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高城同人）高城以茉》菱汋

11、第 11 章

　　三天了。

　　心理干预小组的人与谭小茉谈了三天的话。

　　组长从屋里出来，将厚厚的一本记录本交给铁路。

　　“不行，她现在处于崩溃边缘，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谭小茉故意装作表现的若无其事，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有问题。

　　谭小茉坐在靶场旁边的小山上，看着一个一个同大队的战友们在练习射击。

　　她发呆了许久。

　　铁路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后，然后再故意发出声响。

　　谭小茉却完全没反应。

　　这不是她的正常表现。

　　铁路叹了口气，开了口，“谭小茉。”

　　谭小茉这才抬起头，呆滞的眼神看着铁路，想要站起来。

　　“坐下吧。”

　　谭小茉又坐了回去。

　　铁路趋了趋土，压平了，便坐在她旁边，看着靶场的一切，“我的四中队还不错吧？”

　　谭小茉点头。

　　“去年，你还没来之前，四中队死伤八名。二死二残二转部队二转业。一下子就没了元气。你参加的那一届，本来都是要进的四中队，补充补充资源。不过也就你还有赵晓萌都没去。”

　　谭小茉愣了一下，她不知道这件事，周围的人也没说过。

　　铁路叹气，“你瞧瞧你，这晃地，昨天我让你帮我泡茶，真的很难喝。”想想铁路就觉得苦，并作出苦不拉几的表情。

　　谭小茉将手托着下巴，“是吗？我喝着还行。”

　　铁路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怕你离开，像当初的许三多一样，打算离开部队，永久的离开部队。所以我来劝你了。”

　　谭小茉转过头看向夕阳，“我不知道。当初我只是想离开那个只有我一个人的部队，有许多种方法，我琢磨了许久，选了这条路走。我当时想着，能留下来并且人多的地方我就满足了。经历了第一次任务，第二次任务，我都觉得这没什么，我是在执行任务。但是这一次……”

　　“这一次，你付出了时间精力，还有感情。”铁路接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选择你吗？”

　　谭小茉笑了，“当然，不是因为我的特长。”

　　“是因为你的长相。”铁路从口袋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了火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再吐出来。

　　“你知道的，成才是个二进组的南瓜。他当时被袁朗打回原部队后，呆在一个只有几个人的荒山野岭。没有子弹，却还是全师的枪王。当时他还说不要叫他枪王，他承受不起，可是那个将门虎子说，你有这个能力就得承受别人叫你枪王。”

　　是高城。

　　谭小茉一听便知。

　　铁路微微一笑，“你比周围很多人幸运，你有着别人天生没有的东西，所以你的成绩有时不需要太努力，便可以达到一个别人达不到的高度。可是能力越大，承担的责任也越多。”

　　谭小茉摇头，“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清楚。我只是……只是这次任务，这个对百姓们闻风丧胆的大毒枭，却是……却是只是个像小男孩一样的人。他不像一个坏人。”

　　“可是他做的事没有一样不是触犯法律的。”铁路认真的看向她，“他不像你所想象的那些十恶不赦的坏人，可是你觉得这个像阳光一样的男孩儿不像坏人就不是坏人了吗？因为他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在前线的人死在他或者间接的死在他手里？这些的一切你都清楚，只是他单纯地对你好，就不是坏人了？”

　　谭小茉皱眉，狠狠地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铁路将剩下的烟掐灭，然后踩在地上，“明天跟我去军区授嘉奖仪式，整理好你自己，看你脸色实在太差，像个熊猫一样，让基地医院的小梁护士给你化个妆，不要给大队丢脸。”

　　然后便走了。

　　谭小茉抿了抿嘴，看着渐渐走远的铁路，想着他说的话，深深地叹气。

　　第二天一大早，小梁护士便敲了敲她的房门。

　　谭小茉将门打开，“怎么了？”

　　小梁笑笑，拎着一盒化妆包进来，将门关好，“大队长叫我来帮你化妆。一个小时后你就要去军区授嘉奖仪式了。”

　　谭小茉点点头，去洗了把脸。

　　小梁用海绵球将抹在她脸上的隔离霜铺开抹匀，“我不会化很浓的，大队长说要化得像没化一样，特别是遮住你的黑眼圈才行。你的底子好。”

　　底子好。

　　谭小茉听到这句就觉得心很塞。

　　小梁问她，“你以前是不是天天被人说漂亮啊？”

　　“没有。”

　　小梁笑了笑，“怎么可能？”

　　“我爸妈从小就天天给我剃平头，同学们都以为我是个男孩子，后来是被人叫假小子，我以前的连队解散之前我都是平头。”

　　小梁恍然大悟，“平头啊，难怪现在别人叫你大美女你就不习惯。”

　　谭小茉点头，“我从来没在乎过自己长的怎么样，我只要知道我学习好各方面第一就可以了。不过来到这个尖子扎堆的地方，我也就很平凡了。”

　　小梁微微一笑，“你还是头发长了好看，就是这几天没睡好吧？没关系，我的化妆技术，绝对让你更美。”

　　常服不是经常穿的。

　　脏兮兮的训练服才是她的常态。

　　她将干净又新的常服慢慢地穿了上来，照了照镜子，整理帽子，走了出去。

　　大清早的，吴哲松土完毕浇花结束站起来，便见到了谭小茉从宿舍楼走出来，他愣了一下，跑过来，“诶，大美女怎么更美了？”

　　谭小茉抬头看着他，“黑眼圈太重，小梁护士帮我遮住了。”

　　吴哲笑了笑，狠狠地拍着谭小茉的肩膀，“我们等你回来。”

　　谭小茉嗯了一声，默默地上了早已等待自己的车，铁路笑了一下，便开车飞驰。

　　军区嘉奖会结束。

　　谭小茉走到一边，还是很呆滞地看着一个地方，一直走神。

　　高建国走到铁路面前，“怎么样？”

　　铁路行军礼，“挺好的。”

　　铁路，王庆瑞，以前都是他手底下的兵。

　　一晃也好多年了。

　　高建国瞟了一眼，“这小姑娘怎么一直都愁眉苦脸的，闹了什么毛病？”

　　铁路也看了一眼谭小茉，叹气，“还是这次的任务，她皮没伤到，但是伤到心了，我就怕她这次打算走人，一直揪在旁边不让她离开我视线。”

　　高建国瞪了他一眼，“你把她栓在旁边就可以了？有什么用嘛这是。”他转而一皱眉，“我看她简历，她之前连队也散了，那段时间她也不参加什么比赛，没有名次，你们是怎么找到她的？”

　　铁路撇撇嘴，“那就要问问你家从幼儿园你就担心成为花心大萝卜的那位了。”

　　高建国歪头，“臭小子推荐的？”

　　高建国没从集团军推荐的人中看见过她的名单，那就说明，是他私底下举荐的。

　　这臭小子不会轻易的欠别人一个人情。

　　之前他找过一次后门，是为了他的兵。

　　高建国问他，“你告诉我究竟怎么闹毛病了？”

　　铁路咳嗽一声，将声音压低到只有高建国听得见的音量，“那个毒贩头子，阿克，不是直接被击毙的，是为了护她死掉的。”

　　高建国顿住，认真的看着铁路，“你告诉我实话，是不是你们早就清楚得很，所以故意对准她让那毒贩头子救她的？”

　　高建国很清楚这件事，因为之前就有潜伏在阿克旁边的卧底一直呆着，是不是传递信息回来，自从A大队接了任务，高建国就会将信息二次传递给A大队。

　　铁路抿了抿嘴，点头，“是的，我们不得不这样做。只是没想到会伤害到她。”

　　高建国觉得，不能就这么放任她走，他思虑许久，“放她俩星期假，我批了，我带她走。”

　　铁路傻了一下，“你干嘛？”

　　高建国瞟他一眼，“我知道谁能治她的毛病。”

　　走的时候，谭小茉没想到开车的是一个中校。

　　这不是副司令员的勤务兵吗？

　　谭小茉奇怪了一下，自己发呆到这个程度，上错车了？

　　可是明明是铁路让自己上的啊？

　　后面的门开了，军长进来了。

　　谭小茉吓了一跳，“军长”

　　高建国笑了笑，“走，我老婆做了五彩饺子。你来我家吃一顿。”

　　高城正在作训场里加紧跟着训练，不放过一丝一毫。

　　隔壁汽车连来了个小兵，喊着，“报告高营长，有您电话！”

　　高城跑过来，摘下帽子跟着去了。

　　他拿起电话，“喂，哪位啊？”

　　“你爸！今天下午回来吃饭。”

　　高城皱了皱眉，“这几天我们刚从山上下来，得好好练练……”

　　“谭小茉在家。”

　　这五个字像是五雷轰顶般轰炸着高城的心。

　　高城突然结巴了起来，“你你你你你没骗我？”

　　“爱信不信。”电话挂了。

　　谭小茉站在院子里的葡萄藤下，觉得地方真大。

　　她走进屋里，看着高妈妈，“夫人，要不要我帮点忙啊？”

　　高妈妈笑了笑，“没事儿没事儿，你是客人，坐着吧。一会儿开饭我叫你。”

　　谭小茉点了点头，退到外面去，蹲在院子里的某个角落，看着外面的花儿。

　　要是吴哲在这儿，肯定开心死了，各种妻妾比大队里的还多。

　　高城是在开饭的前五分钟回来的。

　　那时谭小茉正在端菜上桌子。

　　高建国看了看表，一个小时。是飞奔着回来的，他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晚饭才回来。”

　　高城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看着正在端菜的谭小茉，却又不敢告诉她自己知道她失踪回来的事儿。

　　谭小茉大老远就听见了高城那吉普车的声音，下来时的脚步声略微凌乱。

　　她内心平静，却是没料到他也来了。

　　她没往其他方面想，只是按部就班地将桌子上的菜摆好。

　　高建国先坐好，“你们赶紧来吃吧。”

　　高城嘿嘿一笑也坐了下来，“有我最爱的五彩饺子，妈你知道我要回来啊？”

　　高妈妈让谭小茉坐在高城对面，自己坐在谭小茉旁边，“你爸说要做。”

　　高城笑了笑，默默地拿起旁边的鸡蛋，自动自觉地剥干净，然后递给谭小茉。

　　谭小茉也习惯性地接过来啃了一口。

　　两个人停下筷子看着另外两个人。

　　高城将菜心夹给她，“你看你瘦的，吃多点。”

　　谭小茉是真的反应过来了，她歪头看了二老一眼。

　　二老如啥也不知道一般赶紧吃饭并且还说着，“来来来，吃。”

　　高城给她的碗里夹满了她爱吃的。萝卜炖蘑菇里缠着的金针菇他都小心翼翼地拨开再放进她碗里。

　　谭小茉内心很挣扎，但是知道二老在旁边自己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能闷声吃饭。

　　家里一直是这样，高妈妈做饭，丈夫洗碗。

　　谭小茉愣了一下，“军长，我来吧。”

　　高建国笑了笑，“出去跟高城玩去吧，我习惯了，不洗碗我不舒服。”

　　谭小茉终于懂了儿子的性格了，随他爸，啥都要找事儿做。

　　高城拍了拍她肩，“走走走，我家院子你刚刚看了吧，外面小区你还没逛呢。”

　　谭小茉看了一眼高城，想了想还是跟着去吧。

　　两个人走在外面，高城指了指对面那家，“这是副司令员的家，隔壁是司令员的家，咱们都是挨着的。不过除了阿姨们都不经常见着这些个首长。”兜转到一个亭子，看着三角梅斗红，感叹到，“我也是一年回家两三次，也好久没这么认真的逛了，亭子都建好了。”他歪头看着不吭声的谭小茉，“平常你这个时候可喜欢说话了，怎么现在闷葫芦一样，像我以前那个孬兵许三多，聊不起来。”

　　谭小茉吭声，“许三多他……他挺好的。”

　　高城笑了，“你终于说话了？哎呀不容易啊。”

　　谭小茉扯起嘴角，笑了笑。

　　高城抬手捏了捏她的脸，“看你这皮笑肉不笑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机器人！我今天可是着急忙慌赶回来的啊，衣服都没换我就来带你了。”

　　谭小茉叹气，走向亭子里，坐下，“是军长让你回来的？”

　　高城也一屁股坐下来，“你啊你，你上次被老A打回来那次，那时你也是这个样子，丢了魂儿似的。但是这次又比上次还看着吓人。你瞧瞧你自己，黑眼圈多重。”

　　谭小茉愣了一下，早上不是小梁护士给自己化妆了吗？还能看的出来？

　　高城呵呵，“你别以为脸上抹了一层粉我就看不出来！”

　　谭小茉是真的无奈了，她用手托着下巴，“这都大半年过去了，你跟人家刘军医怎么还没在一起？”

　　刘军医之前也是一块儿跟着去维和了。

　　高城一听到这名字就低头弄袖子，“提她干嘛？上次维和之前，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一番话？别听她的，她说的什么你就当耳旁风就成。”

　　谭小茉愣了，将头抬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不知道？”高城瞟她。

　　谭小茉摇摇头，“我觉得她说的挺对的。我跟你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高城将手放在桌子上，用手指敲了敲，“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我们都是从连队解散来的，这不是共同点吗？”

　　“连队解散？”谭小茉笑了，“我从没当通讯三连是中心的地方，它只是我一个过路，过路你懂吗？而你是什么？你是七连的魂，连队就算散了，可是魂还在。”

　　高城是从没想过谭小茉会这么对他说话，他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说你呆在通讯三连才多长时间？除掉解散之后的日子你呆了不够一年。我从排长起就在钢七连呆着，这怎么一样？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又怎么可能会呆在一个地方一辈子？”

　　谭小茉眼里泛着水光，却又硬生生地憋回去低头看着桌子，不吭声。

　　高城拍了拍她的肩，“你这毛病太大了，都把你整抑郁了。一会儿跟我走，我带你找个地方治治你毛病。”

　　谭小茉抬头，“你晚饭不吃了？”

　　高城站起来，“吃什么吃，我们家一向不做晚饭的。都是吃中午剩下的。”

　　高城跟父母打了声招呼就拎着谭小茉走了。

　　通讯三连。

　　“不，已经是侦查三连了。”

　　谭小茉抬头，看着营房里的灯火通明，还有站岗的女兵。

　　高城笑道，“现在这个连队全是女兵，并且是侦查兵。半年前来了第一批。”然后再拉着谭小茉，“走，我带你去作训场。”

　　作训场的是入连宣誓仪式。

　　“你愿意为国家而战吗？你愿意牺牲吗？你愿意成为一颗子弹，刺进敌人的胸膛，保护者我们的国家吗！”

　　新兵们排成一列，高喊着，“我愿意！”

　　“士兵们啊，宣誓的时候，信心满满，可是做事儿的时候，却总会忘掉之前发过的誓言。”

　　谭小茉抿了抿嘴，一直看着她们。

　　A大队没有什么所谓的宣誓，藏着掖着，却总是会在战友牺牲的时候集合起来，在375上的烈士陵园里念着振奋人心的悼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