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观察实录》退戈

4、二篇·下

　　叶西站到赵奕杰的旁边，一时也不想理他。
　　靠在墙上，听老班在里面说话。

　　“马上就要月考了。考完就是国庆，然后是运动会。”老刘头道，“但你们已经高三生了，希望你们能做好自我安排。”
　　“月考？！”叶西在外面惊叫，“这不是才刚开学吗？！”
　　“还开学？你穿越了吧？这都开学快两个月了！搞不清楚状况。”老班探头朝外面喊道，“都老实一点啊！”
　　叶西抖腿，嘁了一声。
　　韩冬小声道：“我也觉得才开学。”
　　“完了。”叶西摸摸脖子，摇头轻叹：“厕所在等我。”
　　打扫厕所，要疯啊。

　　杨雪婷呵呵笑道：“反正我这样的人，是肯定不会去那样的地方的。”
　　叶西不信邪道：“你不排泄啊？”
　　老班：“都别吵！接下来我来说一下考试安排！”

　　叶西成绩还是挺不错的。
　　不过那是十年以前。
　　现在嘛，大概就剩一片惨淡了吧。
　　虽然她这算是复习，比最开始学要简单的多。
　　高考过的人对考点也会特别敏感。
　　但，单想到那些公式，她就要被整崩溃了。

　　等班会开完，众人散去，叶西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回到座位上抓耳挠腮。
　　韩冬去小卖部买了吃的，放到她面前。
　　随后赵奕杰也一脸郁郁寡欢的回来了。

　　叶西咬了口面包，不是很能理解道：“是我有毛病，还是这个世界有毛病？”
　　韩冬直白道：“都有点儿。”
　　叶西：“……”
　　叶西：“我以为我们是一伙儿的。”
　　韩冬说：“两码事。我就很清楚自己有病。”
　　叶西：“……”

　　叶西掰了一半面包，递给一旁喝凉水的赵奕杰同志。
　　赵奕杰说了声谢谢，伸手接过。
　　叶西对韩冬道：“我现在真觉得自己有病。我犯贱。”
　　赵奕杰身形一顿。

　　叶西喊道：“这简直就是求生模式！”
　　韩冬说：“让你罚个站，就是生存模式了？”
　　叶西：“我的是非观，我的尊严，都受到了生命的侮辱！”
　　“那是你的问题。”韩冬翘着二郎腿道，“我会永远坚定的认为我是对的。”
　　叶西叹道：“某种程度上，你真的是对的！”

　　鉴于即将月考的现实，叶西捧出了作业簿。
　　她拿着笔点了点：“每道题，我都觉得很熟悉。”
　　是真的很熟悉。
　　叶西摸着耳朵道：“可是我都不会做。”
　　韩冬就奇了：“你这一个月，都在做什么？”
　　“赏花赏月赏秋香。”叶西抚摸着指甲，忧伤道：“还有维护世界和平。”
　　韩冬不客气道：“如果世界大战了，确实有你的一份功劳。”
　　叶西：“你不也都在睡觉嘛。”
　　“可是我聪明啊。”韩冬怀疑说，“你要学我？”

　　忧郁小生赵奕杰打开作业簿，正式退出群聊。
　　叶西深深叹了口气，改抽出书本，从头开始看起。

　　韩冬问：“……跟复习比起来，是不是更喜欢写检讨了？”
　　“可惜高考不考这一项哈。”叶西甚为赞同道，“其实检讨，才是步入社会的第一课。学会自我检讨，才能学会进步嘛。”
　　韩冬翘起嘴角哼唧：“我就喜欢他们让我写检讨但是只能看着我不写的样子。”
　　“……”叶西点头道，“明白，都明白。”

　　教室里陆续有人回来。
　　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写作业或午睡小憩。

　　韩在从书桌里一阵翻找。然后又去堆叠在后面的书堆里一阵翻找。
　　终于搜出几本封面已然破烂的笔记来，丢给叶西。

　　叶西打开道：“这是，你的笔记？”
　　韩冬说：“高分宝典。他们讲的全都乱七八糟的。我只记重点。”
　　叶西翻了一下。发现辨认他飞舞的字迹，比背诵考点还要困难。不禁问道：“你这是在给我加持debuff吗？”
　　“这是通关道具好不好！你看不看？”韩冬抱着她的头，恼羞成怒道：“不行！你今天必须看！快看！”
　　叶西抓住他的手喊：“知道了知道了！”
　　韩冬大为受伤：“一般人求我我都不给！你竟然还嫌弃？”

　　杨雪婷坐在一旁，以难言的眼神，望着两人。
　　叶西偏过头问：“你干嘛看我？”
　　“你可不要多想，我才不会喜欢你这种人。”杨雪婷翻出一个白眼，面向韩冬：“韩冬，你这样的身份，为什么和她们这种人玩在一起？”
　　叶西不爽道：“我们这种人，污了您的眼了，真是对不起。”
　　杨雪婷：“你明白就好。”
　　叶西——靠勒！
　　韩冬冷漠道：“你这种人，也污了我的眼。怎么没见你说对不起？”
　　杨雪婷被噎了一句，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叶西捧腹大笑：“现在明白了就好！”

　　杨雪婷心神俱伤，又是哼了一声。然后扭过脸去。
　　这小妞儿把暗恋都写脸上了。

　　午休快结束了。杨雪婷起身去厕所。
　　叶西也放下笔，跟着去厕所。
　　洗手的时候，杨雪婷在旁边甩了甩手，水渍全撒在叶西的身上。
　　叶西甚为不爽。旁边田文文已经尖叫起来：“你在做什么！你怎么能做这么不优雅的事情！”
　　杨雪婷挽起田文文的手：“走吧。”

　　叶西洗完手，也准备回去。
　　杨雪婷走在前面，叶西跟她一前一后进的教室。
　　她微微侧头，然后状似不经意的用手带了一下门把，迅猛而大力的靠了上来，要将门合上。
　　叶西走到一半。差点就让那门板盖到脸上。

　　面对恶势力大佬，叶西迅速抬脚。
　　爆发出小宇宙，猛的踹去。
　　她身后的赵大成更是眼疾手快，喊道：“小心！我来救你！”
　　然后跟着整个人撞到了门上。

　　那陈旧失修的老木门，连“吱呀”的遗言都没发出，轰然倒塌。
　　众生尖叫。
　　方才还睡意朦胧的同学，听见声响惊骇的打了个颤栗。
　　抬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全然回不过神。

　　杨雪婷猝不及防，被压在了下面。捶地大喊：“啊——！”
　　前方田文文捂嘴惊慌道：“快来帮忙！她被压住了！”
　　赵大成自知闯祸，又喊：“别怕！我来救你——！”

　　他过去抬起门板，但那门板还挺沉。
　　于是叶西上前搭了把手。将门重新靠在墙边。
　　杨雪婷奄奄一息的站起来。对着叶西吼道：“你干嘛呀！”
　　“我？我什么都没干啊？”叶西无辜道，“我这不是还帮着救你呢？”

　　杨雪婷气急败坏：“你是故意的！”
　　叶西：“我怎么知道你在这儿啊？”
　　杨雪婷：“你明知道我就在你前面。”
　　“这么说，你知道我在你后面？”叶西斜睨着她道，“然后故意把门拍上的？”
　　杨雪婷被一呛，险些语塞。对上田文文探究的目光，音调低了一点，说：“我只是一时忘了。”
　　叶西说：“那我还一时情急呢。是吧？大成？”
　　赵大成迟疑片刻，点头道：“是啊。”
　　可又好像是他的一时情急。
　　要不是他撞的那么用力，这门能塌？

　　三班的门坏了。
　　枯燥高三生涯里难得的一点乐事。
　　其他班的同学前来瞻仰圣迹，顺便奔走相告。
　　叶西看了下门闩，头疼道：“这坏了，肯定是装不回去了。”
　　赵大成问：“要赔吗？”
　　叶西说：“这肯定啊。”

　　叶西话音刚落，老班就从楼道口跑了过来。
　　他震惊问道：“谁弄的门？”
　　杨雪婷先一步道：“大家都看见了，是叶西踹的门！”
　　老班：“你踹了。”
　　“踹了。”叶西还想说，她踹了，还有个人撞了。
　　老班没给她机会，直接转身走开，回头喝令道：“你给我过来！”
　　叶西和赵大成对视一眼，然后跟了上去。

　　走进办公室，老刘头一脸头疼的表情。
　　“你们班最近，怎么老搞事情？”老刘头道，“高三才刚开学，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叶西摸摸耳朵，甚为赞同道：“我也觉得这个世界在针对我。”
　　“破坏学校公物，是很严重的事情！但因为马上要月考了，我们可以私了。”老刘头说，“赔款三百。明天交到教务处。”

　　神坑啊！
　　叶西倏然间激动道：“一扇木门，一百块钱够了！这门都那么旧了，还有折旧损失呢，你别坑我不懂行情啊？”
　　老刘头抬头扫了她一眼：“还有两百块钱是罚款。”
　　“谁收的？收给谁啊？”叶西道，“学校没有权利收取这种罚款！”
　　“但是学校有权利对你的行为进行处置！你倒是别去做啊！”老刘头也是怒道，“要么赔钱，要么处分，你自己选！”
　　叶西甚不服气。
　　什么人呐！
　　他的令箭，只有鸡毛那么大！

　　叶西忍气，回到教室，忿忿不满。
　　对着韩冬欲言又止。
　　韩冬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叶西激动搭话：“我现在知道你说的那三个字的真理了。”
　　韩冬问：“哪三个？”
　　叶西怨念非常的怒吼：“他不配！”
　　韩冬抖腿，骄傲道：“当然，我说的都是真理。”
　　叶西环胸，狰狞一笑：“没关系。我掐指一算，他即将破财。而且破的比我还多。”

　　——中二记·二篇
　　我以我先知的身份在此发誓，我绝对不会告诉我们老刘头。
　　明天的现在，他将彻底的，和他的电动车，说永别！
　　忏悔吧！
　　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