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死神手中抢到你》不谈恋爱搞事业

14、幽灵船1

　　陈茵回到了图书馆，就利用职务便利，借了一摞子书，天天泡在阅览区。他和这个世界相聚太远，远到被太多的人怜悯，他才不要活在别人的同情中。

　　柠檬汁如实地把他的近况都报告给了度玛。度玛表示，知道了。等柠檬汁走了以后，他走到自己的镜子前面，里面出现了陈茵的影子。他趴在一堆书的中间，好像睡着了。

　　度玛有些心疼。

　　陈茵是个比哈尼亚还要单纯的小孩子。这些天的打击略微有点大，好像连饭都没怎么吃。

　　度玛带着一个巴掌大的食盒来找他。陈茵在他还有十来米的时候就醒了。他找的是阅览室的角落，平时这里很少会有人经过，除非是刻意寻找过来。

　　“度玛。”光听脚步声，陈茵就知道是谁。

　　“真不愧是陈茵。”度玛说。

　　“真不愧是馆长，这儿都能找到。”陈茵说。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度玛有些自负地说，“给你带了点礼物。”

　　陈茵眨眨眼，看着度玛从那个小盒子里面掏出了完整一瓶酒，酒上还绑着一条完美的丝带。度玛一个响指，瓶塞自动弹起。他把酒递给陈茵，陈茵直接对着瓶子吹了一口。

　　“空腹喝酒不太好。”度玛说着，又拿出一份小沙拉。

　　“你忘记我是天使了吗？”陈茵反问。天使不用进食，平时吃东西只是因为口腹之欲，吃东西能让他们觉得，自己还是个正常的生物。

　　“忘不了。”度玛说，“说起来我们的种族差不多。”度玛说着，从盒子里拿出了黑森林和布朗尼。桌子上的书有些多，他顺手推到了一边。

　　陈茵看着他的视线扫过那些书。都是些神学和天界魔界史之类，有一本还是度玛自己编纂的。

　　“这次我要自己选进去的书。”陈茵说。

　　“其实这个事，不怎么急。”度玛优雅地说。

　　“还是快一点比较好。”陈茵心事重重地说。

　　“接受不了现实了？”度玛问，指的是陈茵曾经跟随的那个路西菲尔背叛了他，变成了大魔王路西法。

　　“没什么接受不了的。”陈茵说，“又不是小孩子了。”

　　度玛估量了这句话，陈茵确实不是小孩子了，比自己的年纪都大了。会不会陈茵没办法接受比自己小的人？

　　“你选好到哪本书里了？”

　　陈茵指着一本书：“就这个。”

　　度玛一看，嘴角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这个也是他写的呢，名字就叫《幽灵船》。他顺手翻了翻：“干嘛选这个？”

　　“海盗，也许会比较自由。”陈茵说。

　　“那些都是假象，没什么是真正自由的。”度玛说。

　　即使是天使，也有神管着；即使是魔王，也有路西法。海盗们也要听从波塞冬的意愿，没有海神保佑，美人鱼就够他们受得了。

　　“最近记忆怎么样了？”度玛问。

　　“上学那会儿的事情，越发清晰了。”陈茵说。除此之外，渐渐模糊。就连自己是怎样在战场上死的，也不太记得了。

　　和路西法有关。度玛想。陈茵已经完成的回忆，他都读过，最后几场战役写的轰轰烈烈，然而，有关他早年的经历却是一段空白，好像陈茵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

　　“这有什么，下次带你到人间去玩。”度玛说。

　　“耶路撒冷？”陈茵笑着问，“打真人CS？”

　　“你这个笑话好冷。”度玛说。

　　“那去哪儿？”陈茵问。

　　度玛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有些神秘感才好。”

　　陈茵用了餐，随意地用餐巾擦了一下，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觉。度玛看到人突然在眼前消失，愣了一下，继续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手一挥，所有的书飞回原味，干干净净，就好像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另外一边，巧克力三个人正在膜拜馆长大人的新书。作为度玛的心腹，柠檬汁深谙揣测上意之道，马屁拍的腿抽筋，领着另外两只好好拜读。

　　大海，沉静地如同刚刚打磨的镜子，反射出优雅的月光。天上，散布着几朵云，在海面上，映出飘忽的倒影。间或有海豚越出水面，激起一点浪花，随即又恢复平静。

　　一艘幽灵船悄无声息地从远处的浓雾当中滑了出来，月亮的倒影仿佛被割开了，又自动愈合。黑旗在破碎的桅杆之上，虽然没有风，满是窟窿的船帆依旧发出呼啦啦的声音，听起来煞是吓人。

　　船上没有一丝人气，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好像所有的东西都被时间禁锢了一般，保持着万年不变的姿态。一艘船的甲板上，突然爆裂了一块木头，一颗钉子被弹出，噗地一声落入水里。深夜，在这静谧诡异的海里，听到这响动必然会惊得浑身一震，船队保持匀速航行着，大概，有魔鬼在水中，用手推着他们前进。

　　陈茵现在站在一艘船的夹板上，面前一个黑色的洞，正是那木板掉落后形成的。

　　他低头看下去，那里，什么也没有，如同黑洞一样，吸收着四周的一切，不知道怎么回事，陈茵一脚踏空，摔了进去，激起一片尘土。在这样潮湿的海上，也有这样干燥的地方，这艘船有些不可思议。

　　陈茵习惯性地伸手，只要他打上一个响指，就会出现火苗。

　　光明照亮了四周很小一部分，这里，陈茵的魔法并没有被禁锢住。陈茵托着火苗，身后响起咔哒一声，他猛一转身，那里什么都没有，好像腐烂的船体发出了呻吟一般，只一声，便停止了。

　　根据过往的经验，首先应该找到书中灵，有了书中灵的协助，在这本书里生存会容易很多。作为本书的保护者，书中灵可能只是书中的一个看客，也可能隐藏在诸多人物之间。每位书中灵的性格样貌都不太一样，不是每个书中灵都那么喜欢外来者。不知道这个书中灵会是什么样。

　　船很大，跑马都没问题，大部分的门已经腐朽了，陈茵推开一扇半挂着的门，门碰地一声掉了下来，在这深夜中无异一颗炸弹，透过飞扬的尘土，房屋最里面好像有个人，趴在正对着玄窗的桌子上。

　　陈茵以为是书中灵，这船上显然不应该有其他活物了。他走近去，伸出手，拍了那人的肩。手下却没有肌肤柔软的感觉，像是拍到了木头上。陈茵一悚，才发现眼前的这个是个骷髅。

　　这是陈茵到此为止看到的最像人类的东西了。

　　骷髅的手下还压着一本笔记本，陈茵小心地抽出来，发现是一本航海日志。他收到怀里，退出了房间，去看看其他房间里会有什么。

　　陈茵的脚步很轻，还是会有节奏地发出声响他依次检查了所有的房间，空无一人。在船长休息室的桌子上，他还看到一块金表，上面已经生了黄绿色的锈迹，还在走。陈茵看了一下时间，差三分午夜十二点。

　　这块金表应该是非常值钱的，陈茵收到了自己的怀中，检查了一下其他抽屉，有女士的首饰，也是金银镶宝石的，这里是船长夫妇两个人的房间。在这里，陈茵还找到了一盏煤油灯，灯上有一层灰，煤油还没有干，陈茵点亮了灯，开始看那本航海日记。

　　本子虽然用的事航海日记本，里面的内容却和航海日记无关。大概是一个炼金术师的日记本，里面一大堆图案，陈茵在度玛的图书馆里看到过许多类似的图形，他觉得没什么用，仅仅是一些代表恶魔的图案而已，有很多还画错了。

　　不过，有一句话，陈茵还是认识的，这是一句读音非常困难的咒语，绝对不是瞎写可以写出来的东西。

　　陈茵无意识地读出了这句话。

　　咔哒。一声轻响，此刻却不亚于雷霆万壑。陈茵只来得及急身后退，面前的骷髅转了个身，直勾勾地看着他。陈茵摆出了个防卫的姿势。

　　骷髅只是转了个身，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如果还在天地之战那个时候，陈茵一定先把它打散了架再说。现在的陈茵手软了很多，却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很快，这具骷髅身上的肉开始一点点的回填。这张脸，变成了陈茵记忆中的某张脸。

　　“贝利亚……”陈茵喃喃地说。

　　贝利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了陈茵面前：“你的警惕心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陈茵眨眨眼：“你怎么会在这？”

　　贝利亚从前是陈茵的同学，是陈茵在天界战场上唯一确认堕天的天使，后来，听说他不知所终，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原来在这里。

　　陈茵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嫉恶如仇的站天使了，现在他看到贝利亚，反倒有种亲切之感。

　　好在贝利亚也没有攻击他。贝利亚慵懒地坐到椅子上，靠着椅背，手搭在桌子上，摆出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说罢，老子不在的那些年，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