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星际[直播]》落砚

135、重生【3】

　　罗萨瞪他一眼，这不明说舰长不回来了吗。

　　罗萨不慌不忙认真回答：“国籍并没那么重要，可能没法继承帝国的家业罢了。我们两人中，法兰你知道情况，在集团里受尽排挤，他还不喜欢那氛围，在国内跟在国外都没啥区别，还不如跑出来舒坦。至于我，我家奶奶有基因特权，辈狗生崽子似的就是一窝，到我们孙子辈谁家都是七八九个，数起来一支旗舰军不为过，多了是继承人，少了我连我爸妈都不在乎，还一个劲儿夸赞我有本事能跨出国界跑到浮图王宫谋差。话说，下次能不能让我家里来参观一下？能来首都玩儿就好，王宫就免了，我怕哪怕你批准进去我们都没命出来。”

　　临玉书笑出声，眼睛清明，浑浊比先前日子少了许多，语气怪异说：“是吗，不是樊玉华要你们在这么。”

　　法兰正要说：“这是当然啊……”被罗萨一脚踹腿肚子：“哪儿啊，他是有这打算，不过也就打算而已，还没实施就赶着走人了，你就想想那么短时间他哪儿来这安排。”

　　临玉书冷笑说：“他的话，只要他想，再短时间都不是事儿。”

　　罗萨没说话，显然临玉书现在怨念颇深，容易听多错多。

　　法兰可受不住他这说，有点微恼：“啥意思，临玉书，你觉着是舰长派我来监视你，是这意思么。用得着么，说一句不中听的，你自己说你能当啥，你能不能身居要职难说，他图你什么，我也没智障到当这种不受待见的角色。”

　　“说过了。”罗萨严肃不满地瞪他，转而安慰临玉书说：“你好歹不是在浮图长大，他当然会担心你，为什么你会想偏？”罗萨总觉得保护临玉书是假，给舰长没完刷信誉才是真……

　　临玉书但笑不语，招呼来列车员问他：“我想租下列车半天，你看看多少钱。”

　　两人一愣，法兰赶紧问他：“你想干嘛，半天？我们可能就来不及回去了。”

　　临玉书淡淡说：“我要找一件东西。”

　　法兰没忍住嘲笑：“垃圾堆里能找啥，你可别干傻事，这些都是文物，属于大家的，你看中了也未必带的出去。”

　　临玉书看向外面，呢喃：“它是我的，它是单单属于我的，我要找到它。”

　　两人都没听明白，罗萨耐心问他：“你想找什么，至少要说个样儿吧，没说准可以找到代替品呢？”

　　法兰也附和：“对啊，你哥这万能，没有都能给你造一个出来。”

　　临玉书摇头：“不知道长啥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在寒江。”

　　他在梦里，在天色都是猩红的地方，看见自己总是带着一件东西。

　　那是不同的，哪怕他梦醒了他依然感觉得到那块东西的存在，梦里的他曾经几次提起过寒江这个名字，他拿着笔头回头对着谁笑了说：“寒冬而至，江水长流，葬在寒江正好，不是么。”说完同时，梦里的他把东西扔进面前的河流中，随河流飘走了。他兀自最后轻柔呢喃：“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要找回来，知道吗，‘我’。”

　　他上网一查，发现还真有这地方，并且居然在浮图境内，寒江。不管是不是这条江，反正他不来，就时不时梦到那个梦，感觉就是催促他来的。

　　两人都被他逗得脸部抽搐，法兰气的牙齿直抖：“你这算咋回事，大老远跑来连个样儿都不知道，你知道这条陨石带多长么，就咱们这样，三个人分头找，那也得死了都找不到！”

　　临玉书微微皱眉，缓缓说：“我来找就好，你们待会返航就别跟我来了。”

　　这说的，法兰这脾性就上来了，一脚过去踩在他边儿的椅面上，凑过去抓住他脸颊，将他活生生端正过来看着自己，面色阴森咬牙阴沉说：“你有种再说一遍临玉书？我忍你很久了，皇宫里的人惯的你这臭毛病越来越过火了。你再让我滚，污蔑我是监视你，你小心我揍你一顿。”

　　他心底好酸，他不是临玉书兄弟么，又不是他错，凭什么连带着这么对待他，他只是，只是想像以前那样，两个人一起捣蛋被罚，谁都不怕。

　　临玉书看着他眼底隐隐的伤感，似乎明白什么，沉默半晌之后缓缓点头：“好，我知道了。那你去申请一下吧，怎样？我跑不了。”

　　法兰如释重负，愉悦点头，跑去跟列车员问价格去了。

　　罗萨一直没说话，这才噗哧笑了：“你最近正伤到他心了，他本来就是个不喜欢陌生的小屁孩儿，帝国的人全走了之后，他一直跟我在一起才觉着舒坦，所以他特别烦躁你一个人在浮图人堆里，想方设法想接近你，觉得你跟他一样会觉得孤单。结果你这样打他脸，他现在才生气已经出乎我意料，我还以为早该八百年前的刚才就把你揍了。”

　　临玉书缓缓嘴角拉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罗萨见他体谅，叹口气看向法兰的背影说：“他很崇拜团长的，不是你，鬼才留下来。”

　　临玉书缓缓点头，没说话，看向他：“那你呢。”

　　罗萨一愣，苦笑不已：“怎么聊到我身上了，说到底吧，又不是很大件事，只是换了个国籍又不是回不了家，你何必介怀。当军人的，谁不是三年两载才回家一趟？你总不能连这点假期都不给吧。”

　　临玉书淡笑说：“不会，路费还带报销。”他尽力想恢复成过去的自己了，还需要点时间适应。

　　罗萨眨巴眼睛：“那我还客气啥啊，直接空间折叠长途车回去。”

　　临玉书觉得自己很久没这笑过，裂得嘴角生疼。法兰回来之后高兴汇报：“待会返航把人通通放下，拿上通行证，咱们来开车，想多久就多久。”

　　罗萨瞪他：“开车？别是你开啊，米有驾照吗，我还命长着，不想一头撞陨石上尸都找不回来。”

　　法兰翻了白眼:“没驾照我敢说开吗，放心，我有。”

　　罗萨疑惑至极。“你什么时候有的……”突兀就想起来，微笑说:“怪不得老见你在虚拟室，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就这积极。”

　　法兰害羞大叫一声：“玩太久了会生锈的，我只是去训练时候顺便考的。”

　　罗萨点头应承：“嗯，总不能堂堂一皇子，连个会开车的侍卫都没有吧。还是法兰想得周到。”

　　惹得法兰的恼羞成怒：“去你丫的，我只是自己要考，关他啥门子事儿！”

　　罗萨跟临玉书笑笑，临玉书发现笑出声来其实也不难，这不很自然地终于能淡笑开来。

　　临玉书只说一路开过去就好，他就一直看着窗外，细心找着。法兰皱着眉头：“人家警告过了，别想着偷东西，车上监控全程开着呢。虽然可能性很低，不过万一真找着，咱们也带不走吧。”

　　罗萨接腔说：“到时候表明身份吧，骂就骂吧，皇帝总不能一个文物都不许给吧。”

　　临玉书却是淡淡说：“不需要，哪怕要偷，我也不需要别人给。”

　　对的，他的东西，他自己拿回来。何必依仗别人？别人给的，他未必还得起。

　　两人没说话，暗叹口气，并没反驳。一路走了两小时，三人都没再说话，直到现在罗萨才突兀不忍心说：“我觉得你要的东西不是陨石吧，虽然有点遗憾，还是要告诉你，这儿除却硬化物质陨石，相信不可能还有其他东西。太阳系残骸可跟其他文化残骸地址不同，都是当年大战几大星球爆炸所遗留下来的残骸……”

　　临玉书皱眉头：“是第三次世界大战？”

　　罗萨点头：“对的，就因为第三次世界大战，太阳系一片狼藉。星球爆炸带来的热度让万物都销声匿迹，当时科技不够好，研发出来的物质能抵挡得住这些热度的真心没有，除却陨石留不下其他东西了。退一万步，哪怕你找的东西是产自星际复兴太阳系重建之后，被当成垃圾排放到太空外吧。要飘荡到这儿，计算来也是千年后的事儿了。”

　　临玉书沉默不语，得知要永久拿不回东西，不知为何心底为啥会落空了一块。

　　法兰觉着就因为临玉书一句话，这样瞎找挺傻的，不过依然不忍打击临玉书难得的热情，忙说：“咋了，有文化你了不起啊？我两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小玉儿压根不是这意思。”

　　临玉书沉默半晌之后，跟他说：“万一，东西融化蒸发，融入蒸汽中，跟其他物质一起合成陨石呢。”

　　罗萨无奈说：“玉书，没说准东西的本质已经不在了，你又怎么能指望它……它们不会跟其他物质产生化学反应呢？它可能已经不是原来的它了。”

　　罗萨的意思，是看看时间，认为现在知错返回还为时不晚。潜意识，他是不想带头忤逆皇帝的，他们跟临玉书毕竟不同，得不来皇帝的谅解，次数多了没准要发配边疆。不过突兀他就后悔了，临玉书脸上表情有些愕然，继而露出苦笑，似乎不得不接受他这个说法。临玉书嘴里发苦：“对，已经不是原来的它了。”找回来，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