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岁岁清欢

79、打架赢了

　　“……我的父亲。”

　　那人听到齐志高点出他的名字，依旧沉默，似乎对这个现象，并不吃惊。

　　齐志高见他毫无表态，眼里的痛苦越发明显。

　　他也是费了好长时间才明白事情的真相。

　　其实每件事情都有征兆，只是他似乎避免了那些，毕竟谁也想不到，亲生父亲竟然会残害儿子。

　　他本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去问他，可能想到，再等了这么多年，机会还是来了。

　　“你要不要给我一个回答？”

　　齐宏达见到熟悉的人，有些震惊，也有些淡定。面对这个曾经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他发现他竟然无话可说。

　　在他刚过去的那些年，似乎在偶尔的几次梦中，他也梦到过他，梦到过他像现在一般，质问他为什么那样做。

　　没想到，他还有机会回答这个问题。

　　“你太优秀了。”

　　你的优秀就是你毁灭的源泉。他不能否认，在无数个自己父亲夸耀自己这个儿子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嫉妒的，疯狂的嫉妒。

　　齐志高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死亡的原因竟然是自己太优秀了，而这个嫉妒自己优秀的人，竟然是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父亲。

　　那笑声似乎穿透了天空，传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门外的那些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何事，只是听到那复杂的笑声，心里不知怎的，莫名有些心酸。

　　“我拼命的努力，拼命的学习，只是因为你喜欢我的成功，只是没想到，我似乎误解了什么。”

　　齐宏达这时候从阴影中走出来，惨白的月光下其志高有些不认识一般，陌生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无数次，父亲曾引以为傲的是我！但在你出生以后，他再也没有正眼瞧过我，我才是他唯一的儿子！”

　　说出的话有些疯狂，齐志高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他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听到的传言。

　　父亲在外流落多年，直至成年，才被家族的人找回来。似乎流落在外的那几年，父亲的日子并不好过。

　　虽然知道父亲过得并不容易，可齐志高的心里依旧非常难受。

　　不为他，也要为当年跟自己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们。

　　还有自己的儿子。

　　“我要替他们报仇！”

　　话音刚落，齐志高的手里就出现了一根铁锤，那是当年他离开前，父亲亲手交到他手里的，说是送给他的礼物。

　　他用这把铁锤，捉过妖，杀过鬼，可从来没有把他面对过自己人，可没想到，这次……

　　齐宏达看着拿着铁锤顶天立地的儿子，似乎透过他看到了许多人，那些人中，有高有低，有胖有瘦，有年纪大的也有年纪小的，看着那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脸，齐宏达想说，自己从未后悔自己干过的那些事。

　　身后的人听到动静，看到自己的老大受到威胁，有几个衷心耿耿的，拿起武器准备上前来，可惜齐宏达抬手向后摇一摇，那几个人震惊，老大的意思分明，就是要自己独立面对。

　　他们虽然不放心，可老大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所以就放下自己的武器，不过也是时刻准备着，万一老大要是受到伤害，他们就准备一起涌上去，将那男人捉住，再交给老大处理。

　　看着冲过来的儿子，齐宏达反手将自己的武器抽出。那是一条皮鞭儿，上边挂着大大小小不一，但却异常锋利的钉子。

　　面对冲上来的儿子，齐宏达没有退缩，眼里兴奋异常。

　　齐志高脑袋里想着自己的兄弟战友，大锤毫不犹豫地重重落下，齐宏达，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武力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似乎比以往更加强大。

　　最近几年，碍于身份地位，能真正与他较量的人越来越少，所以这一仗他打得非常痛快。

　　面对即将落下的铁锤，猛甩皮鞭，将铁锤紧紧缠绕。面对机会，齐宏达借着这个力气，抬腿向他踢去，而齐志高也不是吃素的，用更大的力，将铁锤抽出，借机一甩。

　　几个回合下来，二人算是打个平手。

　　齐宏达已经年纪大了，所以虽然说是平手，可面对齐志高，他气喘吁吁，算是落了下乘。

　　齐志高并没有因为那是自己的父亲而手下留情，看着他的动作慢了下来，飞快得出手，就在铁锤要砸到齐宏达身上的时候，齐宏达身后的人出手了。

　　看着莫然退到一边，被几个人重重包围的齐宏达，齐志高有些震惊，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变成了这样的人，也许自己从未看清过他，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来不及多想，虽然齐志高武功高强，可毕竟刚才打斗那么长时间，而且现在对手人多势众，且功夫都不弱，渐渐，被几个人围困住的齐志高看着迎面而来的利剑，不甘心地闭上了眼，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可依旧没能为自己的兄弟和战友报仇。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一阵风从自己耳边刮过，速度太快，让齐志高不知道自己所闻到的淡淡花香是真的，还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可很快，他就知道有人来救自己了。

　　孟茶手里拿了一根柳条，再没有其他东西，可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柳条，比齐宏达手里的皮鞭还要厉害。

　　孟茶动作可以说是轻柔，并不见狠历，可就是那轻轻一挥，凡是被柳条碰到的人，伤口就像火燎般疼痛，有的人痛得实在厉害，不得不下去治疗，可跟随的医生，发现面对这样的伤口，所有的药都没有效果。

　　很快，孟茶以一抵十或者以一抵百，除了一直没有听到命令要进去救援的人，其他的人纷纷落败。

　　最后院子里只剩孟茶、齐志高和齐宏达三个人。

　　齐宏达面色不瑜，看着眉眼依旧平淡的孟茶，说：“孟小姐似乎管的太宽了，这是我的家务事，你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听到这话，孟茶淡笑：“可是我男朋友是伤在你手里了，几乎命都没了，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他救活，可现在，他依旧昏迷呢，我是不是应该向我男朋友讨个说法？”

　　齐宏达听到这话也没生气，反问说：“呵呵，从来不知道我那孙子竟然会爱上一个不是人不是鬼，什么也不是的东西。”

　　“我是谁就不劳你费心了。有功夫还是想想。今天怎么活着出去吧。”

　　这话说的狂妄至极，明明应该和孟茶那张淡漠的脸毫不匹配，可听到的人又莫名觉得，这样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没有任何违和之感。

　　齐宏达怒极反笑，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他。想到自己的调查。他并不认为今天自己会输，可他也没有掉以轻心，用尽了自己全力，奋力一击。

　　可面对张牙舞爪的皮鞭，孟茶还是轻轻摇晃自己的柳枝。就当齐宏达以为自己稳赢的时候，那似乎非常柔弱的柳枝，轻而易举就将齐宏达的得力武器粉碎了。

　　是的，粉碎。

　　没了顺心武器的齐宏达就像失了利爪的老虎，孟茶身形不动，只是轻轻挥一挥柳枝，齐宏达就被猛地甩了出去。

　　其他人并不知道齐宏达现在的情况如何。可孟茶知道，这一击，他不死即伤。

　　*

　　胡玉带着胡颜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群人站在自己的茶馆门口战战兢兢。

　　来不及多想，胡玉带头冲了过去，胡颜站在后面看得比较清楚，似乎那些人，在惧怕着什么。

　　不过见胡玉已经冲了过去，她也忙招呼自己带过来的人过去，很快，两方人马就打作一团。

　　结果可想而知。

　　再也没有任何刺激强的过被自己视为天神一般的老大，被一个似乎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轻轻松松打败。

　　压倒性的胜利。

　　将所有人都收拾妥当，见没有漏网之鱼，甚至连那个老头，也被胡颜的心腹捉住的时候，胡玉才松一口气，看到依旧站在门口的孟茶，快步跑了过去。

　　自己走的时候很不放心，可当时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去。紧赶慢赶，最后幸好是没有耽误婆婆的事。

　　看着眼睛红红的胡玉，孟茶微微一笑，摸摸她的脑袋。

　　胡玉的眼泪唰的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好了。”

　　听到胡玉的话，孟茶的手没停，附和着，说：“是啊，都好了。”

　　胡颜看着相拥的两个人，感觉自己来的时候不太对，可也没法子。

　　她硬着头皮走上前，对哭的满脸泪的胡玉说：“这人该怎么处置，你也得个说法呀。”

　　胡玉忙退出孟茶的怀里，孟茶看了看被压在地上的齐宏达，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背后的门响了。

　　扭头，看到了脸色虽然苍白，可多了几分生气的齐珏，她微笑。

　　齐珏慢慢走出去，伸出手用力的握住她的手。

　　二人一起看向跪在地上已经抬头的齐宏达，齐宏达震惊，他没想到，受了那么严重的伤，齐珏居然还能活下来。

　　站在高处的齐珏看向齐宏达，神色复杂，可淡笑：“终于等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