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丸论破]病枝拯救计划》温水煮书

1、病枝拯救计划01

　　从希望更生程序里毕业了。
　　成功毕业的人只有寥寥五个人，日向创、终里赤音、九头龙东彦、索尼娅内瓦曼、还有左右田和一。
　　而剩下十个在贾巴沃克岛死亡的人，却成了类似于脑死亡的存在，很有可能再也不能醒来了。
　　日向创站在镜子前，伸手抚上冰冷的镜面，指尖传来的冰冷似乎顺着血管流进了心脏，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了良久。
　　镜子里的男人留着一头漆黑的长发，露出来的一只眼睛是红宝石般内敛而神秘的红色。
　　……神座出流。
　　毫无疑问，这个人是神座出流。由顶尖的天才科学家们联手创造的，集所有才能于一身、人工制造而出的“超高校级的希望”，甚至被冠以希望之峰学园创始人的名字——神座出流。
　　日向创轻轻地撩起额前的头发，原先被长发挡住了的右眼也露了出来。是浅浅的颜色，日向创的颜色。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做出了个微笑的表情。
　　可惜，这张脸面瘫了太久，使得这个笑脸也显得勉强了几分。
　　唔，虽然难看了一些，但这样的笑脸无疑是属于日向创的。
　　他对镜子里的自己说：“初次见面，神座出流。”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欢迎回来，日向创。”
　　他说着，终于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总算是比刚才的笑容自然了许多。
　　“嘀嘀，嘀嘀——”
　　日向创顿了顿，停下自言自语的奇葩行为，转而从怀里取出了一枚小巧的通讯器，拇指轻轻一按，不二咲千寻有些忐忑的影像就出现在了显示屏上。
　　“那个……神座出流君？还是，要叫你日向君？”
　　日向创浅浅地笑了一下：“哪个都可以哟。”
　　不二咲千寻是一个人工智能，是希望之峰78届的一位与其同名的学生制作，最近一直在致力于修复七海千秋的数据。
　　接到通讯的日向创心里很快就有了最接近事实的猜测，不过他还是礼貌的按着一般人的步骤询问到：“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七海小姐的数据已经修复成功了，所以……我想问问日向君，要不要见见她们呢？啊，索尼娅小姐他们也都在这里，大家……都很担心你。”
　　担心我？
　　确实，经历了一系列杀戮事件后得以苏醒的他们，一开始的状态的确说不上好，不过在消沉了几天之后，大家还是逐渐恢复了元气，接受了日向创的建议一边锻炼身体——毕竟大家都沉睡了很久，一边打起精神关注起其他伙伴能否恢复的问题来。而日向创，奇迹般的跟神座出流的人格完成了融合，思虑一番后还主动提出要跟其他人隔离起来，接受一段时间的观察。
　　“是吗。”日向创不禁露出个发自心底的笑容，诚恳的道谢：“谢谢你。”
　　人工智能有些害羞的摆了摆手，告诉他集合的地点后匆匆切断了通讯。
　　大家集合的地方居然是餐厅。
　　长长的餐桌上，除了未来机关的几位成员以及索尼娅等人以外，还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日向君！”
　　最先注意到日向创的到来的，是笔记本里头的七海千秋，她抱着粉嫩嫩的兔美玩偶，朝日向创露出了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
　　七海总是这样令人安心的存在呢。
　　不管是希望更生程序里的七海千秋，还是曾经的……鲜活的活在希望之峰学园里的七海千秋。
　　“……欢迎回来，七海。”
　　七海眨了眨眼睛：“严格的说，我是进入希望更生程序之前的状态哦。听说我跟兔美都在学级裁判中被黑白熊销毁了，所以，那段时间的数据……也就是那段时间的记忆，我们都是没有的哦。”
　　就像狛枝、罪木他们那样……在杀戮修学旅行中死去的七海是真的消失了，是没有数据可以找回的。
　　“我说，你别只顾着跟七海说话啊。”九头龙东彦一条腿放在餐桌上，一副十分不耐烦的表情：“你那个发型是怎么回事啊，还没有剪掉吗？”
　　日向创苦笑：“嘛……毕竟是神座君留下的痕迹，就这么剪掉不太好吧。”
　　九头龙不悦的说：“那可是把江之岛盾子带进来的家伙啊！”
　　“对不起。”
　　“……所以说为什么是你来道歉？！”
　　“因为，我是日向创，同时也是神座出流了。”
　　索尼娅：“的确，日向君忽然变得成熟了很多呢，很帅气哦。”
　　……是说我原来不怎么成熟的意思吗。日向创默默咽下了一句吐槽。
　　终里赤音：“我虽然听不太懂，但是日向现在看起来蛮正常的嘛，除了头发。”
　　左右田也附和说：“是啊是啊，头发太奇怪了，还是赶紧剪掉吧！要留念的话你那两只眼睛就够了吧，居然还是异瞳，太中二了。”
　　“唉？”索尼娅说：“也就是说，只有我觉得长头发的日向君很帅气吗？如果日向君要留着长发我是完全没有意见的。”
　　左右田闻言果断倒戈：“是吗？索尼娅小姐说得对，这头发太帅气了我们还是留着吧！”
　　……不，我决定还是找个合适的时间剪掉它了。
　　其实他还是神座出流的时候，就对发型如何根本不感兴趣——怎么样都好，就像绝望和希望一样，怎么样都好。
　　他袖手旁观着绝望残党破坏世界，跟江之岛盾子互相利用……如此数年，他果不其然地也开始对绝望感到无聊了。
　　于是神座出流带着江之岛盾子的病毒进入了希望更生程序，破坏未来机关的计划只是顺便，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尝试着找回他原本的人格。
　　他曾一度失去的东西，他的性格、兴趣、爱好……这些东西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叫日向创。
　　而如今，名为日向创的人格终于回到了这具身体里，与神座出流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一直在默默看着他们互动的未来机关成员们互相对视一眼，由苗木诚开口：“各位，今天除了七海小姐的事情以外，我们还要告诉你们另外一件事。”
　　索尼娅问：“是关于其他人的事情吗？”
　　“是关于黑白熊——也就是江之岛盾子的事情。”
　　日向皱眉：“她还在希望更生程序里面？”
　　“嗯，经过这段时间的清理，江之岛盾子在程序里的扩张势力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了，病毒的源头却伪装成了正常的数据，偷偷潜藏了起来。”
　　日向沉吟片刻，得出结论：“也就是说，如果不能彻底清理掉江之岛盾子的病毒，我上次提议的复活方案是没法实现的是吗？”
　　“是，如果强行删除所有数据，虽然可以彻底消灭江之岛，但是他们……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苗木诚说：“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会这么做。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也好，只要还有复活的可能，就绝对不能放弃！”
　　“但是，”日向说：“未来机关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已经被怀疑成叛徒了对不对？”
　　苗木诚头上的呆毛耸拉下来了一些：“没错……我打算过几天就去未来机关总部，跟高层进行面对面的谈判。我想，只要能够好好沟通，高层也会理解我们的想法的。”
　　“是吗……”
　　真不愧是，超高校级的希望啊。
　　比起我这个人工制造出来的希望，苗木诚才是真正担得起希望两个字的人吧。
　　而且啊，同样是超高校级的幸运……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苗木诚有些疑惑：“唉？怎么了，日向君？”
　　“不……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另一个拥有超高校级的幸运头衔的人而已。哈哈，说起来，被称为超高校级的幸运的人，都很了不起呢。”
　　某种意义上，都是十分强大的家伙呢。
　　九头龙：“啊，狛枝那家伙啊，那家伙最好不要醒的太快，我是绝对要狠狠地揍他一顿的。”
　　“我也是，不把他揍得晕过去我就不叫终里赤音！”
　　左右田也说：“对，那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必须要狠狠揍一顿！”
　　索尼娅为难的说：“虽然我也很生气，但是把好不容易醒来的人揍晕过去……恐怕不太好呢。”
　　左右田再次果断倒戈：“索尼娅小姐说得对，那我们揍到晕过去之前好了！”
　　日向：“…………”
　　他看了眼屏幕里的七海，在七海略显茫然的回视下，还是决定对苗木诚开口了。
　　“我有一个问题。”
　　“请说。”
　　“留存下来的江之岛盾子的AE，会记得贾巴沃克岛上发生的事情吗？”
　　“不，那些数据都被不二咲给消灭掉了，现在的江之岛盾子应该是神座君刚刚带进希望更生程序时的状态。”
　　“原来如此。那么各位，我有一个新的提议。”日向说：“再开启一次贾巴沃克岛的修学旅行吧。”
　　苗木一愣，“可是，江之岛盾子的病毒还在里面，如果开启修学旅行，她还会像之前那样夺取莫诺美的教师权利，再次把修学旅行变成互相杀戮的战场！”
　　日向冷静的分析到：“如果，可以让学生在被杀死之前偷偷毕业呢？”
　　一直旁听着的雾切响子立刻就明白了日向的想法：“你的意思是，回到修学旅行最开始的那一刻，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再参与一次互相杀戮的修学旅行，并在黑白熊的监视下偷偷让被杀死的学生提前毕业？”
　　原有的设定不能修改或删除，但是增加一个让学生前毕业的权利……或许可以做得到。
　　日向说：“没错，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残忍……但为了不让黑白熊察觉出异常、让事情节外生枝，我们最好让死去的同学按照原来的顺序一一死去，并抢在他们死亡的前一刻，让他们偷偷毕业！”
　　十神白夜斥责到：“太危险了，如果被江之岛察觉，那些人的处境只会变得更加危险，而且二周目的修学旅行一旦开始，那就会跟上次一样，除非强制关机是不可能停下来了。”
　　雾切响子补充到：“还有，提前毕业虽然不是不可行，但如果兔美还像上次一样被黑白熊夺走教师权限……不，提前毕业的权限不可以交给兔美，但是却可以交给学生，并设定为隐藏权限，就算黑白熊成了教师也无法查看！”
　　“没错。”日向创郑重的说：“请把让学生提前毕业的权利交给我，由我进入二周目的贾巴沃克岛，让大家一一毕业！”
　　“等一下！”七海千秋说：“如果要将这个权利交给学生的话，那么交给我也是可以的，就算被敌人发现，我也只是一个数据而已……我是这么想的。”
　　她的语气依然轻柔而不太自信，但是坚定的表情却显示出她的坚决。
　　“七海。”
　　日向创下意识的握紧了西装口袋里的发夹。
　　这个发夹属于现实里的、已经死去的七海千秋，哪怕是失去记忆和情感的神座出流，也从没有起过要遗弃这个发夹的念头。
　　“七海，你是大家的班长，是他们的希望啊。虽然严格的意义上，你们是不同的两个人……但是，亲眼看着七海死去的大家，一定不希望你再背负起更多的责任了。我也一样。”
　　“而且，将江之岛盾子带进程序里的人是我，所以，这个责任由我来承担。我会让你提前毕业，虽然你不可能复活，但是如果被提前毕业了，就算被黑白熊处刑你也依然会记得程序里发生过的事情对吧？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连修学旅行里发生过的事情也记不得了。”
　　“无论是好的记忆还是坏的记忆，毕竟是大家一起经历的事情，是吗？”
　　七海轻轻拉上兜帽，侧过身说：“……我知道了。”
　　左右田：“等、等一下！重新进行一次修学旅行的话，也就是说，我们要再自相残杀一次吗？既然能够进入程序唤醒那几个家伙，为什么不换一个更安全的方式？”
　　日向摇了摇头：“进入虚拟的贾巴沃克岛的只有我跟七海。而你们的空缺，我应该可以帮忙制作几个虚拟的人格投放进去，就像七海那样的虚拟人物——虽然不是真正的七海，却无限接近于七海的存在。因为江之岛盾子还潜伏在程序里面，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所以按照一周目的步骤走是最保险的方法了。”
　　九头龙冬彦：“可恶，你是要我们袖手旁观、让你一个人进去冒险吗？这样还算男人吗？！”
　　“不是袖手旁观哦。”七海说：“大家要留在现实世界里声援日向君，并做好迎接同学的准备……我是这么想的。”
　　“那不还是缩头乌龟吗？”
　　索尼娅：“九头龙君，我们还是留在外面的世界吧。我虽然是超高校级的王女，但也没有自信扮演好以前的我呢，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不是反而会害了大家吗。”
　　九头龙沉默半天，才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好吧，那个谁，你既然是超高级的全能，那演技肯定比我们强吧？可不要搞砸把自己搭进去了。”
　　“……好吧。既然是你们的决定，”苗木诚说：“我们会加快进度，尽快开启二周目的修学旅行的。”

作者有话说

　　补充：日向现在的状态大概就是……绝望篇最后一集里的样子？记得2.5里狛枝问他是该叫他日向还是神座的时候，日向回答说哪个都可以。
大概就是这样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