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英]电影剧透人生》甜蜜桂花糖

18、chapter18

　　洛基可不是索尔，满身肌肉和正义感，见到朋友“对面不相识”的惨剧，立刻要冲上去帮忙什么的。洛基只会幸灾乐祸，觉得美国精神是个傻子。

　　洛基（趾高气昂）：我看得上的蝼蚁就你一个！凡人！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其它蝼蚁高不高兴，又关本神何事！本神何必屈尊相告！

　　诡计之神认为自己看得上的凡人比别的重要一万倍。

　　所以既然冬兵不太乐意让美国队长知道，当然是优先宠着冬兵啦。

　　冬兵费劲地翻译出了洛基的话，判定对方是认真的。

　　他又沉默了许久，才费劲地从嗓子眼里嘶嘶出了短句。

　　冬兵：谢谢。

　　洛基：行了行了，你回头也自己想想吧。我要去建我的仙宫王座的，你回去好好休息吧，看你这黑眼圈。（嫌弃）要不要来个美容魔法？

　　冬兵离开了。

　　他按照默默记在心里的、那些人的分析，尝试着选择了一扇门推开。

　　冬兵并没有想象，他的大脑已经忘了想象是什么。他仅仅是知道，知道自己会见到什么样的场景。而当他推开门时，有扑面的寒意袭来。

　　那是九头蛇地下室的冰库，窄小的房间中央躺着一个熟悉的冷冻舱。

　　他还没有那么想进入休眠，身体的状态尚可，但除此之外，似乎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冬兵想起了那个苹果派，曾经发出诱人的香味，但已经凉掉了。

　　他并不嫌弃，慢慢地掏出来，摘下面具，笨拙地吃掉了。

　　冬兵吃苹果派的时候，用背抵着那扇门。他棕色的长发垂落下来，露出的是和《美国队长》电影中，巴恩斯中士极为相似的面容。

　　终究是不同的。

　　冬兵仍然警惕。时至此刻，他仍然没有相信这里。

　　他仍然怀疑“空间”、“观影”、“史蒂夫”全部是一个圈套，一个骗局，用意就是把他的脑子搅得更乱。短短半天时间过去，他已经感到头疼数次。

　　但他又……隐隐地觉得，这些也许是真的。

　　那些画面，他真的经历过。在他残破生锈的大脑深处，褪色的记忆被吹得簌簌落下。冬兵很多次站在那里，茫然的他抓不住任何一片破碎。

　　但是这次不同。他有了一个可以握住的名字。

　　Steve。

　　他轻轻地念，把这个名字抿入了唇中。

　　史蒂夫给的苹果派吃起来很香甜。

　　冬兵不能相信任何陌生的事物。他的程序已经不安，在叫嚣着不顾一切回到九头蛇，叫嚣着撕碎那些虚假的画面。但他……想要看下去。

　　他想留住史蒂夫的名字。

　　哪怕藏在阴影之下，沉睡冰雪之中，他也想要藏住这个名字，像是藏住金灿灿的春日宝藏。

　　冬兵扣起了面罩，严丝合缝。

　　他记得那个金红色的铁罐人，史蒂夫叫他托尼，曾经说过明早九点进行下一场观影。冬兵明白必须全员到齐才能开始，他还在尝试离去。他不能久留在史蒂夫身边。

　　冬兵将冷冻舱设置了十小时后解冻。

　　他安静地躺了进去，像是进入了一口棺材。寒意扑面冷啸而来，霜雪立即结上了他的眼睫、面容。

　　冬兵并不畏惧这寒冷。

　　他任由自己沉入了窒息般的冷冻之中。

　　这一次，在意识涣散的最后时刻，冬日战士感到有一束温暖的金色光芒，照向了黑暗寒冷的深渊……

　　他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次日早上七点多，史蒂夫就醒来了。

　　意料之外的，他在这个神秘之地睡得很好。或许因为一切摆设都如此熟悉的缘故。

　　他洗漱后出去散步，思考片刻，又折返带走了素描本。

　　公共空间还残留着昨晚狂欢时胡乱制造出的太空、仙宫与乐园。史蒂夫的思绪使那里又出现了新的湖泊和长椅。他在长椅坐下，用绘笔轻轻摩挲着纸页，决定画点什么记录下来。

　　史蒂夫讶异于自己久违的舒适，或许昨晚的泪水对美国队长也是有所裨益的吧。

　　他安静地思考了一会儿，落笔时并没有清晰的思绪。但是渐渐的，一个带着面罩的人影跃然纸上，史蒂夫自己都感到诧异，但他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有人在他身边落座，是娜塔莎。

　　“早安。”她的红发恰如朝霞般明丽，“看起来不错啊，史蒂夫，在画画？”那目光探究又不至于冒犯。

　　娜塔莎说：“介意我看看内容吗？”

　　“当然不。”史蒂夫说，将画上的冬兵展现给红发女子。

　　娜塔莎的呼吸一滞。

　　“你在画他？”她忍不住抬高了些嗓音。

　　“有何不可？”史蒂夫回答，低头更细致地描摹冬兵那双灰绿的眼睛。以画家的视角回忆，他感到这双眼睛很像巴基：“只是随便画而已。”

　　娜塔莎点了点头：“也好，你可以观察观察他。”

　　史蒂夫哭笑不得：“娜塔莎，我不是想要监视——”

　　但娜塔莎已经冲他挥了挥手上的三明治：“拜拜，你继续画，我要晨练去了。我可不希望出去后身手倒退。”

　　她很好地掩藏了眼底的一丝不安。

　　史蒂夫又花了二十多分钟来完善这幅画。

　　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醒来的人变得多了，有好几个人围绕着这片湖晨跑。史蒂夫决定加入他们。

　　经过昨天那个格外活跃的黑人山姆身边时，他忍不住开口提醒：“On your left.”

　　“队长？你也来晨跑？”山姆显得挺惊喜，他还没有体会到这句话的恶意，“要不要一起？”

　　史蒂夫欣然同意。

　　于是接下来的一小时内，山姆尝到了被“On your left”无数次的滋味，他决定脱粉美国队长三十秒。

　　放弃训练、溜溜达达的蚁人对他的行为表达了大肆嘲笑，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

　　八点半的时候，托尼出现在了公共空间，打着大大的呵欠，明显昨晚沉浸在空间的科技水准之中。

　　他直接坐到了餐桌边，不客气地要了五六样餐点，抓起甜甜圈咬了一口，发出享受的声音：“这才是人生啊——”

　　装甜甜圈的托盘被无情地端走了。

　　“Sir，熬夜和甜食都会导致发胖。”他最新得到身体的人工智能管家，贾维斯彬彬有礼地提醒道，“为了您离开空间时不至于穿不进盔甲，这段时间我有必要监控您的饮食和运动。”

　　托尼瞪着眼睛，他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金发帅哥贾维斯的出现引起了一阵诧异，他向众人介绍了自己，得到热烈的欢迎。

　　现在绝大多数人都来到了餐桌边上，自由地取着饮食。已经吃饱的也在随意地闲聊，多半是在猜测《钢铁侠》电影的内容。

　　实际上，观影活动完全可以在八点就开始，但一位起不来的亿万富翁坚称他是来这里度假的。有着空间的“绝对防御”，任谁都别想把他从房间里请出来。再说只是看电影，没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美国队长看着呵欠连天懒懒散散的超英超反们，皱着眉头妥协，把时间改成了九点。

　　现在是八点五十了。餐桌已经坐满了人。

　　这个空间经过昨晚的一番设置，已经大变了样——外太空景致和地球美景混搭在一起，还伴随着训练场地，怎么想都有些伤眼睛。好在空间通过奇妙的规则，使它们彼此之间协调起来，还能传送瞬移，相当方便。

　　而被装饰得最精心的大概是“观影厅”。

　　托尼昨天就嚷嚷着坐在椅子上看电影太不人道，因此特地进行了一番改造。现在的观影厅被扩大了数倍，原本的座位换成了沙发、软床，简直像电影院里的那种贵宾室。沙发都配套着茶几，方便观影时吃喝。

　　史蒂夫觉得直接在这里住下都没问题。

　　托尼还向空间咨询过，观影的位置座次是可以调换的。不过目前倒是没有对身边伙伴不满意的。互相嘴炮如山姆、蚁人，甚至把沙发拼到了一起，兴致勃勃地端来了小甜饼，勤劳地布置起了“观影小家”。

　　托尼：喂！请尊重钢铁侠好吗？

　　山姆：没有零食的电影是没有灵魂的。

　　托尼（咬牙切齿）：这可是钢铁侠的史诗级电影，伟大而不朽的传奇——

　　他们打闹的时候，克林特点了人头，发觉不对。

　　克林特：冬兵怎么还没来？

　　星爵：不会吧，那家伙看起来应该像机器人一样刻板守时。如果人不到全的话，也没办法看下面的电影啊。

　　克林特：现在都八点五十七了，而且他不用吃早饭吗？

　　史蒂夫：我去叫他。

　　史蒂夫刚来到冬兵的门前，抬手欲敲，那扇门便猛地打开了。扑面而来一阵寒风凛冽，饶是以史蒂夫四倍的身体素质，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冬兵站在他的面前，微微低垂的眼睫上挂着些水珠。

　　他周身都散发着实质性的寒气——并非夸张化的形容。在靠近他的时候，史蒂夫的确感到了久违的寒冷。那就像是一点点沉入冰川，目睹自己结冰。

　　冬兵就像是刚从冰川里爬出来一样。

　　史蒂夫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向冬兵感到抱歉。

　　“你开这么低的空调？”他诧异地说道，露出招牌的美国队长式亲切温和表情，伸手想要和冬兵打个招呼，“早。观影快开始了，大家担心你。”

　　但不知为何，昨天还显得能够交流的冬兵，却避让开了他的触碰。或许是错觉，史蒂夫总觉得对方瞪了自己一眼，那双酷似巴基的绿眼睛竟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气恼来。

　　史蒂夫莫名其妙。

　　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冬兵从他身旁离开，一言不发。在帮他带上门的时候，史蒂夫发现空间的魔法屏蔽了非房间主人的窥探。

　　他看不见那个房间里结着片片霜雪的冷冻舱，更看不见写在透明舱面上的那个小小的“Steve”名字，仅是握住冰冷的门把手陷入了沉思。

　　冬兵的情绪的确很糟。

　　他昨晚吃了美国队长给他的苹果派，久未工作的胃果然给出了激烈的报复。他几乎是一出冷冻舱就呛咳、呕吐得厉害，折腾了好几分钟才勉强扶着胃部起身，又用冷水清洗了脸部，弄得脸上湿漉漉。

　　冬兵竟被一个小小的苹果派弄得如此狼狈，差点因此耽误了约定好的时间——在九头蛇，这意味着更加严厉的惩罚。为此他感到愠怒。

　　他隐约明白这是自己欠缺生活常识的缘故，大脑一片空白，也想不出解决办法。只能将昨夜在舌尖品尝过的熟悉味道，随着破碎的记忆一起吐进了实验台的洗手池。

　　冬兵在走向观影空间时又给自己打了两管营养液。

　　他到了，警惕地留意四周。

　　观影空间大变了样，多了许许多多花哨的装饰。冬兵对此感到很不满意，但是未置一词。

　　他找到了昨天自己的位置，毫不迟疑地走了过去。身体刻板地陷入了柔软的沙发垫，毫不放松地坐得僵直。

　　冬兵听到了几个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他还感觉到了注视。钢铁侠托尼·斯塔克正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他，目光里满是兴趣，又夹杂了些难读懂的东西。

　　冬兵还不明白那包含着“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把中士变成这样等等你真的是那个中士吗要不然你铁胳膊给我看看研究升级一下”等长串含义。

　　洛基又在尝试喂他布丁。冬兵拒绝。

　　冬兵：会吐。

　　洛基露出恍然大悟又不明所以的神情，但这并不妨碍他冲着走过来的史蒂夫露出嘲讽脸，并且若有所思。

　　等到史蒂夫似有心事地回到冬兵身边坐下时，人已经全部来齐了。托尼·斯塔克清了清嗓子。

　　他看上去有些兴奋，却极力矜持。

　　托尼：好了，女士。来给我们放映《钢铁侠》吧！轮到他们见证超级英雄托尼·斯塔克是如何诞生的了——

　　银光一闪，屏幕上出现英文《钢铁侠》。

　　山姆：喔，电影开始放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