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歌的前奏》苏以南

2、李代桃僵

　　冬城皇家警卫队室长办公室，女人一身深蓝色的警官制服，将火辣的身材勾勒的玲珑雅致，漂亮的丹凤眼却闪着淡淡的忧愁。她静静的坐在警卫队最高指挥官的位置上，无比认真的查验着本月的案件总结报告，她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放在一个名字上，嘴角微微上扬，“尊。”。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女人的手指离开了那个名字，“请进。”。
　　“室长，冬城中安区发生大规模斗殴事件，我们是否应该派出警力压制？”一名秘书处的小警官将详细情况报告给室长。
　　女人秀眉微蹙，中安区是红字家族的地盘，一定是尊在挑事，看这形势不去一趟事情很快就会闹大，尊估计倒是会捡便宜，可自己就有的忙了。
　　“通知副室长，立刻出警，让第三小队马上去中安区，先把事情压下来，我亲自去处理。”

　　“尊哥，有些事情您总得学会适可而止，也要给我们留条活路。”
　　亮红色头发身材高挑，帅气的脸上表现出的不屑，男人若无其事的点了一只烟，□□的气场显现无疑，霸气的扫了一眼面前的喽啰，“这里，是红字家族的地盘，你们只需要滚出去，至于你们的死活，”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与我无关。”。
　　面前的喽啰不禁恼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真的拼起来我们不一定会输给你。”
　　男人满是不屑的吸了口烟，吞云吐雾，“你可以试试。”
　　“兄弟们，红字灵尊看不起咱们，咱们这回要让这个混蛋知道厉害。”
　　瞬间，两伙人拼到一块，整条街都在打仗，两边的商户都早早锁上了大门，没人敢插手。
　　红字灵尊并没有动手，解决这种小喽啰，不需要。他静静地观着战，不停的吸着烟，心里却盘算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嘀唔嘀唔”
　　警车声从不远去响起，越来越近。红字嘴角微微上扬，心愿得尝了。
　　那伙喽啰一听警鸣纷纷逃走。“尊哥，我们也要先离开吗？惊动了警方事情就麻烦了。”
　　红字灵尊点了点头，“走吧，我善后。”
　　“可是尊哥，明哥交代过…”
　　“我现在要你走，听不懂话吗？”红字靠在墙上吸了口烟，语气骤然变得凌厉起来。
　　“是是，马上走。”
　　人已经纷纷逃走，警察才如约而至。警车包围了红字，他却一点惧意也没有，仿佛早已在预料之中。
　　一个深蓝色头发，一身制服的男人从警车上走下来，红字看了一眼他：“你姐呢？”
　　男人无奈的回答：“在后面。用这种方式来约人，真不像你的作风。”红字听闻递给对面男人一支烟：“小哈代，穆木除了这种方式，还有其他方法把她约约出来吗？”
　　小哈代点燃了烟：“那是你没本事。”
　　红字不屑的扫了一眼小哈代：“你不是也天天被她管还好意思说我。”小哈代刚要开口说什么，只见穆木已经站到了自己身边，就没有再说什么退到了一边。
　　穆木目光凌厉，秀气的脸上满是严肃：“红字灵尊，你带领他人聚众斗殴，已经严重影响了社会治安，威胁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啊！”
　　话还没有说完，穆木就直接被红字扛在肩上，“红字灵尊，你这是袭警！赶快放我下来！”红字仿佛是没听见一般扛着穆木就要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向小哈代说道：“你，善后。”。
　　“红字灵尊，你这个混蛋，放我下来……”
　　小哈代看着喋喋不休的姐姐被这个玩世不恭的“坏人”扛走，不禁感觉这个世界可真是奇妙，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冤家。”随后又马上恢复了副室长的威严，扶了扶眼镜：“后队变前队，回警局。”
　　“听好了红字灵尊，你在不放我下去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穆木仿佛真的生气了一般，恶狠狠的剜了一眼红字。“知道了。”红字满不在乎的拍了拍穆木的屁股。
　　“红，字，灵，尊！！！”
　　穆木真的急了，双手之间燃起一团紫色火球，冲着红字的腰就甩了过去。可火球靠近红字瞬间熄灭，穆木的手也同时停住了。
　　“放弃吧穆木，容器是永远无法伤害主人的。”红字回手一个公主抱，穆木满脸的娇羞和气愤尽收眼帘，红字嘴角上翘，闪过一丝玩味：“室长大人可是很清楚这里是禁法区，明知故犯啊！”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混蛋，赶紧把你寄存在我身体里的破剑拿走，我绝对要狠狠教训你一顿。 ”穆木气的满脸通红，美丽的丹凤眼中满是怒意，可身体却无可奈何，她根本不可能伤害到红字。
　　红字是圣剑主人，而自己是圣剑容器。上古传说，魔法的创始人一月幻儿死后，其丈夫阿颁将其血液撒入环河，全身骨头练为七把剑，饮环河水者获得了学习魔法的能力，而七把圣剑化为无形寄养在人身体当中，称容器。容器为主人滋养圣剑，同时自己也得到好处，不仅骨骼精奇，修炼魔法的天分也更胜一筹。容器永远也无法伤害主人，主人受到的一切伤害容器都会感同身受。直到一日，圣剑出鞘，一切回归原点，而主人和容器的命运都无从可知。
　　现世今，只出鞘了两把圣剑，圣剑主人分别为圣母娘娘和春王爷，而涉及容器皆为机密，无人可知。哈代穆木很小就知道自己是圣剑容器，而自己的弟弟哈代穆司是圣剑主人。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弟弟的容器，知道有一天她认识了红字灵尊，仅仅是在他们对视的那一秒，就已经了然了自己与对方千丝万缕的羁绊。
　　红字停了脚步，一脸无辜的看着穆木，眼底却闪过一丝狡诘：“绝对不可以啊，你可得好好替我养着它，你可是容器啊室长！好好负起责任。”
　　穆木低下了头，不在看红字也不说话，面色灰暗，仿佛陷入了沉思。红字看穆木这个样子，不禁也有点害怕，把她轻轻的放在了路边的木椅上，面色关切：“怎么了？”
　　穆木看着红字，亮红色的头发映着路灯的微光，红色的眸子像火一样热情和温暖，左耳上的珀金耳钉闪闪发亮，她纤细白嫩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庞，自己还有多长时间能这样抚摸着自己心爱的人？“尊，要是圣剑出鞘，容器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吧？”穆木美丽的丹凤眼映着浓浓的愁意。
　　“不是的，你对我来说不是容器，你是我最爱的人。”红字情深意切的看着穆木，眼中写满了痴情，“穆木，我第一次见你时就爱上了你，就算你不是容器，我也爱你。”红字轻轻的吻了一下穆木的额头，退到了一边，单膝跪地，魔术般的变出了一支钻戒，上面刻着哈代家族和红字家族的标志。
　　“穆木，嫁给我。”
　　这是陈述句，更像是命令，正是符合极了红字的性格，更是穆木绝对拒绝不了的。
　　一行清泪悄无声息的从穆木眼中流下，她想象过无数次红字向她求婚的场景，但没想过自己会这样感动，曾经他们走过的一点一滴像是过电影一般从她脑海中浮现，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女人，做我女朋友。”
　　“嗯。”，穆木将右手递给红字，红字看着穆木挂着眼泪的笑容，是那样的美，梨花带雨。他无比郑重的将戒指戴在了穆木的无名指上。
　　几乎在戒指完完全全的戴在穆木手上时，穆木突然直楞楞的倒下了，没有一丝征兆。红字突然感觉一股清新之气从上而下的从身体中散开，自己从没这么舒服过，魔法能力突然大增。忽然他反应过来，抱住了要倒下的穆木。
　　穆木皮肤已经变得无比惨白，深蓝色的衣服变成了纯黑色，长发，指甲……除了皮肤以外的其他也都成了黑到不能再黑的黑色。
　　圣剑归位了！！！
　　容器的命运是消亡。
　　不会再有人叫他“尊”了。
　　天，下雨了。
　　脸上的，是泪水吗？
　　红字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穆木抱回哈代府上的。他紧紧的抱着她，小心翼翼的怕淋湿了她。只记得小哈代一把夺过怀中的她，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可是好奇怪他居然一点都不觉得疼。他不记得自己在雨里站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
　　哈代家族没有邀请红字家族的任何一个人参加穆木的葬礼，甚至不允许红字去祭拜。穆木下葬的那天，红字还是来了，或许是怕惊扰到已经沉睡的穆木，小哈代没有过分阻拦他。
　　穆木的棺木从他身边缓缓而过，他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咔嚓，咔嚓”，裂成了一块一块。
　　是自己害死了穆木吗？他时常自己思考，要是他不是什么圣剑主人，她也定然不会是什么容器，他们的命运或许会有些不同吧……
　　小哈代成了新的室长，自己也不怎么找警方麻烦了。
　　“尊哥，有一封掖庭的信给你。”红字悠闲地吸了口烟，“哦？”掖庭，古代是安置公主和驸马的内宫，圣母掌权后，掖庭就成了圣母的娘家，蓝氏家族有封号的王爷格格都住在这里，圣母虽然住在水晶宫，却也常来，一年里两三个月都待在掖庭。可红字家族虽也有女儿嫁到掖庭为妃，但也是都和自己关系不近的远亲，如今掖庭发信给自己，红字也是十分惊疑。
　　打开信封，不过是封请柬，请他三日后去延庆殿拜访，署名是赵王。自己从未见过赵王，也从未认识过赵王身边的人，赵王为何会如此突兀的邀请他？
　　红字把请柬扔到一边，不在想这些事情。
　　三天后，他去了掖庭。当真是皇室居住的地方，无比奢靡华贵，而且无一处不透露着精致华美。红字虽说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但也从没见过这种奢华之处。
　　红字在侍女的引领下进入延庆殿正殿，只见王座上端坐着一个男子，“赵王，找我有什么事？”没有行礼，言语之中也透露着不敬。
　　“大胆，见到王爷还不跪下！”
　　红字不屑的扫了一眼说话的侍女，“狐假虎威。”
　　“你先下去吧。” 赵王也不恼，侍女福礼后退下。
　　“出来吧，哈代先生。”小哈代从厚重金线密绣着龙凤呈祥的帷幔中出来，与红字对视一眼，红字惊异为何他也在这里，但是在赵王面前未多说。
　　“今日我请你们两位前来，是因圣母娘娘一道旨意。”赵王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十分严肃，“哈代先生已经收到了掖庭内调的命令了吧。”
　　“是，王爷。”
　　“圣母希望本王组织一支禁卫队，本王也精细的挑选过，本来是选中了你和哈代穆木。”赵王的语调突然变的十分惋惜，“可惜前室长突然去世，所以本王找了红字先生。”
　　红字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点燃了一只烟，烟味在正殿散开。赵王并没有对这种十分失礼行为太在意，“红字先生可愿为国效力？”
　　红字不屑的吸了口烟，“为国效力？恐怕是为你蓝氏家族效力吧？”
　　“红字，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小哈代疾言厉色，生怕红字言语不当见罪于赵王。
　　“红字先生够坦白，”赵王看不出有些许恼怒，“本王向你保证，此举为天下苍生，只是内政复杂，机密繁多，实在不便与先生多说。”
　　红字没有回应，大殿里突然变的安静下来。
　　“红字先生应该清楚，窦家被扳倒后红字家族的地位已大不如从前，先生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族考虑。如果先生加入卫队，那圣母娘娘必然会看中您的家族，有些事情必然偏袒。您拒绝我事小，见罪于圣母娘娘事大，结果恐怕不是先生希望见到的。”
　　赵王事无巨细的全讲了出来，红字也是若有所思。
　　“如果是姐姐的话，她一定会加入的。”小哈代失神的看着地毯上精致的绣文，自言自语。
　　红字想起了穆木，上司下达的命令，就算再苦再难也一定要高质量完成。
　　就让我代替你，完成你所有的衷心吧。
　　“赵王，我加入。”
　　红字仿佛看到了穆木，她在向赵王承诺，那么信誓旦旦，不可一世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