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败类》莲中来

23、炼气九层

　　尸潮虽然击退了一波，但并未完全平息，几位长老择选完，便带自家徒弟回了各自的峰头。

　　清玄山有三洞五峰，七殿十二阁。掌门清玄真人常年在主峰闭关，另外四峰住着四位长老。

　　明光长老住在雪顶峰，可谓峰如其主，除了山腰上的积雪，山顶上是光秃秃一片，比明光的脑壳都锃亮。

　　明光和尹清河皆为水灵根修士，在这冰寒凛冽的地方修行，再好不过。

　　而林昆主修木属性功法，住在草木难觅的雪顶峰绝非好事，明光便将他安排在山下的药园里。

　　望着满地的灵药灵草，林昆双眼发亮，对自家师尊千恩万谢。

　　明光起初不懂他因何高兴，后来听药园主事说起，才晓得这弟子有食药的怪癖。

　　“昆儿，你为何不早告诉为师？”明光笑问，“饿着肚子去别人那里讨，吃得饱吗？”

　　林昆不好意思地道：“弟子不敢为这点小事劳烦师尊。”其实他是害怕自己的饮食习惯暴露，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你是我徒儿，麻烦为师是应该的。”明光将一只储物袋递给他，“我和药园打过招呼，你想吃什么就吃。五年后的大比，你若瘦得像竹竿一样上台，岂非丢了吾峰的颜面？”

　　“大比是什么？”

　　“清玄山每十年有一次门内大比，炼气期和筑基期的弟子各自斗法，胜出者有不少奖励。你若能胜出，便可赢得一枚筑基丹。”

　　筑基丹可以大幅增加筑基概率，对资质低下的弟子来说，无疑是种诱人的激励。

　　林昆心动起来。

　　“你尹师兄拔过炼气筑基两次头筹。只可惜，天妒英才……”明光唏嘘道，“木属性的修士其实并不适合剑道，你资质也不算好，只要努力就可以了。修仙是场长跑，不必在意一时的快慢。”

　　林昆点点头，也听出师尊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比起耀眼如星的尹清河，他不过是荧虫之光，终生能否筑基都要打个问号，更遑论在数百炼气弟子中脱颖而出。

　　“师尊放心，弟子会勤修不辍的。”

　　明光欣慰地看着他：“储物袋里有基础剑法，还有一柄适合你的小剑。回去之后好生练习，有不懂的地方，只管来找为师。”

　　“多谢师尊！”

　　林昆折回药园，迫不及待地打开储物袋，顿时被里面的东西惊呆了。

　　足足一千颗下品灵石，清玄山果然比杨文靖阔多了！

　　师尊还送了一柄乌光湛湛的雷木剑，剑长三尺，剑柄上刻着符咒，看起来颇有些年头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清玄剑法》，以及几张常用的符箓和一瓶培元丹。

　　林昆满心欢喜地收起储物袋。

　　对他来说，这算一笔很可观的财富了，得好好利用。

　　他先找药园管事买了上千棵灵草，然后用符箓在自己的小院周围下了禁制，最后看了眼外面绿意盎然的景色，将房门一关，开始闭关修炼。

　　……

　　山中无岁月，心定不知年。

　　秋日的清晨，霜天破晓，朝露未晞。

　　“砰砰砰！”院墙上的灵符猛地爆开，像鞭炮一样接二连三地炸裂，所有的禁制在瞬间被一道剑气破除了。

　　林昆收起雷木剑，打开柴扉，举步跨出小院，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五年时间，他终于突破炼气九层，能将体内的灵气凝练成一柄青灰短剑，威力比三柄飞刃大了几倍。

　　同时，他也炼成了清玄剑法的第一式：起手式。

　　这起手式是剑修入门的门槛，也是最难领悟的一招，要求修习者起手拔剑即成杀势，远隔三丈，便能以剑气击溃敌人，速度和杀伤力都比化气决好用得多。

　　林昆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的裤子和袖子都短了一截……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清矍的年轻人。

　　杨柳般高瘦的身条，皎洁俊俏的玉面。锋锐浓黑的剑眉下，一双星眸水光流转。站在明光面前，都叫人有些不敢相认。

　　“五年不见，昆儿都长这么大了。”明光欣慰地笑道，“修为精进了不少，果然够勤勉。来，为师给你备了出关之礼。”

　　瞅了眼储物袋里灵光四溢的法衣和灵石灵药，林昆暗暗咽了下口水。

　　师父虽然头发少，但兜里阔啊！

　　他美滋滋地穿上那套松青法衣，大小肥瘦刚好合适，对着铜镜照了照，帅得天怒人怨。

　　“昆儿，这发冠你怎么不戴？”

　　“那个……绿的就算了吧。”

　　林昆将头发随性地束在脑后，用布条一扎，整个人变得精神利落许多，再搭上两腕的箭袖和佩剑，俨然一副世俗侠客的打扮。

　　明光原以为这个伪灵根弟子筑基无望，没想到林昆如此上进，五年时间就突破了三层，心中又萌生出一丝希望来。

　　“昆儿，你将起手式演示一番，为师看看。”

　　“是。”

　　林昆取出雷木剑，站在洞府门前，将剑尖指向前方，轻轻一勾一点，眨眼间，不远处的雪球变得四分五裂。

　　明光微微颔首：“昆儿，这起手式实则是剑修之间的执剑礼。斗法之初，以剑气相互试探，同时也能拿来攻击。至于如何攻击，要看你对剑气的操控程度。”

　　他抬手召出一柄冰剑，剑指前方，抖腕勾点，五丈外的雪松微微一颤，悄然落下些许雪糁。

　　林昆走过去，看到那雪松的树干上，被深深洞穿了一个拇指粗细的洞。

　　明光指点道：“你的剑气纵横松散，气势有余而锋锐不足，适合群攻和防守。大比之时皆为单打独斗，面对单个对手，你要有一击必杀的技巧。”

　　“请教师尊，这剑气要如何控制得精准而有力度呢？”

　　“无他，手熟耳。”明光笑道，“你从前不用剑，对劈斩刺砍的招式都不熟练。剑不熟，则剑气不熟。”

　　林昆幡然醒悟：“明日起，弟子就开始练剑。”

　　“吾辈剑修，一切进境皆从斗战中磨砺而来，独自练剑的效果并不好。”明光望了望雪顶峰下，“距离大比还有三个月，你且下山去和师兄弟们切磋吧。”

　　林昆依言下了雪顶峰，去其他几峰寻找先前相识的同伴。

　　路过玉清殿，他看到不少弟子都在广场中练剑，不由暗叹自己太过闭门造车了。

　　扫视一圈之后，他将注意力放在互相喂招的樊氏姐弟身上。

　　樊枫不愧是双灵根资质，短短五年，已从炼气三层进境到炼气九层，和自己不相上下。

　　樊萱如今也提升到炼气五层，穿着浅蓝弟子服，身姿窈窕，素手执剑，显得英丽飒爽。

　　林昆向二人走去，打了个招呼：“樊师姐，樊师兄，好久不见。”

　　樊萱停下手，望着他愣了一瞬，似是没认出来。

　　樊枫倒反应得快，狭长眸子笑道：“林师弟，你终于出关了。”

　　一见对方的笑容，林昆就想起那个尴尬的告白之夜，窘然应道：“是啊，大比临近，师尊叫我多和同门实战演练。”

　　樊萱脸色微红地看了林昆一眼，羞赧地收起剑：“你们练吧，我先走了。”

　　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林昆有些莫名其妙。

　　樊枫在他眼前挥挥手：“别看了，我姐是害羞了。”

　　林昆更加困惑：“害羞什么？”

　　“林兄，你是不是平日不照镜子？”樊枫指指周围，“也不瞧瞧多少女弟子在偷窥你。姐姐若与你对战，明日就为清玄女弟子的公敌了……”

　　“哪有那么夸张？！”林昆笑骂一声，“来来来，咱俩打一场，师姐妹总不会敌视你吧？”

　　“哼，男弟子该敌视我了……”对方嘟囔一句，却也取出火石剑，拉开了架势。

　　“请。”二人同时摆出起手式，释放了剑气。

　　“轰！”青红两色剑气对撞在一起，相互消弭，看起来似乎势均力敌。

　　接着，樊枫提剑向林昆刺去。

　　林昆脚下一动，灵巧地避开了迎面一剑。

　　他转身向后一旋，斜刺向樊枫的腰侧。

　　对方却熟稔地抬剑一挡，叮的一声将他的剑弹开，一道剑气横斩过来。

　　林昆匆忙抵挡，释放出一道纵向剑气与来者相抗。

　　樊枫的剑紧随而至，火石剑热灼的火气扑面而来！

　　自从斩杀过杨文靖，与姬平对战败逃，再到尸潮里拼杀求生，林昆面临的无一不是生死险境。

　　再加上他体质殊异，从来没有安全感，所以一感应到杀气，就容易反应过度。

　　面对樊枫刺来的火石剑，他不由自主地凝出气剑，左腕一抖横切过去，同时右手竖起雷木剑，向下一劈，形成了纵横交叉的十字攻势。

　　樊枫没料到这人出手这么狠，惊愕之余匆忙变换身形，险险避开两道致命的剑气，但衣服还是被刺啦一声划破了。

　　林昆挑挑眉，得意地挽了个剑花，刚要继续对战，两腿忽然一麻，咚地一声跪在地上。

　　“奶奶的，哪个暗算小爷？！”他张嘴骂了一句，再抬起头，却发现整个广场的弟子都拄剑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