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玛嘉小姐》倒着写的七

20、第二十章 开端

　　奇犽从天空竞技场回到枯枯戮山的时候，家里只有糜稽和科特。
　　其他人是去出任务了，而大哥，还在失踪中。
　　无视掉两个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兄弟，奇犽把手中的滑板扔在桌子上，闭着眼睛躺在了沙发里。
　　有什么话直说不行么，糜稽也就算了，那家伙从来和自己不对付，连科特都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到底算什么啊！
　　奇犽烦躁地往嘴里塞了一颗刚买的巧克力。
　　德拉特斯的经典版巧克力，融化在嘴里却是一种怪异的苦涩。
　　过期了吧——奇犽把它咽下去，有些失神地盯着通向二楼的阶梯。

　　奇犽知道，揍敌客家有一个被所有人默认的禁忌——二楼第一个房间里“沉睡”着的那个姐姐。
　　他也不确定到底是应该用沉睡还是应该用已经死去来形容她，毕竟从她躺在那里开始，他就一次也没见过她——每次在他成功进入那个房间之前，就会被脸色可怕的大哥或者糜稽抓出去。
　　而且没过多久，他就被送去了揍敌客人才培养基地——他记得有谁曾经这么称呼过天空竞技场。
　　所以那个叫玛嘉·揍敌客的女人的脸，在奇犽的记忆里是一片残缺的模糊。
　　他记得她是大哥的未婚妻，知道自己一直叫她姐姐，甚至记得她送过自己滑板作为礼物——可就是记不清她的脸，以及，她为什么躺在那里。

　　“他不会被处理掉的。”
　　谁？处理掉？
　　“知道错了以后就听话一些。”
　　是在说我么？
　　“奇犽，天空竞技场是传统，我会陪你去的。”
　　奇犽在床上翻了个身，睁着一双大大的猫眼，喃喃的说：“我已经打完了啊，骗子。”

　　八岁的男孩子正是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年纪，所以奇犽遵从自己的本心，半夜的时候撬开了玛嘉所在房间的锁。
　　既然大哥不在，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至于糜稽，奇犽认为三两下就可以放倒他。
　　锁开得很快，仿佛以前有谁教过他。
　　奇犽有些迫不及待地推开了门，向内室走去。

　　紧闭着双眼的女人有一张清秀而陌生的脸，长长的黑发被梳得整整齐齐的散在身后，双手也安分地交叠在腹上。
　　奇犽趴在床头，撑着下巴看着她，却觉得她的似乎不适合这种温婉而娴静的姿势，头发也应该再乱一点，随意的绾起来才对。
　　可那张陌生的脸却在暗示奇犽，他并不熟悉她。
　　床边堆着很多游戏盒子。啊……他似乎有印象，这个女人和糜稽缩在沙发上打着游戏的那个画面。
　　真是怪异。他嘟囔着，伸出手想摸一摸玛嘉苍白的脸。
　　然而一只不算纤细的手抓住了他。

　　“切，糜稽。”奇犽撇了撇嘴，抽回了手，“喂，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没有必要知道。”糜稽把被奇犽弄皱的被子拉平整，“出去。”
　　奇犽把双手插在裤兜里，抬起头挑着眉挑衅道：“我可没理由要听你的命令。”
　　“大哥要回来了。”很难得的，糜稽没有发火，只是略有些失神地开口：“你安分一点。”
　　想起伊尔迷那张可怕的脸，奇犽咬了咬牙，妥协地转身准备离开。
　　只是临走前他的目光再次停留在玛嘉黑暗中轮廓模糊的脸上，头在隐隐作痛。

　　“爸爸，这是接下来两个委托目标的资料，”糜稽把两份文件递给席巴，“不过哥哥传来消息说，第二个任务他会和您一起出。”
　　席巴瞥了一眼压在下方的那份封面上印着「幻影旅团八号」几个字的文件，靠在椅子上，内心了然。
　　“啊，还有，大哥还说，委托金他就不和您分成了，但是如果他违反了我们家「任务中不牵连旁人」的家训的话，您就当没看见好了。”
　　席巴点点头，视戒尼如命的大儿子也会有不要委托金的一天，说实话如果不是糜稽还站在那里他一定想掐自己一把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不过，流星街的那个组织，也是时候付出一点代价了，虽然自己那个还未醒来的女儿肯定更想自己爬起来亲自动手——老父亲席巴忍不住开始神游了。
　　“咳咳，爸爸，”糜稽试图把席巴不知道飞了几千里的思绪叫回来，然后有些为难地指了指第一个目标的那份资料，半晌，开口道：“还有，那个……能不能请您在解决掉这个目标以后，把这家伙一个月前入手的那款限量版游戏带回来……”
　　啪！
　　席巴一巴掌拍在了糜稽的头上，直接用暴力表达了自己的恨铁不成钢之情——你已经堕落到让努力工作的老父亲为你去抢游戏了么！揍敌客家是杀手不是强盗！
　　糜稽委屈地捂着头辩解道：“不是的，那个游戏是之前姐姐等了好久都没有发售的。发售日的那天奇犽那小子在天空竞技场闹得鸡飞狗跳的，我不是去收拾残局了么……所以才没抢到的……”
　　席巴又拍了他一巴掌，然后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出去：“咳，既然是给玛嘉的……我到时候会找找的。”
　　同时他又有些怅然地心想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揍敌客家世世代代的名声是不是会被毁个彻底。

　　退出门外的糜稽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科特，自家小弟身上那身明显女式的和服让糜稽有些无语。
　　“二哥。”科特虽然冷冰冰的，但礼数倒是从来周全。
　　糜稽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辛苦你了。”
　　科特紫色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只是低着头小声说：“希望姐姐早点醒过来。”
　　就算姐姐醒了你估计也再逃不过做妈妈洋娃娃的命运了，说不定给你穿衣服的人还要再多一个——想起小时候一度痴迷于给自己扎小辫的玛嘉，糜稽在心里为小弟默哀了一把。

　　甩了甩刚刚推开了试练之门的手，西索摸出一把扑克在指间把玩着，抱怨道：“拜你所赐这次我的初恋可是彻底告吹了。”
　　任谁被拉到一个破游戏里做一年多的白工，直接导致和恋爱对象长时间失去联系，都不会有好脸色的。
　　“……你的初恋不是玛嘉么。”伊尔迷把自己长长了很多的头发拢到身后，面无表情地盯着扭着腰的西索。
　　“哈～谁说我会对那个没品位的平板女人感兴趣的～”西索十分厚脸皮地直接“忘记”了当年在天空竞技场，他在知道伊尔迷是玛嘉的哥哥以后对着伊尔迷说把你妹嫁给我这件事。
　　“我记得，你和玛嘉对游戏的品味似乎很接近。”
　　西索同学包子脸了。
　　伊尔迷瞥了包子脸西索一眼，补充道：“而且，她也不是平板。”说罢丢下他走了。
　　“嗨嗨～这个小伊最有发言权～”西索迅速地跟上去，并在伊尔迷身后发出戏谑的笑声，“呐，小伊，那个幻影旅团～”
　　伊尔迷的脚步停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快笑成一朵花的西索，把手里的卡片翻转了一下：“会带上你的，当然——没有报酬。”
　　“嗯～这个的话没关系哦～”西索漫无目的地用扑克虐待着揍敌客家树林里的植物们，“我会跟小玛嘉要的～复仇费，可不便宜哟～”更何况他还搞丢了好不容易骗到手的女朋友！
　　“比起让别人帮她，她应该更想自己亲自动手。”伊尔迷无语地看着独自一人兴奋着的西索，摊了摊手。
　　“这个我倒是赞同哦～那孩子跟小伊你一样，可记仇了～”
　　“……”
　　“以前我不过是在电话里把你家那个叫糜稽的小不点弄哭了，她可是在出任务的途中「顺路」跳到我住的酒店，把床上的女孩子踢下去以后把我揍了个半死呢～”
　　那是你活该。
　　面瘫如伊尔迷也在一瞬间在脸上露出了一种叫“嫌弃”的神色。

　　久违的揍敌客家的聚餐，气氛却是无比诡异。
　　除掉日常缺席的马哈还有去找尼特罗增进感情的杰诺，长桌两侧总共坐了七个人：
　　完全进入魔术师这个中二的设定，比起吃饭，更沉迷于变小戏法的西索。
　　被西索的小戏法惹得兴奋地尖叫，无私地为众人做着用餐伴奏的基裘。
　　担忧着自家杀手世家的名声将会被毁在自己手中，一脸忧国忧民的怅然神色的席巴。
　　面无表情却以惊人的速度在进食，看着有机会就朝着西索射几枚钉子的伊尔迷。
　　一手吃着饭，一手飞速和网友敲着字，两边都不耽误的网恋小哥哥糜稽。
　　满脑子都是二楼大哥房间里奇怪女人，把盘子里的食物戳了一桌子的奇犽。
　　以及唯一一个安安分分吃着饭，身上却穿着欧式大礼裙的小少爷科特。
　　诡异而和谐的画面，让站在一旁服侍的梧桐默默擦了擦额头的汗，为这个家的未来担忧了一把。他突然觉得，爱好只是单纯的打打游戏的玛嘉小姐，是多么正常，多么可爱。

　　“使用「大天使的呼吸」，目标，玛嘉·揍敌客。”清冷的声音在沉寂了一年多的房间里响起。
　　神色安详的天使从卡片里幻化而出，治愈的念开始在房间里汇聚，以至于暗淡的空气中开始闪烁起星星点点金色的光。
　　她伸出双臂抱住床上没有一丝生气的玛嘉，轻轻呼出了蕴含着巨大念量的气息。
　　伊尔迷颀长的身影立在床边，柔顺的黑发随着他低下头的动作缓缓倾泻，遮住了他没有表情的脸。
　　“醒来吧，玛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