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爱智障皇上[重生]》罄靥

39、第三十九章

　　在陆清淮心里，的确唯一认定的只有沈寒秋一个。从一开始陆清淮和陆远山的出发点就不一样，遇事的时候态度自然是不一样。

　　陆远山是心怀家国之安危，陆清淮却是只担心一人之安危。

　　这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上了，当真是不好回答。陆清淮觉得以父亲的能力想必早就看出了些端倪，不过是一直没有去点破罢了。

　　“是啊，孩儿从一开始认识的太子就是沈寒秋，自然心中只有他一个君。”
　　陆清淮打小就有个毛病，遇见父亲就怂，但是这次却是意外的大胆。

　　陆远山印象中这个次子从小都是唯唯诺诺的，从未忤逆过长辈，只要交代给他的事情定是能踏踏实实的做完。
　　陆远山觉得可能是自己疏于教育，才会让陆清淮对待这件事情的意识有所偏差。

　　一巴掌就这么甩到了脸上。
　　习武之人力道自然是足得很，陆清淮也没想到父亲竟是如此认真，连躲闪都未来得及。陆清淮差一点儿就没站稳。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依旧是火辣辣的。

　　疼是真疼，但是陆清淮知道这种时候还是装聋作哑比较好。
　　他默默低下头去，没去看陆远山的脸色。

　　“就你那点儿混账事儿，当我是瞎子吗。”

　　陆清淮有一刻希望自己是听错了。
　　不能开口的关系，绝不仅仅是止步于君臣。相伴十余载，从一开始的疏离到现在这般亲密无间，说是眷侣似乎都不足为过。

　　“本来在国家安危的时候不想说你什么，之前你那点儿事不说你就是想让你好自为之，现在可是倒好……”
　　其实说真的，陆远山也只是猜测。不过是想着这一招或许能逼问出来点儿什么。一两句他还能编的出来，再往下陆远山也编不下去了。万一不是那么回事儿，白白造成误会就不好了。

　　陆清淮还是保持着沉默。

　　两个人僵持了半晌，陆远山觉得是没戏了。觉得自家儿子这幅表情要不就是真的有什么，要么就是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至于究竟是那种，陆远山私心里更倾向于后者。毕竟这才是往常训陆清淮的时候的常态，要是急于反驳，反倒是不正常了。

　　“看在陆家这么久以来一直安稳，想必清淮也能把握好分寸的吧？”

　　“能。”正当陆清淮觉得危机已经过去了的时候，陆远山下一句话又将他刚放下的心重新提了起来。

　　“历代君王身边都有些臣子，妄图用不轨之术博得青睐，有的甚至不惜和后宫的嫔妃一般……哈，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清淮现在准备去哪儿？是跟我回军营帮忙打理还是另有打算？”

　　“孩儿自有打算。”陆清淮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陆远山似乎对陆清淮的反应还比较满意，向着陆清淮掷过去了一小包沉甸甸的东西，“里面的伤药是让你处理伤口的，腰牌是方便你入城的时候守卫要查的。”

　　陆清淮要去往何处，陆远山自然不会是不知道。
　　其实当初将他送去做太子的侍读，就是希望以此能让陆家攀的高时还能更稳一些。虽然姓沈的皇帝能有很多，但是陆远山何尝不知道这个人只能是沈寒秋。
　　若是别人，恐怕陆家一门一个全尸都留不得罢。
　　再骁勇的将，若是不能全心全意的效忠君王，那就是个祸根。

　　入夜，京城北郊。

　　“皇上，陆将军和三皇子那边来报，说是戍陵已经失守。对方兵力约有二十万余人，一路上大约能想办法耗下去半数左右，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在外的军队可能就只剩下陆将军亲自教出来的那些轻骑了。”
　　来者的衣裳已经沾满了黄土，想必是一路上走的急，才会这般不注意。

　　沈寒秋接过信件扫了一眼，神色上与平时无异，但是心里的不安却是愈发加重了。
　　这一次他提前暗中准备了那么久，应是不会像上一次那样那般狼狈。
　　但是对方比上一世的兵力足足多了两倍有余。

　　外侵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兄弟之间的内斗。
　　沈寒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一次这个来势汹汹的蛮人最后的下场也是出乎意料，最后登上皇位的还是他那个同父同母的弟弟。大概是本来想利用沈寒玦，没想到最后反被利用了。

　　“沈寒玦呢？”沈寒秋对着一旁的侍卫问道。

　　“王府上上下下都找遍了，人还是给跑了。皇上……臣等办事不利。”

　　“知道了。”沈寒秋知道这人是看不住的，但是这一世沈寒秋觉得自己算是尽到一个兄长的职责了，沈寒玦哪怕是要反，也应该不会这么早。
　　而且沈寒秋早就做好一生无出的准备，到时候恐怕还是这两个弟弟其中的一个能来接替他的位子。
　　“皇上，那我们现在是在这儿等着他们，还是继续北上？戍陵一旦失守，他们的速度就快了啊。”

　　“不需要北上。此时我们若是再动，他们恐怕也不会安安分分的按着原来的路子攻京，那京中那些埋伏岂不是白费了。而且百姓均已安排南下，这一次对方虽然来势汹涌，但我们也准备充足，大可不必担心。”

　　蛮人诡计多端，既然这一次能多出来十万左右的兵力，沈寒秋不敢想下次还会发生什么。
　　但是现下沈寒秋觉得还有一个关键点就是沈寒玦。上一世与其说是死在了外侵上，不如说最后还是死在了沈寒玦手上。
　　果然祖训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兄弟之间的斗争永远比外侵可怕的多。

　　“皇上！皇上！”

　　“什么事儿这么慌？”大晚上的有人来通报，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儿，沈寒秋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的佩剑，随时以防不测。

　　“陆……陆大人来了。”

　　“陆远山？朕不是命他守着南口吗？”

　　“是您身边儿那个侍读。”

　　沈寒秋的脸色明显变了。
　　趁着夜色虽是看不清，但是依稀能感觉到那股怒意。

　　沈寒秋没再同他多说，自顾自的径直走向营地外面。
　　按照沈寒秋安排，陆清淮这会儿应是在南边儿的一所行宫里，四季如春，恍若仙境的地方，而不是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沈寒秋倒不是怕陆清淮给他添麻烦，而是上一次就是败在这儿，连着陆清淮也一同遭了秧。最后两个人一同躺在血泊里的时候沈寒秋的意识还尚有残存，想着当初怎么着也不应留着他和自己一同受罪。
　　所以这一次干脆把人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若是战胜自然是好，若是不测……自然也能让他安稳一生。

　　天色虽然暗，但是沈寒秋还是大老远就瞧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陆清淮身上还哪有以前那种翩翩公子的样子，素色的纱衣早就被划的不成样了，深浅不一的血印子斑驳的打在上面。神色也尽是疲倦，想必一路上连休息的时间头没，头发是唯一算得上整齐的了，但是后面散着的部分已经绞成一团了。

　　沈寒秋一袭暗色的软甲，发冠整整齐齐的立在脑后，两个人的对比当真是鲜明。

　　这种时候相见，沈寒秋更多的其实是愤怒。
　　“清淮。”沈寒秋的声音本就低沉，平日里不正经的时候倒是听不出来，但是现在这种时候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这边很危险，你先出去避一避吧。”
　　沈寒秋这一次说什么都不可能让陆清淮再因为他以身涉险，上一世的苦头已经吃够了，何必再重蹈覆辙。

　　沈寒秋示意身边的禁军先退下。

　　待人一走，沈寒秋的不悦之色总算是慢慢的显露了出来，“清淮，趁着现在还不是太险峻，我找人送你出去。要是一月之后一切平安，我自会传你回京，若是有不测，那边留给你的东西也应该够你一辈子了。”

　　“皇上，有什么事情不能与臣商榷，要臆断独行呢。”陆清淮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语气里尽是疲惫，“臣伴随您十年有余，若是在您安危之时选择自保，这才是最大的耻辱。”

　　“耻辱？陆清淮，人要是自保都是耻辱，那天下之大，可真没有一个清白之身了。怕是你还不知道这次到底要发生什么，若是让你知道真相，恐怕不用朕赶你你自己跑的比谁都快吧。平日里太惯着你了，现在竟是敢连圣谕都敢违抗了？”

　　“臣在你眼中是这样的人吗。”
　　陆清淮有的事情糊涂，但是面对沈寒秋可从未含糊过半分。
　　这么多年沈寒秋从未拿出过主子的身份压制过他，现在搬出来这套，无非就是想惹陆清淮生气，一生气就好办了，定是不会在沈寒秋面前留着了。

　　可是陆清淮偏偏不上这个当。
　　既然是来了，肯定就做好被责骂的准备。不管怎么打怎么骂，陆清淮肯定都是不会离开沈寒秋的。

　　“……”沈寒秋知道陆清淮一向冷静，但是这种时候还是希望他能更激动一些，“清淮，你要是不走，我会将你打晕然后送到安全的地方，说到做到。”
　　这回沈寒秋是绝对不会让步了。
　　绝对不能让上一世的事情再次发生。

　　上一世就是在这儿有个分水岭。
所以这一次寒秋才这么激动。
以后会专门讲前世的。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