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那个混蛋的眼睛其实很漂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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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揍敌客家已经住了五天了，还有两天，就将结束这恐怖的七日游。
第六天的时候伊耳谜和席巴先生一起出去了，虽然我没有问他去做什么，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去杀人。
毕竟人家家是挂牌服务的杀手家族。
没了伊耳谜的日子还真是让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过随之而来的基裘夫人的“关心”却让我觉得其实被伊耳谜稍微整一下也不是那么难受的事情。现在我每天平均一个小时要换一套极具哥特风格的蕾丝裙子，而且头发平均半个小时被揍敌客家的女仆蹂躏一次，导致最后我不得不自己申请到他们家的练功场去“参观”一下。
当然，陪同我“参观”的是管家梧桐先生。
尽管从我到这里来之后，梧桐先生对我的态度就是模式化的客套，也可以理解为冷淡。但是我挺喜欢梧桐先生的，真的。一个好的管家就是他这种一天到晚跟老妈子一样担心自己家的少爷小姐是不是结交了坏朋友或者是功课有没有做好，以后应该找什么样的女朋友生什么样的孩子孩子的教育应该怎么做等等。
所以我们家的沙逊算不上好管家，充其量是一个尽职的管家而已。因为他从不关心我结交什么样的朋友功课有没有做好最近会不会青春期叛逆，他所做的就是训练我并且负责我衣食无忧就好。
伊耳谜这家伙其实很幸福。
“席巴老爷既然邀请小姐过来，那么我想您一定是有让老爷十分中意或欣赏的地方。”梧桐打开练功房的大门，有我家客厅两个面积那么大的练功服完整地呈现在我的面前，器材很齐全，还有着许多我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东西，不过我也不想知道。
“我觉得这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做客。”我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礼貌又沉静，尽管这跟我的年纪完全不相符。
“可是揍敌客家族不能容忍弱小的存在。”管家先生的眼镜反射出危险的光芒：“我也不希望伊耳谜少爷未来的伴侣是一个没有实力的人，撒克小姐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成为伊耳谜先生的伴侣。”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我很合适？我和那家伙根本八字不合。
“我听伊耳谜少爷说过，您会使用念。这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的天资了。请问撒克小姐是什么系的？”
“这好像是我的私人隐私，请允许我保留不说的权利。”我向上看着梧桐，他的大半张脸都埋在阴影里，看不清楚表情。
这气氛真不好，山雨欲来风满楼。
“小姐。”沙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很吃惊，因为我完全没有发现他什么时候来的。
“什么事情。”不管你是干什么来的，沙逊我爱你！总之我是不用神经紧张地盯着梧桐先生的手了。
“老爷的电话。”他没有表情地递过手机，我接过来：“喂？爸爸？”
“宝贝，在揍敌客家玩得如何？那里是不是很有意思？爸爸其实也很想去呢，可惜席巴先生只邀请了你一个人。”
如果他以后永远都不邀请我我会更高兴。
“爸爸，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对父亲假惺惺的问候有点烦，反正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你和伊耳谜少爷相处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一般朋友的标准都算不上，何况那家伙似乎说过杀手是不需要朋友的。
“真的吗？”
“真的。”我特别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完全不给电话那头遐想的空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越早离开这里越好。”
“这样啊。”父亲的口气提起来似乎很失落，估计我没有成为揍敌客家的媳妇人选之一一定让他郁闷很长一段时间，“那好吧，呆完这个星期你就回学校吧。对了，妈妈给你织了一条围巾，她说你所在的那个城市冬天很冷，所以自己一定要注意。还有，爸爸买了你喜欢吃的点心和妈妈的围巾一起给你寄过去。我们爱你，宝贝。”
“我也爱你们。”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结束了通话，我把手机丢给沙逊，然后冲梧桐笑笑：“梧桐先生，您太多虑了。不管我是强还是弱，我想伊耳谜夫人这个位置跟我是完全绝缘的。”
“世事难料。”管家先生给了我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我耸耸肩，然后带着沙逊一起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上网，无聊地看着所谓最新动作大片，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好假。
昏昏欲睡见就看到自己的电子邮件蹦出了一个新邮件，我点开，一张小丑的扑克牌画面出现在我的屏幕上，下面一行小字：好久不见，小果实最近过得怎么样呦？
一阵恶寒后我想了想，还是回了那个家伙一条信息：“我现在在揍敌客家做客，要过来凑热闹吗？”
那边很快又回了新的邮件：不要，那里虽然有很多有趣的果实，但不是我感兴趣的。
我冷笑，随即回消息：我要睡了，你什么时候快死了再来通知我吧！
然后关机，睡觉，不让那个红发的变态进入我的脑海一丝一点。
最后一天，山上起了很大的雾，我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不想起来。等到后来实在挨不住饿才慢吞吞地爬起来穿好衣服出去觅食。
今天揍敌客家的走廊真安静，连平日负责打扫的女仆都看不到了，这让我有点惊讶。穿过长长的有些阴暗的走廊到达厨房的时候，就看到瘦高的厨娘茉莉居然在擦眼泪。
我朝窗户外看了看，太阳没有从南边出来，天上也没有下红雨，出什么事情了吗？
“茉莉……”我有点担心地看着那一锅已经煮得看不出原料是什么的汤锅，提醒道：“汤要扑了。”
“哦，可怜的伊耳谜少爷，哦，可怜的小少爷……”茉莉似乎完全没有把我的提醒听进脑子里，一个劲地在那里抹眼泪。于是我转身在厨房里搜索了一下，摸了一块面包，一面咬着一面离开的厨房。
回到自己房间的门口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向着那个家伙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后才推门进去，就看到伊耳谜正光着上身让梧桐给他处理伤口。他白皙得像女孩子一样的肌肤上布满了伤痕，有新有久，最恐怖的一个是从右胸一直延伸到左腹一道划伤，伤口很深，肌肉翻裂，而且还在流血。
我突然有些后悔没有把面包吃完就进来了。
“看样子像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打量他那些“男性的勋章”，“我似乎进来的不是时候。”
“反正你也已经进来了。”伊耳谜没有表情的脸上看不出痛楚，不过脸色比平时看上去更苍白。
“我要喝水，要温的。”他对这我下命令，我看了他一眼，还是去倒了一杯温水给他，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任务失败了？”
“不，只是中间出了一点差错。”他一口气把水喝完，直接把杯子递给我：“我还要。”
受伤的人是大爷。
我又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那这一身的伤是怎么回事？”
“因为没有完美地完成任务受的惩罚。”
“你们家表达爱的方式很有个性。”我尽量不让自己去看他胸前那道狰狞的伤口：“不会留疤吧？”
“这种程度还不会。”他突然笑了起来，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怎么，你担心了？”
“不，只是觉得留疤比较不好看而已。”我嗤鼻，我干吗要担心你。
伊耳谜黑黑的大眼镜定定地看了我一会，我同样回看着他。现在熟悉了这个家伙的目光之后也不觉得那么恐怖了，虽然我常常在想其实他不去演恐怖片的主角太可惜了。
梧桐给他上好了药，胸前缠满了绷带以后就离开了。我正想找一个借口溜掉，结果那家伙却对我说：“陪我睡觉。”
我想骂人，可是眼前这个家伙的实力根本是我的N倍，所以做为弱者我只能乖乖地爬到床上。
他把头枕上我的腿，我低头看着他。这个家伙睡着的样子其实很可爱，真的。非常漂亮安静的小男孩，足够让任何一个正太控看到就会忍不住扑上去怜爱一番，当然其后果我就不去想象了。
不过我不喜欢这个姿势，因为我很不舒服。
“我们换个姿势好不好。”我觉得腿部的血液已经流通不畅了，一会我一定会腿麻到爬不起来。
“不好。”
“我的腿麻了。”
“反正麻了就没知觉了，没知觉也就无所谓了。”
敢情那不是你的腿你才这么说。
“你不盖点被子吗？”我记得今天外面的温度不算高，而且还起雾了。
“没那个必要。”他好像睡得很舒服的样子。
“我明天要走了。”
“我知道。”
“以后可能不会再见面了吧？”
伊耳谜突然睁开了眼镜定定地看着我，我头一次很认真地去注视他的这双眼睛。其实这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乌黑透亮，虽然眼睛的主人经常喜欢做出一副无神的恐怖模样吓人来娱乐自己。
现在这双眼睛里映出来的是我的样子，黑发绿眸，表情沉静的小女孩。
“我们算不上是朋友对吧？因为我记得你似乎说过杀手是不需要朋友的，所以我们只是客户关系对不对？”
“嗯。”
“这样就好。”我微笑：“我也觉得和杀手做朋友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以后你找我杀人我给你打八折。”
“真不错，八折可以节省不少钱那。我记得你家的价码不便宜。”我很认真地想想：“不过现在我还没有想要杀的人，以后也许也不会有。”
毕竟我是和平主义者。
“对了，给你看样东西。”我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脸，：“看我的眼睛。”
他抬头，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很快就由平静无波转为淡淡的惊讶。
“好看吗？”我释放了自己的念力：“不过现在还不是很熟练，只能维持几分钟。”
“窟庐塔族人的绯红之眼。你是窟庐塔族人？”
“不知道。我是个弃婴，现在的父母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为什么要跟这个家伙说这些呢？
“为什么给我看？”
“想给你看就这么做了。反正以后我们家也会是你的客户之一吧，替客户保密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标准哦～”
“你在命令我吗？”
我撇嘴：“不敢，只是说出事实而已。”
他不再说话，呼吸变得平稳悠长。我低头看着那张很难被人看到的平静睡颜，真不想打搅他的好梦，不过……
“可不可以拿别的东西代替我的腿，真的麻了。”
“不行！”独裁者这样回答。
离开揍敌客家的那天天气好得不得了，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我上飞艇的时候没有看到伊耳谜，基裘夫人说他和席巴先生又出任务了。才六岁就要开始学会赚钱养活自己，对比一下还是真是让我小小地汗颜。做了礼貌性地告别以后我上了飞艇，然后离去。
那个混蛋的眼睛其实很漂亮。
这是我离开巴托奇亚共和国前最后想到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那个混蛋的眼睛其实很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