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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作为合法伴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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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陷入了死寂之中，直等苏瑾毅转头出了办公室，“咔嚓”一声关上了房门，屋内其他人才恍惚回过了神来。李莉见状，颔首说一声“对不起”也就急急跟了过去。
顷刻间，屋内就剩下了张总和沈承嘉。
沈承嘉抽出根烟点燃夹在指尖，吸了一口，缓缓吁出了烟圈，问：“这位少爷他爸妈到底什么身份？”
听着耳畔响起清冷又低沉的声音，即便不像对公众那般温柔，却也是辨识度极高，很容易让粉丝辨认出来，张总面色一板，直勾勾盯着如此娴熟抽烟的沈承嘉，眉头紧皱得能夹死蚊子：“沈影帝，你是公众人物，是偶像，不能吸烟。这些规矩条例才过去了两年，外头转一圈就全忘了？”
“那苏瑾毅呢？规矩对他有用吗？”沈承嘉轻笑了一声，原本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里迸发出阴鸷来，再一次开口问道：“他父母是谁？”
“查不到任何的消息。”张总说完，颇为探究的看了眼沈承嘉，“你为何对他父母那么在意？”
“三个月前，他成了永宁制药的大少奶奶，为表诚意顾董转了他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顾寒松这个大少爷都只有百分之九。”沈承嘉缓缓侧眸看了眼张总，脑海不期然回想起过往的种种，对于这个曾经的爱情见证者，他沉默了一瞬，还是颇为坦诚相告自己最近得来的消息。
听闻这话，张总惊骇得瞪圆了眼。
旁人不知晓，作为沈承嘉的前经纪人，他几乎可以说是看着沈承嘉还有顾寒松两青梅竹马的恋人偷偷摸摸恋爱，互相鼓励对方，一同奋斗，而后遭遇家庭阻拦。
顾寒松的父亲，永宁制药的顾董简直就是当代的王母娘娘，严厉古板苛责，据说是毫不犹豫拒绝沈承嘉这个儿媳妇，还强行压着顾寒松出国进修。但两人私下依旧互有往来，直到两年前才分手。
若是沈承嘉只是个演员也就罢了，的确豪门不太喜欢娱乐圈人。可问题是沈承嘉的家庭出身也不差。
沈氏集团虽然不像永宁制药那般是医药圈子的大鳄，但也是电商巨头。两家联个姻，一个制药一个卖药，那不叫整合上下游产业链，强强联手吗？
有钱人的喜好也真是让普通人难以理解。
张总如是总结着，望了眼面色沉沉，带着些抑郁之气的沈承嘉，想了想和声劝道：“也许是因为苏瑾毅的外公吧。毕竟吴教授算得上御医。”
最后两个字，张总放重了音调，沉声诉说。
就好像这一回牡丹奖影帝奖杯，哪怕离开奖还有一个星期，但基本娱乐圈顶尖圈子，都知晓了些风声。这奖杯是十有八、九是苏瑾毅囊中之物。
毕竟，御医嘛。
也许就那么一句话的事情。
“到底还不是百分百确定。”沈承嘉撩起眼皮，瞥了眼张总，唇畔一动，拿下叼嘴里的香烟，缓缓吁口气。
望着自己吐出的白色的烟圈，飘飘然随风在空中散开，就好像弱小，随风摇摆的草芥，必须时时刻刻看着众人脸色行事，讨好众人，不然就会消失得无情无踪。
就好像他沈承嘉。
即便被认祖归宗被冠了沈姓，却依旧不被认可。
“我还是想试一试，这个影帝本该两年前就是我的。”沈承嘉将还未燃烧殆尽的烟抵在烟灰缸里，眼眸带着一抹猩红看向了张总，一字一顿：“我的。”
迎着如此犀利中带着阴狠的眼神，张总头皮一麻，唇畔张张合合了许久，终究还是把自己涌出心头的困惑“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给憋回了喉咙中。
两年前《向暖而生》物料宣发都准备好了，忽然被沈家叫停了。
再然后，据说沈家有资源，就将人送出过渡个金，果真也拿了个国际影帝回来，事业算更上一层楼。
但重新归来的沈承嘉，明面上看依旧像个网友追捧的“温柔白月光”，但内里的野心再也不掩饰……不，更加内敛了起来。
当初沈承嘉若是没有野心，没有登上舞台成为娱乐圈王者之心，他张茂也不可能签约，亲自带他。
思绪来回转了一圈，张总不容置喙的移开了烟灰缸，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沈承嘉，沉声：“不要让我太难办。耀天娱乐是席董个人所有的。”
沈承嘉闻言嘴角弯弯，温温柔柔感叹：“这是自然，要怪就怪苏娘娘生不逢时。常影帝第一部导演大作，孟星宇的转型之作，两虎相争中冒出个狐狸来。”
张总旋即明悟，借刀杀人，可以有。
而另外一边浑然不知自己即将被“宰杀”，苏瑾毅静静地看了一眼李莉办公桌上堆积起来起码一胳膊那么厚的合同，眼眸眯了眯：“我身上还有那么多合约？”
“毕竟顶尖流量，潮牌轻奢美妆走秀都挺看重你这张俏脸蛋的，且永宁制药下保健美颜系列，傅氏旗下的各种代理，以及鼎理集团，光这三公司的合约就占了一半。”
先前不懂，现在无意中窥伺到苏瑾毅的人脉后，李莉便发自肺腑明白了网络上流传的一个段子“不想自家孩子学医，但盼望着亲戚家孩子学医”。
有个医生对于普通人家而言都是方便的事情，更别提苏家算得上两代从医，还是顶尖名医了。这背后的香火情谊，恐怕都得用“细思极恐”来形容。
“把各种分类的合同抽一份给我。”苏瑾毅说完，看了眼李莉，“莉姐，我希望我们能够好聚好散，顺顺利利解约。该我赔偿的我会赔偿，但我不喜欢耀天最后还拿我卖一波惨。”
气氛骤然又僵了下来，就好像身在总裁办公室一般。
李莉目光定定的看了眼苏瑾毅，深呼吸一口气，沉声解释道：“一一，张总那个位置他必须从公司整体出发。我们所属的公关团队一直在控评引导舆论走向的。”
“我外公楼上住的罗爷爷，是司考出题人；楼下梁爷爷是社会学家，对面的文奶奶是新闻传播学的女神，”苏瑾毅顿了顿，“还需要我列举下去吗？”
李莉深呼吸一口气，虽然苏瑾毅并没有说具体的人名，但是她已经拜访过吴教授。
吴教授住的小区在大学城，名为书香名邸，虽然在一众新建的高楼大厦中显得有些老旧，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建造的公寓楼。但谁也不敢说一句老破小，因为此乃当年政府联合大学城内十八所高校联合建立的顶尖高知人才小区。入住的门槛都是一界大咖。走在此小区里，据说硕士都不够资格开口说话。
看了眼面色开始变化，似乎表情管理有些失控的李莉，苏瑾毅微笑：“我虽然学习成绩不太好，但是我的小伙伴们拉出来还是很能看的。且环境对人的影响是潜移默化并深远持久的。”
“请你也转告张总。我苏瑾毅休养期间，的确为你们添了些工作量，这个责任我负被公众指责也正常。”苏瑾毅声音冷得跟冰渣子一般，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李莉：“但一席之地不正常。我与席董从未碰过面，毫无交集，除却耀天工作人员，请问谁建得超话？”
“需要我找计算机系的师兄查吗？”
“牡丹奖并非我所愿，我已很及时尽全力去查清去澄清，去阻止这一份对他人的不公公关。”
迎着那纯粹冷漠的眸子，那一瞬间，李莉如同被闪电劈中，身形僵硬，就连高速运转的大脑都像是被人的眼神给瞪傻了，有些茫茫然转不过弯来。
她一直觉得苏瑾毅身上一直有种精致的娇气，倒也不是说金丝雀。金丝雀没有那一股子底气，苏瑾毅身上有种被人精心呵护着培养出来的，纯粹，透彻，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蔓延到一言一行之中的气质。
如今细细想来，精确的概括应该是知世故而不世故。
等回过神来，办公室早已空空荡荡，不见苏瑾毅的身影。
后怕的深呼吸几口气，李莉回想着自己撞见冷漠疏离的眼神，倒了一杯咖啡猛灌着醒醒神，然后本想转身去找张总，可转眸间想到了沈承嘉，不由得眼眸一沉，打了个电话：“陆经理，主辱臣死啊！”
—他们听张总的话保持沉默，选择所谓最好的公关时机，恐怕最后就是他们被推出来应对席董的怒火了。毕竟苏瑾毅退圈了，而他们也可以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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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边，苏瑾毅早已带着合同开车回到了书香名邸。越是抬腿靠近家门，过往的回忆便不自禁涌上了心头，恍若昨日，竟然历历在目。
哥哥没来的时候，他苏瑾毅是外公外婆的宝贝疙瘩，捧手里怕化了怕摔了，是医霸，熊……也不算得太熊，就是两老都围着他转，周边的爷爷奶奶也宠他，哥哥姐姐们都待他极好。因为他是全小区最可爱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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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会把他打扮的美美的，然后外公才去上课或者值班，而他脖颈上挂着外公外婆的校园卡，开着最时尚的小汽车先小区里溜达一圈，小兜兜里的糖果就没扁下去过。再载着满满丰收的果实，哼哧哼哧的开车进校园里，累了还能坐上威风无比的巡逻保安叔叔的小车，就像国王一样巡视着领土，把糖给路过最漂亮的小姐姐们，然后从她们手里拿小蛋糕，再被牵手手请小姐姐去食堂去小吃街吃饭，吃遍大学城最最好吃的。
要是有一天醒来外婆外婆都不见了，法医伯伯虽然不太会穿小孩子衣服，搭配得一点也不帅气，但会让他骑马马玩打仗的游戏，还会带他大晚上去冒险；文奶奶搭配得可好看了，文奶奶手底下漂亮的姐姐也好多多，还能跟文哥哥一起睡觉觉，听奶奶讲故事；罗爷爷家里书最厚适合当枕头……
总而言之，小日子美美的。
可忽然有一日来了个哥哥，哥哥据说还有病，是个哑巴。但长得也好看，像个洋娃娃。可洋娃娃夺走了外公外婆大半注意力。为此哭过吵过还拽着小熊玩偶离家出走到最最帅的法医伯伯家。但哥哥傻乎乎的跟着他走，像是记住了外公外婆的嘱托要看好弟弟呀。
苏瑾毅这个熊孩子就开车小汽车把人当保镖一样溜了一圈，最后看在人乖巧的份上封人当车夫，当将军，当骑士……把过家家能玩得全都玩了一遍，让苏瑾瑜当爸爸，文哥哥演妈妈。
哥哥第一次生气了，开口拒绝了，因为苏瑾毅不是孤儿，有爸有妈。
而他苏瑾瑜没有父母了。
那一次过家家，他们两都莫名哭了，再然后一起玩的小朋友全嚎开了，震惊了小区保安，劝不住哄不了只能打电话请家长。后来等他们长大了会上网了，才发现黑历史竟然演变成大学城一未解之谜—这一年，我们仍然无法知晓那一年那一日六大高校八位德高望重老教授跑得气喘吁吁的缘由。
过家家后，哥哥就奉行着长兄如父原则，凶他教他护他，小本本记了好多苏瑾毅这个熊孩子的黑历史，想要留着等错过孩子长大的叔叔婶婶回来翻开。
哥哥会因为同学们恶意的戏谑猜忌苏瑾毅的爸爸妈妈，就认真录音，找老师找监护人，发律师函打官司，十分懂法律，一点都不校霸。
哥哥会拦着外公外婆，拒绝两人过份隔辈亲，会很财大气粗的让苏瑾毅去尝试喜欢的特长课，也会很小气巴拉的不许苏瑾毅初中就买智能机，不让苏瑾毅穿biubiu闪亮的衣服，染七彩酷炫的头发，但也会奖励苏瑾毅最贵的球鞋，签名的篮球……
忍住涌出的酸涩，苏瑾毅抬手拍拍脸，让自己看得精神奕奕—他自己龟缩三个月了，要长大起来了，不能在放纵沉浸在哀泣之中。
还有一个家，家里还有两老等着他！
抬手扣扣房门，苏瑾毅欢快无比：“外公，我知道你在家，快—”
话语戛然而止，苏瑾毅愣怔的看了眼打开房门的男人。
饶是只见过一面，但也影响极其深刻，毕竟对方长得挺好看，传说中的刀削面脸蛋，冷硬精致恍若雕刻家精心刀削斧凿出来的一般。
且还是他合法的伴侣。
“顾医生，你……”苏瑾毅看着人侧身摆了个请的姿势，有些纳闷：“你怎么在这？”
—他们不算稀里糊涂，但勉强算协议婚姻，自打领了证后就没见过面，也没发过任何消息。
“有些学术问题请教吴教授。”顾寒松看着苏瑾毅眼尾那一丝的殷红，以及开口间带着的哽咽，想了想，沉声道：“吴教授午睡过后去公园了，应该在和罗教授他们在下棋。”
听得耳畔传来那字正腔圆，每一个字清清冷冷的就好像手术刀互相敲击，发出“叮”得脆响，没有尾音，但又异常连贯，显得流畅无比似清泉淳淳流动。
“你……”作为一个爱豆，苏瑾毅还有些敏锐：“你学过声乐？”
先前筹划者转型，表演四大主课—声乐、台词、形体、表演，他还是被老师跟填鸭子一样填塞过的。
之前浑浑噩噩只觉得顾寒松长得好声音好，最为重要的是顾董年年过节来拜访，算得上眼熟，便同意相亲甚至结婚了。
但现在一冷静下来，苏瑾毅眉头一挑，上上下下打量着顾寒松，欣喜莫非自己捡到宝了不成？？？
“我的母亲是个话剧演员，教过一些。”顾寒松淡淡：“不入流之技。”
苏瑾毅：“？？？”
苏瑾毅觉得气氛有些微妙，话剧都算不入流，那他这种还不是正统科班出身的，不就是九流中的九流了？
清清嗓子，苏瑾毅止住自己去请教合同法之心，抬手比划了一个请坐的姿势，自己也随之正襟危坐，认真无比：“顾医生，虽然我们算协议婚约吧，但是起码现阶段还是要好好相处的。你若是因为你父亲的意思，那完全可以不用与我结婚。我外公外婆都不会藏私的。”
说到最后苏瑾毅抬头挺胸，骄傲满满。
顾寒松目光停留在苏瑾毅的脸上，看着那张似乎写满了简单纯碎心思的脸，微微侧了侧眼，道：“作为你的合法丈夫，能冒昧问一句热搜是怎么回事？并不希望你的影帝是被公关，打压其他人。”
闻言，苏瑾毅如遭雷劈，浑身紧绷，目光带着些锐利盯着顾寒松：“顾医生，我并不觉得你是个简单粗暴直接下定论的人。”
“我……”深呼吸一口气，苏瑾毅冷声：“我没有打压其他人。《生死一线》这一部戏我付出了很多，表演课学了，片场王导教着吼着，市场票房评论也证明了我演技在线的。最为重要的一点，我前几日无意中得知，这一部戏男主的原型是我的哥哥苏瑾瑜。”
“我演谁都不像，但我哥我绝对演得像！”
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苗，这样子和尘封在记忆里的那个人完全一模一样，愤怒的像个野猫，不哄哄立马就能炸毛了，立马就能抽身离开了。
顾寒松想着，几乎立马道歉：“对不起。”
“我不想接受你这个道歉。”苏瑾毅瞥了眼垂首的顾寒松，面无表情道：“你我应该更加详细商谈一下日后相处。我不能接受任何有关指责，涉及我哥，我外公与外婆的。你呢？有什么底线要求亦或是爱好喜恶？”
顾寒松闻言，抬眸定睛看了眼苏瑾毅。
这不是被丢弃，孤独流浪的野猫，而是猫中王子，血统高贵的波斯猫。
“作为合法伴侣，任何的相处首先建立在……”顾寒松看着那双极其相似的凤眼，一字一顿：“婚、内性行为。”
苏瑾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