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
*
“少恭，你没事吧。”
御剑奔逃百里后，陵越才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欧阳少恭，眼中是满满的担忧和关切。
“无妨，倒是陵越你，不是已经启程回天墉城了么？”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离开，所以一直偷偷跟在后面，少恭你天黑了也不说这个村镇休息，就这么独自一人在山林里露宿，多危险，这次如果我没有跟上来，岂不是要遭人毒手”
陵越说教起来，可谓是……欧阳少恭前世就见识过陵越说教屠苏，当时除了觉得这人絮絮叨叨之外，还颇有些羡慕屠苏有这么一个关心他的师兄，可如今放到自己身上，还真是有些吃不消了。
“这次是我大意了，陵越莫气。”欧阳少恭难得服了软，陵越则被那声“莫气”顺了心，这次发现此时两人的距离有些太近了。
方才带着欧阳少恭御剑而走，故而此时，他还将人揽在怀里，对方身上药材的清香清晰可闻，使得气氛突然间变得旖旎起来。
然而此时两人还在御剑飞行，陵越也不可能就这么将人放开，只得默默撇开了头，强装镇定地催动灵力，让霄河更快一些。
欧阳少恭见状，也没有说话，反倒是陵越在一片静寂中越发尴尬，越是忽略，感官反而越是灵敏。
少恭也太瘦了，以后要好好补补……呸，陵越你到你在想什么！
霄河灵光一闪，遁得越发快了。
两人到达天墉城时，已是晚上，欧阳少恭刚一落地，便觉得腿脚一软，再次被陵越揽在怀里。
“少恭？！”
“无事。”欧阳少恭摇头示意陵越莫要担心，然而陵越却明显看到他脸上浮起一丝黑气，明显是方才被黑衣人所伤，邪气如体的征兆。
“调息一下便可，我……”
“铛——铛——”
天墉城警钟突然响起，两人心中一紧，随即林中窜出一群鬼面人，将两人团团围住，欧阳少恭勉强调息将邪气压下：“我无事，陵越你快回去。”
“我不可能抛下你。”陵越握住欧阳少恭的手，霄河剑剑气四溢，将围上来的鬼面人震开，紧接着，陵越带着欧阳少恭冲天而起，直往天墉城山上而去。
两人匆忙赶到，发现剑阁竟是被鬼面人闯入，对方挟持了一名新入门的弟子，使得其他弟子投鼠忌器，只能将人团团围住。
晴雪？是了，她应该是来找屠苏的，可是这鬼面人怎么还是千觞？这次他可没有让千觞来盗剑。
尹千觞大概也是发现了欧阳少恭，动作突然一滞，陵越趁机举剑劈下，尹千觞不得不放开晴雪全力迎接这一击，却依旧被伤了手臂，只得转身掷下一枚烟雾弹迷惑众人视线，待到烟雾散去时，他已经离开了天墉城。
晦气啊！怎么接个悬赏赚点酒钱，还碰上了少恭呢？
*
大师兄带回来一个人！
大师兄带回来一个美人！
大师兄对美人特别好！
大师兄……
事实证明，无论是修仙者还是凡人，八卦无处不在。
“当日啊！大师兄一剑劈下，鬼面人不敌带伤逃走，回头就发现美人儿昏了过去，当即一声‘少恭！’喊了出来，那是听着焦心，闻者心急……”
陵川说的津津有味，却发现肇临根本没有听进去多少，反而眼皮不住地抽搐，忍不住说道：“我说肇临，你眼睛有问题？”
“不，不是……”肇临磕磕巴巴地看着陵川背后，颤颤巍巍抬起手指了一下，“大师兄……”
“大师兄！”陵川猛然回头，便看到陵越黑如锅底的脸：“与其有闲心在这里闲谈，不如去好好练剑，我问你，天墉剑术第七式，练得怎么样了？”
“大师兄我们知错了，我这就去练剑！”肇临拉着陵川逃之夭夭，陵越追而不及，只得叹了口气。
“陵越何必生气。”欧阳少恭从他身后走了出来，这一次他并非新入门的弟子，而是陵越带上山的友人，自然也不必穿那弟子服，而是换了一件雪白的衣袍，被天墉城上的山风一吹，长发飘飘，衣袂翩然，颇有几分“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之感。
“我的伤已经好了，天天闷在屋里也不好，便出来走走。”欧阳少恭一笑，“倒是有幸见到了‘大师兄’的风采。”
“少恭又打趣我了。”陵越点头抿嘴，这两天他忙着焚寂剑遭盗一事，焦头烂额，此番和欧阳少恭聊上几句，闻着对方身上传来的幽幽药香，精神反而好上了不少。
“少恭身上……”想到此处，竟是不自主地开了口，欧阳少恭诧异地抬眼，突然觉得传闻严谨正气的天墉城大师兄有些呆萌：“这是我自己研制的一种香料，有清神醒目之效，陵越若是喜欢，我便多做一份送予你。”
“会不会很麻烦……”
“无妨，不过是多一份药材罢了。”欧阳少恭微微一笑，“作为回报，陵越不如告诉我天墉城上可否有清净无人打扰的地方，这里弟子太多，偶尔在下想要抚琴一曲，也怕打扰到旁人。”
“这没事，后山那里少有人去，少恭若是喜欢，自可前去。”
“那便多谢陵越了。”
*
这一次虽与上一世不同，却也有许多相同，比如晴雪没有遇到被青玉坛弟子为难的自己，却遇到了被山匪拦路的另一人。
此人名为宿铮，自称自己是江城宿家的独子，因为自小身体不好，先天不足，所以想来天墉城学艺，以求健体。
天墉城极少在意凡尘俗事，晴雪初出幽都自然也不太懂，这天墉城虽然是修仙门派，但有哪个山匪敢来这里闹事的？只怕是那宿铮想要“偶遇”什么人，却歪打正着遇到了晴雪，也说不上好或是不好了。
而江城宿家，且不说这个宿铮是否当真是宿家人，且据欧阳少恭所知，江城离这里十万八千里，与其来什么昆仑天墉城，还不如去蜀山更近一些。要知道，宿铮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跋涉千里来到此处，十有八九是会死在路上的。
至于宿铮有什么目的？那当然是焚寂剑！
不过与欧阳少恭前世不同，宿铮虽知焚寂剑在天墉城，却不知焚寂剑灵已经注入百里屠苏体内，只当是百里屠苏是执剑长老的关门弟子，所以有意示好，同时面对陵端的为难，也不愿和这个二师兄搞得太僵，由此反而两边关系都是平平，倒是让欧阳少恭暗暗在心底嘲笑了一番。
宿铮此人，无论是名字还是样貌，欧阳少恭都未在前世见过，思及雷严背后的神秘人，不知是否与之有关，便放了一只符鸟，时时监视。
且看这一次，又会有什么好戏上演呢？欧阳少恭淡淡一笑，细细擦拭起手中的古琴，眼中柔情似水，仿佛看的不是琴，而是自己心爱的恋人。
百里屠苏来到后山，看到的便是如斯美景。
这个人他是见过的，当日师兄回来，此人便跟在师兄旁边，后来据说是受了伤，师兄更是衣不解带地守在一边，细心照料。
听师兄说他叫欧阳少恭，是一名行走江湖的大夫，此次帮了大忙，却也被歹人盯上，所以将人带回天墉城。这几日他虽然没有直接与人交流过，却也从其他师兄弟口中知道此人性情温和，待人接物都让人如沐春风，他虽有结交之心，却也明白自己与对方不是一类人，那样美好的人，怎么会喜欢自己这样的怪物。
于是他只是躲在假山背后，看着对方将琴擦好放在案上，手指一扬，悦耳的琴声便由此而出，听着听着，屠苏却有些痴了。
这首曲子……怎么会如此耳熟？
等他反应过来时，则发现自己竟是鬼使神差地摘下一枚叶子，抵在唇边和着琴声轻轻吹奏。
糟了！
自己这么贸然，毁了如此好的曲子，他一定会生气吧……屠苏懊恼地看过去，却发现对方也正抬头看着自己，目光相对时，对方向着自己微微点头一笑，眼中没有被人打扰的烦躁，反而多了几分欣赏。
一曲结束，屠苏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走上前去：“这是琴？”
“是，第一次见到？”欧阳少恭抬头一笑，暂且安抚了百里屠苏忐忑的心情。
“不曾见过，只是这曲子……似乎很是熟悉。”
“此曲名为《榣山》，乃上古仙人所创，既然你觉得熟悉，此曲大约与你有缘。”欧阳少恭随手剥了几下琴弦，“在下欧阳少恭，还未问少侠如何称呼？”
“我叫百里屠苏。”
“屠苏么？原来你就是陵越的师弟，我听他说起过你几次。”
“师兄他……”百里屠苏犹豫了下，还是没有问出师兄究竟是说了什么，转而换了一个问题，“我可以留下来听你弹琴吗？”
“当然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