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物语》素雪M

2、第二章：裴唯失去母亲

　　靠着这股‘我要化形’的信念，青岚努力修炼，白天吸收灵力，晚上吸收月华，当然晚上若是没有月光，依旧吸收灵力修炼。

　　不过她还要打探裴唯的情况，所以通常是有人来荷塘便偷听他们的谈话，而小孩裴唯也许久没有来荷塘边，因为他的母亲生病了，病得很严重，大夫都下了死亡通知书，可能就这些时日了。

　　裴唯的母亲叫裴锦瑟，是裴家老爷的女儿，当初生下裴唯之后，身子就变得越来越虚弱，从去年开始就卧床不起，裴老爷请遍了整个沧州城有名的大夫，甚至去那些修仙门派请了高人来为女儿治病，但都止不住她继续虚弱下去。

　　青岚来不及为自己高兴，因为这里既然有修仙门派，那就表示她变成异类，也不会被这个世界容不下。

　　她更担心裴唯，他变成了真正的小孩，父亲不知踪迹，母亲即将离开他，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秋老虎热烈，中午的阳光依旧灼热，在后园做打扫工作的婆子躲在一大片芭蕉叶下，她们在讨论着什么。

　　青岚的思绪被她们带走了，因为她们在讨论裴唯。

　　“嘿嘿，听说表少爷又在学堂打架了。”

　　“表少爷哪天不打架？三少爷、四少爷去劝说都被他打了。”

　　“你们说大太太、二太太会不会生气？”

　　“生气也没用，老爷护着表少爷呢。何况老爷也有惩罚表少爷，但表少爷不听，照旧打架斗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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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岚心中着急，可恨她还不能化形，就连化出灵体都还差一点功力。

　　午后，天空被乌云遮挡，顷刻间瓢泼大雨下下来了，下人们纷纷回屋躲雨。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雨幕里走来，他来到荷花亭里，把脚挂在栏杆之外，看着外面的雨幕发呆。

　　青岚是听到脚步声的，经过这些时日的修炼，她现在可以看得更远一些，当然也只限于岸边一百米范围之内。

　　她本来只是惯性地看一看是谁，却看到半个月不见的小孩出现了。

　　他浑身都湿透了，薄薄的单衣贴在身上，头发也一缕一缕地贴在头上、额头上、脖子上。

　　“爹，你再不回来，就再也见不到娘了。”

　　他眼眶中含着眼泪，最开始要掉不掉的样子，可能是周围没有人，不需要再佯装什么，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了，混合在雨水里，让人看不出他在流泪。

　　“我以后不会原谅你！”

　　青岚心头闷闷的，她想给他一些安慰，视野之处，除了荷花荷叶之外，也就岸边的芭蕉叶了，不知她能不能控制芭蕉叶？

　　这样想着，她便尽力去做，当她的灵力当她的意识落在芭蕉叶上，她不禁一喜，而后她便控制着离着荷花亭最近的一片芭蕉叶去触摸小孩。

　　小孩低着头抽泣，一张圆圆的小脸满是水痕，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突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拍打他的脑袋，他抬起头一看。

　　顿时小嘴张圆了，同时也被吓得爬起来往后滚。

　　“芭蕉叶活了？”

　　青岚心中那个郁闷，芭蕉叶也像她的表情垮掉那样啪嗒掉下来。

　　裴唯看着那片芭蕉叶耷拉着叶片往回缩，更加被吓得不轻，转身就跑掉了。

　　青岚的视野里，小孩撒丫子跑得很快，直到看不到背影，她只好郁闷地收回所有的灵力，天空还在下着大雨，整个荷塘升起了一大片浓浓的水雾，从远处看，各色开着的荷花莲花就好像生长在仙湖水镜中一样。

　　雨后澄明的天空没有出现彩虹，但空气里的灵气却浓郁了几分，天色渐渐暗下来，没有人再来后园，青岚便沉浸在修炼之中。

　　次日，清晨，荷塘上空水汽蒸腾，青岚正百无聊赖之际，一群小孩领着几个拿着锄头的下人从远处走了过来。

　　小孩裴唯打头，他的表哥们苦着脸跟在身后。

　　大表哥裴靖苦着一张脸说：“表弟，你昨日肯定看错了。”

　　二表哥裴飒也苦着脸道：“是啊，表弟，肯定是风吹过来的。”

　　四表哥裴竗眼巴巴地看着，挠了挠头，不知道是该劝呢，还是该支持呢？

　　裴唯抬了抬小下巴，说道：“大哥，我眼神好得很，岂会看错？”

　　然后他当即下令，让三个小厮把芭蕉叶给铲除了！

　　青岚嘴角抽了抽，他胆子不是很大吗？

　　不大的小孩全都幽幽长叹一声，裴靖说：“若是爷爷生气，表弟，我可不会再为你担责。”

　　这片芭蕉叶本来也就不多，三个小厮很快就铲掉了。

　　裴唯围着倒了一地的芭蕉叶看了看，又把目光看向荷塘，他想起了上回有一片偷偷摸他的荷叶来着，眼里满是疑惑。

　　但这片荷塘可是外公的宝贝，他可不敢招呼都不打，就把荷花全给连根拔除。

　　藏在荷叶之下，青岚觉得要吐血了，她决定等他以后想起来了，绝对要算这笔账。

　　一群小孩很快就离开了，但没多久，裴老爷脚步匆匆跑来，他的两个儿子苦着脸跟在他的身后。

　　看着原来那片芭蕉叶所在的地方变成了空荡荡的，裴老爷捂着胸口，脸色铁青道：“这个小混蛋，一天不给我惹事，就不舒服吧？”

　　裴大舅裴二舅一旁陪着小心，为了外甥他们也操碎了心，他每天在学堂里不惹点事的话，那就不正常。

　　因为裴家孩子多，裴老爷专门在裴家旁边买了一座宅院当学堂，不只是裴家的孩子在里面上学，还会招收外面的学生。

　　因为外甥从会走路就开始打架，妹妹又生病，他们不想让外甥的事情让妹妹操心，就把两岁的外甥同样丢进了学堂里。原以为会比较省心，但却更操心了，因为他和学堂里的学生们打架啊，是学堂先生最头疼的学生，但偏偏他聪明，学什么都很快，记忆力几乎达到过目不忘，令先生又爱又恨啊。

　　裴大舅吞了吞口水，劝道：“嘿嘿，爹，您看唯一还是懂事的，听说他还盯上了这片荷花……”

　　裴老爷怒道：“他敢！”

　　裴大舅抽了自己一嘴巴子，连忙道：“我是说，唯一知晓您喜爱这片荷塘，您看他怀疑荷塘也有问题，却没有拿荷花下手呢！”

　　裴二舅翻了一个白眼，他想起每天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的妹妹，心情就沉入谷底。

　　“都怪司年。”这话一出，父子三人就沉默了。

　　当初裴锦瑟和司年盟定终身，她写信回家告诉父兄，裴老爷心中放心不下，带着二儿子偷偷跑去暗中观察司年。

　　司年外表长得俊朗，一派风度翩翩，裴老爷对他这个人初步是满意的，打算等女儿带司年回来后，再好生探究司年的家世。

　　哪知道后来女儿独身归来，说司年家里出了点事儿，他去处理一下，等处理完了，就会来提亲的。

　　结果呢？从诊断出女儿怀孕，到女儿生下孩子的这几个月，他根本没出现，一直到现在，六年过去了，他彻底没有了踪迹。

　　那么丰神俊朗的一个人，他们也不相信他会是背弃盟约的一个人渣，女儿坚信他是出了事，他们也是这般劝慰自己的。

　　“今年的荷花开得特别好。”裴老爷一席话把气氛从那种沉郁当中扭转过来。

　　荷塘里种的荷花居多，但也有莲花，颜色各异的荷花莲花开得特别漂亮，它们看起来就好像有生命一样。

　　小半个时辰之后，裴老爷和裴大舅裴二舅父子三人离去，青岚把意识收回来，嘴里呢喃道：“思念，还是司年？应该是司年吧，是唯一这世的父亲吗？”

　　“裴老爷、裴大舅、裴二舅三人似乎并没有对司年生气，也就是司年应该不是故意抛弃裴锦瑟母子，他是出事了，是吧？”

　　青岚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收集消息，后半月，从来后园的下人那里知道，裴锦瑟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而小孩裴唯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荷塘边。

　　刚刚入夜，天上星辰明亮，月光洒下来，笼罩在整片花苞之上，青岚沉浸在修炼之中，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好。

　　突然，好像打破了什么桎梏一般，她发现自己从花苞里脱困了，她可以俯视整片荷塘。

　　她左右看了看，最后才打量自身，看着自己泛着晶莹光亮的身影，不禁喜不自禁，她的修炼突破了屏障，她修炼出灵体了。

　　融合的记忆告诉她，灵体是被凡人看得见的，所以她必须给自己施加法术，她落回花苞之中，盘膝而坐，两只手变换着手势，灵力跟着手势变幻莫测，片刻后属于灵体的那种光亮就消失不见，她整个人从发光的状态变成了朴实无华。

　　今天白天时，经过后园的下人说裴锦瑟已经三天没有醒来了，青岚思考了一下，打算去看看。

　　灵体可以随意走动，当然最好不要离着本体太远，按照她的实力，整个裴家应该都在她的活动范围之内。

　　顺着自己打探到的方向，青岚一路飘过去，穿过一片竹林，竹林深处有一座幽静精致的院子，院子里矗立着一栋用沧州城外独特的山石修筑的小楼，那就是裴锦瑟的闺楼。

　　此刻，整个院子灯火通明，里里外外都有不少人，青岚一看这情况便知道不好了，立即飘上了窗户外面的树上，看了一眼里面，转而飘在了窗台之上。

　　里面一张古色古香的大床上，一名即便消瘦却仍然很美的女子躺在床上，床沿上坐着裴老爷、裴大舅、裴二舅，小孩裴唯跪在床边，满脸是泪。

　　“唯一，对不起，娘不能再陪你了，你以后要听外公和大舅舅二舅舅的话，要健康快乐的成长。”

　　裴唯握着母亲的手，脸上的眼泪就真的跟下雨似的，哗啦啦流个不停。

　　裴锦瑟的目光依依不舍地从儿子脸上转到父亲身上，她歉然一笑：“爹，对不起，女儿不孝，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

　　裴老爷哽咽着摇头，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满脸悲伤，不教女儿担心，却万般说不出话。

　　“大哥，二哥，对不起，爹和唯一就交给你们了，妹妹无力回报，来生我做姐姐，你们做弟弟，我会连着今生这一份还给你们。”

　　裴大舅、裴二舅呜咽道：“小妹，这是什么话？我们是亲兄妹……”

　　裴锦瑟咳嗽了一声，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枚黑色的戒指，戒指看起来非常普通，只是上面镂刻着一种奇怪的花纹，是她从未见过的花，她再次叮嘱儿子道：“唯一，记住娘的话，要好好听外公和舅舅的话……”

　　她把戒指放在儿子的小手心上，说道：“这枚戒指是你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现在娘把它留给你，等你长大之后，如果有能力，去找找你爹，告诉他，我等不到他了。”

　　“……也帮我问问他，他怎么一直没来？”

　　她说完，闭上眼就再也没有睁开了，裴唯瞬间哇哇大哭起来，裴老爷和两个儿子的悲痛比较隐忍，还有裴靖他们也跟着哇哇嚎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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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