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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血洗家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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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一种凄美,两种寒意,是今天的结束,也是明日的开始。
不知不觉,半月已过。
执行家法的地方是祠堂里间的一个暗室,退衣受罚是家法的规矩。
子墨除去身上衣物撂在一旁,虔诚的跪下对着祠堂供奉的君家列祖列宗叩首三拜:“侍人子墨,曾蓄意谋害妻主,理应一死谢罪,承蒙妻主宽宥,饶恕死罪,今以血洗家法惩治,子墨领受,今后绝不再犯。”
血洗,本无具体刑罚手段,最终只要全身见血即可,这也就看执刑的人是否刁难,如若刁难,那些磨人的刑罚可是够受的。
本是谋害家主之责,这般的罪行怎会轻易饶恕。
祠堂内烛火明亮,刑架上一个俊朗的男子,映照出浓重的黑影,子墨瞧着手腕上被绑上的铁链苦笑,若想逃开这小小的锁链又能奈他何?一切不过是心甘情愿罢了。
一声划破寂静的鞭响很快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子墨暗暗散了本能提起的内力,既是受家法,怎能用内力抵抗。
只见行刑人手持一柄乌黑长鞭,毫不留情的朝着自己挥下,韧性极好的鞭子,所到之处皆已划破皮肉。森冷寂静的祠堂内,除了鞭子抽打在身上的声音外再无其他声音。
烛火已燃过半,子墨不知到底挥下了多少鞭,想来是有二百多鞭了吧。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碎的汗珠,身上鞭痕交错,鲜血淋漓,只觉得自己的前后身、臂上腿上都如刀口划破般疼痛,地上也已是滩滩血迹。
终于,执刑人停了鞭子,将他双手解下,待子墨看清手上被套上的刑具,是桚子。不禁感慨血洗一词倒是不差,身上手上,下面该是脚上了吧……
绳子突然一收,桚子越来越紧,修长的手指被折磨的血肉模糊,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流下,痛彻入骨。
唔———
手上见血倒是快,僵持了一刻钟便取下刑具,子墨暗暗松了口气,这辈子自己哪里受过这些。
忽觉喉咙腥甜涌上,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流出。呵,毒发了,赶巧不巧挑在这个时候。子墨脸色瞬间煞白,死死咬住下唇,默不作声。
转眼间,祠堂的一块儿地方铺满了荆棘,每一节都带着锋利的刺,子墨赤脚踩在上面,荆棘刺划破了脚底皮肉,执刑人捡起地上多余的荆棘抽打脚面,不一会儿,脚面脚底全是血珠……
额上豆大的冷汗顺着发梢而下,子墨紧咬牙关,却没能撑住栽倒下去,蜷缩起身子瑟瑟发抖。
默默站在门外的君韵一惊,见他这番狼狈模样吓得赶忙上前。子墨紧闭着双眼,只觉自己被一个温暖身子拥着,努力睁开半垂的双眸见是君韵,挣扎着想要推开她却使不上力气。
君韵眼中微热,满目怜惜看着怀中的人一身血色,这是自己赋予的伤痛,如此桀骜自负的他却毫无怨言的生生受下。
“我没事……”子墨努力挤出一抹笑,像似安慰她一般,眼中遮掩不住的温柔宠溺,“我能撑住,这里寒气重,赶快出去吧……”
君韵心中一酸,子墨对视上她关切的目光,尴尬一笑:“都是血,脏了你身上。”
说罢,透支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下去,终是昏了过去。
有人害怕残忍,有人却贪恋残忍。
若能这般为爱执念一场,何尝不是幸福的一种极致。
这个说着此生无悔的男人,折了铁骨,撒了傲血,带着满身伤痛全了她的家法,就这样闯了进来。
泪水,眼中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