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成理不说

8、第八章

　　秋葵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然后说：“我去后院看看余馨。”

　　“掌柜的心里不需要有什么芥蒂，万少爷的脾性如此，跟掌柜的无关。”

　　“嗯，多谢张先生体谅。”秋葵笑道，她还真是有点儿遭不住万洪永的这副架势，而且还总是当着张书延这个人精的面，让她觉得有些难为情。

　　张书延笑着点了点头，秋葵就去后院余馨的房中了。

　　吴妍正坐在余馨床头，两个人也没有说话，见秋葵进来，吴妍赶忙站起来。

　　“你坐着就好，我过来看看。”秋葵笑道，心里想着这小姑娘确实很有眼力见儿。

　　“嫂子。”余馨唤了一声，嗓音有点儿哑。

　　“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再请范大夫过来一趟？”

　　“不用了，已经好了很多。”余馨笑了笑，然后说道。

　　“那就好。”说完看向吴妍，“也辛苦你了，你们两个小姑娘，坐一起也有话说，我这会儿还得去大堂里看着，有什么事情去前面找我。”

　　吴妍忙说：“不辛苦不辛苦，您过去就行。”

　　秋葵又嘱咐了余馨两句，就去前面了，其实她是想找吴晗商量件事情，这小酒馆早上不开张，但是隔着两街双日子是有集市的，虽然集市上也有卖早餐的人，但是都是些粥食咸菜馒头，没什么花样，要是双日的时候也卖早点，多费些心思，说不准还能吸引一些来赶集的人，不然到了到了秋冬季节，甜酒的生意一下去，流水就又要少了，更不说万府的生意本身就有非常大的不确定性在其中。

　　秋葵进厨房的时候，吴晗正在案板上切菜，见掌柜的进来，就问：“掌柜的有事儿吗？今天晌午没多少吃饭的客人，等一会儿咱们就也能开饭。”

　　“好，我就是心里有点儿事情，趁着这会儿惦记着就先跟你商量。”
　　“您说。”

　　“咱们这里离集市进，双日子的早上也卖卖早餐这些吧。”

　　“早餐？”

　　“对，集市那边有卖的，但就是些馒头粥食，要是咱们弄些花样来，说不定还能多添一笔进项。”

　　“咱们现在生意不是挺好么？”吴晗一遍说一遍往锅里添水，他也不是偷懒，主要是这早上的生意不好做，而且统共也卖不了多少银子。

　　“现在还行，但是到秋天以后就不好说了，而且反正也不忙，人手还够用，我想着咱们本来就有甜酒，做个甜酒粥还有豆花，咸口甜口都行，准备两锅包子，也费不了多少事情，要是还不错的话，说不定还能成咱酒馆的另一个招牌。”

　　“甜酒酿？豆花？”

　　“哦，这是我老家的吃食，您知道怎么做吗？”

　　“豆花听说过，得找个做豆腐的，不过也就是撒点儿白糖，甜酒粥没试过，要不今晚上你煮一锅，我跟着学学。”

　　“行，咸口的豆花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喜欢。”秋葵嘟囔了一句。

　　“怕什么，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第一天早上肯定不会卖多少。”

　　“也是，就这样定了，您想想这包子应该弄成什么馅的。”

　　“行！”

　　这算是跟吴晗敲定了一件事情，要说吴晗这个厨子还真是挺合秋葵心意的，虽然说话不算很注意，但是这不是什么大事，肯干能干做菜还不错，这两天来吃饭的人还多了点儿。

　　但是秋葵还是有点儿头疼，感觉余馨这次生病有些难缠，快傍晚的时候又开始发烧，她有些焦躁，就问张书延，那位范大夫是不是医术不行，怎么吃了两剂药也不见好多少。不过张先生说范大夫是春盛堂现在最好的坐堂大夫，是之前老大夫的亲徒弟，年纪不大悟性很高，而且心地也好，出诊价格不高而且也不会推三阻四。

　　按照秋葵对张书延的感觉，这位不是乱说话的人，所以还是相信了这位范大夫，但是还是不放心，就嘱咐赵鑫再跑一趟将人请过来，看看是不是药不对症或者如何，调整一下方子，不然她真是放不下心，但是时间又有点儿晚，不知道范大夫愿不愿意过来。

　　秋葵就在大堂里等着，还好人还是来了。

　　看见范淳安过来，秋葵如释重负，站起来一直走到门外面迎人：“范大夫真是不好意思，这会儿还让您跑一趟，只是这孩子一到晚上发热吓人，这会儿天刚刚擦黑就开始了，不得已想让您看看要不要调调方子，晚上煎一剂吃了再睡。”

　　“这样就是我的方子有问题，再来一趟是应该的。”范淳安回道。

　　这位范大夫话不多，但是开口就让人觉得有好感，秋葵引着他一同到了余馨的房中，号脉之后，见范淳安微微皱眉，秋葵忙问：“应是没有什么大碍吧？”

　　范淳安抬眼，看秋葵眉头紧锁一脸焦急，想了想说：“无妨，我调一下方子，一会儿就煎药，晚上吃过再睡，明日一早应会减轻不少。”

　　“那多谢范大夫了。”

　　范淳安摆手：“不必了。”

　　秋葵送范淳安到大堂的时候，范大夫停下脚步，跟秋葵说：“其实我的方子本来是没有问题的，怕是余姑娘又吃了什么生冷的东西。”

　　“生冷的东西？不会啊，都是注意的。”基本上余馨吃饭的时候她都会过去看一眼，连油气重一点儿的都不行，更不说什么生冷的东西了。

　　“那您再注意一些。”范淳安点头道。

　　“知道了，多谢范大夫。”

　　送走了范淳安，秋葵开始琢磨起来，要说这不应该啊，难道是余馨自己没有忌口？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得去再好好跟余馨交代交代。

　　进余馨房中，这会儿没有人在，秋葵坐在她床边，说道：“范大夫说没有大碍，就是吃食上还是不够注意，冷水什么的，千万不要喝，这几天就跟吴晗说好，咱们吃饭再清淡一点。”

　　“知道了。”余馨应了一句。

　　“那就好。”说完掖了掖余馨的被角，撩开帘子出去了。

　　秋葵出去之后，悄悄叹了口气，她思前想后，估计是余馨自己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这孩子怕不是心思太细腻了，生怕自己不将她放在心上。

　　晚上秋葵仍然是陪着余馨睡在一起，这次范大夫的药果然起了作用，过了两天，就完全好全了。等余馨好了个差不多，秋葵就开始张罗着早上卖早餐的事情了。

　　甜酒粥她下厨煮过一次，吴晗也在旁边看着，大家尝起来都说好喝，豆花这个东西，咸口的得合别人的舌头，让吴晗调了几次，最后浇头里面剁了碎蘑菇，调成了酸辣的味道，包子馅当然是荤素两种，白菜猪肉和韭菜鸡蛋，按照季节再重新选，选了个开集的日子，早上的生意就开张了。

　　不管怎么说，这里离着集市的地方还是错了两个街口，要是没人带动，大家估计还真是不怎么愿意过来，第一天也并没有做多少东西，除了豆花和甜酒粥之外，还煮了一锅小米粥，秋葵请张书延写了三十张单子，上面有张先生的私章，嘱咐赵鑫和周为拿到集市口发一下，一张单子过来免费吃一碗豆花或者粥，加上两个包子，不过一家人最多给两张单子，这里的人识字的其实也不多，所以单子上只简单介绍了一下，没有写太多东西，还是要靠着赵鑫和周为多用嘴说了。

　　果然，最吸引人的事情就是免费的早餐。本来就没有准备多少东西，而且有拖家带口过来的，基本上准备的东西也都卖出去了，包子肉馅的是三文钱一个，素馅的是两文，粥和豆花都是两文钱一碗，小米粥一文钱一碗，都卖的不错，加起来还有四百多文钱。

　　最让秋葵觉得有趣的是周为这个人，来了三四个女人，都是带着两三个孩子，都特意跟秋葵说是她家那个白生生的小伙计劝过来的，小孩子其实是喜欢甜一点，细致一点的吃食，都吃中了甜粥，而且里面有鸡蛋絮，女人们也都还满意，秋葵没想到这周为还是个相当有眼力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