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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03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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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二年,杨延和升任翰林修撰,参与编修《宪宗实录》,以预纂修进侍读。他与谭筱娴之间的生活步调渐渐开始不再一致,不过对于这点,谭筱娴却不是很在意。谭筱娴一直很认同“好的爱情是通过一个人看到整个世界,坏的爱情是你为了一个人舍弃世界”这句话。夫妻之间过日子,步调不一致,真的没什么。婚姻并不是枷锁,不用把自己的爱情,变成了牵线木偶。
也许很多人在恋爱的时候,初心都是好的。金风玉露一相逢,被对方吸引,不管是□□还是灵魂,总之是非常对眼。然后就是晨钟暮鼓,茶饭不思,什么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是你,冰河也是你。那个时候脑袋里没有别的,闲下来就是想对方,就想着怎么能待在一起,于是干扰他的工作,想要掌控对方的生活。可是却不知道掌控到了爱情里,就变了味道。
事实上这个世界,不存在完完全全的同步,也没有人能够记住另一个人。当掌控一个人的行踪不是为了主动和他同步,而是患得患失,那么爱情就会变质。而真正有效能把另一半留在身边的方法就是不要试图去控制对方。首先你必须明白,你是没有办法控制对方的,如果猫想偷腥,你再怎么防备也没用,除非你不养猫。其次,过度的控制会适得其反,让本来还过得去的关系变得如履薄冰,爱情的成分越来越少,捆绑的元素越来越多,聪明的人都不会在这上面下功夫。最好的控制是吸引,让另一半觉得跟你在一起后,所有的前途一片光明,所有的未来都只剩下美好和希望。
于是在杨延和忙碌的时候,谭筱娴会在不需要她出诊的时候,在府中安心地照顾杨朔和杨檬,以及处理好府中的诸事,让杨延和在忙碌的时候,不用牵挂府中事情;而当需要她出门看诊的时,她也会早早就安排好府里的事情,以免当她和杨延和都不再府中时,府里出现些魑魅魍魉之人。而唯一让她感到庆幸的是杨朔和杨檬已经成长到不需要她时时陪伴在侧的阶段。看着兄妹俩人在各自的小圈子里如鱼得水的样子,她心安定了许多。不过,毕竟已经嫁人生子了,事业心也就不如前世那般看重了,特别是在经历过生死考验以后,人也变得越加成熟起来。也开始明白“医学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去安慰。”的含义。所以,就算有时她面对患者无能为力,她也会给他们从心理上的关怀、精神上的关怀,她想或许这才是医学的本质精神。
悠闲自在的生活过久了,当金氏捂着帕子登门拜访之时,她不免有些诧异。
“铃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谭筱娴疑惑道。
“允贤,你一定要帮帮皇后娘娘。”金氏抓着谭筱娴的手腕恳求道。
“皇后娘娘怎么啦?”谭筱娴疑惑道。
“还不是朝堂之上,那些人以皇后娘娘久未怀孕,劝皇上选秀女,为皇室开枝散叶。”金氏叹气道。
“皇上和皇后娘娘大婚方两年,未曾有喜也是正常的,真是不明白朝中那些个中流砥柱是怎么想的?这关心国家大事,怎么连皇上他们夫妻之间的生活,也要管了?”谭筱娴失笑道。
“唉,谁说不是呢?所以我才来麻烦你,麻烦你进宫给皇后娘娘好好看看,争取让皇后娘娘早日怀上小太子。”金氏笑着说道。
“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替皇后娘娘好好检查检查身体的,若是身体上有什么不足,一定会帮忙调理回来的。”谭筱娴笑着承诺道。
“允贤,真是太谢谢你了!”金氏拉着谭筱娴的手感激道。
“不用客气,其实皇后娘娘若是早日怀上小太子,想来民心也会安稳许多。”谭筱娴笑着说道。
“你啊,是不是你们做大夫的生来就是这么忧国忧民的?”金氏对着谭筱娴笑着调侃道。
“也许!”谭筱娴眨眼。
等谭筱娴进了宫,为张皇后把了脉,她发现手中的脉象并无不妥,最多就是有些贫血而已。
“谈大夫,皇后娘娘身体如何?”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沾衣询问道。
“皇后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气血不足而已,待开些药方调理一下,也就是了。”谭筱娴笑着说道。
“真的?可是为什么皇后娘娘这么久还未曾……”金氏意有所指道。
“父母与子女之间也是讲究缘分的,不是不到,只是送子观音还未送到罢了。”谭筱娴想了想笑着说道。
“皇后娘娘尽可以放宽心来调养,子嗣之事急不得,寻常百姓家也有成亲几年未曾怀孕的事情。”谭筱娴对着一脸紧张的张皇后道。
“是吗?”张皇后听了谭筱娴似乎松了一口气。
“是的,事实上,心理焦虑、生活习惯不好、饮食失衡等“非疾病”因素,都会对怀孕不利,所以皇后娘娘无需给自己增添太大的压力。”谭筱娴安抚道。
顿时张皇后望着一脸笑意地如释重负地笑了。
不过,为了让金氏以及张皇后更加安心,谭筱娴还是为张皇后写了些可以助孕的食谱。
说来助孕的食谱有好几种,不过效果较好的,也就那几个,首先是,党参莲肉汤,莲子甘涩补益可补脾止泻,益肾养心安神,加上党参补气,对于心烦、心悸、体质虚弱或久病初愈引起的心慌不安,失眠均有改善之功效。其次是,黑豆糯米粥,多吃黑豆可以补充雌激素。另外是,阿胶红枣,多吃可以补血,改善贫血症状。
虽然熟知历史的谭筱娴是知道明武宗会在两年后出生的,可是张皇后她们不知道啊,所以就算有谭筱娴的再三保证,金氏包括张皇后在内,都被朝堂之上的非议闹得心神不宁,不过好在,张皇后最后还是挺住了压力,于弘治四年十月生下了太子,也就是历史上的——明武宗。
关于明武宗历史褒贬不一,有人说他处事刚毅果断,批答奏章,决定国家重大事件。弹指之间诛刘瑾,平安化王、宁王之乱,大败蒙古小王子,且多次赈灾免赋。而且,他在位时臣下仍有不少贤才,也从侧面反映出这位帝王治下总体上仍有可称道之处。应州大捷大败鞑靼军,立下了一战功。在应州一战中与普通士兵同吃同住,甚至还亲手杀敌一人,极大地鼓舞了明军士气。所以说他又是一个好的将领。
另一方面说他为政期间荒淫无道,国力衰微,一生贪杯、尚武、无赖,喜好玩乐。以往很多人认为他荒淫暴戾,怪诞无耻,是少见的无道昏君。但武宗虽嬉游玩乐,却也有抵御边寇之功,不至于朝廷亡乱,如果有孝宗的制节谨度,则为明君。
然而通过后世的历史学界的研究,历史学家对此颇有分歧,人们对武宗的认识有所改变,武宗只不过只是喜欢玩乐,有人认为他追求个性解放,追求自由平等,为人却又平易近人,心地善良,是极具个性色彩的一个人。从其所指挥的应州大捷来看也算是一位有真才实学的皇帝。
不过现下,倒是不用理会那些历史评价。
谭筱娴看着朱厚照,也就是历史上的明武宗,看着这个普通的小婴儿,唏嘘不已,一想到就是这个人在去世以后,杨延和因为大议礼,被明世宗也就是明武宗的堂弟朱厚熜贬职,最后落了个郁郁而终的下场,心中很是难过。说到底,还是明朝的皇帝更新换代太快了,刚要有所作为就被他们的老祖宗给召唤过去了。
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杨延和最后还是成为了皇太子朱厚照的讲读。
“延和,你给太子殿下授课的时候,别太较真,太子还小,正是爱玩闹的时候。”谭筱娴替杨延和整理朝服提醒道。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杨延和轻轻刮了一下谭筱娴的鼻子道。
“是!”谭筱娴点头。
“唉,恐怕不行啊,皇上让我做太子的讲读,又给太子安排了那么多的夫子,都是为了督促太子殿下读书的,我这逆其道而为之,恐怕不妥啊!”杨延和拉着谭筱娴的手道。
“延和,你知道什么是补偿心理吗?”谭筱娴歪头笑着问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杨延和问道。
“所谓的补偿心理,是一种心理适应机制,人在社会上生活,总会为了迎和环境做出相应的改变,这些改变会促使你往有利的方向发展,不过也会让你心理产生改变,促使你在有能力的时候,想要补偿回来。换一句话来说,我很担心,皇上这种强制性的学习方法,会让太子殿下产生反感,让太子殿下在成长过程中跑偏,促使太子殿下在长大以后沉溺于安逸享乐,不思进取。”谭筱娴解释道。
“应该不会的,你想多了,皇上这么尽心尽力治理国家,太子殿下耳濡目染,是不会出现你担忧的情况的。”杨延和按着谭筱娴的肩膀乐观的说道。
“可是……”谭筱娴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在注意到杨延和毫不在意的眼神,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对于一个不知道历史轨迹的人来说,谭筱娴所谓的担心,在事情没有发生以前,都是不足为惧的,所以,谭筱娴在和杨延和说过一次之后,也就不再说了。不过,这不代表谭筱娴就任由历史轨迹就往既定的轨道前行下去。
前朝说不通,那就从后宫下手,母亲对于孩子的爱比任何人都要多,所以当谭筱娴告诉张皇后,太子的教育出了问题,张皇后出于对她的信任,就算不能立刻解决,也会在面对朱厚照时做出相应的调整,更会在和明孝宗独处时讨论一番。
“太子殿下那里,是你和皇后娘娘说的吧?”某日杨延和出宫回府看着谭筱娴道。
“是!”谭筱娴点头。
“罢了,我早知你不会如此算了的,仔细想来这段日子里,太子殿下的确玩性十足。”杨延和叹气。
“太子殿下毕竟只有三岁,还只是个孩子,凡事不能操之过急。”谭筱娴从旁劝说道。
“我想你是对的。”杨延和看着谭筱娴笑着说道。
“本来就是!”谭筱娴毫不脸红地说道。
“这么多年,你的脸皮还是一如既往地厚啊!”杨延和取笑道。
“这么多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找打!”谭筱娴斜了一眼对方,追着对方道。
“噗哧,这么多年,爹爹和娘亲对于这个游戏怎么也不腻啊?”站在门外的杨檬笑着说道。
“嘘,小声点,别让他们发现了。”杨朔对着杨檬说道。
等兄妹俩走远了以后,杨朔敲了下杨檬的脑袋。
“哥哥,你为什么打我?”杨檬生气道。
“笨蛋!”杨朔道。
“你还骂我笨蛋,哥哥才是笨蛋!”杨檬气愤道。
“不是笨蛋是什么,爹爹和娘亲那种叫生活情1趣,懂吗?”杨朔道。
“我当然知道,我不过是感慨一句爹爹和娘亲的感情真好罢了!”杨檬翻了个白眼道。
“得了,别翻白眼了,我说,你和那个王家的小子,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又不理人家啦?”杨朔头疼道。
“哼,谁叫他不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杨檬傲娇道。
“唉,你们女孩子真难懂!”杨朔望着杨檬道。
“所以,哥哥你才躲着颖儿姐姐?”杨檬取笑道。
“谁躲着她啦?我不是在准备参加会试吗?”杨朔脸红道。
“哥哥,你撒谎,你脸都红了,可怜我颖儿姐姐,对你痴心一片。”杨檬装模作样道。
“噗哧,小檬,你这是唱的哪出啊?”路过凉亭的谭筱娴笑着说道。
顿时兄妹俩望着谭筱娴尴尬起来。话说,对于兄妹俩感情的事情,谭筱娴和杨延和都是保持着放任不管的态度,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兄妹俩似乎都羞于向他们成说的样子。
“有这么不好意思吗?”谭筱娴心中暗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