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攻略》人青草西

32、洗牌

　　入秋以后天气渐凉，赵芜月自从沧州回到王城以后，也日渐心绪不宁。整日在房内来回踱步，下人每每瞧见她，都是一筹莫展的模样。

　　眼看着陆筠和顾晟越来越趣味相投，而洝州那边却是一点动静没有。她有时怀疑，她那封信是不是压根儿没送到洝州。可是她前几天派人去茶庄看过了，那只送信的信鸽已经回来了。按理说，信是安全送达才对……

　　在去苍州之前，赵芜月曾用尚书府的信鸽送了封信给赵芜尘。但那只信鸽，后来被陆筠的人半路拦截了下来，连王城都没飞出去。这件事赵芜月是知道的。

　　那日她刚从皇宫回来，没有即刻启程，而是先回了趟尚书府。她飞鸽传书给赵芜尘的同时，派府里的人去了趟茶庄。据她所知，赵芜尘在茶庄建了一处鸽房。里面全都是饲养的信鸽，一等一的优品，是赵芜尘负责和各地的学士通信的媒介。

　　赵芜月派人去茶庄带了封信，让茶庄的人在七天后，用鸽房的信鸽帮她将那封信送到洝州。七天后，赵芜尘和顾晟开始返回王城。而信鸽带着她那封信，于三日后送到孟怀的手里。而那个时候，赫连决也已经启程回来了。所以说，赫连决并不知道赵芜月的真实目的和打算。

　　那封信到了孟怀的手里，孟怀又交给了同在都督府的赵芜尘。

　　信上只有几句话，“苍州大都督顾晟已离开苍州前往王城，且副都护已死，洝州可择日派兵攻打苍州。落笔一个“月”字。”

　　这是赵芜月的阴谋，名为替陆筠说服顾晟，实则调虎离山。她利用先皇那道密令，趁机杀了他府上的副都护，虽说他也确实是先皇派在顾晟身边的细作。在顾晟离州，副都护丧命以后，整个都督府都相当于空了。

　　这城中无主，兵将无人率领指挥。这时候若有外敌入侵，整个苍州都将沦陷。这是绝佳的时机。赵芜月觉得在他们回到王城的时候，孟怀就可以动手了。但她等了几日，洝州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实则，孟怀和赵芜尘收到了她的信。他们同意赵芜月的计策，但他们考虑的也远比赵芜月所想要多的多。他们会想到，派兵攻打苍州的同时，其他州府会不会也来攻打洝州。洝州不可能派出整个州的兵力，也不可能没有人镇守。

　　最后孟怀和赵芜尘商量一致，最后由孟怀亲自率兵出征，而赵芜尘负责留守。孟怀留了大半的兵力在洝州，而自己也只带了小部分兵马。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希望能一举攻破苍垠县，占领重要根据地。那些士兵已经没了将军，现在大本营又被敌军占据，早就是人心涣散。

　　孟怀此行轻车简从，凶险异常。他必须做到一击击破，不能出任何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若是失败，整个洝州都会受累，到时赵芜尘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孟怀一行悄悄潜入苍州，为免打草惊蛇，每次都是半夜出行。为此耽误不少时间，不过最后杀入苍垠县，攻下都督府，只用了一晚。这之后拿下整个苍州，也只花了两天。

　　总计三日，苍州失守。

　　苍州失守后第三日，消息传回王城，抵达顾晟耳中。大概他跟陆筠都没想到，苍州会在短短数日失守。而陆筠也是当真没想过，他费尽百般心思想要拉拢的这么一个人，会在自己目的达成之后几日内就无半点兵力。

　　这天下格局，波云诡谲，胜败也只在朝夕。陆筠能想到的，也就是安慰自己，虽则顾晟没了兵力，但他这个人，还是大有用处的。知道皇宫的布局走向和禁卫军的薄弱点。最起码在将来的夺位之战中，还是能派上用处的。就是可惜了他那一个州的兵力。

　　但顾晟却不那么想，那是他花五年时间整治的土地，说没就没了，他怎么也是要回去看看的。但其实他现在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条，因为苍州现在是孟怀在接管。

　　顾晟想借陆浩远的兵力去讨伐洝州，毕竟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但实际上，陆浩远现在也自顾不暇。

　　赵芜尘在赵芜月送来那封信上发现了一行隐秘的字，是要将信纸斜斜卷起来，在骑缝的地方可以看到一排小字，“副都护乃先皇信使”。

　　赵芜尘在经过一番试探之后，终于让副都护露出马脚来。她将其斩杀之后又伪造府上副都护的手法写了一封信送往其他四州，信封是用信使之间专用的火漆封口。

　　那几封信送达四州之后第三日，便有两州的大都督被刺杀身亡，

　　赵芜月一边暗叹自己老谋深算，一边感叹这先皇信使的办事效率和杀伐果决。其实她也没写什么，只是大意写了几句，“近日我等身份已暴露，苍州副都护被杀身亡。而先皇驾崩，六州企图勾结谋逆，需立即诛杀。”

　　就在苍州沦陷四日后，须州和平州，两州的大都督都被杀身亡，这两州立即陷入一派混乱。至此，六州进入重新划分洗牌局面。

　　这个时候，顾晟想要跟嵇州借兵夺回苍州，是想都不要想的。因为这个时候，大家都想着先观其局，自保为主。轻易出兵，只会给别人趁机偷袭的机会。

　　六州那边已是一锅乱粥，王城这边，也是人人自危。赫连决回朝，要举兵讨伐赫连茂。

　　这赫连茂刚坐上龙椅没两天，屁股还没焐热，就又要开始跟人打了。他是弑父夺位，为天下之大不韪，是人人得而诛之。除了那些不会看时事，光知道溜须拍马的庸才。朝中大部分人，甚至就连见风使舵，随风倒的墙头草，都是站在赫连决这一边的。

　　可以说，光是论拥戴者的人数，赫连决就胜了赫连茂好大一截。

　　但是赫连茂知道朝中众人都是对他不满，却也是敢怒不敢言，所以他并不在笼络人心上下功夫。他继位数日来，派了数位将军前往各地绞杀反贼。然后在他们离朝之时，又趁机收回兵权。

　　赫连茂以为，有兵权在手，便能高枕无忧。但百密终有一疏，而夺权之路，也向来诡变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