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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   陆清淮醒来的时候眼睛是被蒙住的。
      依稀可以分辨出周围的环境潮湿阴冷,这种情况安静至极反倒令人有些不适应。
      陆清淮试着动了动身子,除了耳边还有些钝痛,其他并无大碍。
      手上的绳索绑的不紧,陆清淮三下两下就挣脱了,顺手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摘了下来,只是脚腕上的枷锁怎么解都解不开。

      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明起来,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微弱的烛灯有些摇曳的摆在桌案上。陆清淮看见自己脚腕上的枷锁连着一条铁链死死地钉在墙上。
      难怪没将他绑紧,这种情况自是不怕他跑。

      寒冷,恐惧,不安……
      陆清淮蜷缩在墙角试图让自己暖和些,但是效果似乎并不显著。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陆清淮现在也没有想通。
      自打出生以来,陆清淮做什么都算得上安分守己,要说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当初在茶铺遇见陆卿衣的时候应该头也不回的离开。

      说起来……今日应该是寒秋的生辰了吧。
      陆清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明明是在这种时候,心中却还是挂念着对方。

      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居然这么快就醒了。”

      能听得出来大约进来了两三个男人,陆清淮并没有抬头去看他们,反而缩的更紧了。
      可是对方却没有给他退缩的机会,一把揪起他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对方打量了一会儿,不禁勃然大怒,一把又将陆清淮狠狠摔倒了墙上,“怎么他妈是个男人?!”
      “男人?老大你不会弄错了吧,怎么可能是个男人?”
      “弄错,你他妈来看看?真的是个带把儿的!”

      说起来那时陆卿衣那句是为了他好还把斗篷脱了下来给他披上,原来是这样吗。
      宽大的衣物的确能掩盖很多东西。可惜陆清淮的体型还是和女性的差别有些大,掩的了一时掩不了一世。
      陆清淮闭上眼睛听着他们的争吵。
      本来以为不过是将妇女倒卖的这种见不得人的生意,但是转念一想。
      陆卿衣再怎么说也是醉春楼一手栽培出来的头牌,留着她能赚的钱肯定比卖了的多,哪儿有这么不会做生意的。
      再说了,若是只是买卖怎么算也牵扯不到陆清淮头上。

      陆清淮来不及思考又被人拽了起来。

      “喂,你谁啊?”那那人说罢又踢了一脚陆清淮,“哑巴了,说话啊?”

      “你们在找何人……在下或许认识。”陆清淮从地上爬了起来,脚腕上的铁链被发出了巨大的声音,陆清淮在地上坐好又理了理衣冠,才缓缓回答道。
      多年来生长的环境也算是耳濡目染,越是到这种时候越是不能乱了方寸,无论对方是什么人。
      “陆卿衣这人你听说过没有?”
      “有所听闻,也算是在下的故交,不知你们找陆姑娘何事?在下或许可以帮到你们。”

      “能是什么事儿,自然是从楼里跑了呗。”

      陆清淮听着有些哭笑不得,不能跑了个姑娘就将自己抓了回来吧。不过说回来陆卿衣这么多年来的积蓄若是想离开这儿自然是不难,要是非跑不可的理由……
      官妓是不能脱籍的。现下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勉强说得通。
      事情的经过陆清淮大概是理顺了,但是依旧想不通为何会扯到自己身上。

      “小兄弟,你说你认识她?”

      “称不上熟识,不过之前点过她几次牌子罢了。”陆清淮回答的很平淡,对面几个大汉却是有些不知所措。
      能点陆卿衣牌子的,怕是屈指可数。
      目目相觑,不约而同的帮陆清淮解开了脚腕上的枷锁。
      “不知各位是在何处发现在下的。”陆清淮看见脚上的东西被解开了,倒也不急着走,继续坐着说道。
      “也……也就是城郊的官道上,见着你裹着陆姑娘之前常穿的衣物。没想到……得罪了,得罪了。”
      “这儿离京城有多远?”
      “三十多里,外面还在下雪……小兄弟,这次是真的对不住。我们兄弟几个没文化……”
      “无妨。在下先告辞了。”

      事情要从两日前说起。
      京城,醉春楼。

      陆卿衣将手中的茶盏轻轻地放了下来,“景牧,真的要如此吗?这一步迈出,可就彻底回不了头了。”
      “我自然是考虑清楚了才同你说的,这次来找你就是带你离开京城的。”景牧说罢便提笔写下了两行小字示与陆卿衣。
      陆卿衣看了以后点了点头,“我自有办法离开这儿。这是还有些事情需要打理一下,可否稍稍等我两日?”
      “可。”景牧见她答应了,欣慰的笑了笑。“大军已经备齐,最迟明年四月便可攻入京城。卿衣,这些人当初怎么对待你母亲的,我自会加倍给他们还回去。对了,还有。”
      “什么?”
      “你那个同胞弟弟,若是不能留便别留着了。到时候竟是麻烦。”

      陆卿衣听完心里咯噔一下,虽然她自是嫉妒陆清淮,但也没有到非得把对方赶尽杀绝的地步。
      而且自从上次在街上遇见李兰若,这些日子里暗中也没少往来。
      就冲着李兰若待她这般情谊,她也下不了这个手啊。
      “为何非要赶尽杀绝?”

      “玥儿是沈家杀得,而他呢?倒是和那个小皇上搅和到一起,真是不知廉耻。”景牧见着陆卿衣的神色不太对劲,又柔声说道,“你跟他自然不一样。卿衣……你们同为玥儿所出,但是处境却大有不同,难道你从来就不怨恨吗。”

      怨恨吗……陆卿衣默默地低下头。
      怎么能不怨恨呢。

      “帮帮我罢,卿衣……若是不能得手以后我自会想办法,但请你务必去试一试……”景牧轻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讲陆卿衣揽入怀中。“自打玥儿走后,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努力,我不能看着马上到手的东西就这么错过……卿衣,帮帮我罢。”

      话虽然这么说,陆卿衣心中已经有了眉目。
      既然对方不求结果,那么便只是为了试探她的忠诚与否。
      关键是现在她需要一个能逃出醉春楼的办法。钱她有的是,但是官妓脱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卿衣会尽力了,放心罢。”

      李兰若自从那次在街上遇见陆卿衣两个人倒是渐渐熟络了起来。
      或许是这个年纪没什么朋友的原因,也或许是出于怜悯,李兰若待陆卿衣便是格外的亲昵。再加上陆家对她的约束本就不多,二人私下来往也频繁了起来。
      可能在李兰若眼里没有什么,一个深闺中人,哪儿懂得外面这些风雨。
      但是在陆卿衣眼里,李兰若绝对是不可多得一个线索。
      比起一般的男人,陆卿衣还是十分有把握自己的姿色。
      如何让对方信任自己,如何让对方一步步沦陷……在这种风月之地能活这么多年靠的可不就是这个吗。

      每当李兰若兴致勃勃的向陆卿衣说起近段时间家里的事情,陆卿衣总会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样子,实际上对方的一言一行都牢记在心。
      有朝一日总会有用武之地的。

      “卿衣姐姐,我又来找你啦。”白天的醉春楼还是一派寂静,刚开始看门的见着李兰若还以为是来抓自家夫君的,后来也便慢慢习惯这个小姑娘经常往这儿跑。

      “今天怎么来的这样晚,外面还下了雪,不怕回家你夫君说你?”陆卿衣虽是笑的灿烂,语气里却分明多了几分试探。

      然而这些李兰若不曾察觉,咬了一口桌子上的茶点,“他烫坏了我的猫儿。然后就出去了。”
      李兰若一句出去了便掩盖了原本是事实,却还是被陆卿衣捕捉到了。

      “你又把人赶到哪儿了,他好歹是你夫君,待他好些。”
      绝无仅有的机会。陆卿衣期盼着李兰若能给出一个确切了答案。

      “不是进宫就是去城郊的小院了吧,之前有听他说过京城外有一处居所就。谁知道呢……”李兰若似乎对这种事情并不上心,“卿衣姐姐,你问这个干什么。”

      “只是问问罢了。像我这种人,连上陆府拜访他的资格都没有,还是不去打扰为好……”陆卿衣苦笑着将面前的茶杯添满,端给了李兰若。
      “猫儿若是被烫了,抹些街市上寻常的药膏便好,过一段时间自会痊愈。”

      “说起来姐姐也姓陆,到真是巧。姐姐若真是有话要与他当面讲,兰若不介意帮忙的。”李兰若见她又拿自己的身世说事儿,一时间有些慌了神。
      她最怕的就是陆卿衣这样,自以为卑贱从而放弃许多事情,她想告诉她世间有很多人真的不回介意她的过去和出身。
      “京城外以南,那个小院挺显眼的,像是南方的样式。姐姐若是真的有事找他便去罢。只是外面下雪……”

      “无妨,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不如在这儿和兰若说说话也好。”陆卿衣又笑着帮兰若斟满了茶水,“既然今日天色暗了,待会儿回去的时候我送送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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