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星际[直播]》落砚

137、一战【2】

　　警车里的人忍无可忍，有点恼火：“你是听不懂人话？跟你说了没用了，别试着跟我耗能源，我们有后备补充，逼都能逼你出来，何况没想过光站着不动你……”

　　没说完，突然传来爆炸声，有一架警车尾部竟然浓烟滚滚。警车里的男人咬牙问那边情况：“怎么回事？出勤没有检查过？”

　　对方不知所措说：“检查过了！突然之间就这样了……”

　　男人不大耐烦：“行了，反正没妨碍到捕抓，回去再说。”

　　话刚落，又有两架警车后备箱爆炸冒烟。男人立马明白了，这不是偶然，这是……

　　他立马看向重新对准自己的机甲，咬牙切齿：“是你混账东西破坏的……”怎么破坏的？虽然后尾部确实没有防护罩，但防护罩呈绝对防卫弧度展现在面前，不可能轻易被突破，再说对方只是发了几十枪怎么就被突破了？

　　还没想明白紧接着链接的警车一个个被爆破，爆破带来的冲击力终于让光网摇摇晃晃无法坚持下去，一小块光网终于撤离，完全消失。

　　车里的罗萨看的叹为观止：“果然是舰长！先前的子弹都是试探角度的，几颗就大概了解透明防护罩的反射弧度和边界，进而用这边的保护罩反射子弹到另外那门保护罩的反面。所以才不用镭射枪啊，镭射枪没办法做到这效果。”

　　法兰哼哼两声：“那也不可能打得穿警车吧，又不是玩具车！”

　　罗萨笑看他：“不是打穿，是附属在上面，这不是子弹，里面是小型炸药，为的不是炸破警车，而是让警车在半空动摇。动摇就是这个捕抓网最大的缺点，一旦动摇就会破损。哪晓得这些警车这么不经用，还一个个炸出大口。”

　　说着同时，车子突兀传来巨大的晃动，车窗本来经受多处近处爆炸，承受了许多冲击力，这些彻底没抗住，靠近他们的几个大窗都破了。他们身边的警车竟然爆炸了，警车不是武装专用的，耐用程度比他们遇见的装甲还要低。

　　“糟糕！”特大块碎片极快朝他们冲来，两人脸色剧变，赶忙要替临玉书揭开安全带，才刚揭开，已经来不及躲避了，以为就此凉凉，突兀车子剧烈震动。樊玉华的机甲冲过来挡住了碎片，却不小心晃动了车厢。车子两人来得及抓住椅子，没来得及抓紧临玉书，临玉书整个人往外飘，就要撞出窗外。撞出去事儿小，窗口边儿都是玻璃碎片，这万一撞到碎片上就出大事了。

　　机甲一只巨大的手掌二话不说伸进来，挡在窗口边缘，临玉书直接掉在他手掌上，机械手臂随着临玉书跌落往后荡漾两下缓冲碰撞。

　　男人在机甲里迫不及待焦急万分地破口而出：“没事吧，有没有伤着。”随即实在放心不下，小心把他端了出去，用另外手臂没完地小心拨弄他，临玉书被迫翻了几遍身子。

　　衣服没破没烂，男人才松口气，发觉风非常大，便小心包裹住躺着的他，虽隔着个冰冷机器，却总觉着能感受得到底下温热的身体。他一时情难自禁，只吩咐法兰二人：“你们先行回去，我……我会安全送他回去。”说完，机甲两只手合得牢牢实实密不透风，从漏出来的洞口飞跃出去，在楼层里穿梭几遍。速度之快，身后的几个警方机甲已经追不上了。

　　直到了没人的郊区，机甲才落了下来，小心打开手掌，紧接着驾驶舱打开了，樊玉华落魄地出现在里面，头发蓬乱嘴边儿甚至有未剃的胡须毛儿，今早太急着来，别说整理仪容了，他连牙也没刷。幸好这些天他伤心过度，经常穿着便服入睡连睡衣都懒得换，不至于现在一身睡衣跑出来。

　　樊玉华顺着滑落杆落到地面，疾步过去。临玉书这时候才缓慢坐起来，盯着地面似在深思。

　　在樊玉华眼里，却已经快要认不出这个发旋顶儿的人就是临玉书了，心里一阵阵发疼，手指发酸上前小心拨弄他发白的那半头发，语气低沉，实际上是忍耐着喉咙颤抖：“头发，还是以前黑色好。”他没有说现在丑了的意思，相反少了一丝少年气息，成熟稳重些许。但正因为这份成熟，让樊玉华犯了心悸可又心疼不已，成熟稳重可不是几天能随意培养出来的。

　　临玉书淡漠看他一眼，不由看多两眼，骤紧眉头呢喃：“奇怪……”

　　“奇怪什么？”樊玉华尽量保持过去的微笑，很想摸他的脸，却没法伸手。他头上的神紫纹身线条分明，凹凸有致，勾勒出了像是飞雀上天的精致，而且纹路新鲜，显然是这段子的痕迹。顿时就樊玉华心头一紧，咬牙问他：“这不像是纹的，这是刻的。”他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樊玉华心头就是一股怒火冲天，拳头握的紧紧深吸口气，忍住了不骂出口，只说：“你皇兄知道么，再怎么都不能伤害身体，基本都不会？想要我心疼？我看的见吗？我打哪儿心疼去？其他好的东西不学，别人胡来的招数，你倒是学了个十成十！”说到最后没忍住，愤怒地一通痛斥。

　　临玉书一直默不作声，安静听着又似乎在发呆，最后才木然像是惊醒过来，语气淡漠说：“这不是我自己刻的，我怎么可能下得了这手。不过，确实因为你才变成这样。”

　　樊玉华愕然，没想到他这坦言。临玉书却是说道：“啊，不是故意告诉你的，只是这是事实而已。”

　　说完他踉跄起身，想朝城市那方向走去。樊玉华焦急拉住他，嘴巴挪动两下，最终温和说：“抱歉，我不是这意思。”

　　临玉书有点不耐烦了，看着天边那道遥远的寒江，一心就想着赶紧要回去找，不然自己可忘记是哪个地方了：“我没在意，也没怪你，失去理智是我意志弱问题，不关任何人事，所以你们能别管我么。”

　　听着他说这些，樊玉华就痛不欲生，抓住他手指不让他跑：“别这么说话，不是你问题，你只是孩子，哪怕是大人遇到这种事都难免会失控，很正常。”哪怕是大人，哪怕是他这样无欲无求的人，也会失控……

　　樊玉华拉住的恰恰临玉书断过的手指，顿时让临玉书疼的脸色苍白，慌忙撒开他。手指才刚接回去没多久，不能拉扯太大力，刚长好的神经线需要一个月修养。

　　樊玉华这才发现他手指上贴着肌肉增生帖，当即嘴唇发白，一把抓住他手指往前凑仔细看，不断皱眉念叨：“怎么回事，竟然用到这帖？”

　　临玉书看了一眼淡淡回答：“啊，这个啊，前些天断过。”轻描淡写像是说的不是自己事儿似的。

　　樊玉华听得愕然，浑身一凉，不大相信听到的，差点使力握住他手指。半天嘴唇发白起了鸡皮疙瘩呢喃：“不可能，陛下不可能让你出这种事儿的。”

　　临玉书实在受不了他一再纠缠，问他：“你不信是吧。”临玉书抽出手指，直接用力私下增生帖，很用力，因为他知道用力小了，会疼得发指，长痛不如短痛。临玉书□□出声，利落递给他看：“另外那根就算了，医生说不能拆，否则可能会断。行了吧，你要不就送我回去，这距离太远了。”临玉书的意识都没在自己手指上了，早飘到寒江那了。

　　哪怕是再怎么厉害的手术，还是会留下伤疤，何况是断指，那一圈儿伤疤一看就知道非同小可。樊玉华不敢置信瞅了好几遍，差点没瞅着火了，冲耳未闻。他想抚慰两下，又怕碰着都会碰伤他。樊玉华闭上眼睛，没忍住了，上前死死把他抱住，不敢用力，一直用肌肉抗拒着自己的狂躁。“对不起，对不起，玉书，我，我没想过会害你成这样，我应该好好引导你再走的，我，我以为陛下他会……”

　　临玉书听着他近乎歇斯底里的道歉，脑子里却浑浑噩噩开始又做梦似的。他原本还在奇怪，为啥看见他这个人会这么冷静，现在倒觉得正常了，因为他，才会不断出现幻觉似的梦境。

　　他好像听见耳边又有幻觉了，幻觉的主人翁在他耳边哀声叹口气：“对不住，你……忘记我吧，这一生注定我们没有缘分，来生我愿意赔你。”

　　临玉书心里麻木地想，这人真是逗，来生？不说来生你都喝麻婆汤了，你连有没有来生自己都不清楚，怎么赔？还是说，只是口头说说不想赔？毕竟嘛，对方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真要赔，不值当。

　　临玉书转而暗思，感叹出一个真理。原来这样啊，因为只是随意的一句话而已，不是认真的，所以，离开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

　　临玉书挠挠有点犯困的眼睛，呢喃：“哄人的话说再多终究依然是哄人的话，性质不会变的。唠叨再多你总不能成留下来吧。”

　　樊玉华心情复杂，焦心地小心抓住他手指，有点气急败坏：“两个月才能断定是否完全康复，别老动知道么，你一定是没带医生给的矫正器……”最后想回答些什么，才刚说出一个我字，临玉书已经匍匐在他怀里睡着了。他不知该不该觉着庆幸不用回答，小心包裹住好他，扔下机甲用滑翔板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