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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赎

　　原来，是蒋婕报的警。冷飞就是她用来设计范坚的饵。那个龙珠里的定位器让蒋婕知道了范坚的秘密巢穴位置。
　　她的计策很成功，一举让警察在范坚施暴的现场将他抓获。
　　一个长方脸天生笑面的年轻警察将一张存储卡递给蒋婕：“这个要当成证据吗？他破坏了一台摄像机，卡他没拿。”
　　蒋婕将卡插入笔记本电脑，里面是冷飞被凌辱的画面，她嘲笑道：“那个笨蛋可能不知道照片是存在卡里边的吧。”
　　年轻警察被蒋婕的冷血惊呆了。
　　蒋婕接着说：“卡我收下了，要说证据，那一屋子的宝贝就是范坚受贿的证据，足够他蹲一辈子牢房的。”
　　年轻警察被蒋婕的手段折服了。
　　蒋婕涂着红指甲的手在警服上划过：“你会帮我的对吧。”
　　年轻警察咽了口吐沫点了点头。

　　蒋婕在找冷飞，整个太子帮都在找冷飞。

　　冷飞没有躲，他只是随便游荡，他无家可归，他走累了就在一个死胡同抱着膝盖坐下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不想吃东西。他甚至想就这样死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好了。
　　他闭上眼睛，不知自己睡了一天还是两天，他睁开眼睛以为天该亮了但天还是黑的。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继续睡，睡着了就不会想醒了该去哪了。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说：“年轻人，你睡的这个地方是我的家。”
　　冷飞抬眼，是一个又老又脏的流浪老奶奶。
　　冷飞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说：“我也没有家，你收留我吧，让我做什么都行。晚上一起睡行吗。”
　　“流氓啊！”老奶奶一个破瓶子扔了过去，吓跑了。
　　冷飞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说：“冷飞，这样的老年人你也捉弄啊？有意思吗？”
　　冷飞有气无力的抬眼，半夜还戴着墨镜。大背头，鹰钩鼻，墨镜遮了半张脸他也认得，因为这个人很熟悉，是王承业。很奇怪，今天居然是一个人，没带保镖。
　　冷飞看了他一眼就把脸埋回膝盖:“我没捉弄谁，我认真的。不过看来真的没人要我啊。”
　　他把搭在手臂上的西服外套甩给冷飞：“难道不是你不回家吗？蒋婕让我找的你，你三天没回家了。”
　　冷飞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被撕破也没的换还露着半个胸膛，他说：“不穿，我身上脏，你拿走，别管我。你就跟她说找不到。”
　　王承业拉冷飞，发现他的胳膊意外的细，他说：“要不你跟我回家吧。”
　　冷飞白了他一眼：“我不想回蒋婕家，却跟你回家？你跟蒋婕不是一家的吗？”
　　王承业把衣服往冷飞身上一套：“跟我回去，我不告诉蒋婕，而且她不会来我家了，我和你一样，被她抛弃了。”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冷飞又白了他一眼：“你是太子帮老大，能有点出息吗？要不是浑身没劲我真想打醒你。”
　　“打吧。除了蒋婕也就你懂我了。”
　　“……，你给我放下，我不跟你回家！”

　　王承业的家在国家级景区一座古色古香的仿古建筑里，要不说外人一定以为是不对外开放的古寺，最起码也是博物馆啊高级会所啊之类。冷飞没想到这里居然是□□老大的家。只见四周监控电网密布，门口一个不和谐的岗楼里几个冷飞也认识的保镖在打牌估计是值班，院里草坪停着几辆车，其中就有王承业的加长林肯。可见还真是他的家。
　　一进屋是关公大刀的塑像，后面是王家祖先牌位，头顶挂着忠义无双的牌匾。还真的跟寺庙一样。
　　王承业进屋先虔诚的拜了一拜。
　　然后有保镖助手抓紧时间跟老大汇报一天的工作。他说：“曹帮又派人来约谈判新区的归属，我们还是跟他说老大不在家下次再来，砍人还行谈判我们不在行啊，不但危险而且讨不到什么好处，现在地盘他们占着呢，谈完新区铁定归曹帮了。要不要请前代大佬出面调和调和。他说，新区又抢地盘发生火拼了，能不能让蒋小姐帮忙压下新闻，她熟门熟路以前常干这事。他说，帮派前代大佬过几天就80大寿了，接到请柬，要准备什么厚礼。他说滨海公路占着村头小广场的是那个过生日的大佬的侄子的老丈人的兄弟，最近被一群社会上的杀马特捣乱，我看下面兄弟被曹帮欺负的抬不起头来，不如趁这个机会干一架重新立立威风？”
　　王承业揉揉脑袋吼道：“屁大点事也等我发话，你们就不能看着办？下面的人都死绝了吗？”
　　王承业一向深沉稳重，说白了有点任劳任怨，今天不知怎么莫名就发起火来，这一嗓子还真有点老大的威风，保镖吓的噤声。
　　冷飞接过保镖手里长长的纸单：“要刀具的就直接给，等批下来架都打完了。在自己家吃饭喝酒搓澡的还来报备，一天都得十来单，你们倒不嫌烦，有没有考虑过老大的感受啊，以后一万以下的就别找老大了，按月报个帐不行吗。这欠钱不还的也来问老大是什么意思，让老大出面要去吗，直接砍他啊。”
　　冷飞把单子递给王承业：“事就这些了，这么处理老大你看行不？”
　　王承业平时一回家就得花两个小时处理这些狗屁倒灶的小事，最近他是真没心情，他看也没看就把单子扔回保镖手里：“就按小飞说的办吧！”

　　保镖拿到了老大的指示终于停止打牌，打电话吩咐下去明天去办。
　　屋子里只有他们俩了，冷飞挖苦道：“你这太子帮老大当的怎么跟办公室主任似的。”
　　王承业苦笑问道：“蒋婕当拆迁办主任时都是怎么干的？”
　　冷飞介绍：“她都不去上班的，有事就让手下人去办，手下人没办好她就往手下人身上一推，说临时工办的她不知道。”
　　王承业羡慕的说：“这样的临时工我真想高薪挖过来。”
　　冷飞冷哼：“那倒霉临时工不就是我吗？她是女人才那么无赖无耻，你堂堂正正的爷们可别学她，我吃她这碗饭的都看不过去。”

　　王承业双手抱头：“你不喜欢她，可是我却喜欢啊，是我太子帮真的比曹帮弱小她才会抛弃我转而抱上曹帮的大腿吧，你是她最亲近的人，你不跟她走吗？”
　　冷飞拍拍衣不遮体淤血的胸膛说：“你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吗？我就算肯跟着她她也会日夜担心我报复吧。”
　　王承业低头小声说：“她有时候是下手挺重的……你就原谅她吧，反正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冷飞鄙视的瞪了一眼王承业低着的头，站起来说：“你不会以为我因为SM玩过火离家出走的吧？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吗，我上过的床可能比你打过的架都要多，一般的我都玩的起，不过这次她真的太过分了，具体原因你别问我，我开不了口。你要收留我就给我安排下吃饭洗澡吧，别那么多废话。”
　　王承业给冷飞安排了客房，眼神里还有点嫉妒或是羡慕。
　　冷飞知道外面的人怎样议论自己，他不傻，外面的人都说他冷飞是蒋婕调教出来用来给太子帮老大换口味的，蒋婕故意让脏水泼到他身上，这样太子帮的人对冷飞可以多几分忌惮，对冷飞和蒋婕同住可以少几分遐想。他们真是猜错了，就王承业这样逆来顺受的，蒋婕说让他和冷飞一起伺候她他都不带犹豫的。
　　因为他也被泼了脏水，他还不如自己，起码自己是知道的，没人敢让议论声进老大的耳朵。冷飞还是有点同情王承业的，他最后留了一句忠告：“你也别太看轻自己，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太子帮未必就比不上曹帮。而蒋婕，你不用太在意她。谁对她有用她自然就会跟谁走的近。”

　　王承业点点头。
　　冷飞洗完了澡，吃上三天以来的第一顿饭。王承业问：“你怎么吃这么少？是不是饭菜不合你的口？”冷飞一边嚼一边回答：“以前经常有上顿没下顿，胃都饿小了，不过也有优点，就是绝对不挑食，哪有什么口味。”
　　王承业好奇的打听：“听说认识蒋婕以前你住在孤儿院？你真的没父母吗？”
　　冷飞连咀嚼的频率都丝毫没有打乱：“嗯，没有，生下来就跑了，是同村一个好心的孤寡老人养了我几年。后来她也去世了。”
　　王承业吃惊道：“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人？”冷飞勾勾嘴角，“我倒觉得我更像是披着人皮的野狗。”
　　“你不是野狗，你不是有主人吗？”蒋婕无声无息的出现，她冲着冷飞摆摆手，“跟我回家。”
　　这下冷飞真的吃不下了。
　　“为什么蒋小姐来了都没人通报一声？！”王承业骂完保镖急忙解释，“真的不是我通知她的，我答应你不说的。一定是下面的人通风报信。”
　　冷飞粗鲁的一推桌子，盘子碗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他瞪着蒋婕问：“没有个解释吗？”
　　蒋婕轻描淡写的说：“你没看新闻吗？范家彻底倒台了，你忘了当初范菅是怎么仗着范家的势力让你和祝赫的希望落空的吗？只是做出那么点牺牲就能将他们连根拔起不觉得很值吗？他点名要你，我怕你不同意坏了大事啊。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假意怕了范坚，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就是在等今天。终于掀翻了这块压在头上的石头了，以后咱们就算横着走都没人敢跟咱们作对了。”
　　“所以你就连我也算计进去了？你要是事先跟我说我未必就不愿意，你这样我很心寒你知道吗？”
　　“我事先跟你说我怕你演技不过关啊。”
　　冷飞咬牙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一向直来直往不会演戏，现在你也没有什么敌人了可以高枕无忧了吧，养着我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吧，你帮过我，我也替你办了不少事，我自认对你的恩情也还的差不多了，以后咱们就各走各的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