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当道》厦悲催

2、第 2 章

　　白幼姬一面请祁睿阳入座，一面回答她：“还是老样子，殿下可好。”

　　祁睿阳接过侍女送上的茶汤，轻轻抿了一口，才说：“我见大人好，我便好。”

　　白幼姬笑意渐浓，妖冶的面庞又生了许多精明，她推着滚轮让轮椅挪前了一些：“殿下这话说得我受宠若惊，只希望殿下听见外面的流言后，不怪我才好。”

　　“事情我听说了，过一子阵应该就会平息，”祁睿阳见白幼姬在烦恼这件事，宽慰她说，“而且这件事情我也是应允了的，不然皇兄不会随意颁布懿旨，大人不用太自责。说来，李护卫也是一心向着大人，大人也别责怪他了。”

　　白幼姬目光一步不离祁睿阳：“殿下怎么知道李明决的事。”

　　祁睿阳寻声说：“我来的时候见李护卫在船艄跪着，于是多问了一下。”

　　“原来如此，是我管教无方，还让殿下担心这种事。”白幼姬官场做派地拱了拱手，但样子终究女气了些。

　　“大人见外了，我更希望能为大人分忧，”祁睿阳说着，抬手示意身后的宫婢将捧在手里的长形锦盒打开，里面放了一幅画卷，“大人之前送的玉佩我极为喜欢，于是也想回应大人的心意，这幅画请大人收下。”

　　白幼姬接过递来的画轴，笑容不改地说：“那就谢过殿下了。”

　　白幼姬没有拆开画绳，仅仅将画卷搁在膝盖上来回擦拭，但这不经意的小动作仍能看出她对送的礼物相当珍视。

　　祁睿阳知道她喜欢，于是说：“大人不妨打开看看。”

　　白幼姬见是祁睿阳的意思，没有迟疑地把画打开了。

　　画被装裱得相当精致，卷幅上是波澜壮阔的山水画，画面及近而远，苍葱墨浓，峦山叠嶂，烟笼云罩，滔滔沧海，气势磅礴。

　　“山河气壮，胸襟天下，景色恢宏，正和我意，”白幼姬扼简点评过后，摸着画上细密的纹理又问，“这幅刺绣难道是出自殿下之手？”

　　见白幼姬洞察得仔细，祁睿阳也就不做掩饰了：“我想能更好的传达心意，于是这样做了。”

　　白幼姬听后将画小心地卷了起来，明眸含笑：“如此贵重的礼物，我又怎能不好好珍惜，辜负殿下的情意？”

　　祁睿阳回笑答到：“大人能喜欢就好。”

　　“殿下今天出宫，难不成是专程给我送礼物的？”白幼姬觉着以祁睿阳的性格来说不无可能，失笑说，“殿下大可以传我入宫，再交给我。”

　　祁睿阳罢了罢手：“大人日理万机，难得清闲一日，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打扰了大人，但眼见刺绣已经制作出来，我又盼着能尽早送到大人手里，这才想着过来一趟。”

　　“让殿下费心了，”语音刚落，白幼姬又邀请祁睿阳留下，“殿下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品尝这里的河鲜特色，我再送殿下回宫。”

　　满以为祁睿阳会答应的，怎料祁睿阳和着声回绝了：“我不宜出来太久，见东西交给了大人，我就该回去了。”

　　白幼姬随即将手里的画卷放到一旁，驱动着椅轮向祁睿阳走近：“那我送殿下上岸。”

　　“大人行动不便，就不用送了，”祁睿阳一面说着一面抚裙起身，然而走到门口人又停了下来，怕白幼姬忘记一样重新提了一遍李明决的事，“大人还是宽恕李护卫这回吧，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

　　祁睿阳平日很少提起谁，李明决的事却让她一度挂在心上，白幼姬看着她的恬适轮廓心里有一刹那悸动，于是随了祁睿阳的心意说：“既然是殿下的意思，我理当照办。”

　　祁睿阳习惯地将双手叠在身前：“那就谢过大人了。”

　　白幼姬见状，话里掺了点官腔又加了点蛊惑：“殿下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我，现在又要谢我，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祁睿阳多少是了解她的：“大人一旦做了决定就难以更改，现在不是肯为我通融一回了吗？”

　　白幼姬随声笑起，秋水的眼眸里含俏含妖：“是殿下的话，当然不止一回。”

　　祁睿阳听着她不似轻浮又不似庄重的话，额首浅笑：“那这句话我记下了，希望大人来日不要食言。”

　　白幼姬目送她一路出门登船，直至祁睿阳坐上另一艘画船离开视野，才重新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暗处的左护法见白幼姬毫无动作，担心她把祁睿阳交代的事情给忘了，但他既不敢说也不能说，只当没有听过刚才的话，集中精神保护白幼姬的安全。

　　……

　　祁睿阳从白幼姬那里出来以后，人就沉默至今。这让一路无话的菓子都觉得有问题了：“殿下如果有烦心的事不妨告诉奴婢，奴婢帮殿下一块儿想。”

　　祁睿阳于是问她：“菓子，你觉得国师是个怎样的人。”

　　菓子见祁睿阳一脸正经地等着她答复，心里不想恭维又怕说出得罪未来驸马爷的话，一番三思：“奴婢不好说。”

　　祁睿阳料到她会这么讲，点头说：“我也一直觉得国师是个捉摸不透的人。”

　　菓子却摇了摇头：“但殿下与大人相交这么多年了，怎么说也会比奴婢更了解大人的为人。”

　　闻言，祁睿阳神色一暗：“了解吗？我所了解的，大概也只是她的难以琢磨吧。”

　　菓子见祁睿阳心绪暗淡，随即问她：“殿下反悔了吗？”

　　“我既然接下了玉佩，决定便不会更改。”说话间，祁睿阳的神情变得淡漠起来。

　　“如果殿下不是因为后悔，又为什么在意起大人来了？”菓子说，“殿下从来不向奴婢问及大人的。”

　　祁睿阳取出别在腰间的白玉玉佩，仔细看着上面雕刻精细的暗纹，久久才叹了口气：“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也许是我太执意了。”

　　菓子察觉到了祁睿阳身上散发的疏离气息，不忍喊了声：“……殿下。”

　　“也罢，是时候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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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还有收藏，突然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