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 ...
-
“大人许久不见了。”
平淡的开场里是如此熟悉的声音，是如此怀念的香气，白幼姬此时却连半点欣喜或者半点惊讶都涌不上脸，可能是彻底划清了界限，反而叫心情不再复杂：“许久不见了，但殿下这会儿不该去午宴的路上么？时间好像不早了。”
逆光下的容颜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阴影，白幼姬说不上来是一种怎样的不适，但对方依然美丽如初：“身体忽然有些不适就不去了，可是想着离昭仁宫近，便又忍不住过来看看。”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明明心里都有隔阂，表面上却装着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白幼姬不清楚对方此番前来的目的是否因为冰释前嫌，然而眼下，既然有客人过来，该招呼的还是要招呼：“殿下请坐，我让人倒茶过来。”
“不用麻烦了，我就过来看一看大人，待会儿回去了，”祁华莲嚼着浅浅的笑，最自然不过的事情，此时却让人觉得有种罂粟的美丽，“早前还担心大人会不会被人为难，如今见大人精神不错，看来皇姑还是心疼大人的。”
“只是念着夫妻的情分罢了。”白幼姬不避讳地直言，她知道祁睿阳放不下，所以才会拿这个作为要挟祁睿阳的筹码。不然以她的罪名，现在绝对无法舒舒服服地坐在这里晒晒太阳，扔扔果壳，唠唠嗑。
祁华莲也道白幼姬身在福中不知福，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无论怎么说，皇姑终究还是力排众意，保护了大人。”
白幼姬也知道自己该念一念祁睿阳的好，但她好像做不到：“也许只是缓兵之计呢？”
“若真是缓兵之计也好，”祁华莲又笑了一下，声音跟刚才有点不一样了，先前还只是文静地收敛着，现在却是叫白幼姬轻易地知道了她的企图，“若真是缓兵之计，那就是杀了大人应该也无所谓了吧。”
白幼姬怔住了，虽然想过祁华莲可能不会原谅自己，但祁华莲会说这种话是她万万没有料到的。白幼姬怕自己误听了，诧然地抬起头想与对方确认这番话的真伪，不想在与对方的目光交错的一刹那，白幼姬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认不出祁华莲来了。
明明一切如旧，她却觉得祁华莲如此陌生，陌生得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一样。
白幼姬这才想通刚才的那股不适从何而来，原来是祁华莲身上的压抑，而祁华莲眼睛里有黑雾，现在怕是魔怔了。
白幼姬皱了一下眉：“殿下最近见了什么人？”
“大人想知道谁？”祁华莲勾了勾嘴角，一半认真一半散漫的样子看起来极为美艳，她变着戏法地从身上摸出了一把做工极为精致的匕首，“最近让人锻造了一把小刀，可惜还没给它喂过血，不如就大人当第一个喂血的人吧。”
这把刀长得相当奇异，白幼姬没学过冷兵器的知识，也叫不出名字，只觉得刀形状和三菱刺类似，由三片刀身做出来的头尖尾宽的锥子模样，不过这把匕首的刀面也更宽，以至于可以在每片刀面布上整齐的凹槽，在槽口的地方留有倒钩的位置。不过因为刀面做出了弧度的形状，反而显得比三菱刺细一些。
……唔，这刀要是真扎了下去，还是别拔出来了吧。
白幼姬看得肉疼，奈何李明决迟迟不见出来，没人能帮她挡一挡，于是不由得假意咳嗽了一声，说话的音量也比平时大了不少：“如此看来，殿下未必是想让我死，只是有心折磨我。”
祁华莲一面听着，一面拿着匕首把玩，明明是如此不相匹的人与物，此时放在一起却是致命的融洽，就像刚与柔，兵器配美人，而现在连话也变得软硬相间，格外有味道：“我是觉得，大人就这么死了太可惜。想必，别人也这样以为。”
白幼姬不知道祁华莲还有这本事，刀在手背上转了一圈，结果还相当轻松地抓稳了，反而是她差点被刀面那明晃的亮光匕晃了眼睛。白幼姬怕黑化让祁华莲徒增外挂属性，不得不拖延时间争取自救：“殿下说的别人是谁？”
说着，推了推椅轮，想后退。
白幼姬刚有动作，就叫祁华莲一个反手，只见她利落地将匕首地抵在右肩上，出手速度极快不止，而且潇洒又飘逸。
“大人比我有数才是。”祁华莲仍在笑，眼底是掩不住的冷。
白幼姬最不喜欢做的就是自乱阵脚，反问到：“殿下不说，我哪里有头绪？”
“那我给大人点时间想想好了。”
明明是商量的口吻，祁华莲手里的刀却往深里抵了一分。
越来越深。
白幼姬起初还拿不准主意，不知道是祁华莲真的想杀她，还是有意吓唬她，不过照目前的情况看来，祁华莲怕是要动真格了。
“殿下当真不怕昭仁殿下怪罪啊。”明明刚才不是这样说的。
想必祁华莲也对这种自打脸行为极为唾弃，才会笑得如此风情万种：“若真的怪罪了下来，我负荆请罪就是了。”
祁华莲说得可真容易，白幼姬跟着笑了起来：“殿下的事另说，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绝对跑不了。”
“大人如何得知？”祁华莲附在她耳边低低地问，扫过耳廓的声音如同一片掉心湖中的羽毛，很轻很柔，却能在人心里泛起层层涟漪。接着，祁华莲拉开了距离，手上稍稍用了力，很快，白幼姬的衣裳染出了血渍，“大人心态虽好，但不知道大人能不能等到这天了。”
白幼姬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自己肩膀上的血透过层层衣服浸染出来的模样，尽管血水在慢慢外渗，至少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让她不由得庆幸了一阵。
“殿下怎么能确定我等不到这一天？”白幼姬试图稳住对自己越发不利的局面，她勾了勾嘴角，“殿下把我想得太弱小了吧。”
只不过她话音才落，就有人捣乱来了。
“属下已经将东西摆好了，大人可以进屋里了……风华殿下？”
谁也没有告知李明决决有人要来，他愣是穿过里屋走出前厅才看到了这一幕——白幼姬像个小鸡仔一样让几个人按住了手臂，而祁华莲正拿着一把看不出名堂的刀在她身上扎。
李明决脸色突变，也顾不了什么规矩了，他大喊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68章 第 6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