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九十三章 目标驱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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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家主已经从另一个出口撤离现场，以个人名义而非月山家仆身分出席拍卖会的松前这才顾得上自己，他们的位置在三楼的贵宾席，至少还有时间脱离这栋化作死亡牢笼的会馆，不像楼下那么惨，CCG的特等搜查官攻入后凄惨的死一片。
富艺术感的低调假面遮住上半张脸，松前低头关注会场中央大开杀戒的搜查官，适应昏暗光线的眼睛可以清楚视物，白与黑的极端诠释压倒性的力量，攻击范围广的风刃行不留影，震动空气耳膜都在嗡鸣。
打不过的，没有喰种会傻到想跟他硬碰硬，除非是不想活了。
即使奋力反击，也没办法改变既定的死局。
有些事实即便再难以接受也不得不承认，摆在眼前的战力差距，已经不是拚上性命努力就能改变的。
合力抵抗什么的根本就不现实，没看到下面那些喰种连接近挥动库因克的搜查官都做不到就被削成两半了吗？！
又不是纸上算数，就算数量占上优势又怎样？还不是照样被当成菜切！
趁现在，蓝染没空分神理会他们，这是最好的脱身时机。脸上戴着舞会面具的松前面无表情的想。
他们这些以群体为重的喰种可以为家族牺牲，但不能接受因为自己的错误连累贡献忠心的归所。
月山家上至家主下至仆人都是一条心，团结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根本，一直以来他们都是靠着这项信念走来，在社会赚得令人仰望的地位，家主月山观母妥善经营着家业，发展良好，是当今名声显赫的企业家。
松前为月山家服务多年，是位资历排得上前几的忠仆，她表面上是一所大学附属高中的老师，真实身分是月山家的佣人，她带着后辈参加拍卖会，为家族采购粮食。
这一次碰巧遇上有兴致参与竞价的月山观母，她身旁坐着还有许多事需要学习的后辈，就这么保持安静的观摩拍卖会。
搜查官都杀进来了，甚至出动在喰种界光摆出名字就有一定程度震慑力的特等，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谁管的了拍卖会后续，还留在现场的商品更是都不用想了。
包括刚才那只独眼。
极少见的上等食材没能标到确实可惜，但这点遗憾完全没法和性命相比。
松前迈步快走想趁乱离开，却发现她身旁的后辈没跟上来，回头看去，穿着男款西装，紫发中分，右边的刘海偏长，隐藏真实性别的年轻后辈正弯着腰伏在贵宾席位前的栏杆，纤细的身躯微微颤抖，似是极力压制着什么。
“……叶？”
松前呼喊着后辈的名字，顿了顿，担忧的往回走，除去最初见到叶的那段时间，松前的印象里叶很懂事，许是经历使然，她很听话也很聪明，从来不需要她担心，是什么让叶如此失态？松前不解。
如果是因为下方会场大开杀戒的特等搜查官，似乎并不合理，他们没有正面交锋，感受到的压力在可以保持冷静的范围，说难听点，别的喰种死活与他们何干？
月山家族的本质终究还是杀人者，团结一致对外的情谊确实值得尊敬，但建立在习惯掠夺的冷漠根本，高尚的精神包装不过是让表面好看些，说到底，只是对内和对外的差别罢了。
松前看见被叶握住的栏杆扭曲变形，握的非常用力，防锈的栏杆受力弯曲。
叶的脸埋在掌心，她花了全部的力气克制自己从这里跳下去的欲.望，满脑子都是杀了那个人。
从指缝暴露的双眼变成了血腥的赫眼，眼眶周围的血管凸起，充满暴虐的杀意。
杀了他！杀了那个男人！
就是他！摧毁了她所有的一切！导致她有段时间变得一无所有的罪恶之源！！！
“啊……”唇齿间流泻痛苦的呻.吟，理智与情感拉扯，连同她的心灵一起扭曲。
忆起过去弱小不堪，无力阻止家族毁灭，蜷缩身子姿态丑陋的自己。
绝对的力量面前，她的家族是如此不堪一击！连同这条命，亲人多么努力想让她活下去，但是，最后之所以得以存活下来，靠的竟是灭族仇人的怜悯！
疼爱叶的兄长死在了叶的眼前，她永远忘不了大片刺眼红色浸染她最喜欢的花园，多么令人绝望……
兄长面露心疼的将慌乱无措的叶藏进充满荆棘的蔷薇花丛，刺划破了裙子，叶趴在蔷薇花圃中不敢动弹，泥土弄脏了身体，喰种的皮肤不至于脆弱到被植物伤到，微痒的感觉却有如折磨。
她瞪大眼睛瞳孔骤缩，亲人倒下的身影让年幼的身子颤抖着。
清晰的体悟了弱者的悲哀。
哥哥被杀了，刺目的鲜血染红了地面，然后她看到了那个恶魔——对她微笑。
他看见她了，最后，却当作什么也发现似的移开了视线。
生与死，仅一念之间。
“叶？你怎么了？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糟糕透了。
关切的声音传入耳里，叶选择压下心底的声音，松前的担心她接收到了，听见照顾她的前辈略带急切的呼喊，濒临脱轨的理智在此刻强迫拉回，她控制住自己，想起自己的身分，想起身后的家族，现在的她已不是当初那个什么也无法掌握的遗孤。
……不能在这里失控！为了月山家，为了习大人！
脑海中年轻主人的身影带着笑容，一如既往充满自信，光是静静地凝望就能让她的身心充满不可思议的勇气，理智渐渐回笼，疯狂逐渐被冷静取代，叶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没事的，我只是看见了曾纠缠着我的……Albtraum（梦魇）。”
是的，来自于过去的噩梦。
强迫视线从会场中央的白色身影挪开，叶跟着松前往出口移动。
如果有机会报仇，只要不危害到收养她的月山家，哪怕只是一人微薄的力量，她也会义无反顾的豁出去。
浓重无法忽视的杀气吸引力注意，蓝染若有所思的瞥向上方人去楼空的贵宾席，盯着看了几秒收回视线，拔起库因克提着就朝目标接近。
上头下了必死命令的只有一个，这次不是驱逐，而是清除，换句话说蓝染本次行动必须处理掉的目标一开始就确定了，其他喰种方的伤亡只是顺带，死去的那些倒霉蛋只能说是运气不佳撞上他的刀锋。
突然间——巨大的尾赫从上方一轰而下！阴影几乎笼罩蓝染全身！这一招要小幅度避开的难度太高，没打算被粗壮的恐龙尾巴压成肉酱，蓝染干脆的起跳离开尾赫砸出尘埃的范围，风衣下襬翻飞，双脚踩在完好的走道区。
全场这么多喰种，蓝染就只挑自己这儿前进，还击倒了他特地请的保镳，针对性十足，BigMadam主动攻击，墨镜下的赫眼转啊转试图制造逃跑的机会。
有脑袋的喰种都知道，一对一要赢某几个实力强大到违反常理的搜查官根本天方夜谭，他们也不想自灭威风，但事实摆在那，有胆挑战的那些个刺头没例外都魂归西天了。
白日梦少做点，想想怎么逃还比较实际。
虽然台上那个丢了的饲子让BigMadam很动心很想再绑回家玩弄，他以前还为这事心情不愉快好几天呢！但……BigMadam眼珠咕溜转动，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在大敌手下存活！
镶入地面的尾赫直接扫向蓝染，整排座椅连根拔起带着碎石块飞往四处！BigMadam变着花样来就是不让蓝染近身，虽然蓝染手上的‘枭’具备远程攻击，粗略估计一下风刃的速度，目前保持的距离BigMadam有把握不被击中，刻意制造的漫天飞尘有利于他撤离。
BigMadam打好了算盘，却不想，蓝染跳到空中，捕捉了净空的攻击轨道，BigMadam庞大的身躯暴露在视线中央，正错愕的仰头。
摆动的白色风衣扼住了BigMadam的喉咙。
SSS的库因克‘枭’压缩空气形成的攻击手段威力十足，足以斩断赫子以及喰种的本体，蓝染准备挥出了结的一斩，却突然改变方向！快速转身架住来自后方的攻击！
雾岛绚都出现在蓝染背后，羽赫抵着纯黑的库因克长刀！
“不要……小看我啊！！！”腹部的伤口洒着热血，雾岛绚都狰狞的嘶吼，把蓝染从空中打了下去！
重力加速度，地面被打出一个蜘蛛网状的大坑！雾岛绚都落地不稳的晃了一下，烦躁的捂着伤口，语气很差的转头。
“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雾岛绚都是个有原则的青铜树，接了任务就以完成任务为先，他催促委托人离开。
BigMadam却没有马上离开，他愣了一会竟然往展台的方向冲！BigMadam身材臃肿庞大，行动却异常迅速，尾赫扫开路障，一下就离舞台没几步距离！
“喂！出口不是那边！”
BigMadam根本听不进其他话，眼里满满的都是他最满意作品的瘦弱身影，“小什造！是小什造对吧？！我可爱的小什造——”
庞然大物快速移动的后果是什么？那就是整个会场都在震动……
台上的少年似乎被这阵仗吓到了，睁大眼睛一动不动。
细微的、别于奔跑和外面传来隐约的战斗声，却又特别突兀令人难以忽视，雾岛绚都的瞳孔紧缩，他只来得及扭头，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道透明的风刃瞬间劈开弥漫的尘埃，阻挠视线的障碍一招清空！
只差一步就构着舞台，BigMadam从后面被砍飞了一只肥硕的手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断臂飞过空中溅了弧形的血，摔在一个角落，BigMadam放开嗓子嘶吼，脚步停在台前，血肉纷飞骨头断面整齐，他双膝跪在地上仰头怒号，肆意挥霍着愤怒，尾赫疯狂的甩动，破坏周遭的一切！
没空理会发疯的胖夫人（男性），雾岛绚都警戒的盯着来自CCG的特等搜查官。
蓝染用未持武器的那只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抚平皱折，抬眼，视线与雾岛绚都对个正着。
竟然毫发无伤吗？我知道的人类可没有这种能耐……这个怪物！
“啧！”伤口的血流过指缝，雾岛绚都蹙眉，还是移动双腿挡在蓝染的面前，坚决表面了态度。
BigMadam只是任务的委托人而已，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雾岛绚都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原则上的坚持不可退让，他曾经答应过父亲要保护姐姐，所以……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强敌，都不可以后退！
“人生中最遗憾的事，莫过于轻易放弃了不该放弃的，还有，固执坚持了不该坚持的。”蓝染平淡的说了这句话，跨出脚下呈现蜘蛛网状的坑，径自向前，没有再停下。
枭的刀锋朝着地面，雾岛绚都不敢大意，挡了男人前进的路，势必要付出代价。
他听过有关那把库因克的传闻，SSS级，据说是从独眼之枭身上取下来的赫子做成的，跟他的赫子一样，都是高机动的羽赫。
——直至目前为止，还没有斩不断的东西。
雾岛绚都知道，自己不会是那个例外，更何况羽赫的特点一项不包含坚硬这点，但是他不会因此退缩，打从与亲人背道而驰的那一刻开始，就下定了决心不再过窝囊的日子！
他要证明，父亲和姐姐跟人类和平共处的理念是错误的！
方法就是在这条认定的路上一往无前！
“人生？哈！抱歉啊！”膝盖微弯，脚底板蓄力，身体如同炮弹般急速前行，绽放羽赫，杀意编织出密不透风的网，雾岛绚都用最快的攻击方式招呼强敌！
“我可没有，作为一个人活过！”
严格说确实如此，但配上嘲讽的表情倒像是故意挑语病找碴 ，蓝染也没放在心上，只当年轻人行事冲动毛躁，不了解自身处境，无法做出适当的判断。
“就请你，暂时躺一会吧。”蓝染挥动枭，破开雾岛绚都的攻击，他斩开羽赫，连同身体一起。
血花喷洒而出！雾岛绚都胸口裂开，一道伤痕横跨肩膀腹部，这瞬间变的很缓慢，有如慢动作拨放。
为什么？是我努力的还不够吗？但是明明已经花了那么多时间，明明不能再输了，答应过要守护的，不想再体会失去的感觉了……
姊姊……
最后的画面停在雾岛董香柔和的笑容，雾岛绚都失去了意识。
残破的羽赫有如凋零的花瓣，从尾端开始消散，他的赫眼充满落败的不甘，然后终于无法支撑，在蓝染的面前倒下。
障碍物解决了，蓝染朝背对自己的BigMadam挥出一刀！风刃准确的击中背部，切开满是脂肪的肥肉！血花洒满地，但是BigMadam没有死，一刀不够就再补一刀，见BigMadam还有力气对舞台中央的少年伸手，蓝染多加了一成力，第二道风刃连同身体内部的器官一起破坏！
BigMadam倒在铃屋什造跟前，墨镜落地，狰狞的赫眼死死的瞪着。
“咿咿！我不要死在这里！小什造！救我……！”
“妈妈……”铃屋什造垂眸，探出的手指顿了下，沉默的收回。
从妈妈那里得到的东西，唯有伤痕，疼痛却又无法忘怀，虽然进度缓慢，但是他正在逐渐适应人类的世界，这才是他该待的地方。
不是解体人什造，而是喰种搜查官铃屋什造。
有老是替他操心的大叔在身边，挥别阴暗的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铃屋什造的世界是单纯的，没有过多的杂质，他只是纯粹的走着一条属于自己道路，尽管那条道路充满不算好闻的血腥味，是用许许多多的生命堆砌，最开始他会因为杀了人呕吐不止，到后来却也习惯了，被迫承担，然后接受，进一步密不可分。
他已经无法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是BigMadam摧毁了他的正常，但是他其实……
“不管周围的谁说你什么，我……”铃屋什造露出单纯的笑容。
“都不曾恨过你。”
BigMadam愣了一下，空气在此刻凝滞了般，或许是没有心吧，喰种的脸孔扭曲变得凶恶可憎，他激动的嘶吼。
“……混蛋小鬼！！！”
“我告诉你！我不过是看你的外型不错才养你！别搞错了！你这种东西！我从来就没有爱过——”
血肉切割的声音响起，血花溅了满地，蓝染随意的甩掉顺着刀锋留下的深红，不再是风刃而是实体，锋利的库因克直接切开了喰种庞大的身躯，不完整的器官拖拉一地，强行结束咒骂。
“太吵了。”蓝染连个眼神都欠奉，不去关注凄惨的残骸。
对感情懵懂的少年学会怜悯，他看着过去的养育者无力挣脱死神的魔爪，凸出的血管狰狞丑陋，在他的眼前咽下最后一口气。
回想起BigMadam在玩具室摸着他的脑袋，给他讲故事的记忆片段，铃屋什造闭上了眼。
永别了，爸爸。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第九十三章 目标驱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