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枫羽纪年》暖暖一夕

32、海边

　　再一次独自来到陵南，竟有些轻车熟路的感觉。
　　小羽站在陵南的校门口，看着那一列大字，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千寻同学！”
　　“你好。”
　　这么激动的大嗓门必定是彦一无疑了，抬眸望去，果然是他。
　　“我知道你肯定是来找仙道学长的对吧？！”
　　“呃……”她看着面前激动到不行的彦一，没忍住往后退了两步。
　　“仙道学长不在篮球部，预选赛结束后，篮球部的训练就没有那么密集了，仙道学长今天应该在海边钓鱼呢！”
　　“钓鱼……？”
　　“千寻同学，我带你去吧！”
　　“不，不用了，我自己沿着海岸线去找吧。”
　　他到底在激动什么呢？小羽想不明白，过分的热情只会让她感到负担，想要逃离，于是她真这么做了，道了声谢后便头也不回的从学校门口消失。

　　江之岛漫无边际的海岸线，一片茫茫，夏日的光线灼目刺眼，大海又冰冰凉凉，导致温度炎热又清爽。深入大海腹里的野钓码头，刺猬头男生正坐定一般的握着鱼竿，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又像在眺望着垂落的天际，海天一色，倒也无甚差别。
　　放空思绪之时，竟没有察觉到有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直到那一抹阴影覆盖上他的头顶。
　　“你在这是在钓鱼还是摸鱼呢？”
　　“小羽？”仙道循声仰头，映入眼帘的是意料之外的人，迅速搁置鱼竿，站起身来，“你怎么会来？”
　　仙道一起身，身高差陡然出现，就变成了小羽得仰着小脸看他了。
　　湘北距离陵南有半个小时的车程，现在正应是他们的社团时间，拿到了全国大赛名额，应该更忙着训练才是。
　　“脚扭伤了，被强制休息了，”她神色淡然，见他目光中露出一丝紧张看向自己的脚腕，紧跟着补充了一句，“医生说没有大碍，只是队长他们不放心而已。”
　　“不能参加训练，你也该回家好好休息呀，怎么会特意跑来找我？”仙道环抱双臂，调侃道，还在‘特意’二字上加了重音。
　　她眨了眨眼：“我也不知道。”
　　“嗯？”
　　“那天打完比赛后，就感觉有些话想跟你说，但现在站在这里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仙道轻笑了一声，将另一个凳子上的包拿了下来，放在了地上：“坐吧，既然没什么事，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不如就陪我钓鱼吧。”
　　小羽没作声，但听话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钓鱼这种活动不适合她，她很确信，这项活动适合心境平和之人，可她心里沉沉的都是心事。
　　她的心，安宁不下来。
　　但仙道热爱，令她感到意外的同时，又可以说是意料之中。
　　输了比赛，还有闲情逸致来钓鱼散心，倒是一点儿也没沉浸在失落的负面情绪中。小羽看着他重新拿起鱼竿时，嘴角露出的浅浅笑意，心里不由得想着。
　　“你在想为什么我没进全国大赛但一点儿都不难过对吗？”
　　居然被看透了。
　　“你说你不知道要对我说什么，其实你潜意识里是想来安慰我，只是当你站在我面前时，发现并不需要。”
　　潜意识里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思又怎么会被他如此轻易的看透？
　　“我没想安慰你，”小羽一脸正色的说，“只是觉得你很可惜，你的实力绝对是全国级别的。”
　　在他们打完海南之后，她当时当着他的面对着清田说的那番话就已经是表明了她的看法和判断，在她心里，仙道绝对是神奈川最强的球员，这样的人没进全国大赛，她为之感到惋惜。
　　仙道一愣，哈哈大笑道：“可这就是安慰呀。”
　　安慰的话语并非客套的虚情假意，发自肺腑的真情流露同样也是，她只是在阐述她认为的客观事实，但实际上，潜意识里却也同样是想安慰他。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小羽不说话了，在这一瞬间，她似清楚而又茫然，总之无法辩解，事实上她也无法否认，他说的未必不是事实。
　　倒是仙道自己开了口：“拿的起，放得下，输了比赛生活还是要继续，我的世界里并不只有篮球。”
　　她静静的看着他。
　　真是坦荡，就像眼前这片宽广的大海一般。
　　海平面上波光粼粼，折射的金色光芒夺目耀眼，而这一切，现在的她能映入心间。
　　她的心，在此刻也如海平面一般的平静了。

　　“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错。”仙道望着她，出声道。
　　小羽眨了眨眼。
　　虽然仍是没什么表情没什么情绪的模样，但眼神明显更柔和了，交流似乎也更主动了。
　　“是见到了哥哥，真正的千寻墨吗？”
　　“你怎么知道？”
　　他见她瞬间瞪大了双眼，罕见的表情控制不住，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天和你们比赛的时候，我注意到了观众席的一个男生虽然带着帽子，但眉眼轮廓和你很像……”
　　他知道她有个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哥哥，还冒用了他的身份，所以当场就确认了那人的身份。
　　什么都瞒不了他。
　　小羽抿了抿唇，没有否认，低低的说了声：“你在比赛的时候还能注意到场外的人。”
　　“因为和你很像啊。”
　　“……”
　　她看着他，却也只是看着。
　　“和哥哥之间的矛盾解开了，所以心情变好了？”
　　“我和哥哥没有矛盾。”语气冷淡但斩钉截铁。
　　“小羽，”仙道放下钓鱼竿，凑近过来仔细瞅着她，深邃的眼眸难掩调侃的笑意，“你该不会是兄控吧？”
　　小羽被这突然靠近的距离吓得往后仰了一下，险些从座位上翻倒，幸而仙道伸手拉上了她手臂，帮她稳住了身形，在她惊吓未定还没说话之前，他就先行道歉：“抱歉抱歉。”
　　她挣脱开来，摇了摇头，没有愠怒也没计较，反倒是认真且固执的回答：“我不是兄控，但哥哥是我最重要的人。”
　　“你……”他忍俊不禁的摇着头叹着气。
　　这不就是兄控吗？
　　……
　　温暖的海边，并肩坐着的两个人，比想象中更轻松的相处方式和氛围，比想象中……更多的聊天话题和内容。
　　到后面，仙道都忘记钓鱼竿下深入海底的钩和铒了，只是看着身边的人，无法控制的说些漫无边际的话逗她。
　　能看到她不同于赛场强硬坚韧的一面，也十分的有趣，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千寻羽？
　　虽然淡漠的少女无论如何也没有露出笑容，但即使只是偶然出现的疑惑表情，也已有着说不出的可爱神韵。
　　谁能想到一个多月前，她还会因为自己知道了她的女生身份而避之不及呢？

　　“耽误你钓鱼了。”太阳快要接近海平面的的位置，小羽看着空空如也的钓鱼桶，似是在抱歉，语气根本听不出道歉的意思。
　　“鱼虽然没钓起来，不过也收获满满了。”白白坐了一下午没有所得，他嘴角还是衔着自始至终都不曾落下的笑意，悠哉悠哉的收回鱼竿和长线。
　　还能收获什么？那只会是快乐。
　　快乐比想象中更好获得。
　　小羽也站起身来，向他告别：“我回去了。”
　　“你们周末还会训练吗？”
　　“队长说周六会给我们放假一天，周末回篮球部接着训练。”
　　“那……你周六有什么安排？”
　　嗯？安排？
　　小羽左边就是海水，她微微侧身，波动的海面上就倒映出她的面容，她抬起手去触摸，不是抚摸自己的脸颊，而是脸颊旁的发丝。
　　“可能会去剪头发吧。”
　　比起她刚来神奈川时，短发已经长了很多，这对她来说，显然是不方便的。
　　她的帽子在来到这里后，不久就摘掉了，仙道也注意到她的发丝已经长到可以覆盖额头，优美至极的侧脸轮廓也被黑发轻柔的勾勒着，女生的柔和特征已经逐渐显露。
　　其实明知道她还没打完全国大赛，剪头发继续扮演男子篮球部队友是必要的，可是，他心里却在叹气，却在惋惜。
　　堪称完美的、无暇的一张脸，却要隐藏性别，实在是……
　　“打完比赛也就再一个多月，可以不剪吗？”
　　“不行，还是太长了。”
　　小羽摇了摇头，全国大赛要面对的是全国的观众，而不像在神奈川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她的外表，有备无患，肯定是要去剪短的。
　　她并不觉得可惜。
　　“……”
　　果然如此，她心意已定。
　　如果有机会，真想看看她长发时的模样，他心想着。
　　“那么，再见了。”
　　仙道看着她转身干脆的离去，自己还留在原地，忍不住冲着她的背影提高了音量：“你还会来吗？”
　　小羽回头，想了想：“其实我还有些问题，需要你答疑解惑，所以……我还会来打扰你的，希望你不会嫌烦。”
　　她对仙道对球队对比赛打法还有很多疑问，她视作他为神奈川最强的球员，即使说是为了比赛而怀着功利性目的去交往也好……她肯定还会来找他的。
　　“好，”仙道笑的开心，一点儿也不隐藏他内心的愉悦明朗，“我等你。”

---

作者有话要说：　　伤筋动骨一百天是真的，就不该就加这个情节。
也断更了好几个月了，一卡文卡这么久是没想到的。。。放心，我没有消失退网，隔壁文还在稳定更新就表明我没有弃坑，只是卡文……
以及，发展感情线，慢慢来……下一章就是清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