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大骗子与小撒谎精（第二部）》十月的秋明菊

66、伦敦·Threat

　　六十六

　　“你敢伤一下埃维莉娜，我会让你死。”

　　大厅中觥筹交错人声鼎沸，被屏风隔绝的小空间中却陷入冷寂，仿佛一帘之隔是两个世界。短暂几秒过得极其漫长，第一个制造动静的又是罗伯特。他诧异睁大双眼，表示这事连他都闻所未闻。

　　“什么时候的事？她从前看上去挺乖啊。”

　　他没忍住直接问了Gin。然而这次Gin眼神都不给他了，目光阴冷全聚焦在自己的手机上。艾格尼斯说得异常平静，全然不像在威胁Gin，但每一个字都是赤裸裸的威胁。被提及了极其不愉快的过往，Gin紧了紧握在手中的枪，仍未将枪口从埃维莉娜的额角移开。埃维莉娜却感到压制自己的Vodka手劲松了几分。她看不到身后Vodka的表情，但知道他胆子不大——估计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艾格尼斯说要让Gin死。

　　这话从姐姐口中说出来太过难以置信，无论是从前的姐姐还是现在的姐姐。埃维莉娜了解Gin的脾气和姐姐的性子。在她的认知中，在任何情况下，艾格尼斯都不会如此直白地威胁Gin。

　　鸦雀无声间，艾格尼斯在听筒对面又自顾自说了下去：

　　“还有件事——我不知道Boss和威廉同你说了多少，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有义务亲口和你交待一下——”

　　像是嫌给他们的惊吓还不够。

　　“我和赤井秀一已经交往很久了。”

　　她拉家常般随随便便就交待了，气氛直接坠到冰点。罗伯特看了眼Gin，无声地挪了挪椅子远离了Gin几分，因为Gin的表情太过可怕，低气压快要将他凌迟。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想将Gin面前的高脚杯也挪开防止他砸掉时，Gin终于说话了，不怒反笑：

　　“Martini，你现在比赤井秀一还要惹人讨厌，更让我有干掉你的欲望。”

　　对面更传来一阵没心没肺的笑。

　　“嗯，抱歉骗了你这么久。我一直是秀一的线人，我们还同居，就在东京，就在你鼻子底下——你真的没发现？”

　　丝毫不担心后果般，艾格尼斯继续说着：

　　“我一直在看你的笑话。Sherry逃了你没杀成，Rye是卧底你没杀成，死掉的Scotch也是卧底——顺便告诉你，赤井秀一还是Rye时，我已经知道他是FBI了。但我没和你说，你还帮我除掉了上一任Martini的势力——”

　　她说着说着，又笑了出来。

　　“你看，不亲手解决我，你面子上过不去啊。我就在楼下，你来不来？”

　　所有人都听出艾格尼斯在故意激怒Gin，她也根本没有隐藏自己的意图。明晃晃的挑衅就是在告诉Gin，她的计划是将他引至楼下。埃维莉娜知道艾格尼斯是在替她、替赤井秀一解围。姐姐和她一样，都清楚Gin一旦出现必然坏事。将Gin引开、转移他的注意力，她和赤井的处境都会明朗许多。

　　但是，引到楼下后，她想干什么？和Gin单挑？姐姐和Gin单挑？这等于自杀吧？

　　埃维莉娜觉得艾格尼斯比自己还不惜命。艾格尼斯用自己的性命相赌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这次埃维莉娜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姐姐——”

　　她尝试劝艾格尼斯冷静一些，一直安静听着的威廉却说话了：

　　“艾格尼斯，你上楼吧。不会有人拦你。你若不来，我会先让人卸掉埃维莉娜一条手臂。”

　　罗伯特听了这话简直震恐，一把抓住威廉的手让他三思，不要说这种拉仇恨的话。威廉无声地移开他的手，继续对艾格尼斯说：

　　“你若执意加入证人保护计划，抱歉我无法确保埃维莉娜能活着再见到你。”

　　对面的艾格尼斯沉默了几秒，然后淡淡问道：

　　“你今天早上用赤井秀一的事动摇我，故意让我黑了你的邮箱，泄露出消息想要引我上钩——赢了一局你觉得很骄傲？”

　　“艾格尼斯那时的确害怕了，也不信任我了，不是么？”

　　威廉温和地反问。

　　“证人保护计划的事，你也没有对我说实话。”

　　“不要把自己说得这么无辜啊。你发现埃维莉娜是假死时，就已经决定用她来威胁我了吧？”

　　艾格尼斯毫无感情地笑了，然后语气骤然转冷。

　　“让你的人别再跟着我，否则你和你养父那些烂事我现在就发给媒体。威廉·蒙巴顿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你有多少把柄在我手上，不要以为这些年我始终没有对你设防。Martini的名号你想要就拿走，但你敢再碍我的事我不会让你好过。”

　　她并不想和威廉多说，情绪极差地转回Gin：

　　“Gin？你还在听吗？还是已经丢下手机来找我了？”

　　“你就这么急着死？”

　　Gin收回了枪，换上了一排新的弹匣，“咔嚓”一声上膛。听到这急不可耐要干掉她的声音，艾格尼斯配合地又补了句：

　　“你别急，带上手机。”

　　手机屏幕亮了，通话中收到一条信息。

　　“定位发给你了。只有我一个人，过来吧？”

　　Gin冷笑一声，对她的小伎俩表示不屑。

　　“你旁边有人。”

　　艾格尼斯顿停了一下，听筒对面传来车流的嘈杂。

　　然后她很快接上话：

　　“嗯，是赤井秀一。你来了不亏。”

　　电话被挂断，留下单调的盲音。罗伯特百般感慨地摇摇头，一只手一边，分别拍了拍Gin和威廉的肩以示安慰。

　　“小Martini今天让我大开眼界了——威廉你不要太介意她说的话啊，至少她没说让你死，比Gin好些。”

　　Gin阴沉地扫了罗伯特一眼。威廉也不动声色地再次移开罗伯特的手，说道：

　　“我们还是依照原计划吧？既然艾格尼斯和赤井秀一都在楼下，35层以上不必太过重视——”

　　“照我说的做——排查35层以上。”

　　威廉的提议又一次被Gin打断。他已将上膛的枪放回大衣内侧，起身准备下楼：

　　“我会下去给Martini收尸。”

　　“她和赤井秀一在一起，你没有胜算。”

　　“他们不在一起。”

　　Gin沉冷地说道。

　　威廉一怔，埃维莉娜却再明白不过。Gin刚才说艾格尼斯身边有人时，是在试探她，其实Gin什么动静都没听到。而无论艾格尼斯身边有没有人，她越强调赤井秀一同她在一起，就越说明她和赤井秀一是分头行动。

　　但是......姐姐很熟悉Gin的套路，说话向来也滴水不漏，怎么会上当？是不够冷静了？

　　威廉这次没有反驳，也不再多问。他同样起身，抽出自己的枪上膛。

　　“那不如你上去对付赤井秀一？我没有经验，也不敢和你抢功。我下楼去劝一下艾格尼斯——”

　　话未说完，Gin直接将枪顶在了他的额头。

　　“你准备放跑她。”

　　威廉从容地一笑。

　　“怎么会？埃维莉娜在这，艾格尼斯不会逃。她唯一的选择只有回到组织，这个道理同她讲清楚便好。”

　　“我要让她死。”

　　“你也想要赤井秀一死。他就在上面。你只能选一个。”

　　“啊啊，你们别吵了——”

　　一头金发被抓得乱糟糟，罗伯特终于崩溃了。

　　“求求你们别内讧了，一整晚全是内讧，我这个Boss当得很心累啊。你们都被小Martini绕进去了——尤其是你，威廉——”

　　他起身插入僵持的两人间，先是压下Gin的枪管，然后无奈地看向威廉：

　　“她知道激怒Gin会让你着急，在借你牵制我们的行动。你们两个在这干耗，等于是给他们争取时间。她故意暴露自己不和赤井秀一在一起，是想让你们一个去上面一个去下面，就像现在这样——我问你们，你们都走了我身边还有几个能管事的？你们准备让Vodka来指挥？威廉我知道你想拖住Gin，担心艾格尼斯真的被Gin杀掉，但你也不能太过偏私啊。”

　　威廉却少见地没有表示歉意，只是面无表情地看向Gin：

　　“如果你敢动艾格尼斯，埃维莉娜也活不过今晚。”

　　见威廉这边说不通，再次被威胁的Gin眼神要杀卝人，罗伯特长叹一声，又将两人推开了些。

　　“都退一步，听我说——Gin你自选，去上面去下面我都没意见。赤井秀一杀了不要紧，但看在威廉的面子上，艾格尼斯不行；然后看在Gin的面子上，威廉你哪都不许去，留在这协调指挥，不要想着帮艾格尼斯。如果艾格尼斯有事，拿埃维莉娜抵命便好。”

　　他不高兴地左右分别看了他们一眼。

　　“这不是解决问题了嘛？再有意见我可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