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一章 凌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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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昕幼前思后想还是先将此事搁在了一旁，或许再给父亲一点时间，他还是可以想到办法的。
那日颜司尘和迟昕幼看完电影后，他突然告诉她：“昕幼，下个礼拜我可能要去日本。”
她一愣：“为什么啊？”
“荧光的市场延伸，由我去交洽，顺道去看看银行开发案在那的进度。也许做完这次我就不在荧光了。”
“你一个人去吗？”
他顿了顿，说道：“和温璐一起。”
街上旖旎的灯光明暗散布在他们周身，影影绰绰的，她仿佛一下觉得这些霓虹都失了色彩，可明明知道他们只是一起去办事而已，为什么内心还会腾升起如此强烈的不安。
仿佛是直觉，仿佛是预感，她极度希望他不要离开，可话到嘴边却成了：“你会赶在情人节前回来吗？”
他用略带冰凉的手摩挲着她的头顶，笑道：“傻瓜，当然会。”
他离开去日本的那天，她并没有去机场送他，她知道温璐也一直喜欢着他，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出现在她面前。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的日子，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窗外飘着的片片雪花，一下子又想起了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连自己都说不清理由，最近只要一想到他，她就没来由的心慌，冲了杯咖啡，轻抿一口，苦，那种淡淡的苦味在她嘴里渐渐扩散开来，化成一种浓烈的苦。
手机铃响起，该是颜司尘每日必到的电话吧，她这才尝到了苦中里融入的香甜。
谁知接起电话居然是林佳烨打来的，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联系了。
于是她们便约了一起吃饭。
“昕幼，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要告诉你。”林佳烨的声音里带着歉意，在柔和的灯光下似乎显得有些许的悲凉。
她定了定神，为自己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暗叹一声。
“其实，我也是最近爸爸到了A城来才知道的，他曾经在汇众危机的时候伸出援手，所以颜继川一直很感谢他，便顺着他的意看你父亲倒台，你明不明白？”
林佳烨没有挑明，可聪明如迟昕幼，她又怎会听不懂她的言下之意，不禁又想起文亦劼对她说的话：“银行有时不肯贷款除了考虑信贷风险之外，还是会有其他原因的。”
原来，这就是原因。
“真的很对不起。”见迟昕幼迟迟没有开口，她又说了句。
仿似一瞬间静了下来，只余下时光流走的声音。
“其实一直以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从小到大，我一直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而在我每一天的幸福之下，你可能不只一次在家的支离破碎中黯然流泪。你爸恨我们家也是应该的。”她的声音很无力，脆弱到连林佳烨的心都隐隐作痛。
其实，她亦何尝不是受害者呢，或者从头至尾，根本就没有人错过，错的只是爱情来的不是时候。
“不如，我想办法去和我爸说说。”林佳烨善意地问道。
“不用，我想自己解决，好吗？”他断然拒绝。
林佳烨看到她坚决倔强的眼神，默默地点了点头。
直到周末，昕幼都没有接到颜司尘的电话，不过由于她一直在为爸爸的事情烦恼，也没有多谢。
周六的时候，她做足了一切准备，来到汇众银行。
她拿出父亲的策划交给信贷部，信贷部的负责人员看后微微一惊：“小姐，这份策划我们已经拒绝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要一个理由。”
“很简单，我们要保证本行的收益。这就是理由。”
“这份策划你们受益的几率远远大于损失，不是吗？”
“迟小姐，是这样的……”他还欲辩解，可被昕幼打断：“我想见颜董。”
他眼里满是为难，谁知一淡淡的声音响起：“找我什么事？”
她早已向霁初询问好了，颜继川今天会到银行来，果然出现了。
“颜董，你好，我是迟昕幼，有些事想找你谈谈。”迟昕幼表情一脸谦恭。
颜继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原来她就是迟昕幼，并没有突出之处。
“跟我进来吧。”
里面很大，他坐在她面前，有着支配万物的威严，她暗想，他以后会有成为自己家人的可能么，她突然都不敢想了，真的好遥远。
昕幼还没及开口，他又说：“你等等。”然后他拿起电话说了几句又挂了。
“迟小姐，我一会儿还有点事，就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正襟危坐的她觉得室内的空调温度似乎还是不够高。
“如果你觉得我会因为你是颜司尘的女朋友而改变主意，那我实话告诉你，这根本不可能。”
原来他们都知道，似乎不知道的只有她而已。
“颜董，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只是觉得你们做的决策并不公平。”
“银行并不是慈善机构，不需要公平。”
她不是商人，即便再伶牙俐齿也及不上这些在商场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人，便一下没了声音。
“其实我还有私事要找你谈，正好你过来了，我就一并说了吧。”
他点了支烟，继续淡定地开口：“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理由和我儿子交往，钱我也不会在乎，只是希望你也做好心理准备，你只能是他的女朋友，而不是我的媳妇。”袅袅的青烟里他的表情很模糊，她依稀觉得自己看不真切，可每一个字却真真切切地传到了她的耳中。
他说完就走，没有给她任何余地。
这么深刻的话，她也是如此的记忆犹新。高傲如她，居然可以默默得任他说完。她才发现那字里行间的每一个音节都在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洒落了一片鲜血淋漓。
一连下了好些天的雪，那每一片雪花散落在昕幼周身，她就浑然地觉得仿佛是很快结成了冰，透着棱角分明的寒冷，侵袭着她的全身，深入骨髓。
突然接到颜司尘的电话，他略带疲惫的声音沿着电话线传到她的耳际。
“昕幼，对不起，我想我一时半会儿是赶不回来了。”听到了他的声音，她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想念他，近乎疯狂。
“为什么？”
“前些天温璐出了车祸，至今还是昏迷不醒。”
“没事吧？”她突然想起了温璐站在她面前那副自得的神态，原来自己也是会担心她的。
“不知道，还在危险期。”无力和疲乏交错着，昕幼的心隐隐作痛，她又怎么忍心再告诉他那一日颜继川和她说的话。
“那里冷吗？”问这话的时候，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整高了下领子，把自己裹得更紧了。
“还行，更何况我还有你的温暖牌围巾。”他低低地说着，似是想让她稍加安心。
“那是白痴戴的。”她又想起了那时的趣事。
“其实你不知道，那条围巾我早就让人改过了。”他的话里透露着胜利者的挑逗意味。
“怎么说？”
“我让她在’白痴’后面加绣了一个‘赠’字，明白？”
“你混蛋。”她大骂，可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昕幼，照顾好自己。最近可能不能一直和你打电话了。”
颜司尘说完最后一句将电话挂断，回头冷冷地问了句：“你满意了？”
坐在他对面的人没有说话。
眼看情人节将至，迟昕幼日盼夜盼，可温璐却迟迟没有醒来。
约了亦劼去商场买衣服，逛了几圈，一件都没能看上。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刚才那件衣服不是挺不错的吗？”文亦劼见她一直神游，有些看不惯了。
“太亮了，我不喜欢。”
“你啊，是因为你现在心情灰暗，所以才这么说的。”
“亦劼，我该怎么办？”
“你就什么都别想，等他回来，一定什么都帮你摆平。”
“或许吧。”她很没底气地说了句。
而此时的凌方岑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对着电话一字一句地说道：“好好注意她，随时向我报告。”
挂了电话，她轻抿一口桌上的暖茶，想起一向气定神闲的儿子因为她在自己面前发火，想起自己答应过他的，也开始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
只是，她不能对不起李娴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霁初难过，更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所骗。也许现在他会恨自己，可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明白的。
2月13日，日本东京成田国际机场。
晶亮亮的太阳，在挂着薄云的天空上已经西斜，飞机在机场上空转了一个弯后笨重地抖抖它巨大的翅膀，俯冲下来，一阵风驰电掣后停了下来。
一个个旅客从舷梯上下来，其中一个是迟昕幼，她浑然不觉后面还有一个人一直从中国跟着她到了日本。此时那人正拿起手机说了句：“她已经到达东京。”
迟昕幼站在机场里看着一个个行色匆匆的人，一对对依依惜别的情侣，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感到有些微微激动，她居然就真的到了日本。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依稀还记得颜司尘先前和她提过的Hilton酒店，于是便想着自己找过去给他个惊喜。
到达新宿街头的时候，已经是霓虹闪烁了。她拖着步子晃荡着走着，没多久就到了酒店。
五星级豪华现代酒店，昕幼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可以随随便便负担的起的，便准备去总台询问了颜司尘的房间号。
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那抹熟悉的身影就这样撞入了她的视线。他缓缓地从大堂门口走进来，昕幼清楚地看见了那两道她最喜欢的眉，那双令她着迷的眼。
一个月没见的思念居然会在重见的这一刻起变得更为汹涌。泪水，顷刻间奔流而下。
她在暗处，他并没有看见她。就在她准备上前的时候，却一下愣在了原地，怔愕万分，一时间仿佛血液沸腾，忘记了呼吸。
那个走在他身后璀璨如虹的人，俨然就是温璐。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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