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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真相的解答 ...

  •   眼看杜丁丁被劫持,郭海心镇定而警惕地注视着黑影,武云龙则在一旁虎视眈眈,伺机而动,旅馆中其他人也陆续赶来。只见那黑影紧紧贴在昏迷中的杜丁丁身后,露出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怨恨地扫射着众人,双手紧紧地掐住杜丁丁纤细的脖子。一见此种情景,大伙儿都倒吸一口冷气,闪过一个念头:“哪是什么人!”
      韩默见此情景,只觉心急如焚,恨不能替,忍不住放声地对那黑影喊道:“喂,你千万不要乱来,不要伤害她!”,扭头低声地对身边郭海心说:“我去想办法引开那人的注意力,你们找机会救杜丁丁!”
      “用不着!”郭海心伸手拦住他,非常肯定地对他说:“我向你保证,杜丁丁不会有事儿,那人今晚溜进旅馆并不是为了伤害她,而是有其他目的的!”他冲着黑影晃了晃:“因为你就是雾雨村连环杀人事件的真正凶手!”
      一语激起千层浪,众人一片惊愕,而躲在杜丁丁身后的黑影颤抖了一下,将头缩得更低。郭海心一边拿目光牢牢锁定着有些躁动的他,一边神情凝重地说到:“
      “在我们来到这个偏僻山村的短短几天里,一连发生了三件凶案。第一件是吴傲不明原因的堕崖身亡事件,第二件是吴利全的‘密室’自杀事件,第三件则是杜丁丁亲眼目睹到的吴飞杀人事件。在这三个事件之中,除第三件带有很明显的‘谋杀’迹象外,第一件给人的感觉是意外,第二件则是自杀。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从案发后出现的一些疑点来分析,我认为,事实与我们所看到的表面现象恰恰相反,前两个才是经过精心策划,处心积虑之下实施的真正谋杀事件,而第三件则根本不是!”
      “什么?”武云龙吃了一惊问到:“可杜丁丁不是亲眼目睹了吗?而且我们也到现场勘察过,的确有人从那里跌落湖的痕迹。”
      “我并不怀疑杜丁丁的所见,”郭海心说:“但我觉得那不过是凶手故意借她的眼睛和口,间接地传达某些信息给我们,目的是使我们推理的方向陷入歧途。”
      “什么意思?”武云龙追问到。
      “让我们比较一下这三个事件,不难发现,前两个案件环环相扣,在众目睽睽之下能顺利地发生,几乎没留下什么明显的破绽。如果不是因为一些意外状况发生,我们几乎真得会像凶手最初期望的那样,以为它们是‘非谋杀’型的单纯事件,这足见凶手是‘智慧型犯罪’的好手。”
      “可到了第三个事件中,则突然出现天壤之别的变化,不仅整个行凶过程被人目睹,更连行凶人的身份都那么轻易的‘真相大白’。这种鲁莽得近乎愚蠢的作案手法与前面缜密的风格显然大相径庭,似乎在很刻意地提醒我们凶手是谁。这么巨大的反差让我感到,第三个事件并非是与前两个一起事先策划好的,而是临时起意的突发事件。”
      “如果把它视作一起突发事件,那么从作案手法方面来看,因为有未预料到的情况发生,在仓促实施过程中出现了致命的错误,所以不慎被人发现,这一解释勉强还能说的过去,但当我们换个角度,从情理方面来看时,这一设想就马上出现了极大的不合理。”
      “为什么呢?我们说,在第三个事件中,‘凶手’加害受害人的动机显然是因为受害人曾对我们之中的某人做过一些相当过分的事儿,从而引起了他的杀心。但奇怪的是,‘凶手’能冷静地策划和施行前两桩案子,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沉不住气,非得在案件疑云丛生,众人个个自危,警惕性很高的情况之下匆忙下手。假如他能耐心等到我们离开村子,案件告一段落之后,再另找机会,风险不是会大大降低吗?”
      “这使我想到,‘凶手’这样冒险地行动是另有所图,是为了转移众人的视线,掩藏真正凶手而故意为之的。所以第三个事件中的‘凶手’——吴飞只不过是用来迷惑我们的假象。由于吴飞在我们之中,与三个案件的‘受害者’都有着最直接、最密切的联系,更重要的是无形中又符合前两个事件里的某些特殊条件,因此的确具有迷惑性。”
      “但当我随后重新梳理前两个事件的各种疑点时,发现每当我把吴飞作为嫌疑对象代入案件时,整个推理总会出现一些不合理的矛盾,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因此我试着把吴飞暂时排除在外,再加上一些证据,事件却意外变得明朗起来!”
      “依照我的推理,第三个事件的真相应该是这样的:当前两个事件发生后,凶手本来期望能让我们形成‘非谋杀’的观念。但人算不如天算,由于某些意外,令我们开始对最初的简单直觉判断产生了怀疑。”
      “于是我们开始极力地找寻线索,询问相关的证人,在这过程之中,凶手留意到了我们的举动。为了尽快消除我们的疑心,匆忙之下,凶手只得导演一场最直接的‘谋杀’,借吴飞之手来混淆怀疑对象。”
      “在这过程中,吴飞也并不是在毫不知情的前提下被动地卷入其中,反倒是出于主观自愿的行为。由于在这出戏中必须要考虑到目击者的关键性因素,因此凶案发生的时间段必须把握准确,这就需要吴飞和凶手配合,共同引杜丁丁入局……”
      “那狗子叔岂不是死得很冤枉?”武云龙虽然很鄙视狗子叔的品行,但想到仅仅为了掩人耳目的目的就无缘无故地成为牺牲品,还是义愤填膺:“真看不出吴飞这家伙竟是这么个心狠手辣的混蛋!为了替凶手遮掩,居然不惜草菅人命!”
      “不,”郭海心摇摇头:“既然第三个事件的‘凶手’不是真正的凶手,那么‘死者’也就不一定真正死亡了,我猜得没有错吧,狗子叔!”他抬手将手电筒的光柱直直射向杜丁丁身后的黑影。
      众人更是震惊,不约而同地逼视着黑影。终于那黑影慢慢露出脸来,凶狠地盯着郭海心。虽然那张脸污秽不堪、但仍能依稀分辨出他的模样,竟然真的是不久以前在杜丁丁眼前“死去”的狗子叔。
      郭海心毫无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说到:“你没料到吧,当我开始对第三件凶杀案的真实性产生极大怀疑后,我就联想到你的死亡很可能只是演戏而已。”
      “虽然按我们通常的想法,一般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突然推入汹涌的激流中,又得不到外来的援助,那么几乎就等同于丧命。但对于你们这些傍水而居,常年遭遇洪水的村民而言,却并非没有可能逃生。关于这一点,我已经在昨晚拜访村长的时候打探到,你不光会水,而且是村子里的个中好手,这使得我确信你还活着,不过是暂时躲藏起来而已。”
      “哦,难怪你才会叫我昨晚留在旅馆,留意周围的动静,就是猜到他还没死!”秦蜓开始跟上郭海心的思路:“可他今晚为什么又突然现身呢?”
      “因为他为了这个不得不这么做!”郭海心说着从口袋中掏出那部数码相机说到:“哪怕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他也要再次潜进旅馆,为的就是毁掉相机里留下的不利证据,好掩盖同伙的罪行。”
      “他还有同伙?是谁?”武云龙惊奇地问。
      “不错,雾雨村的杀人案还有一个真正的主谋!正由于她一直故弄玄虚、有意误导,才使得这些案件迷雾重重,难以辨清方向。这个凶手就在我们之中!就是你——肖霖!”郭海心的话音未落,除了秦蜓垂下脸,所有人都同一时间诧异地望向肖霖,肖霖神色如常回望着众人,冷静地仿佛与己无关。
      郭海心继续说到:“分析前面两个事件,可以看出,单凭狗子叔一个人是不可能将之实施得那么顺利,必须有人来帮助他引开我们的注意力,他才有机会对吴傲父子下手;同时也因为主谋者并未亲自参与整个谋杀过程,无形中为自己提供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大大消除了自身的嫌疑。”
      “等一下!”武云龙这时插嘴问到:“可狗子叔和肖霖两个人之前不是……”
      “你指的是那次争吵吗?那不过是在我们面前上演的一场戏而已!目的就是为了更深地隐藏他们俩共谋的关系。但可惜的是,平日里的人际关系并不会像作案痕迹那么容易消除,我也向村长打听了狗子叔的为人,以及他和肖霖之间的关系,得到的答案即出人意料也在意料之中。”
      “肖霖的妈妈嫁给狗子叔不久旧疾复发,狗子叔就一直照顾她直到去世,而肖霖上大学的学费有很大一部分也是他做木工活挣来的。面对这样的父女关系,我无法相信会突然出现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因此我怀疑这不过是狗子叔有意替女儿隐瞒的举动……”
      一旁倾听的秦蜓蓦然心头一酸,她看看狗子叔,又看看肖霖。肖霖平静如水,根本不去理会狗子叔,只拿一双清澈的眼睛凝视着郭海心。
      这时,躲在杜丁丁背后的狗子叔突然干涩地笑起来,大声说:“喂,臭小子,你他妈胡说什么呢?不错,以前我是对她们母女不错,可那是为了老子自己以后能过好日子才做的,现在机会来了,这死丫头有了吴家的钱,老子还不乘机大挖一笔,你真当老子傻啊?什么替她隐瞒什么的,你少他妈地满嘴鬼话!”
      郭海心静静等他说完,继续往下说:“从第三个事件的作案风格来看,我推测狗子叔并未事先和肖霖商量,而是自行做的决定,因此肖霖很有可能对这桩‘杀人案’一无所知,从而是彻底的无嫌疑。当想到这一点后,我猜想接下来他应该会想方设法通知肖霖,他并未真正死亡,以免肖霖担心。”
      “但想接近旅馆通知肖霖并非生前那么容易,白天人多眼杂,贸然行动容易暴露目标,前功尽弃,所以相比较夜晚行动更适合。为了防止他俩过早地接触,我嘱咐秦蜓密切留意肖霖的一举一动,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想办法阻止,随后设下一个引君入瓮的局。”
      “考虑到狗子叔装死的目的是为了进一步消除肖霖的嫌疑,所以如果我们继续咬住肖霖不放,还透露出现了的关键性证据,那么这就意味着狗子叔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心血了,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得不再次冒险来毁掉那些证据。因此当我一发现旅馆外狗子叔的行踪,便立刻让秦蜓拿着相机去肖霖房中去指证她是真正的凶手,逼着她去自首,故意让当时身处窗外的狗子叔听得一清二楚,迫使他尽快采取行动。”
      “难怪你让我和你换房睡,是担心我会遇到危险吧!”秦蜓有些感动地对郭海心说。
      郭海心点点头,说到:“不出我所料,狗子叔果然悄悄溜进秦蜓的房间,打算弄昏她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那部相机,他的举动恰好证明我的推测的合理性。所以他今晚闯进来并不是为了伤害杜丁丁的!”
      “谁说的?老子今晚过来就是为了这丫头,居然敢大手大脚地花吴吴傲的钱,那是他老爸骗的钱,是老子的,这丫头有什么资格乱花!”狗子叔狞笑着,手指用力,昏迷中的杜丁丁顿时呼吸急促起来,众人一下慌了,韩默更是急迫地制止到:“你千万别乱来!”转头对郭海心嚷到:“你少那么一套一套地说个不停了!没看到眼前情况紧急吗?”
      郭海心望向肖霖,很真切地说道:“肖霖,虽然我和你认识不过几天,了解不深,可秦蜓和你一直是好朋友,她交友的眼光我信得过,你不会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杜丁丁虽然与你有过节,但还罪不至死,所以请不要让惨剧再多发生一次,我恳请你!”
      肖霖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这时秦蜓走近她,轻轻地拉起她的手,恳切地望着她。终于肖霖对狗子叔喊道:“爸,你别伤害她,放手吧!”狗子叔露出诧异的表情,犹豫片刻后,双手慢慢离开杜丁丁的脖子,韩默和武云龙立刻冲上去,一个扶起昏迷的杜丁丁,另一个抬手就要去抓狗子叔。
      肖霖却猛地一把挡住武云龙,大声地对郭海心说:“等一下,郭海心,我让我爸放开杜丁丁,并不是表示我承认你所说的是事实,恰好相反,我认为你刚才说的那些完全是胡思乱想,一派胡言。”
      “首先,你说之前我爸在你们面前与我争吵是在演戏,可关系再好的人也免不了会有摩擦,尤其是涉及到经济利益方面出现矛盾,反目成仇,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
      “其次,你说第三个事件中,吴飞和我爸策划了一场假谋杀,目的是为我做掩护,请问你们怎么那么肯定事情的整个经过就是那样的呢?你们不过是听了杜丁丁一家之言而已,对于她那么一个善于欺骗他人感情,又对我嫉恨不已的人,为什么你们就百分百相信她的话,确定她不会添油加醋,歪曲事实呢?我还是坚持之前的观点,我爸落水不过是一个意外,根本不是什么谋杀案,杜丁丁撒了谎,故意陷害我们!”
      “再次,事后你们没找到吴飞,或许只是他去村里什么地方办事去了,并不是你们所想的畏罪潜逃;而我爸今晚来到旅馆,也不是为了什么照相机里的证据,只是来帮我警告一下杜丁丁而已。所以你之前错综复杂的推理我认为都不过是主观臆断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实质证据证明。”
      “最后更重要的是,”肖霖目光烁烁地对郭海心说:“郭海心,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和秦蜓都一口咬定我老公和公公是被谋杀的?我们都看到了,吴傲的死是因为意外,而我公公是受不了打击才留书自杀的。两件很单纯的事件为什么你们要故意复杂化?如果真按你所推断的,我和我爸合谋杀死他们,我倒真想听听,我们俩到底是怎么做到那些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的?”
      大伙儿一时间都将目光投向郭海心,郭海心刚要开口回应,将杜丁丁安置好的韩默忽然抢先开口说到:“其实我也觉得,郭海心,你刚才一番对凶手的推断存在着很大矛盾!的确,如果肖霖与狗子叔共谋,一个布局,一个杀人的话,能够较好的解决之前我所提出的工具和心理状态问题。但对于第三点,关于时间上的疑问,我却不得不仍持保留态度……”
      韩默看着身边疑惑不解的同伴,便将他的推理重述了一遍,然后继续说:“我们假设肖霖在七点半以后立刻设法让吴傲录制了十分钟左右的视频,然后找理由迅速催促他在下雨之前,二十分钟内赶到暖云凹,接着便被一早守候在那儿的狗子叔推下山崖身亡。简单丛时间上来看,似乎的确能够完成。但实质上我认为这只是一种逆推式的伪结论。”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刚才分析的这一行动过程实质上是建立在这样一个前提之上,那就是我们已知从晚上八点开始村子里开始大雨倾盆。而实际上,我们说即便肖霖他们长期住在雾雨村,对它的天气有所了解,也不可能这么精确预测到刚好半个小时以后就会下雨。”
      “如果下雨的时间提前,就可能出现吴傲在赶往暖云凹的途中便遇上了大雨,那么正常人应该都会迅速返回旅馆取雨具,而不是冒着大风大雨,山路湿滑的危险急匆匆地赶路。要知道如果吴傲不是这一事件的策划者,像他那种注重个人形象的人完全犯不着被雨淋得像个落汤鸡,可一旦他返回,那么播放视频的事就很容易被识破。”
      “如果下雨的时间延后呢,那么肖霖和吴飞的不在场证明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如果超过了半个小时,即便不是肖霖亲自动手把吴傲推下山崖,但在时间方面她仍有足够的嫌疑,再加上前面的工具和心理状态两项,根本就是完全置自己于不利的位置。如果她真得是凶手,不可能会采用这么不可靠的方法。”
      “由此可见,这种逆推式的结论是站不住脚的,那半个小时的作案时间只是偶然出现。在我们这群人之中,能完全把握好这半个小时而不引起其他人怀疑的对象就只有吴傲一个了!所以我不能认同你的推理结果,我认为肖霖和狗子叔并不是凶手,他们的嫌疑不过是遭到吴傲设计后的疑神疑鬼。”
      “不!那不是疑神疑鬼,而是事实!”郭海心断然否定:“吴傲只是受害者,而肖霖只需借用一个小小的花招,就能轻松打破这半小时的时间壁垒,实施她的杀人计划。”
      “噢,愿闻其详!”韩默对自己的推理自信满满,微带挑衅地说。
      “对于第一个事件的发生,你从‘工具’、‘心理状态’和‘时间’三大要素进行分析是很合理的,但你把推理重点摆在了‘时间’这一项,却有了画地为牢的味道。我想问你:在这么一场有预谋的杀人计划中,会有人把最关键的时间伪装环节寄托于秦蜓带来手提电脑这样一个偶然事件上吗?”郭海心问到。
      韩默一愣,口中轻“啊”一声,低头沉思不语。
      “相信你也想到了,”郭海心对韩默说:“在第一个事件中‘工具’才是真正的重点,当我们得知吴傲带来他的手提电脑,就按常理想当然地认为只有一台,可实际上,我猜想,当时肖霖一共准备了两台。”
      “这样,当我们来到村子的第一个晚上,在六点半晚餐之前,就有长达半个小时的空白时间让肖霖来行动,她只需借用调试电脑和摄像头这样正当的理由,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录下吴傲聊天的画面。”
      “而随后在饭桌上肖霖了解到原来秦蜓也带来了电脑,并且同样可以无线上网后,她便有意借用这一偶然事件来实行她的计划,其目的当然是为了让秦蜓能成为她假的有利的时间证人;同时也在无形之中把‘总共只带来两台电脑’的印象植入到我们脑中。”
      “当录制视频的过程在最初轻松完成后,那么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肖霖就根本不用受到那所谓半小时的约束,而有足够的时间配合狗子叔一起对吴傲下手。”
      “接下来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吴傲其实是在第二天晚餐结束后不久,大约七点左右就被肖霖用借口支到暖云凹,那时还没有明显的下雨迹象,又或者其他原因,吴傲并未带伞出门。当凶案发生后不久,雨也开始落下来,这时肖霖便借着火把怪人出现,寻找吴傲的契机,匆忙赶到暖云凹,乘其他人不备,把一把高级雨伞投到崖底。”
      “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再次强化吴傲是在下雨后才离开旅馆的伪装;更重要的是借助这把‘非村里人用得起的雨伞’,将共犯狗子叔巧妙地排除于嫌疑之外,使得我们即便对第一个事件有所怀疑时,也只会将嫌疑对象锁定在我们这群城里人之中,尤其是肖霖自己身上,从而为狗子叔实施第二个杀人事件提供充分的准备条件。而对于肖霖,由于具备了较好的不在场证据,使我们所有的推理免不了存在各种矛盾之处,因此只管怀疑,一时间却无法有个确定的答案。”
      “借着这个时间空隙,接下来狗子叔便在我们赶到暖云凹之前离开,渡过湖去迎接第二个将被谋杀的对象——吴利全,而肖霖则在我们的‘帮助’下,意外地发现了吴傲的尸体,顺利完成了第一个计划。”
      “这大致就是我对第一个杀人事件的推理,其中还有一个细节我虽无法完全肯定,但相信等警方介入之后会有明确答案。那就是我们第二次赶到暖云凹,为什么那把雨伞会突然换了位置?肖霖和狗子叔应该都不会这样多此一举,考虑到吴飞在整件事中有一些不寻常的表现,我猜想那是他对肖霖的谋杀行为偶有察觉之后所采取的一种保护行为,无形中也使得案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郭海心稍稍停顿下来,这时肖霖冷笑了一下说道:“你说了这么多,什么第三台电脑,什么与我爸合谋,证据呢?难道凭一把丢在现场的破雨伞,你就能这样随便血口喷人,捏造事实么?”
      “不错,在第一个案件里,你们基本上没留下什么决定性的证据,相信第三台电脑你也一早就处理好了,所以才这样自信满满。”郭海心冷静地回答:“但在第二个案件中,你们尽管设计得更加周密,实施得更加谨慎,竭力把一桩谋杀往自杀的假象上引导,但仍不免留下蛛丝马迹令人产生疑问。再加上秦蜓在现场无意拍下了一些关键性的细节,更证明吴利全的死是一场有预谋的杀人事件。”
      “首先,作为第二个牺牲者的吴利全为什么会恰好来到雾雨村?韩默从杜丁丁那儿了解到,是因为吴傲擅自挪用了他的老本儿来做开发旅游线路的资金,所以对金钱看得很重的吴利全才会急忙赶来阻止。但让我们刨根问底一下:他是从哪里得知这一消息的呢?”
      “作为始作俑者的吴傲当然只会想尽千方百计隐瞒,杜丁丁与吴利全关系恶劣,也不可能主动去告密,那我们之中还有谁能很轻而易举地做到呢?只有肖霖你,你只需在自己出发前故意透露点讯息,就能让吴利全稍晚发现,匆忙赶来。即便他一时发现不了,我相信你也会在适当时机提醒他,总之你就是要让吴利全在吴傲死后能尽快地赶来雾雨村,以完成你的第二个杀人计划,只是他这一来,便如一只贪婪的飞蛾一样扑入了致命的烈火里。”
      “可这里还存在着一个棘手的问题:虽然你能预先做好这些安排,但你无法左右雾雨村的天气。如果吴利全赶来时,不巧遇上暴风雨天气,湖水上涨,那他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渡湖。因此你还需要人帮手把他带进这个暂时封闭的村子里来,最理想的人选当然狗子叔了!”
      “我还记得,当时狗子叔赶到旅馆时,跟我们说,他是碰巧在渡口遇到了吴利全才送他进村的,可时间、地点、人物等等因素都在那一刻完全配合,这也未免太凑巧了吧!因此与其相信是偶然发生,还不如说是刻意安排更符合常理,其目的就是为了引吴利全入局。”
      “我猜想,当时狗子叔将吴傲推下山崖后,就立刻起身渡湖,在码头上等候吴利全的到来。很不幸,吴利全果然像你们计划中那样急匆匆赶来,肖霖你一方面借吴傲的失踪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另一方面则耐心地等着这个猎物自动送上门来。”
      “其次,为什么吴利全会在儿子刚死,后事尚未料理的情况下就匆匆地跑到烂尾楼里去自杀呢?真的是因为丧子之痛的缘故吗?其实我们回忆下,面对吴傲的死亡,吴利全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很强的自制能力,就会让人觉得这个理由似是而非,太过牵强!那究竟是什么缘故使他非得瞒着所有人半夜偷偷地潜入烂尾楼呢?”
      “一开始,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我仔细分析吴利全死亡之前一段时间内所发生的一些细节,并与大伙儿在烂尾楼的遭遇联系起来时,才忽然意识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肖霖你早已经为他布好了一个自投罗网的陷阱,”
      “我推想,早在我们来到这个村子之前,你已经从狗子叔口中得知和嫂发疯吓人的事情,这便给了你一个极好利用的傀儡。在大家刚到雾雨村的第一夜,你有意找个借口带着秦蜓路过和嫂,也就是那个火把怪人经常会出没的地方,使她亲眼目睹了一场吓人的场景,留下深刻的印象;”
      “等到吴傲被杀死后,为了是大家迅速地将他的失踪与火把怪人联系在一起,你事先做好精心的准备,用某种方法引和嫂在那段时间出现在旅馆外,接着主动地向我们灌输“吴傲可能会因为追赶火把怪人而发生意外”这样的想法。”
      “这种念头随着吴傲的死亡很快为大家所接受,恰巧这时你等到了第二个目标吴利全的出现,于是在从旅馆去暖云凹的路途中,你便将这种设计好的观念一而再地向吴利全强调。因为和嫂的发疯与吴利全曾经的计划有着很直接的关系,这使得心中有鬼的他很容易就相信这一说法——的的确确是和嫂把吴傲推下山崖的。”
      “有些法律常识的人都知道,国家法律有规定精神病人在病发时所犯下的罪行是不能按正常人那样判罪量刑的,这也就意味着即便和嫂被警察抓住,也不可能判死刑。考虑到这一结果,死者家属当然会不甘心,丧子之痛让吴利全恶向胆边生,这时如果有人悄悄向他透露和嫂的下落,那么怀恨在心的吴利全会选择怎么做呢?他当然要去报仇,可这种事情触犯法律,只能暗地里进行,所以吴利全才会选择半夜,大家伙儿都困的时候偷偷溜出旅馆,匆忙赶往和嫂栖身的烂尾楼。”
      “那透露消息的人是谁呢?自然是狗子叔了!一直装作对吴利全恭敬伏贴得像条狗似的他,不仅能让吴利全完全相信他的话,更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参与他的行动。当到达烂尾楼时,吴利全急着找到和嫂,完全没意识到真正的凶手却在背后窥视着他,他已经成为了一只落入陷阱,即将死亡的猎物。”
      秦蜓心头忽然泛起一阵恶心,她瞄了一眼肖霖,此刻她正皱着眉,非常专注地聆听着郭海心的推理。
      “但想要让吴利全和狗子叔两人丝毫不引起人注意,顺利地偷溜出旅馆,这一过程中却有个障碍,那就是坚持在走廊上守夜我!”郭海心按了按自己的鼻头说:“由于之前吴傲现场雨伞的反常状况,令我开始对我们这群人产生怀疑,从而提高了警觉,这无形中加大实行计划的风险,所以为了消除我这个阻碍,你们临时想出了一个办法。”
      “在我们开始安排守夜之前,狗子叔就趁人不备降安眠药投进离守夜地点最近、最显眼的热水瓶中。半夜为了抵御寒气,我们会很自然地去倒上杯热水,这样便不会吹灰之力让我主动地喝下那杯水,昏迷过去,使这层障碍顺利地消失掉了。”
      “接下来,凶手和被害人都离开旅馆之后,为了进一步消除自己的嫌疑,肖霖你便刻意催促吴飞赶快将昏睡过去的我送回房,再找另外的人来代替我的位置,而自己则一直寸步不离地待在那间停尸房里,凑巧秦蜓那时正好睡不着出来,借着她的眼睛,你又一次成功地获得了不在场的证明。”
      “等狗子叔按计划做完案,再次悄悄溜回旅馆后,你们俩再估算准时间,假装发现预先准备好的伪造的吴利全的‘遗书’,让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立即赶往案发现场,方便实施下一步计划。”
      “够了!”肖霖听到这儿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驳斥到:“郭海心,你说的这些根本就是歪曲的假设,你说我公公赶来雾雨村,我爸在渡口遇到他什么的是我有意安排,这实在很无稽,有句俗语叫做:‘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怎么就能那么肯定这些不是偶然事件呢?毕竟这种偶然的几率还是存在的。”
      “至于你为什么昏睡过去,或许是你连日来太累太辛苦的缘故,你自身的原因我们无从得知,所以以此来证明是我们有意造成的未免太不公平了?至于遗书,你怀疑有假,完全可以请警方的笔迹专家来核对,看看究竟是不是我伪造的!”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虽然当时你不在场,但其他赶去烂尾楼的人都亲眼目睹,在我公公吊死的那个房间里,门是从里面用插销栓上的,屋内窗户上有铁条,更没有别的出口,完全是一个密室,请问你,我爸怎么可能像你所的那样,杀完人后又从里面出来呢?难不成他能变成雾气从门缝里飘出来么?”肖霖冷冷地反问。
      其他人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的确如肖霖所表述那样,大家都不由得产生怀疑:(那的确是像小说里描写那样的一间密室,如果是谋杀,凶手怎么逃离呢?莫非吴利全真的是自杀不成?那郭海心之前的所有推理可都经不起推敲了!)
      郭海心直视着面如严霜的肖霖,他深知这所谓的‘密室之迷’将是真凶的最后心理底线,也是她最自信牢不可催的防线,只有破解它,才能彻底使雾雨村的惨案真相大白,也才能令凶手认罪伏法。
      他的脸洋溢着自信的光芒,用冷静而坚定的语气说到:“要弄到吴利全的笔迹,对于你来说一点也不困难,肖霖,关于你所谓的密室之谜,我已经解开了!”
      众人一片哗然。
      “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计谋,如果不是秦蜓拍下的照片凑巧留下了相关信息,我几乎无法识破你所设下的这个大胆而又出人意料的心理密室,现在就让我来揭穿你的诡计!”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有时会碰到这样的情况,当我们进入到一些安装推拉门的商场饭店时,由于门上没有什么明确的识别标志,同时又受到自己惯性思维的影响,有时我们可能该推的门用力去拉,该拉的反而用力去推,一下子还不得其法而入。就这样一种平常的生活举动,却被你处心积虑地用来作为杀害他人,隐藏真相的基本手法。”
      “那天晚上,当凶案发生之后,狗子叔按计划假装发现遗书,引所有人匆忙赶到那栋烂尾楼。因为事先就知道发疯的和嫂栖身在楼里,你便找这个理由支开韩默几个人,只留下两个女生陪着你,然后当着她们的面,故意沿着走廊把房间的门一扇一扇地‘推’开。”
      “这一动作看似简单合理,实质上却是为了暗中强制性地给秦蜓和杜丁丁她俩灌输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那就是:这些房间的门都是通过‘推’的方式打开的。所以一旦遇到‘推’不开的门,便会自然而然地沿着你所设定好的思想轨迹思考,本能地觉得这扇门是打不开的……”
      “哼,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推理?”肖霖不屑地冷笑到:“不错,那天的确是我把门一扇扇推开,但那只是因为我担心我公公会出事才下意识去做的,如果换了是你们,在那种情况之下,相信也会有同样的举动吧!”
      “另外,即便如你所言,我的行为是为了迷惑秦蜓她们,让她俩一时间想不到去‘拉’开那扇门,可当时杜丁丁不是特意跑过来,对那扇门既推又拉的,我们还听见门后插销的响声,但同样无法打开。那时秦蜓也在场,也亲眼见到了,这不正说明门是被我公公从里面关上的吗?所以你所说的,哼哼,简直太可笑了!”
      “没什么可笑的!你确实有办法让凶手,也就是狗子叔从那个房间里轻而易举地逃出来,因为那不过是你又耍了一个瞒天过海的花招!”郭海心加重了语气大声说:“的确,如果只在推拉方面动手脚,这样的设计过于简单一些,被识破的风险也很大,极可能就会出现像杜丁丁这样反应快一步的人,因此在这个基本手法上你又多做了一些布置。”
      “我已经了解过了,烂尾楼的房间和我们现在所住旅馆的构造基本一致,在门的设计上,都是把门框进行一番简单的包装,再加上一扇平整无过多装饰的木门,保持着左右两边的对称一致。而当我们开门时,会很自然地握向一侧的门把手进行推或拉。因此在我们的潜意识里就会有这样一种印象——有门把手的一侧就是开门的方向。”
      “你就是巧妙地利用了人们心理上的这一点盲区,当你在推开前面一扇扇木门时,不仅在提醒着秦蜓她们,门是要推才能打开的,更重要的是强化她俩的一种意识——所有的门把手都是在‘同一侧’。当两人不由自主地接受这样的观念后,便可以把她们领到现场发生凶案的那扇门前。”
      “相信那扇门一早已经被狗子叔改装过了,他是木匠,这一点对他而言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将木门的左右进行互换,原来安装金属活页,用来保持门轴转动和固定木门的一侧被安装上了一个无实质作用的门把手和一个起迷惑作用的插销,而真正能打开门的一侧则根本没有被锁上,所以当狗子叔依照你的安排实施完杀人计划后,便可以非常从容地那间所谓的密室里逃出来。”
      “随后,故作惊慌的你在秦蜓的陪伴下一起来到门前找寻,你装作很自然地大力去推门,门当然无法打开,但此时在场的其余二人便听见推门时门后所发出的插销响动声,于是自动地把‘门打不开’和‘有插销’两个因素联系起来,形成‘因为插销从内被栓上,所以门打不开’这样的因果联系,不知不觉中掉入了你设置的第一重心理陷阱。”
      “当第一重心理陷阱确立后,你又故意进一步很大胆地让其他人来试。用推不行,一些人可能会马上采取拉的方式,就像杜丁丁那样。可实际上由于杜丁丁所有的行动都只是针对门把手一侧进行,所以不管如何推拉,都不可能将门打开。但在这一推一拉之间,两个女生已经陷入了你设下的第二重心理陷阱。”
      “之前几个人才刚刚见过吴利全所谓的‘遗书’,产生出他有可能自杀的念头,赶到现场后,又发现一扇门似乎从里面被人关上,这一观念又被强化,再加上吴傲的死带给所有人的冲击、烂尾楼里昏暗阴森的环境以及发疯的和嫂的突然出现,可以肯定,当时每个人都感觉处于惊惶、恐惧、紧张、疲惫不堪的状态,几乎不可能非常冷静地去分析现场的一些细节。”
      “因此在人命关天的紧急时刻,推门行不通之后,通常我们的思维至多做一次性跳跃,改推为拉,再行不通时,便会想当然地觉得并无可疑,不再做过多的分析。至此你的第二重心理陷阱也成功了,更借助秦蜓和杜丁丁自己的行为,成为了这间‘密室’的共同见证人。”
      “这一设计很出人意料,但也同样存在着风险,所以在进行推拉门的尝试过程中,你必须密切注意她俩的举动,以防止意外情况的出现。同时即便顺利地完成了这一过程,你也需要尽快破坏掉机关,进入屋内,使其他人亲眼目睹吴利全吊死在密室中的场景,以最终确定他是自杀身亡。更关键的是,无论前面行动进行得如何成功,一旦有人对现场进行仔细检查,那些遗留的机关碎片,比如安装不合常规的金属活页,未留下撞击痕迹的门插销等等都会马上暴露,功亏一篑,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一场大火将所有的证据彻底销毁掉。从那么猛烈的火势来看,你们一早就在楼里准备好了易燃物,只等着事情一结束便立刻毁尸灭迹。”
      “至于那把火,可能是狗子叔事后偷偷放的,也可能是吴飞为了保护你而做的举动,总之大火将不利的证据几乎全部掩盖掉。但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秦蜓抢拍的现场照片中,有几张无意间拍到了破损奇怪的门框和地上散落的金属碎片,这就成为破解你‘完美密室’手法的决定性证据!肖霖、狗子叔,你们还要说什么吗?”
      狗子叔脸上一阵茫然,眼睛雾镑镑的,真相揭晓的瞬间,像一个巨大空洞似的把他吸了下去,他看着肖霖,突然很决绝地对郭海心说到:“没错,这些都是老子的主意,是老子干掉他们的!跟肖霖这丫头有什么狗屁关系。这两个家伙该死,骗了老子的钱一次不够,还敢来第二次,所以老子一个把他推下山,一个让老子给吊死了,真他妈的爽啊!”他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把猎刀,凶狠地对准郭海心,秦蜓在旁大惊失色。
      狗子叔又把冰冷的刀锋遥指向每个人,继续说到:“你们现在知道了又能把老子怎么样?想抓老子,有那本事么?老子已经一条命换两条,有赚头了,哈哈,哈哈,有赚头了!”大笑声中,冷不防手起刀落,朝着自己的腹部扎去。
      “不要!”好像早已察觉出狗子叔的心思,肖霖哀嚎一声,舍身撞向他的手臂。眼见锋利的刀刃便迎着她的胸膛而来,众人一阵慌乱,放声大叫。就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咣当”一响,狗子叔猛松开手中的刀,长长的死寂的默然,肖霖听到他一声悄然的叹息,双臂用力地颤抖着搂住自己。
      “爸,一切都结束了,别再伤害自己了!”肖霖在他怀中疲倦地嘱咐着,感觉支撑那么久,憔悴而沉重的身体里,这一刻,河也似的奔流出早已粉碎的灵魂,那里面,有着多么深的悲伤,委屈,眼泪和彻骨的痛,像雾雨村那流传已久的传说,要向人诉说个明明白白。
      “传说中宿命般的诅咒,你们相信吗?”肖霖悲极而笑地自问:“这一世已经降临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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