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逃无可逃》陈小堪

11、11、三桶麻辣烫

　　11、三桶麻辣烫

　　起先是余光，悄悄地。等申宥差不多走出办公室门口灯光所及的范围，尔默才转头往他走出去的方向正眼望去。

　　他一声不吭的情况好像是代表有点生气了？仔细想想，他刚坐到沙发上那意思是不是他自己开车的？

　　她也没明说让他走，他要不想走她也不能怎么样是不是？

　　这显然是个让苦难不已的事情。和申宥真正的共事才只是开始。尔默不禁认真的反省，应该还是自己太小气了，只把他当做同学还会赶他走吗？

　　她完全没想到这个困扰只持续到了二十分钟后。

　　二十分钟后，尔默坐到了后面茶几边的垫子上，面前是不算丰盛但绝对量大的晚饭，或者根据时间可以说是夜宵。茶几对面坐在沙发上的正是困扰的源泉，但是这个源泉此时正在一本正经的给她介绍怡江的二十四小时食堂。

　　尔默听着他的话，一会看看食物又一会看看他。所以，他刚刚一言不发就走了的样子，其实是在纠结晚上吃什么？

　　不过不是说怡江体恤员工，为了不让员工一直坐在办公室工作，所以食堂没有打包服务嘛？

　　这也有领导特权？

　　只是为什么是这么，三大桶麻辣烫？

　　要说桌面上的东西不丰盛，其实有些冤枉，这三大桶麻辣烫里几乎包含了所有的烫菜吧，哪有比这更丰盛的麻辣烫了呢？

　　大三的时候学校有个食堂一楼开了一个麻辣烫窗口，总是营业到最晚，那时候下自习懒得走远路出校门，这家麻辣烫是唯一的选择。

　　后来上班也是，巨木周围的外卖最多的还是麻辣烫，尔默看着这些其实还是有些怵的，隐隐觉得后脑门有些突突的疼。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吃这个的？”尔默记得的，申宥吃饭一定要有“饭”。

　　“我？”申宥似乎是楞了一下才说，“吃这个比较快又方便。”

　　尔默无声的点头，心里想的是都是吃食堂，吃什么不方便？大概是看到尔默一直没动手的意思，申宥抿了抿嘴道：“这个汤里一滴辣油都没有，没事。”

　　这回到尔默微楞了一下，低头轻嗯一声就伸了筷子。

　　这几天她都在楼上食堂吃，当然是看到过有着麻辣烫，但热情的江丽芝和黄工总是不给她去尝试的机会。

　　实打实的大骨汤底十分鲜美，但尔默就是觉得有些淡，吃起来不带劲，忍不住有些愤愤却压着嗓门说：“当年问那个大叔要点他家辣椒油的配方就好了！”

　　申宥扬眉嘴角有些抬起，把醋包推到她跟前，更低声的说：“当年这话你就说过。”

　　尔默默，她一贯懒。

　　二人都吃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尔默主动收拾残局，申宥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等到都收好了，尔默把办公桌上那只只剩茶包的杯子洗了，换成白开端到了茶几上、申宥的面前，又去把窗户打开去味。

　　申宥目光随她在办公室里忙碌，也看到窗边突然道：“扩初能过吗？”

　　尔默回身靠在窗边声音低且慢的答：“如果你不参加会议，一定没问题。”

　　她想，如果上次你不参加会议，上次也没问题。

　　申宥一边伸手去端尔默给他的那杯水一边就起身道：“那我现在看看？”

　　尔默一呆，但很快点头答：“行，还省的我再核一遍了。”

　　申宥转身就往办公桌那里走去，尔默干脆坐回到茶几旁边的垫子上，手垫着下巴趴那休息。

　　没有比他更适合的复核了，如此送到审图那里也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九楼唯一亮灯的那间办公室再次只有键盘和鼠标声，只不过工作和休息的男人女人调了个个儿。男人快速熟练的调动着电脑上的图形和数据，女人趴在那渐渐闭上了眼睛。

　　夜，整个怡江的大楼都隐在深蓝里，只是零星的几格幕墙还透出的灯光看着并不像星光。

　　气温渐低，路上的车和行人越来越少，深蓝里有些灯灭了，有些灯又亮了。九楼的也有些变化，那间唯一的、透出来的光比刚才暗了许多，在外头看几不可见。

　　室内，一个颀长的身影微微猫着，蹑着步子往茶几边趴着的身影走。趴着的那人用手挡着脸在暗处，模糊的一团。

　　“看完了？”尔默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偏头趴着的睡姿保持了太久，准备转头换边的时候稍醒的意识隐约觉得不太对，勉强睁眼就看到申宥站在旁边，一下子就完全醒了，边坐起身边问，鼻音还很重。

　　“嗯。”好像因为长时间一个姿势的站立，申宥往后退一步的动作顿了一下，也有些鼻音。

　　“有问题吗？”尔默说话揉了揉眼睛，就要站起来。

　　办公室和刚才她工作的时候一样，只亮着办公桌上的台灯，原本她开启透气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了。

　　申宥侧身让了让，低声答道：“没。”

　　尔默走到办公桌前，此时的电脑已经关掉了，电脑旁小闹钟的时间显示是02：50，尔默也就很顺势的放弃了查看的念头，打了个呵欠说：“那我这就下班了。”

　　“嗯，我送你回去。”申宥手上搭着西装外套走到她身边，十分顺手的把刚才她收拾的厨余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收拾的原本办公桌上的那些垃圾提在手里。

　　尔默往窗外很快的指了指说：“就只是过个马路而已。”

　　申宥已经做预备关灯的动作等再一旁，似随口道：“你以前不是说没什么值得熬夜的事情吗？”

　　尔默撇了撇嘴，从善如流的往外边走边答道：“那是年纪小不懂事。”

　　她当年的作息根本就是老年人作息好嘛，十点半一准是预备入睡的姿势，而且每天中午要午睡。

　　申宥关了灯，在暗里悄悄狠劲儿的勾了勾嘴角才道：“难道不是年纪越大越要注意保养？”

　　黑暗中尔默头点到一半卡住，转头又转回来，闷声道：“我年纪也没那么大吧？”

　　申宥的嘴角勾的更明显了，想说什么却正好被电梯叮的一声打断，“走吧。”

　　于是，尔默更郁闷了。

　　随着空间的封闭，两人之间突然变成诡异的安静。这个安静一直持续到了申宥想起手上是有垃圾要扔的。

　　马路边，尔默等在一旁见申宥快步走回来把外套换了个手才开口道：“我下次去食堂也能打包吗？”

　　憋了一觉，尔默还是想试试。

　　只有两人的马路边，红灯尽职尽责的数着秒，申宥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有些迟疑的回答道：“也许不能。”

　　“为什么？”尔默的声音有些急，她是真的急。原本已经不抱希望的事情，没想到今天看到了例外。

　　申宥很认真的答：“我不能保证食堂的每个阿姨都记得你，是不是？”

　　唉？

　　是啊，申宥打包显然靠的是脸，他总不能在食堂橱窗里侧贴照片不是？

　　红色的小人跳跃了两下，变了色，马路上和刚才一样四下无车，两人不急不缓的走过了马路。就如尔默所说的一样，就只是过个马路而已。

　　“那你晚上回去开车开车慢点。”尔默转身背过酒店大门对申宥说道，一副送客的样子。

　　申宥低头看着尔默，手指了指酒店楼上，低声说：“我住这里。”

　　尔默想，十分合理的安排，耸了耸肩转身等了申宥一步，二人就一起往酒店里去。

　　酒店的工作人员看到申宥纷纷问好，申宥也客气的跟她们点头。直到进了电梯 ，尔默才后知后觉的发觉，她曾无数次走在申宥身边，这大概是最受瞩目的一次？

　　25楼。申宥率先按了电梯，但再没动作。尔默很快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也住这层。”申宥主动说道。

　　尔默的目光这次在申宥脸上做了停留，没好意思做出一脸惊讶，但没控制住的也有半脸。

　　申宥却没有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做询问的眼神。

　　“我只是觉得，”尔默微一停顿，整理了一下言语，“老板是不是应该住在顶楼那种全景大行政套间的？”

　　“顶楼、全景大行政套间？”申宥皱了皱眉但很快淡淡的笑了，“容言的确住在那，不过不经常住。”

　　尔默呆了一呆才假模假样的晃了晃脑袋。容言？她的话确实是可以这么理解。

　　“你和容言什么时候认识的？”申宥没有让沉默开始。

　　“之前在我舅舅那里，只见过一面。”尔默很自然的回想到今天下午那一幕，回答的声音不高。

　　申宥静了几秒，声音也不高：“他本来就知道你……”

　　“不知道。”尔默没等申宥说完。

　　“嗯？”申宥又静了一会，才出声。

　　“他应该不知道。”尔默一字一顿道。好吧，她又说了有歧义的话。

　　“还住的惯嘛？”申宥这回几乎没有停顿。

　　“嗯，都挺好的。”房间每天都有管家按时按步骤管理，可以说无微不至了。尔默当真想不起来有任何不好的地方。要真有，是不是管家太累了？

　　“你不觉得电话铃声有点大了？”申宥对尔默的满意十分不以为然。

　　“哎？对对对！”尔默连连点头。每次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她都会被吓一跳，后来她干脆就把房间的电话线罢了。但是她在房间的话电话再响起来就不是很方便。

　　“你是不是把房间电话线拔了？”

　　“哎？你也是？”

　　“我不是。那个电话的音量是可以调的，如果不会可以让管家帮你。”

　　两人一路聊酒店服务聊到了房间门口，申宥看着尔默开门再关门才离开。

　　很平静很正常的互相告别，尔默进门后却不平静不正常了。进门后的尔默又后知后觉，申宥对她住哪是了如反掌，而她好像只知道是同一层？

　　这么想着，尔默已经从呆站在门边变成了侧耳贴在了隔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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