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当道》厦悲催

5、第 5 章

　　似乎是心有灵犀，祁睿阳这时抬起了头，于是两人目光正好对上了。

　　祁睿阳今天正装出门，原本就端庄的容姿现在又多了许多高贵之意，加上对视时的婉约笑颜，散发的仙姿之气更是可远观不可亵玩。

　　白幼姬不禁暗叹，这样美好的人，谁会不喜欢。

　　祁睿阳从白幼姬喝下第一杯起，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白幼姬身上，祁睿阳担心也是情有可原，在她记忆里，白幼姬极少应酬，喝酒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如今一口气喝了这么多杯，她自然会感到不安。

　　如今看着白幼姬酒气上脸，祁睿阳很快被那染脂飞霞的面颊和秋波含情的凤眸吸引。但也就仅仅一眼，祁睿阳含笑化解了自己失神的窘境，她伸手又做了个点杯的动作，以此劝诫白幼姬少喝酒比较好。

　　白幼姬果真听了她的话，余后的时间没沾过半点酒，甚至连酒杯都没有碰一下。祁睿阳见着，化开一抹浅笑，却不想这个不被察觉的细末举动，很快就换来了白幼姬的相视对笑。

　　白幼姬讨好祁睿阳的小动作被一旁的孔子恒收紧眼底，本来就不太好的心情此刻更加躁郁。

　　孔子恒出身名门，少年起就时常跟随孔父入宫，与祁睿阳有些交情，不仔细追究，也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了。

　　孔子恒打从看到幼年祁睿阳的那一眼，就被她温顺恬静的气质吸引，心里许下非她不取的誓言，长大以后以后更是多次拒绝长辈们张罗的亲事。这明恋暗恋一晃就是十二年，如今也将迈入而立之年了，孔子恒觉得是时候成家立业了，他本意借着此次攻城的战绩向祁皇帝开口讨要与祁睿阳的这门亲事，没想到却让白幼姬捷足先登，原本的打算落了空，叫他心里怎么能痛快。

　　如果说白幼姬是个男子汉也就罢了，偏偏用着女子的身份娶祁睿阳，这不是摆明要给祁睿阳难堪吗！不说他了，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这样荒诞之极的婚事。

　　孔子恒提祁睿阳的遭遇感到痛心，更是深恶痛绝白幼姬的所作所为。

　　反正白幼姬现在还没有迎娶祁睿阳进门，他还有扳回局面的机会。

　　孔子恒随后向祁睿阳举杯：“昭仁殿下身体近来安恙？”

　　祁睿阳意思地举了举酒杯，但没有喝：“劳将军挂念，我很好。”

　　孔子恒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那小白呢？它还好吗？会不会太难养？”

　　“既然是将军赠予的礼物，我当然要好好照顾，”祁睿阳告诉他，“小白养得很好，将军放心，最近它食量还大了点儿。”

　　孔子恒一听，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殿下的话让我萌生了想法，我想找个日子去看看它，就不知道我如果冒昧前往，身份上是否合适。”

　　孔子恒明知自己与祁睿阳的身份并不合适单独相处，他却还说这样的话，孔子恒分明是要当面告知大家自己与祁睿阳的关系亲近，祁睿阳听出来了，所以说：“如果是为了小白的话，我当然随时欢迎将军。”

　　祁睿阳对这个提议并不看好，但终究给了他台阶下，孔子恒心里再清楚不过，也就点点头：“我在此先谢过昭仁殿下了。”

　　祁睿阳知道孔子恒一向分寸拿捏有度，所以对孔子恒的殷勤也不会心生抗拒：“将军客气了，既然小白能让将军如此惦挂，我又怎么能不答应将军呢？”

　　然而祁睿阳不拒绝不表示白幼姬也能大方接受，见着两个人聊得热络，虽然若无其事的样子维持到了宴席尾声，但宴席一结束，她就叫住了祁睿阳，随后两个人来到了外廷。

　　白幼姬开声便问：“殿下的伤口已经愈合结痂了吗。”

　　月色下，祁睿阳的身影如同镀了一层金边，美得不可方物又虚得并不真实：“是的，多亏了大人送来的药，不然到了这会儿，血恐怕都不能止住。”

　　“这就好，”白幼姬显然只是将这件事作为引子，她说，“我改日再送几副补药给殿下，这种药长期服用，有利于改善殿下的体质。”

　　祁睿阳以前从未听白幼姬提过还有可以治愈自己这种病症的药，于是问：“当真这么有效？”

　　白幼姬不容得人质疑，成竹在胸地说：“药引取自南荒之地，药效可见一斑。”

　　南荒之地虽然早已失去当年轰动朝野的在外名声，但怎么说也还是广为人知的封锁禁地，去南荒之地取药便意味着要冒着极大的危险，所以祁睿阳问：“什么药引非要去南荒之地取不可？”

　　白幼姬笑着说：“不知道殿下听过血鸽没有，这味药需要用血鸽的乌血，龙鹦的肝脏，以及苍兔的胎衣。之前因为药材难找，一直来不及献给殿下，如今药材已经取到，我想制成以后，尽快跟殿下送来。”

　　祁睿阳微微动容：“大人说的，我知道一点，却都是从一些前朝野史里看来的，当初以为这些珍禽异兽只不过是神话传说，没想过真的存在。”

　　白幼姬摇摇头：“世间之大，无所不有，殿下惊讶的奇怪的，以后会更多。”

　　祁睿阳觉着也对，白幼姬就算不懂通天入海，也是谙熟奇道、能耐卓绝的人，不然也不会被祁皇帝如此倚重。然而当白幼姬把部分药引列出来以后，祁睿阳却有点接受不了：“大人说，这副药里还有龙鹦的肝脏。”

　　白幼姬不动声地问：“殿下怎么对这个上心了？我最初以为殿下可能会不喜欢用胎衣作为药引，看来我是想错了。”

　　祁睿阳想起刚才孔子恒与自己才谈过相关的事，如实说：“大概是自己宫里养着鹦鹉的缘故，对这些有点介意了。”

　　白幼姬并没有因此升起恻隐之心：“龙鹦却是这副补药的关键药引之一，如果去掉它，药效大打折扣不说，甚至可能适得其反。毕竟这味药是借着毒物相克的方法炼制的，混入的药材量不能多不能少，否则会有中毒殒命的危险。”

　　祁睿阳是外行人，对这些炼丹的事知之甚少，也不懂里面的利弊害处，如今见白幼姬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回驳：“既然如此，那还是按照大人的意思办吧。”

　　见祁睿阳示软，白幼姬似乎有些愧疚：“早知如此就不跟殿下说这些了，害殿下现在多了一道心坎。”

　　“是我先问大人的，大人只是如实回答罢了，”祁睿阳见夜风挂落的树叶恰好掉在了白幼姬的肩上，走近说，“有一片叶子落在大人身上了，我帮大人取下来。”随后委身去取。

　　祁睿阳动作十分轻柔，生怕力道重点就会惊扰到对方一样。白幼姬看得有些入迷，她并不是第一次这样靠近地观察祁睿阳了，但每一次仍会满心感慨，毕竟祁睿阳是这样温婉端庄又漂亮睿智的人。

　　看着看着，白幼姬心里忽然一动，在祁睿阳离开之际，倾身吻了她。

　　即时，白幼姬向小树林后的阴暗一角撇了眼，看着似乎因为风吹而微微颤动的枝丫，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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