《归途》有核儿

30、青春之罪（三十）

　　原来这位阿姨平日里会在小区里捡捡废品，然后卖钱。什么纸箱子矿泉水瓶只要是人家不要的，她都收拾一下，捡来攒着卖废品。

　　凶案发生之前，她在自家楼下的垃圾箱里收拾废品的时候，从里面掏出来两个小雕塑，样子看着还挺不错的。虽然不能卖钱，她想着摆在家里也挺好看，便捡了回来，弄干净了放在阳台上了。

　　“大姐，你能帮我找个东西包一下嘛？”杨凤敏怕自己这么捧着两个雕塑出去被旁人注意，便让邻居大姐用个空快递箱子个装了起来。有了队长的遭遇，还是小心些。

　　“对啊，应该是蒋萌之前扔的，怪不得你只在她家找到了一个，她应该是用完就会扔掉的。嗯，好，我先把卡里的照片备份一下。”杨凤敏一拿到东西就给巫梦祎打了电话，巫梦祎为了防止再次丢了证物，便让她先把内存卡装到自己的手机上，先从通过网络备份一下，发到警局的邮箱里。

　　“怪不得古人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回来路上老紧张了，总觉得自己背着个危险物一样，指不定什么，砰——就炸了。”杨凤敏安安全全的回来后，把东西交给了孟局，第一时间又给巫梦祎打电话，“队长，你是没看孟局高兴的那个样子，哎吆我去，就跟他刚生了个大胖小子一样！”

　　“就跟你见过他生过大胖小子一样。你也辛苦了，有啥情况记得跟我说，对了，我上次忘记问你了，高鑫你们找到了吗？”巫梦祎拿着倪雪的电话打得不亦乐乎，倪雪几次想想让她挂电话，都被她哎吆哎吆的喊疼给混了过去。

　　“找到了啊，就在张齐方那个小破屋里，瘆死人了。”杨凤敏不解，她以为案子已经了了，现在不过是在帮着破别的案子而已。
　　“哦，那张齐方的尸体还在吗？”巫梦祎典型的工作狂，身上一舒服就操心案子。

　　“临时还在法医室的地下冷柜里，估计等上面批准了，就拉去火化了。这两天的事了。”
　　“行，我知道了，你赶紧工作去吧。记得有事跟我……”
　　巫梦祎话还没说完，倪雪直接抢了过来，挂断，“就你现在这病怏怏的样子，你不好好养着，你还想干什么？”
　　“你年纪不大，怎么这么爱管闲事啊。”巫梦祎现在虽然能下床了，但身子还是弱的，得需要有人扶持着她，才能走的稳。
　　倪雪翻了翻自己的手机，然后从鼻子里嗤了一声，“嫌我多管闲事，好啊，你别用我手机。”
　　“那么小气干什么，开玩笑的，帮我个忙呗。”巫梦祎半躺在床上，赶紧告饶。
　　“不帮！我叔叔今天就出院，我也要回学校上课，你不用担心我会烦你了。”倪雪说着拿出一本书，放在巫梦祎的手边，“帮你带的书，无聊可以看看，比你玩手机好，没辐射。”

　　巫梦祎拎起那大部头一看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不由垮了脸，“你就没有别的书了？”
　　“有啊，西方戏剧史、戏剧理论，你看吗？”
　　一看倪雪那冷冰冰的样子，巫梦祎怂回被窝里，小声道，“人间喜剧挺好的，挺好的。”
　　倪雪摇了摇头，看看时间，也该回去帮倪昌成收拾下，巫梦祎见她真要走，忙喊住她，“你别走啊，帮我个忙呗。”。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又有什么好处。”倪雪站在病房门口，双手抱在胸前，逆着从窗台射进来的光，宛如一个严肃的神明。
　　巫梦祎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被子里憋的还是被倪雪给吓唬的，竟然有些许的紧张，“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呵呵。”倪雪充满不屑的转身，作势要走。对方忙喊道，“你还是不是我干妹妹了，这点忙都不帮！”
　　“那你叫我一声好妹妹，我就考虑一下。”倪雪娇小的身子靠在门框上，顺直的黑发分成两束分别搭载胸前的白毛衣上，齐齐的黑刘海堪堪齐者眉毛，如果不看她脸上的表情，绝对会以为这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纯良美少女。
　　可现实却是，这张漂亮单纯的脸上偏偏做出了邪魅的笑，眼神盯的巫梦祎发毛。
　　“你叫不叫，不叫我走了。”
　　“别，别……”巫梦祎只好自我安慰，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妹妹。”
　　“不对。”倪雪转身，作势跨出一步，巫梦祎只得道，“好妹妹，我的好妹妹，你就帮帮我嘛。”
　　“那你得听话，好好养身体。”

　　晨鸣画廊内，又进了一批雕像，个头不大，成人小臂长短，样子也差不多，都是小天使的造型。画廊老板看着装卸工人把雕像放好，拿了进货单子对了一下，核算完了账本，便让财务去给负责人结款。

　　等负责人跟着财务会计走了，画廊老板拆开了对方货单的软皮封面，从里面掏出了个小纸条，上面是四个打印上去的小黑字：风紧，扯呼。
　　他看完了纸条，掏出打火机烧了，把纸灰埋到了旁边的盆栽土里。

　　画廊外面一辆普通的毫不起眼的面包车混在众多停靠马路边的汽车里，大小刘一个盯着画廊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一个盯着那辆还没走的送货车。
　　“杨凤敏怎么还没给信号，要不要抓啊。”小刘看着货车司机已经从画廊出了，已经上了车，就等负责人结完账出来，开车走。
　　“你急什么，我们这次是辅助，主力都没动，你着什么急。”大刘眼睛往外瞥了瞥，这附近的车里，走动的人流里埋伏了不下二十个同事。
　　通过杨凤敏带回来的雕塑和内存卡，警方理清了蒋萌贩卖违禁品的方式，从张齐方处购得藏有违禁品的雕像，然后通过网上吸引粉丝，进行同城交易。她账本所记载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名字正是她所谓的客户。根据这着线索，警方不动声色就抓了一批小喽啰。而蒋萌的雕像是从张齐方处获得，张齐方又在画廊工作。经过鉴定部门仔细比对，雕像的雕工和石膏的成分含量与晨鸣画廊的一致。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是从画廊流出的。
　　小刘之前从画廊的员工那里套出了给画廊供货的日期，画廊的小天使类的雕塑是有专门的车来送货，但具体是哪一家，她们这些员工也不知道，这些小雕塑的进货单都在老板的手里。虽然她们也不懂，老板为啥会特别在意这些小雕像，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这些小雕塑的价格是老板定的，而且定价还特别高，赶上那些名家作品的价格了。可更奇怪的是，这些雕塑每个月都能卖完。
　　通过画廊员工的这些话，更加确信，画廊就是一个非法转销点。
　　“美女，你们老板呢，我找他谈谈生意。” 杨凤敏进了画廊，看了一圈后，发现画廊里没有摆上那些小天使的雕像，便忙问道。
　　“哦，我们老板在仓库点货呢，您是想买什么？我可以先陪您看看。你平时是喜欢谁的作品？是喜欢国画，油画？国内国外的大家您欣赏哪一位？梵高、达芬奇、毕加索？我们画”画廊的工作人员相当热情，差点杨凤敏这假冒的富家千金露馅。
　　“哦，我是朋友介绍来的，听说你们画廊有售小天使的雕塑，怎么没看到？”
　　工作人员忙解释道，“哦，上一批早就卖完了，对了，我们老板就在仓库点这次新进的小天使雕塑，不过，一般都是别人提前订好的，剩余的再单独出售，那您等一下，我们老板马上出来了。”工作人员把杨凤敏引到了一旁的客人休息区，倒了杯热水，“您喝水。”
　　“哦，好。谢谢，您去忙吧，我自己等会儿就好。”杨凤敏支走了工作人员，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老板出来，便喊了一个工作人员问道，“你们老板怎么还没出来？小天使雕塑到底有没有货啦。”
　　工作人员赶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去仓库看一看，请您再稍等一下。”
　　工作人员刚走，杨凤敏就接到倪雪打来的电话，之前巫梦祎用倪雪的手机打电话，她就把号码存下来了，她接通了电话，小声道，“倪雪？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倪什么雪，是我。”巫梦祎刚说完这句，就被倪雪狠狠瞪了一眼。
　　“队长！”一听声音原来是巫梦祎，杨凤敏语气立马端正起来，“我就说嘛，倪雪给我打电话干啥。”
　　“行了，别废话，你们现在是不是在晨鸣画廊蹲点呢，注意防住仓库后门，别让人跑了。”听完巫梦祎的提醒，杨凤敏赶紧给大小刘打，“哦，你约我逛街啊，我现在没时间，在画廊呢，下次吧，我正在等老板从仓库出货。”
　　杨凤敏见工作人员已经走了过来，只好隐晦的说。
　　“她说什么呢？这不是咱们约的暗号啊。”小刘挂了电话，有些不解，“我们的行动暗号不是她看好货了吗，等老板算是个啥？是行动还是不行动。”
　　“仓库在后门，她是让我们堵住后门。”大刘开了内部的小电台对讲，跟另外几辆车上的缉毒警察沟通，缉毒警那边略一思考，便布置道，“你们继续盯着前门，我们马上派人去后门仓库堵人。”
　　“小姐，不好意思，我们老板好像有事出去了，不在仓库。不过小天使仓库是有货的，要不您留个电话，等老板回来，我跟您联系？”
　　“不在仓库？”杨凤敏一听愣了，“完了，本来还想抓个人赃俱获的，这下坏事了！”
　　杨凤敏扔下懵逼的工作人员，对徘徊在画廊玻璃门外的同事一打招呼，外面接应的警察呼啦冲了进来，其他人也从不同的方向包围了画廊。

　　“你们要干什么！”工作人员慌乱了，杨凤敏一亮证件，“办案，都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