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不如茶》山海皆自在

7、荒唐言行

　　不知瞌睡了多久，等到杜蘅修醒来的时候，那沏好的醒酒茶已经被昔归打翻在茶盘里，暗自摇头叹息，只得收拾了一番。
　　一抬头，那醉鬼睡得四仰八叉，杜蘅修又是无奈的笑笑。
　　下楼找了个茶台，拿出自己心爱的西施壶，泡了两钱生普，入口苦涩感刺激味蕾，随后而来的回甘让他打了个激灵，收拾下自己的情绪，再轻啜一口茶。
　　看着阿福忙里忙外的身影，杜蘅修捏了捏有些肿胀的额角。
　　“阿福，再去煮一壶醒酒茶吧！”
　　阿福回头，一脸的惊讶，“先生，刚才那壶还不够啊？”
　　杜蘅修啼笑皆非，“被昔归打翻了。”
　　“哦。”
　　阿福转而去配醒酒茶，丢进门口的小火炉上煮着，轻叹一口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家先生竟然招惹上了一个这样的人，明明酒品不行还非要喝，明明跟先生也没有那么熟络，还一次次厚着脸皮上门。但是这样可不行啊！霸王茶也不是这样喝的！歪脑筋也不是这样打的！他是断袖也不能拉着自己先生一起！
　　虽说自家先生是长得俊俏了些……
　　阿福连忙摇头，甩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他要正式开始思考怎么对付靳言这个人，不能让这个妖艳贱货勾.引自家先生，不能让他一次又一次尝甜头！
　　咕嘟咕嘟……
　　茶壶里咕嘟作响，阿福盖上湿布巾端着小陶炉出茶，一抬头看见自家公子正坐在最角落茶台上，左手来回摸着西施壶打转，右手托腮，透过身旁的窗口，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发呆，暖暖的阳光照射在他的眉眼上，好生俊俏！只是他眉头紧缩，阿福用膝盖想想都知道肯定是因为对面的靳老板喽！
　　杜蘅修站起身，抬头看了眼阿福，吩咐道:“茶煮好了？给我吧！”
　　阿福将沏好的醒酒茶连着茶盘递给杜蘅修，看着自家先生提着青衫上楼。瞧瞧这背影！瞧瞧这身段气质！靳老板那个傻子要敢染指，他第一个废了他！
　　推开雅室的门，瞅见那个傻子还在睡，杜蘅修将茶盘轻放下来，摇了摇靳言的手臂。
　　“喂……”一时想起，他竟然没记住这个人的名字，却屡次三番地让对方冒犯。
　　靳言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摸他手臂，大手一张，将那柔夷握住，作势就往嘴边凑去。
　　“小姑娘……”
　　杜蘅修身子陡然一僵，面色阴晴不定，倏地抽回了手。
　　“你！放肆！”
　　气得手指都在发抖，杜蘅修怒红了眼角，二话不说直接下楼。
　　“阿福！去对面把靳老板家掌柜叫来，把人给我拖回去！”
　　阿福出茶的手一抖，连忙放下手里的陶炉，边擦手边答道:“好嘞！先生，你早就该这么做了，靳老板老是来咱家喝酒，醉了还得给他煮醒酒茶，且不说来茶楼喝酒这个傻子行为了，每次给他煮醒酒茶还浪费呢，又不付钱！”
　　杜蘅修眼瞥见楼梯口蹲着的傻狗，又喝道:“还有那只狗，连人带狗都给我丢出去！”
　　“好嘞！”
　　阿福说完一溜烟小跑出门了！
　　正在柜台算账的米柴还没瞧清楚来人，就被拽跑了，等回过神来，人已经到了茶楼。阿福解释了一番便把人往楼上推。
　　末了儿还是他把自家老板扛下了楼。
　　“还有你的狗！”
　　阿福把栓狗的绳子往米柴手里一塞，兴冲冲地挥着手送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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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喂！公子啊！您醒了啊！”
　　米柴着擦桌子看着晃晃悠悠下楼的靳言！连声抱怨道:“我的公子耶！求求您能不能别老跑到对面茶楼去喝酒啊！虽然杜老板长得好看，但是您老是这样我都没脸见人了！”
　　“先给我倒杯热水来。”
　　靳言慢慢悠悠的坐下。
　　“行行行！我的祖宗！给您！”
　　米柴把热水往靳言面前一放，“老板呐！你知不知道我还忙着算账呢！对面的伙计进门就把我拽走了，我还不知道咋回事，结果就看见你在人茶楼里醉的跟猪一样，扛你出门的时候，你还嘟嘟囔囔叫人家老板的名字。咱家的客人还问我，你该不是被对面老板的美色迷住了吧！你说丢不丢人！”
　　米柴一脸鄙视。
　　“对了！祖宗，您以后喝酒啊，就在咱自家喝，叫上子旭公子祁安公子喝个够！对面人说了，在人茶楼喝酒，坏人人家的规矩，总归不太妥当！而且，您知不知道咱家的好酒都被你拿出去喝完，酒窖里所剩不多了！店里客人坐满了都没有好酒拿得出手！”
　　米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就一个伙计，成天却为老板的行径操心，活跟个老妈子似的。
　　靳言喝水的动作顿了一顿，思忖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做确实是我欠考虑。米柴啊！我怎么觉得他们……是不是不太待见我啊？”
　　米柴端了一碟瓜子边磕边说:“您才知道啊？也忒没眼力见了！”
　　靳言抓起瓜子就往米柴脸上丢，米柴忙躲过去，乐呵的跟个傻子似的。
　　靳言愣了愣，思忖了一会儿正色道:“我在那醉了，除了叫了杜老板的名字，没做别的吧？”
　　米柴剥了一颗瓜子，“我是不知道，不过走的时候杜老板的脸色可不太好。公子……恕我直言……”米柴突然小声，凑到靳言面前说道:“您没对杜老板……那啥那啥吧？”
　　靳言嘿了一声，真想把米柴的嘴给扯烂。
　　“哪啥啊？我怎么了我？我不就是酒品差了那么一点，行为荒诞了一些吗？”
　　米柴咕哝着“何止一点。”
　　“公子啊！这两天您也就别浪了，专心点酿酒吧！上次客人想要二两桃花酒，结果我一去酒窖，你连一滴都没给我剩！”米柴磕着瓜子气呼呼道。
　　“再说吧！来客人了，滚去接客去！”
　　米柴揉揉被踹的生疼的屁·股，抱怨着离开了。
　　而靳言坐在桌边，支着脑袋回想起杜蘅修睡着的模样，眉头紧蹙，十指紧扣，就在梦里都是一副痛苦的模样，泪盈满眶。那个时候心隐隐作痛，他觉得杜蘅修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最好，至少看起来不会那么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