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网红很多年》相思成疾

7、07

　　康正宇跟着林舟去了公司，这时候越今恰巧不在公司。
　　百般无聊之中，康正宇就“义正言辞”地继续跟着林舟去了摄影棚。即使林舟知道他厚脸皮，也随他跟着了。

　　娱乐公司，最具八卦精神的人都集中在这里。
　　康正宇一路走过来没少受那些指指点点，跟上次走的时候一样。
　　说他自视甚高，说他毒舌脾气差，说他只能当个花瓶，反正没少损他的。

　　康正宇倒是觉得没什么，林舟却有些听不下去。
　　相处了这几天虽然没少受气，他嘴巴有时候也的确不那么讨喜。
　　但这个人心思还是比较单纯，性子直，不会跟你来暗的，比圈子里太多数人都让人看着舒服。

　　林舟吸了一口气，直接转过身冲着那群人骂：“你们怎么这么三八，吃你家大米了啊！”
　　她也是气得，丝毫不顾后果，也懒得多想，就上去直接骂了过去，骂完之后心情舒畅，仰着头继续往前走。

　　康正宇惊了，站在原地匪夷所思地看着她，被她这么一吼，自己心里头反而乱糟糟的。
　　左右打量着前面那个身影，康正宇双手插在口袋，低头笑了笑，连忙喊住她，“树懒，你等等我！”
　　“不要叫我树懒！”林舟吼他。
　　“好好好，小木船同学。”康正宇雷连忙认错，打开脚步，赶紧跟了上去，站在她身边，一副“顶礼膜拜”的样子。
　　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还没让她顺下气来，林舟在边上白了他一眼：“那些人这么说你，你怎么就闭嘴了？损我的时候这么起劲？你不是被号称‘毒舌小王子’的吗？”

　　康正宇耷拉着脑袋，就回了一句：“那不一样。”

　　两个人站在摄影棚门口，林舟忽然停住脚步，语气还有些冲，“怎么就不一样？一出门就被人这么说，你犯贱啊？”
　　“嘴巴长他们身上，爱说就说呗！”康正宇完全无所谓的样子，不过他也没料到林舟会这么激动，“我要是天天这么生气，那得受多大的委屈啊？”

　　“那你成天得罪这个，得罪那个的？饭碗都快丢干净了！”
　　“那是因为那些人自己不干净，我只是喜欢演戏，又不是喜欢他们，也犯不着讨好他们。”
　　“那你还伟大了哦？你丫就犯贱！”
　　“实话实说还有罪了？”
　　“你再顶嘴，我现在就把‘疯狗勿入’的牌子挂影棚门口！”

　　进了摄影棚，康正宇拉过一张椅子在边上坐着，不说话，安安静静地做一个美得不像话的背景墙。
　　本来以为林舟是来给模特化妆的，他却没有想到林舟自己就是那个模特。

　　林舟从试衣间换好衣服，穿着一身粉嫩嫩的睡裙，特别少女心。
　　这次，她拍的是一组居家服的试镜样片。

　　在林舟众多的兼职里头，她一直跟RT的模特部是有合作的。
　　按理说，这种淘宝片林舟是完全不入眼的，RT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可也不会接这些不入流的。
　　但偏偏，这个金主财大气粗，上市公司知名品牌，形象口碑一直不错。加上这次推广力度非常不错，还要拍短片放在各大合作顶级商场轮回播放，这对知名度造势很有利，对公司也非常有利。

　　而林舟不在乎什么知名度，她看上的，就只是这个金主的财大气粗。
　　一组广告，三年权，被抽掉佣金之后，还有年五十万的签约金，三年就是一百五十万。
　　干完这一票，她可以休息一整年。

　　这个好的待遇，竞争力自然也不小。
　　不少公司都盯上这块肥肉，光是RT送过去的样片，就不少于十组。就整个市场来说，那绝对不会少于三位数，而林舟也只是三位数里的其中一个。

　　看着林舟换好衣服，康正宇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怎么样？”也不知道怎么得，林舟脑子抽筋似得莫名其妙地跑去在康正宇面前转了一圈，问着他意见。
　　也不是不自信，这次这么多人抢着吃这口饭，说压力是有点的，但是她不至于怯场。
　　看到康正宇那呆滞的表情，只是心血来潮地跑过去随口一问。

　　康正宇拽着她的裙摆子瞧了瞧，一脸嫌弃地摇摇头，“你这是山穷水尽到要卖身了吗？”

　　林舟立马拍掉他伸过来的爪子，“滚你丫的，我一向靠本事吃饭。”
　　“你们化妆师还要穿成这样才能吃饭？”康正宇不置可否地上下打量着她，真丝睡衣，还是漏背的。

　　“林舟，过来测光。”摄影朝着她招招手。
　　“来了！”林舟脸一黑，狠狠地踩了康正宇一脚，直接转身背对着他，到相机位。

　　影棚里头忙忙碌碌的人不少，里面布景有一张单人床，上头挂着白色纱幔，边上有张小床头柜，还有台灯。
　　而这些东西，统统都被放在一个简简单单的，用背景布临时拼凑出来的小房间内。

　　林舟趴在床上，敬业地对着镜头笑，摄影让自己的助理小徒弟摆弄了会儿灯光。
　　康正宇就看着她躺在床上“搔首弄姿”的样子，他也是做过模特的，自然知道这些套路，心里的滋味更复杂了。

　　不一会儿，门口跑来另一个助理，在摄影耳边囔囔细语。

　　林舟躺在床上，对于工作，她也是很敬业的。
　　此时，她的眼神却早已经出卖了她。
　　林舟今天的心思其实根本就不在拍摄上，反而是不是偷偷瞥向乖乖坐在那儿的某人，然后假装不在意的样子。
　　她偷偷暗示自己，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盯着康正宇，防止他胡闹而已。

　　RT的这个摄影叫陈继尧，是林舟合作了好几年的伙伴。
　　陈继尧的照片，有种直射人灵魂的冲击感，一种超脱画面本质的美感，而不单单只是随手摁摁快门。
　　其实，要不是因为陈继尧的介绍，林舟之前兼职做模特的时候，也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跟RT这种阔绰的公司合作。

　　陈继尧这个人不但拍得好，而且一直以来都是中规中矩，从来不会出现跟模特发生点什么的绯闻，人品也是极好。
　　林舟也曾一度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弯的。
　　后来她没懒得去求证，只知道陈继尧对摄影很痴迷，痴迷到身边人无法理解程度。
　　对他来说，相机才是他最好的伴侣。

　　陈继尧对她，是欣赏，她亦是。

　　这边助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陈继尧听着听着，眉头越拧越紧。
　　林舟看着气氛不对，坐起身来。
　　全影棚的人就听见陈继尧大声斥责：“又不来？你干脆叫他别来好了！不就是有点小破名气，还摆什么谱！”

　　林舟不明所以地坐在床上，扫了边上一眼。
　　这里来来去去十几个人，都不敢吭声。

　　陈继尧赶走了那个传话的助理。
　　边上刚刚给他调灯的小徒弟壮着胆子说：“师父，徐如风是杨总钦点的男主角，今天试片他都不来，那怎么拍？”
　　陈继尧被嚷嚷地有些头疼，甩了个脸色，“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接下来档期都排满了，他爱来不来，今儿个不管怎么样都给我拍！不拍完样片，你们一个都别给我准备下班！”

　　给一通骂之后，摄影棚里鸦雀无声。
　　陈继尧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林舟，万分无奈推了一把边上的小徒弟，“给我找人去，随便给我找个男模！”
　　“这么临时……”小徒弟碎碎嘴。
　　陈继尧恨铁不成钢，立马把他推到门口，“还不快去！”

　　刚到一到门口，陈继尧那双犀利的眼眸子就扫到边上这个一直不吭声的男孩子身上。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恨不得要把他吞下去似得。
　　脑子灵光一闪，陈继尧揪住小徒弟的衣领，“等等，你别去了。”
　　小徒弟给他搞得一懵，“那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
　　“都说先让你别去了，听不懂？”陈继尧挑着眉，摸着胡茬下巴朝着康正宇走去。

　　康正宇被这个男人看得浑身不舒坦，坐在椅子上扭动了两下，脸上浮现出一丝丝厌恶的表情。
　　“这不就有现成的吗？”陈继尧弯腰俯身到他面前，极其近距离地打量着他这副面孔，巴不得把他身上每一个毛孔都瞧得仔细，“长得还真不赖。”

　　“谢谢哦。”康正宇尴尬地推开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我对你没兴趣，对拍广告也没兴趣，我只想当一个演员，谢谢。”
　　“演员啊？”陈继尧兴致更浓，“这支广告会录制MV的，看着你眼生，帮你上荧屏混个脸熟不好吗？”
　　康正宇谢绝，“不用了，我已经签约了，不能私下接活动。”
　　“你是哪个公司的？经纪人是谁？我来联系他。”陈继尧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么一个好苗子，依旧不依不饶。

　　林舟这时候坏着心思，走到两人面前，“他经纪人是越今。”
　　“越今啊——”尾音被拖地很长，陈继尧拿起手机，“那就更好搞定了，有她出面，换掉那个姓徐的，杨总应该也不会有意见。”

　　“喂你……”见他到一边打电话，康正宇正准备阻拦。
　　他可不想拍这种乱七八糟的广告。

　　只见林舟忽然挡在他面前，笑嘻嘻地扯了扯他的衣襟，拍了拍他胸脯，“康少爷，您也来体验一下‘出卖□□’的滋味吧！”
　　“你这是故意的吧！”康正宇这边拳头都握了起来，有气儿没出撒。
　　林舟不以为然，“越今跟我说，你都快连饭都吃不上了，我这不是作为你的室友，关照关照你嘛！”

　　这边陈继尧乐滋滋地跑回来，拍了拍康正宇的肩，“搞定了，她说待会儿就过来盯着你。如果试镜过了，就直接签正式合同。”
　　康正宇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我不管，我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