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评论》张早更

28、这个人没有脸

　　乔小雨悲愤难鸣，感觉自己一下从不食人间的玉女变成了街头卖烤地瓜的大妈，高贵形象就此崩塌。
　　她就像刚失去贞洁般挣扎着提起裤子，忽然身体一顿，前方数米外一块巨石之上凭空出现个人影，人影看不出男女，长发披散而下，一身白衣在漆黑的夜色中分外扎眼。
　　这人影背对着她侧卧在石头上，仿佛满怀心事望着空中的满月。
　　荒山野岭，白衣长发，还好不是从电视中爬出来的！
　　乔小雨忍不住吞了下口水，脖子生锈般慢慢转到身后，只见丁一舟和王琳琳为避嫌正背着她站立，对白衣人的出现毫无察觉。
　　乔小雨不敢动，如此近的距离，她观感又大于常人，白衣人身上散发的阴森气息让她浑身鸡皮疙瘩横竖十八排组成一个个方阵，那感觉就像午夜独在行走在荒山乱坟堆，脚底板到头发稍都在冒着丝丝凉气。
　　不知道过去多久，好像只过去一瞬，白衣人仿似察觉到了乔小雨的凝视，侧卧的身子不动，头却诡异转了半圈，冲她微微一笑。
　　这一笑让乔小雨汗毛倒竖，头皮发炸，若不是刚小便完此刻怕是要尿一□□，她看的清楚，白衣人只有张白森森的脸，没有五官，是的，没有五官偏偏能看出是在笑。
　　乔小雨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数年，知道这里不仅有人类修士，还有妖修鬼修，然而知道和真正见到是两码事。就像都知道唇膏男，却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悲痛欲绝。
　　“鬼啊，有鬼啊！”乔小雨尖叫一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转身向后跑去，在王琳琳和丁一舟之间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一头扎进对方怀里。
　　前世也是这般，乔小雨看到个虫子，天空打个雷，甚至听到别人的放屁声稍微大点，她都会娇滴滴钻进丁一舟怀里蹭来蹭去，堪称矫情界鼻祖。
　　时隔十多年后，淡淡带着甜香的味道再次传来，让人灵魂忍不住颤抖，乔小雨恍如隔世，如痴如梦，有这怀抱在，见鬼带来的恐惧一扫而空，满腔的幸福瞬间把大脑挤走，完美演绎什么叫胸大无脑。
　　只有失去的人才会明白，有一种思念，是漫漫孤寂夜中的一道光，是阅尽红尘后的一杯酒，是你仰望星空时，留下的一滴泪。
　　丁丁，我想你了！
　　乔小雨软绵绵蠕动着，像个豆虫般想要钻进对方腋窝里，就在她想闻闻这一世的丁一舟有没有狐臭时忽然被一把推开，力度之大险些让她摔在草丛里。
　　抬头就见丁一舟面如冷水，沉浸在往日旧梦中的乔小雨不管不顾，委屈站在原地不动，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竟然打我，他竟然打我。
　　矫情的女人都这样，一个凶狠的眼神都能演绎成你不爱我了，你不爱我了的死循环中，何况是被狠狠推了一把。
　　“乔师妹还请自重。”丁一舟环顾四周，声音带着恼怒，“鬼在哪里？”
　　王琳琳在一边恨铁不成钢，恨不得给乔小雨立刻背上几段女诫，喜欢一个人没错，可这强行投送怀抱把妇行放在何处，就是青楼中的姐儿也没这么奔放吧。
　　“就在那里啊……刚才那里真的有个穿着白衣服的鬼。”乔小雨清醒过来，指着那块巨石一时愣住了，荒草萋萋，山石狰狞，哪里有什么白衣鬼影。
　　莫非刚才是尿急憋出的幻觉？
　　就在这时，一声叹息在空中幽幽响起：“你们是在找我吗？”
　　这声音辽远空旷，像过堂风穿过自带着呜呜的尾音，循声抬头，一批头散发的白衣人悬在几人头顶，一张白森森没有五官的脸诡异扭曲了几下。
　　“就是他！”乔小雨尖叫一声，下意识扑向丁一舟又生生忍住，转而抓住王琳琳胳膊打着哆嗦，“你刚才不是在那块石头上吗？”
　　“是啊，本来坐那里想好好赏个月，结果被你一泡尿给熏走了。”
　　乔小雨这下听清楚了，是个男人声音，想到自己无意中竟然被两个男人围观尿尿，顿时犹如被雷劈中一般，本想淬口吐沫骂一句臭不要脸又想到对方真的没脸。
　　她这边正恼羞成怒想着怎么讨回面子，就见丁一舟走过来将她和王琳琳挡在身后，朗声说道：“在下青玄宗弟子，外出执行任务误入贵地，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桀桀，不是误入，是我引诱你们到此，可惜只是几个筑基修士，恩，还有个凝脉期的小爬虫，不过白白胖胖想来口感应该不错，啧啧，好久没有尝到金丹的美味了。”随着白衣人笑声四周忽然阴风阵阵，他原本没有五官的脸上出现一张血盆大口，无数只猩红的小虫从里面爬出，虫子见风就涨很快变成人头那般大小。
　　那些个虫子近似半透明，头部两个细长般像蚊子的口器，在月色中泛着蓝幽幽的渗人光芒。
　　“是真湖境！”丁一舟低喝一声，右手掐诀，犹如实质的冷嗖嗖黑雾将王琳琳和乔小雨笼罩，周围的黑夜像是被凌空划开一道口子，接着两人凭空消失，再度出现时已在飞船金色光罩之中。
　　而他自己则驭出飞剑向白衣人扑去。
　　真湖境！金丹之上的境界，后期又称真湖窥天境，此时若能打破所在世界桎梏领悟混沌大世界真意，就可破天而去成就仙人。
　　丁一舟号称青玄宗第一天骄，筑基期就领悟混沌黑暗真意，实力堪比金丹修士，这也是为何当初说此次任务危险很低的主要原因，而在整个苍阳大陆，真湖境哪里有那么容易见到。
　　“傻呀，你个二百五快点也进来啊！”被传送进飞船的乔小丁急忙喊道，筑基对真湖，跨越两个境界，她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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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十多岁时某个夏天晚上，半夜热醒见窗外就坐着这么一个白衣人，真的没有五官，也真的冲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