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明月香梨花》时光静静流淌

3、方便

　　认错？认你个鬼头的错！看着对方较真的劲头，林小雪莫名其妙被打一顿后，肺都快炸裂了。
　　络腮大汉的眼睛，明亮得就像天上的启明星，他非常赞赏地对林小雪说：“好！输人不输阵，有胆识。我最喜欢像你这样死不改悔的人。”
　　林小雪倒吊着身体，头朝下，目光恶狠狠地盯着络腮大汉。我记住你了，等老娘过了这关，天涯海角追杀你。老娘要扒下你的裤子，把你屁股打烂，脸抽肿，压着你光屁股到江湖上游街示众。不把你吊打回来，老娘一辈子不回明月洞，老娘跟你姓。
　　林小雪绝不低头向对方认错。她平日的鬼精灵和见机行事，在怒火之下，这一刻飞到了九霄云外，她跟络腮大汉卯上了。
　　迎上林小雪凶狠的目光，络腮大汉心中爽歪歪的不得了。不认错好啊，认了错，我怎么好意思下手，继续打。
　　在重新开打之前，他忍着想吐的腻心，把之前从林小雪头上拽下来的那团小发髻，用真气包裹起来，扔到远处，朝它弹出一颗赤红弹丸。
　　轰，砰，真气爆裂炸开，那团小发髻疯狂地燃烧起来，升到空中，不时噼噼啪啪，冒出一朵朵绚丽的青黑色火焰，在空中跳跃燃烧，伴着渗人的鬼哭惨叫声，在熊熊烈焰中化为灰烬。
　　这可把林小雪心痛惨了，她破口大骂，把络腮大汉的祖祖辈辈，挨个问候了个遍。
　　林小雪骂得太难听，对别人的先人大不敬，太污了，连同情她的羸弱士子都听不下去了。士子苦口婆心，规劝林小雪不要再骂了，免得继续激怒他师父，让自己的皮肉吃亏。
　　啧啧啧，络腮大汉心里直摇头。不知哪家的弟子，一点都没教好，就敢放她出来一个人乱闯江湖。什么东西都敢乱用，什么名头够敢冒充，什么话都敢乱讲，实在太欠教训。要不要上她师门，继续把闲事管到底？
　　他联想起这些年在山门，被小师弟郁闷得一佛出气、二佛升天，就没过过一天的舒坦日子。他心情十分不好，这些最小的，活该被打。
　　络腮大汉从地上重新拾起了一根细细的小树枝，注入真气。
　　他在这次专门抽林小雪的小腿。小师弟虽然顽劣不堪，但走的始终是正道，这小丫头，路走偏了。
　　络腮大汉用真气猛抽一下，就问一声林小雪，错没错？
　　林小雪一边流泪惨叫，一边用刻薄的咒骂回答。
　　她骂得越厉害，他抽得越痛快。
　　铁打的身体也挨不住被这样用真气抽打，到了最后，林小雪终于不敢再逞口舌之利。
　　她抽抽噎噎认错，在络腮大汉一句、一抽提醒下，最后还给络腮大汉的祖祖辈辈一一认了错。
　　老娘认过错了，还不放了我。哎呦，疼死我了，妈蛋的，早知道就不先骂那么多了。
　　林小雪开始求饶：“大叔，求你放我下来吧。我已经认错了。”
　　“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林小雪狂点头，“真的，比真金还真。”她开始赌咒发誓，说自己诚心悔过，不仅不会再乱骂人，还要做一个像络腮大汉一样行侠仗义的江湖好儿女。
　　络腮大汉见林小雪认错后的态度还不错，一旁的士子又接连为她求情，络腮大汉从树上放下了倒吊着的林小雪。
　　一被放下来，林小雪毫无女儿家的形象，一屁股往地上坐去。
　　她刚沾地，哎呦，疼得立马跳起来，扶着屁股，东歪西倒地站着。
　　太狠了，每次都是用真气抽打，我的屁股都被打肿了。还有我的小腿，我的背，我的胳膊，呜呜呜……混蛋，老娘受过的罪，早迟连本带息还给你。
　　林小雪忍着眼泪，往林子里走去，“我内急，我要去方便。”她走得飞快。
　　络腮大汉长鞭一卷，在林小雪的痛呼声中，把她卷到自己身旁的大树下。
　　林小雪后背突地靠上大树，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呲牙咧嘴，恨不得把络腮大汉大卸八块。
　　她不敢开口骂，眼睛愤愤地盯着对方，说：“人有三急，你总不能连别人方便都不让去吧？”她眼珠一转，一脸鄙夷道：“男女有别，你别告诉我，你想看着女人方便？”忒不要脸，死变态。
　　络腮大汉倒没有因为林小雪的话而动气，他呵呵一笑，朝林小雪无可奈何摇头道：“我之前封住了你的膀胱俞、大肠俞……”
　　随着穴位名称，他的目光下移，毫不避嫌地盯上了林小雪的小腹，林小雪鄙夷的脸上写满了你下流。
　　络腮大汉目光清澈，在林小雪小腹打一转后，迎上林小雪的视线，说：“最后封住的穴位是小肠俞。十二个时辰之内，你小腹内的脏腑无法正常运转，何来的泄物？”
　　络腮大汉似笑非笑道：“你打算用嘴巴，还是鼻子方便？”
　　噗，一旁的士子憋不住，笑出声来。林小雪凶巴巴地瞪他一眼，士子立刻低头，轻轻耸动的肩膀，出卖了他其实在继续偷笑。
　　被揭穿谎言，林小雪毫无愧色，她朝络腮大汉怒道：“今天算我倒霉，技不如人，栽到你手里。但你打也打了，骂也了骂了，我也痛快认错了，我现在想走，还不行吗？”
　　林小雪强压下去的鬼火又冒上头，她瞪着络腮大汉，小脸气得通红。
　　络腮大汉摸摸下巴，笑道：“你一个小姑娘，孤身行走江湖，最近江湖不太平，有点危险。说来也巧，我正好要去天山镜湖一趟。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我顺便送你回天山镜湖。”小丫头，还不服输。不放你走，你奈我何。
　　呸呸呸，谁想去天山镜湖，林小雪翻一个白眼，对络腮大汉说：“师父命我下山办事。事情还没开始办，就遇上了你。”她一副如果完不成师命全怪你的模样。
　　络腮大汉点点头，插话道：“既然你有师命在身，那好办。帮你们天山镜湖做事，义不容辞。你究竟有何事要办，就算是龙潭虎穴，上刀山下火海，”他一拍胸脯，“说出来，我帮你，保证眉头都不皱一下。”
　　林小雪冷笑连连：“我天山镜湖办事，何时轮到旁人插手？别说我不同意，就算我答应你，让我师父知道了，他老人家的怒火……”林小雪的目光充满了浓浓的不屑，你承担得起吗？
　　络腮大汉抱拳，问：“请问尊师高姓大名？”
　　林小雪没好气道：“不是我不想说，我怕我说出来，吓死你！”她撇开脸，不理对方。
　　络腮大汉慢悠悠道：“你师父我打不过倒有可能。要说他的名号能吓死我，这个就太夸张了。”
　　见对方一点都不卖天山镜湖的帐，林小雪的碎米小牙咬得咯咯响，她恼怒道：“反正我不会告诉你。我师父的名字，你还不配知道。你要去我们天山镜湖，尽管去。我劝你在天山镜湖多住些日子，好好等我回来。等师父交待的事情办完，我马上回去找你。”
　　她怒气冲冲道：“有种，待在天山镜湖，别跑！”
　　络腮大汉扬手，松开了缠绕在林小雪身上的鞭子，抱起胳膊，气定神闲，问她：“怎么，想报仇？”
　　林小雪摸摸胳膊、后背和屁股，真他娘的疼。她斜斜地望一眼络腮大汉，说：“这些话，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干嘛要说出来。有仇不报非君子。我说不报仇，你信吗？”
　　络腮大汉吃吃轻笑，抬头望望天，然后对林小雪说：“不信。”
　　那不就成了。林小雪正要开口说离开，脑中突然闪过什么，一用力，从树上扯下一根乱生的小树枝，握在手里，她问络腮大汉：“我们天山镜湖，是不是跟你有过节？”
　　络腮大汉点点头，但纠正林小雪道：“天山镜湖跟我没过节，但天山镜湖有人，确实跟我有过节。”
　　林小雪马上追问：“你与我天山镜湖何人有过节？”老娘被他害惨了。
　　络腮大汉问：“怎么，想找人联手报仇？”
　　你怎么就这么善解人意。不过你大错特错，我要找你们两个一起报仇。林小雪恶狠狠地如是想，折弯了小树枝，一没留神，啪，手里的小树枝被折断了。
　　林小雪扔掉小树枝，以天山镜湖独有的江湖礼节，朝络腮大汉行一礼，然后抱拳道：“江湖好汉，哪有不留下姓名的。请问好汉贵姓，师从何门何派？”
　　络腮大汉哈哈一笑，对林小雪道：“想知道我的师承来历，跟我一起回天山镜湖，你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林小雪皮笑肉不笑。好吧，你以为不说，我就打听不出你的来历。咱们走着瞧。
　　她再次抱拳，硬声道：“青山流水不改，长河落日不变。咱们就此别过，天山镜湖再见！”
　　林小雪抽身就走，络腮大汉伸出胳膊向前一拦，“别急着走呀，慌什么。你的穴道不想解了？”
　　给老娘时间，老娘自己会解。如果不是你一直用灌注真气抽打，还有你点穴的手法太诡异，老娘早想法子自己解开了。给老娘滚开，林小雪用力去推络腮大汉的胳膊。
　　络腮大汉指尖一点，林小雪僵住，像个木头人一样，动不了了。
　　络腮大汉轻轻扬了扬手里的长鞭，“我说过，你既然是天山镜湖的弟子，没有遇上则罢，遇上了，未免长辈事后责备，我自然要助你一臂之力。你去办何事，我跟你一起去，然后我们一起回天山镜湖。”
　　络腮大汉毫不通融，不论林小雪在语言上怎么耍横，怎么绞尽脑汁，就是不放她走。
　　林小雪最后无计可施，心一横，说：“我要去灵霄城。”你要说你敢去，看我阴不死你。
　　络腮大汉闻言，哈哈大笑，去灵霄城，正好。他对林小雪说：“我们就去灵霄城。”对士子说：“我们顺便去接你的家人。”
　　年轻的士子，在一旁被林小雪和络腮大汉忽视很久了，他弱弱道：“师父，我家不在灵霄城。”
　　唉，这里还有个小麻烦没解决。络腮大汉对士子道：“小书生，我不是你师父，你也别乱喊。”
　　见络腮大汉否认收自己为徒，柔弱的士子，鼓起勇气，向前一步，勇敢道：“之前弟子拜师，适才给您磕了三个响头。您当时没有否认，按我们山岳山的规矩，您就是我的师父了。”
　　什么？
　　山岳山！
　　仿若晴天霹雳，络腮大汉愣了，林小雪呆住，

作者有话说

　　大修完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