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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61章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个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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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上的花瓣,纷繁掩盖她的身体。浴室里飘着一股酒味儿。这是买醉去了。
软绵绵的女子躺在水里。眉眼氲着湿意,脸庞泛红,头发松垮盘起,枕在脑后。
她的身体慢慢下滑,就快入水。
被一双有力臂膀捞起。
美人入榻。
余辉轻轻把严路放在床上,摘掉她头上的发套。长发铺盖着枕头,她轻轻翻了个身。
余辉手里拎着浴巾。帮她擦,还是,算了?
身上湿着睡觉不舒服,他往前走一步。
帮她擦又不太合适,他往后退一步。
一厘米之间的进退。
窗外一阵风吹进来,床上的人抱起肩膀,蜷着身体。
余辉赶忙把窗户关了。不想了,擦。
从上至下,每寸肌肤。他像在擦拭一个精致昂贵的古董,轻一点再轻一点。一处也没落下。
恍然看见她脚脖子上的纹身YH,他知道这是他名字的缩写。
她的心意早就对他表明,真傻,真傻。
擦完了,擦得他自己一身汗,又要再洗。
一个正常男人,一个年轻的正常男人,一个正直善良的正常男人,此刻邪念丛生。
把被子给她盖上,盖得严严实实,什么也别露出来。
曼妙曲线在被子下面凹凸起伏,这被子有些薄,更有诱惑力。
余辉帮她拿开一缕缠在唇边的头发。
身在梦中的人忽然又一翻身,缠住他的胳膊。
往回拿,拿不动。他叹口气,拣个床边坐下来。
才一坐下,她便像个藤蔓,缠过来了。
她枕着他的腿,像个小动物,胳膊缠着他的腰,腿缠着他的腿。
余辉动了动,她也动了动。两人蹭来蹭去。
“嗯……”她发出模糊的声音。
大半夜的,这个场面,叫醒她必然尴尬,不叫醒她,他一个人尴尬。
他一直默不作声,当她梦中的抱枕。直到被她缠到躺下。
他枕着自己的胳膊,望天,任人宰割。
灯光昏暗暧昧在这个场面下,特别不合适。余辉把床头柜的台灯调亮了一些。
缠着他的人又动了动,迷迷糊糊地开始讲胡话。
“辉哥……”
这两个字,他听得很清楚。
她枕着他的手臂,裹在被子里,肩膀露出一大块。
余辉帮她往上拉了拉。
他每动一下,她都跟着磨蹭,像个宠物往他怀里钻。
她蹭到他的颈窝,又呢喃,“辉哥……”
余辉望着天花板,听她胡说。
“我梦见你还活着……太好了……我一直都觉得你……没……死……”
“怎么可能……死呢……”
“我每天……都在等你回来……”
“等啊等啊……等……十年……过去了……”
“你没回来……”
身在梦中,因果错乱。
她哭起来,“你没回来……”
“我的跆拳道黑带……钢琴……十级……我还会……骑摩托……我很会做饭……就差去考……厨师证了……”
“每年我都会……说给你听……”
“我当律师第一天就跑去……告诉你……”
余辉的目光从天花板移开,回到她身上。他的眼眶也红了。
轻轻抬起被她枕着的胳膊,帮她擦掉眼泪。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轻声回应。
“没有你就没有我……我要……报答你……可你……死了……”
“我也想去死……可我还有父母……他们比你……需要我……”
“我不能不孝……”
眼泪滑下来,余辉低声劝慰,“傻瓜,不能做那种傻事,什么时候都不可以。”
“嗯……好……你说的……我都会……听……”
“你活过来……活过来啊……”
“严路,我还活着,你忘了吗?我活着。”
严路迷迷糊糊抬起脑袋,先看见一截堵着她视线的脖子,下巴,再往上,是他的脸。
这梦像真的一样。
她去摸他的脸,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辉哥,你哭了,我又惹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是我,都怪我把你的快乐拿走了。”他为她轻轻拭泪。
严路心痛地堵住他的嘴,用自己的嘴。
严路被被子裹着,只有脑袋能自由支配。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个吻。真正的吻,不是在梦中。
只是她以为,她在做梦。
余辉的火苗逐渐升起,他轻轻地温柔地吻回去。
她懵懵懂懂,迷迷糊糊,只管往他身上攀。余辉热情难消,但理智尚存,及时跑进凉水下面,冲个清醒。
他把她的房门关紧,自己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夜。
*
手机闹钟六点钟叫了一次。
被窝里的手伸出来给按了,六点十五又一次,又按了,六点半第三次。她醒了。
她先看见天花板上的灯,坏了俩灯泡,一直没修。因为一切维持在余辉在时的样子,她几乎什么都没动过。
严路闭上眼睛,忽又睁开,从床上腾一下坐起来。
她的清醒意识逐渐回归。右手戴着钻戒,不是梦。余辉活着。
不是梦,不是梦,他活着。她松口气。
但是,她不是搬走了吗?为什么又回来了,而且没穿衣服?
屋外忽然一声响,像是盘子碎裂声。接着有脚步声轻轻靠近,像是怕吵醒她。
门被他推开一条缝。
两人几乎同时探头观望。
余辉?
严路抓着被子,“出去出去出去!”
她连声怪叫,把他吓跑了。
“对不起对不起。”
想看看是否被他吵醒,结果什么都看到了。
严路从衣柜里随便掏了件衣服套上,趿拉上拖鞋夺门而出。
屋子里飘着饭香。她直奔厨房,对那个围着围裙的男人训话。
“你怎么在这儿?”
“在你门口蹲了好几天,实在没忍住,趁你不在洗个澡。没经你同意,抱歉。”
“还有呢?”她盘着胳膊,很硬气。
忽然有零星片段在脑海闪过。她震惊地摸摸嘴唇。
他们干什么了?
“昨天晚上——”
他望过来,不慌不忙将炒鸡蛋装盘。
“你喝醉了,我睡在客厅沙发。”
严路瞥了一眼沙发,上面有条毛毯。
“昨晚我喝多了,如果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
“洗手吃饭。”
他从旁经过,摆好碗筷。
他在卫生间洗手的时候,抻了抻腿被她发现。
“你的腿怎么了,又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