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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今天晚上,你跟我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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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路?”他声音很低有些鼻音,好像记不起来了一样,应该是睡了。
“今天在俱乐部,是你帮了我,还带我看了医生,你……”严路揪着自己的头发,临时改了主意,“对不起打扰了,您早点休息——”
“——现在几点了?”
“八点四十五。是你让我十二点之前给你打电话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睡了。”
他嗯了一声,听声音好像起床了,“你现在在哪儿?”
“嗯……”严路往旁边看了看,“青年大街,45号,桥底下。”
“等着。”
没等严路有个反应,电话就断了。
路上行人越来越少了,严路站在大桥旁,看着母亲河,无力地眨着眼睛,她有些困了,又累又困。
她出神地看着河面,脑袋里空空一片。
“这个时候的河水很凉,没淹死先冻死。所以千万不要想不开在这个时候自-杀。”
余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站在她左手边的石柱旁。
“你来了,辉哥?”
“嗯。”
他点起一支烟,看着河面,头发被风吹乱。
严路也看着河面,好像两个人都不太想说话。
等他抽完一支烟,他说:“今天晚上,你跟我走吧。”
严路心里仍然打鼓,但却降低了防备。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不是坏人。
“去哪儿?”
“你脸上写着四个字‘无家可归’。”
严路不自觉翻起白眼,好像这样就能看见脑门上是不是写了字。
余辉笑了,“既然觉得我不是坏蛋,就跟我来。”
严路感觉自己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被一个闲着没事儿逗逗也无妨的“主人”领回家了。
严路才到这个城市,人生地不熟,谁也不认识,工作中的同事只是同事,同学……更是不能找。她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太过不一样,她还想维护她普通女学生的形象,她也知道这样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余辉的家和她之前的家很像,看来也是个生活优渥的少爷。
余辉开了一罐啤酒,指指客厅对面的一扇门,“你睡那间。冰箱里什么都有,想吃什么随便拿。”
“谢谢。”
他没言语,打开电视。
严路不擅长和人交际,尤其是余辉这种人。
她先行休息去了。
然而她走错了房间。
门一开,她看见了一堆奇怪的东西,沙包,哑铃,各式刀具,甚至还有镰刀之类的东西。
屋子塞得满满登登,严路看傻眼了。
“好看么?”
忽然有个声音在她头顶,严路吓了一跳,像个误入狼窝的兔子。
余辉晃晃酒罐喝了一口,“是对面那间。”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
余辉看着她,没讲话。
严路感觉头顶似有两道火焰在燃烧。她低着头,看见他的一双白色球鞋,亚麻长裤,修长有力的右手。他的手指正在微微弯起,严路想起他呼啸而来的拳头。
“这么害怕还跟着我来,不知道该说你胆小还是胆大。”
他说着话,将空了的啤酒罐捏扁了。
“我相信你。”严路怯生生抬起眼睛。
那双眼睛里闪着倔强的光芒,像个走投无路的小野兽。余辉与她错身而过,走进那间塞满异物的房间,拎出一个哑铃给她。
严路差点没接住砸了自己的脚。她更怕那哑铃砸碎了他家亮堂堂的地砖。
“还行,有点力气。”余辉点点头,随后在她肩膀上按了两下,“骨架太小了,你这个样子应该锻炼锻炼,省得被人打的时候吃亏。”
严路拎着那个哑铃,被余辉前后看了一圈,有些茫然。
“去休息吧。”
他把哑铃拿走,轻轻松松像拿着一件玩具。
严路今日非常累,又带了一身伤,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等她被吵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吵醒她的是叮叮咣咣的重金属音乐。
余辉正在客厅做运动,上身没穿,下面一个运动裤。他的背阔肌非常健硕,应是长期健身的结果。
运动中的男人格外有魅力,严路看得久了些。
他正在做俯卧撑,两手做完,单手做,单手做完手指做。
严路站了半天,也没被发现,她在等,等他音乐结束,等他运动完毕,她出个声,道个谢,他若没有其他要求他就走。但是,余辉迟迟没有结束他的运动。
等了半个小时,余辉终于把震天响的音乐给关了。
他拿起一条毛巾挂在脖子上,对傻乎乎坐在地板上看着他的姑娘说:“起来了?”
“起来了。”她如梦初醒站起来。
他用毛巾擦擦头发,问:“你还相信我吗?”
严路点头。
“你这警觉性也太低了。”
余辉笑一笑,拾起一个篮球投进篮筐,“别把谁都看成好人,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坏人,也没有绝对的好人。”
她又点点头。
“过来坐下。”他招招手。
严路坐在他旁边的一个独立沙发上。
他放下毛巾,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你想不想帮你父亲东山再起?”
他望过来。
严路愣住了,“什么?”
“你想不想帮你父亲东山再起?”
严路茫然得看着他。
他翻了翻文件,一边转篮球一边概述了上面的内容。
那分明是严路的一份个人简历,她才十九岁,人生履历单薄的也只有那几张纸。
“这些是你的真实情况吧?——喂!没睡醒啊,我在和你说话。”
事情的发展已经玄之又玄,严路彻底懵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那么复杂,我对你做了一个简单的调查。”
“为什么?”
“确定一些事情。”
“确定什么?”
“确定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我?你要找的人?”
余辉挑起一边的眉毛,“如果这些情况全都属实,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我听不懂。”
“长话短说,有个人快要死了。他想把财产送给一个值得送的人。昨晚十二点之前,我决定停止寻找这个人。哦,还是你的那通电话提醒了我。”
严路有生以来都没有遇见过这种荒唐事。这人不是有病吧?
她居然还在这里住了一夜,她的胆子真是够肥了。
余辉事情还没交代明白,严路忽然站了起来,“我很感谢你的帮助但是,我得走了。”
“不能等我把话说完么?”
“对不起。”她像被饿狼追着似的,火急火燎地穿好鞋。
“谢谢你收留我。”
背好书包,她犹豫了一瞬,“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请问那个……快要……去世的人是谁?”
她听见一声笑。
余辉来到她面前,“我要说我,你信吗?”
四目相对间,严路败阵,当即推门就走,连个道别都没有。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能遇上。
*
严路在校外租了一个日租房,租了一个礼拜,等脸上的伤能见人了她才回学校。
室友林琳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们小路回来啦!让我看看,怎么瘦了,家里没事吧?”
严路把包放在椅子上,“没事,就是回去看看。”
“哦,家里都挺好?”
“都好。”
“那就行。”
林琳是个仔细人,外表张狂内心细腻。严路话不太多,也不善交际,恰好林琳也懒得和人周旋社交,对严路自然有了些惺惺相惜的好感。
“哎,咱班长可问过你好几回了。你要再不回来我看他都能追到你老家去表示亲切慰问。”
“秦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