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Show Tim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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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进观众席里的时候，乔安兮还感觉有几分魔幻。
——居然有一位金发美人，因为几个月前自己在一起公车爆炸事件中下意识地保护了她一次，而在暑假刚一开始便邀请自己跑到摩纳哥来度假，顺便看一场F1方程式？
而自己居然还答应了？
这事情槽点太多她需要静静……
乔安兮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金发美女，看到她脸上那糅合着兴奋与惧怕的表情，连搭话都想不出什么措辞——这大概是剧情推进的必须情节吧，要不然作者怎么会这么匆忙地、在名字都没取好的情况下把这么一个大有发掘潜力的角色拉出来用掉。
“我……我只是觉得，”金发的美人伸出手指，对着眼前的这段赛道比划了一下，“也许看过这样的、极致危险又刺激的比赛之后，我们就不会再对‘坐车’这种事情感到任何恐惧了。”
“行驶在跑道上，他们无时无刻不面临着比我们所面对的要更可怕得多的危险，但他们仍然勇往无前——为了荣耀！”美人眼中闪着光，“我想总有一天我能够克服恐惧坐进驾驶席，你也一定可以的！”
乔安兮艰难地点点头，没好意思说在那事故的几天之后自己又出了一场车祸，现在依然蹦得欢。
大概这也是这位美人的个人魅力吧。乔安兮想。这样心地善良又怀着梦想的人，拥有着主角一般让人无法拒绝的……
光芒……
乔安兮盯着转播屏幕，看到车手的队伍中混进了一张闪闪发光的熟悉面孔。
是挺熟悉的，一直到自己进入备战期末考试的状态之前这张脸都使劲地在自己眼前晃。
请演员的预算一定不够。她想。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想笑。
大概富有权且拽出名到托尼·斯塔克那个境界之后，任何对普通人来说的坎在他面前都形同虚设了——乔安兮一边从美人手中接过写着她支持的选手姓氏的小旗子，一边仰起脖子看着远处一个转播大屏幕。
哦——很好，穿着蓝色比赛服的托尼·斯塔克替掉了一名美国选手，坐进了一辆赛车里面。
……
替掉了一名选手，坐进了一辆赛车里面？
“……嗨，”此时她身边金发美人的动作也顿了顿，拿着小旗子对着屏幕甩了甩，“你来确认一下，我是不是眼花了？”
“我想是我们一起眼花了。”乔安兮喃喃道。
选手名单一闪而逝，在乔安兮还没来得及看清的时候，一个选手名被扎眼的STARK取代。她盯着这个选手名单看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看自己手里的小旗子。
……这个名字？DEFJLIPO？哥们儿你真的出现过？
坐在她身边的人也像是愣了好一会儿，最后才蹦出了几个单词：
“这真的是……斯塔克先生？”
“救过我们的钢铁侠先生？”
比赛开始了。
这比赛要经过什么赛道、跑多长的距离，经过多少停站、那些弯最危险又最刺激，乃至自己身边这位赛车爱好者朋友选的是怎样的观赛位置，乔安兮一概不懂——也没来得及做好观赛前准备，便被拉到了赛场边上吃灰。
不过，看不了门道，看个热闹还是可以的。
乔安兮伸着脖子看了一会儿，远远望到有赛车的影子进入视野。
“它们还很远，到这里还要几分钟的时间。”似乎自从看到了托尼·斯塔克取代了一位车手站上赛场，金发美人就表现得有点低落。见乔安兮依然很有兴趣的样子，她还是强打精神给她做了几句解说——乔安兮看到她似乎把手中的小旗子向下藏了藏。
她下意识地想要关切一下，但视线转回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穿着橙色工作服、大概是某个队伍随队维修人员的人推开了护栏的门。
这个人摇摇晃晃地向赛道中央走着，扒拉掉了戴在头上的硬盔，慢慢地从嘴里拿掉了一根不知道是什么的签子。
这一幕……
乔安兮腾地站了起来，几步冲到护栏前，手无意识地扒着铁网。
——这一幕！
她的举动并不算突兀，很多不明就里甚至为这个人担心的观众都站起了身。
但乔安兮现在想的并非这个人的安全问题——她无措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什么，举起了手机，塞上了耳机，对着麦克风呼唤。
“贾维斯——贾维斯你还在吗？”
有整整一个期末没跟托尼·斯塔克或者曾经暂时访问过自己的手机的他的智能管家联系，乔安兮的举动完全称得上是急病乱投医——原谅她看电影一直不走心，直到这个人走到赛道中央、撕开衣服、甩出了那两根带电的鞭子，她才想起来这一幕代表的意思。
“贾——”
——来不及了。
那人甩着鞭子，生生将一辆疾驰而来的赛车劈成了两半。
乔安兮收了声音，攥着手机的手慢慢放下。
——要冲出去救后面的人吗？她在认真地、不自量力地这样想。反正哪怕是卷进了各种各样的灾难里面自己都不曾受伤，也不会差这一次的吧。
那人像是因为这一击的威力而自得，扭着肩膀向前走着。乔安兮攥着手机的手猛地缩紧。
后面是谁？
是没有钢铁战衣的钢铁侠、毫无防备的托尼·斯塔克吗？
如果——
“你在发什么呆啊，乔！”一声惊呼拉回了她的思维，直到此时乔安兮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都想了些什么，“跑啊！离开这里啊！”
赛场边的工作人员开始匆忙地疏散观众，那金发的女人竟然没有随着人群离开，而是逆着人流冲了过来，从铁网上拉下了乔安兮的手，紧紧地握住。
“别发呆，跟我走！”她盯着乔安兮的眼睛，“我需要你平安。”
乔安兮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一辆蓝色的赛车正在极速驶来，那人又一次扬起了鞭子。在乔安兮的耳机里，一个平静的、熟悉的、带着点点电音的、标致的英音正在缓缓响起——
“请原谅我对您设备的远程监控。但我听到您在呼唤我，乔女士。请问有什么事情么？”
乔安兮张开了嘴。
——那鞭子在这一刻落下。
她看到那辆蓝色的赛车被切断了车头，连同驾驶座中的托尼·斯塔克一并腾空飞起，旋转着向她们的方向撞了过来。
“贾维斯……”
其后驶来的赛车，像是看到这里的情况，艰难地急转停下，却和紧随着的、来不及刹车的赛车相撞。
那人转过了身，身后的背景是浓烟、火焰和飞溅的车体残骸。
“斯塔克先生……”
——乔安兮啊乔安兮，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啊。
“斯塔克先生需要他的战甲！”她几乎带上了哭腔，“我们——我们需要钢铁侠！”
“我明白了，乔女士。”贾维斯平静地答。
之后的事情有点乱——乔安兮眼睁睁地看着托尼·斯塔克的司机和他新任的CEO开来了车、带来了那个可以变为钢铁衣的箱子，一车撞在了那个挥着鞭子的人的身上，然后……场面陷入了混乱。
——为什么都这样了你们还在靠着喊叫疏解压力？为什么不补个刀啊我的大英雄？！
“贾维斯……拜托，”乔安兮已经被拉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以外，见到这样的情景只能咬着指甲叹气，“贾维斯，你是不是会冷静一点……”
“请放心，乔女士。”贾维斯百忙之中还抽空回答了她一句，“我已经连接到了斯塔克先生的箱子。”
“请您不要冲动，现在跳下去绝对不是个合适的选择。”
“……我明白。”乔安兮喃喃，“但钢铁侠……不能被挑战。”
——他不可以输，甚至不可以赢得难看。
钢铁侠平息了事端、拯救了在场的所有观众——这点无可非议，尽管他赢得称不上摧枯拉朽。绝大多数相关或不相关的人感恩戴德，但有些媒体、评论人和政客却像是闻到了腥味的鲨鱼，狞笑着露出了獠牙。
没人知道为什么总会有那么些个别人这么乐忠于从别人的伤口上撕下一块肉来。
乔安兮看着这些报道，只觉得真切地心疼——如果有人能引导一下舆论、将所有评价的态度引向积极乐观的方向，大概事情就会变成另一个样子吧？
“……这个假期我不回去了。”拿着航班因客机检修不合格而被迫延期的通知单，乔安兮很镇定地在电话里对她的父母这样说，“虽然经历了这次事件但我还是毫发无损的——不，我真的没受伤，只是不想回去了。”
“我觉得，我现在回家，多半也会把霉运一起带回去吧。”乔安兮甚至还笑了笑，“它们伤害不了我，但我怕它们伤害你们啊。”
“……”
“不嘛，我很在意的。我又没有力量来保护你们……”
“钢铁侠？他啊……是个英雄。钢铁侠救过我三次呢，算不算和偶像零距离接触？”
“……”
“不，不，不，他不危险！钢铁侠是个超级英雄，他知道自己拥有什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不是武器、他是个守护者！”
“……”
“我……我当然要说好话啊。”乔安兮笑着回答，“我可是钢铁侠的粉丝呢。第一次崇拜一个人，还不太熟练啊。”
“我知道——我会再考虑的，但是你们已经知道答案了吧？”
“……”
“好，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晚安。爱你们。”
——是粉丝啊。
“播放完毕。”贾维斯的声音顿了顿，“先生，这就是乔女士最近一次通话的记录。您感觉好些了吗？”
托尼·斯塔克没有回答，对着空中挥了挥手，关掉了界面。他的动作停了一会儿，最后慢慢地把手搭在了额头上。
“英雄，偶像，守护者。”
他低声念叨着，无奈似的笑了笑。
“真是……”
作者有话说第5章 Show Tim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