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卷》悬罄

9、同床共枕

　　“那个人很厉害么？”戴愈好奇心又被勾起了。
　　“很厉害很厉害，当时没有人能打得过他。然而他树敌过多，人们虽然拿他没办法，却调虎离山，杀了他的挚爱，让他痛不欲生。”
　　“那后来呢？”虽然情节很老套，但戴愈仍然想知道结果如何。
　　“后来？他自杀了。不过外界一直在寻找他，他们都以为他隐居起来了。”
　　“那你又怎么知道他死了？”
　　“他是我师傅。”轻扬笑得苦涩，“他临死把毕生功力传给了我，当时我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儿，被难以掌控的真气折磨得死去活来。”轻扬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眼前这么非亲非故的少年说这么多，但是就是忍不住想告诉他。“别人只羡慕我有一身绝世武功，却不知我承受的痛苦。就拿我的耳朵来说吧，我过度灵敏的听觉，让我受不了一点噪音。还有我的容颜，虽然我一直没有老去，但是我真怕有一天会瞬间衰老。”
　　原来如此，这么想来，轻扬那天因为他们的脚步声过响而大发脾气，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戴愈不敢相信面前的如玉女子的年龄已经可以当自己的奶奶了。“有得有失啊！”
　　“可不是么？所以我早早地退出江湖了。”
　　“那你又为什么……”
　　轻扬打断他，“以后再说，你现在没必要知道太多。今天我跟你讲的你也别出去乱说，不然别怪我狠心。”
　　既然信不过，又何必说给我听？戴愈觉得女人真是奇怪。“你干吗要我待在你这里。”
　　“因为我心肠好啊。不然你就要流落街头了。”
　　戴愈撇撇嘴，“不是这个意思。”
　　轻扬收起笑容，眼中透出睿智，“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认识我，而且当时还显得如此惊讶。”
　　戴愈听及此，不禁后悔起当日自己的莽撞来。如果当时装作不认识，是不是就代表不用在这里受苦了？
　　轻扬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退下吧。跟着玉清好好学，不要叫我失望了。玉澄，带他去未名居。”
　　“是。”一名女子从暗处走出，示意戴愈跟他走。
　　戴愈心中又是一阵惊讶，这里都是高手啊，刚才给自己开门的应该就是这位姐姐了，可进来后却只见轻扬一人，原来是藏在暗处了。看来以后一定要小心行事，弄不好自己影子里都藏着人呢。
　　未名居是间小矮楼，从里面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荷塘，装修虽不精致但也素雅，以黄绿为主色调，和周围景致相融。
　　玉澄将人带到后就一声不响地离去了，留下戴玉一个人在里边东摸摸西看看，打发时间等玉清回来。
　　掌灯时分，门被推开了，戴愈正坐在桌边以手支头打瞌睡，被开门声一吓，头直接撞在了桌子上，醒了。
　　玉清是一瘸一拐进来的，走路姿势别扭，戴愈看他走的吃力想去扶他，结果被推开了。
　　“你这是怎么了？她怎么罚你了？”
　　“不用你瞎操心。你去帮我把右边屋里的柜子抽屉里的紫色小瓶拿到我房里来。”
　　戴愈乖乖照办了，拿着药进了里屋。玉清已经脱了外衣躺床上了。
　　“哪里疼？我看看，我帮你上药。”
　　“不用了，你出去！”
　　“别逞能了。哥哥给你看看伤势。”
　　“你才多大？就想做我哥哥。”
　　“十五。看你最多也就十三四岁，我肯定比你大。”戴愈自认已经看起来比同龄人小了，可玉清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些。
　　“我十七了。叫大哥！”
　　戴愈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你骗我。”
　　“我才懒得骗你，爱信不信。你可以出去了。”
　　“把裤子脱了，我给你上药。你是腿疼吧？”
　　玉清的脸变得通红，“我自己可以。你去给我弄点吃的！不然就给我滚！”
　　戴愈拗不过他，只好照办。按玉清的指示到了厨房，弄了些清淡的菜给他拿到房里。
　　“你药上好了？”
　　玉清点点头，端起碗，拾起筷。“你也没吃吧，一起吃。”
　　“我刚在厨房里吃了些。”
　　“骗谁呢？！这里有规定，不准在厨房里用餐的。”
　　戴愈的确饿了，但他不吃饭也是有所顾忌。
　　“放心，不会给你饭里下药的。去多拿一副食具来，一起吃。”
　　吃过饭，戴愈又把餐具送回厨房。这里的用膳制度有点像自助餐，想吃什么可以到厨房去拿，但是必须在自己屋内吃，吃完了再把餐具还回去，挺人性化的。
　　之后，玉清给他说了些这里的规矩以及要注意的地方。一天紧绷的神经，现在终于开始放松下来，戴愈的瞌睡又上来了。
　　“睡觉吧。”玉清看他也听不进什么了。
　　“好！”
　　“你现在和我一起住，你又没床。”
　　“我打地铺就好。”戴愈看屋内都铺着地板，而且打扫得很干净。
　　“可是我只有一张被子，你和我一起睡吧。”
　　“可是……”
　　“要不你就坐一晚上，别睡了。”
　　“别！我睡！”戴愈三下五除二脱了衣裤翻身上床。
　　玉清把他踹到里侧，“晚上别乱动知道么？”
　　“我睡相很好的。”
　　“谁知道啊。你要敢乱动我就把你扔下去。”
　　戴愈朝他咧咧嘴，“你还说你比我大，怎么脾气和小孩子似的。”
　　玉清拿枕头闷住他的脸，“见了你就烦！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染坊了！睡觉！”
　　话音刚落，玉清就听见枕头底下传来呼噜声。移开枕头一看，戴愈已经睡着了。
　　无奈地笑了笑，就着戴玉身边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