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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伦敦·the Pas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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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艾格尼斯是被浑身的烧灼感烫醒的。她的喉咙在冒烟，筋骨像在融化。被烤得昏昏糊糊间，近处的大冰块又回来了。她一把抱住，灼烫缓解了不少，筋骨抽条的疼痛也变得可以忍耐。那大冰块逐渐趋于常温，却没有融化。她迷迷糊糊地抬头，一眼撞入绿潭般的双眸。
“赤井......”
她喉咙沙哑，口中尽是高度数酒水的腥臭。视线仍昏晃，有人给她喂了水。她漱口后夺过杯子，将剩下的水直接往脸上泼，清醒后像经历了死后重生。她疲惫地靠在赤井身上，想再睡一会缓解身上的酸软，却发现床垫被单都是冰凉的湿感。她往赤井那头卷毛一摸，也是湿过半干。
“你这是干什么？”
她才发现那大冰块是赤井，赤井往自己身上泼了冷水。她诧异地眨眨眼，往自己身上摸摸，又掀开被子一瞅，已经恢复十七岁的样貌。赤（和谐）身（和谐）裸（和谐）体还披着赤井的衬衫挺尴尬，更别提赤井现在只穿了条裤子。
赤井倒是淡定，搂过她阖眼便睡。
“再睡会。我也累了。”
“等等，这样不行——”
“还早，再睡会。”
赤井环着她不放，态度很固执。两人一个全（和谐）裸一个半（和谐）裸，她觉得被撩了火。
“你这样我睡不着。”
“再抱抱就好。”
男人的头埋在她的肩窝，语气闷闷的。她莫名脑补出一条体型庞大但听话的大黑狗。自己变成小孩几个小时，赤井就转性了？还抱抱？是被她烫傻了？
“总之不许做啊！戴了安（和谐）全（和谐）套也不许。”
她赶紧拽过被单一角塞入两人之间，间隔那要命的炙热。赤井没意见，但就是不松手。艾格尼斯感觉十分不对头，又摸摸赤井的额头，捏捏他的脸，检查他是不是神智清醒。赤井只是闭着眼睡随她折腾，大概是真累了。
“嗯......要不要，我帮你一下？”
听了她这话，赤井终于睁眼，颇为考究地一挑眉。但艾格尼斯看出了隐约的嘲笑意味。她不想输气势，装作专业度很高的模样，补了一句：
“只能用手和口。”
她从前是不可能如此露骨的。但两人该做的都做了，还不止一次，也就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她听说这个过程能让男性舒服，事后也会很精神，于是她主动问了。
赤井难得被逗笑了。一开始还憋着没笑，几秒后掩嘴轻咳一声，起身扭头就进了浴室还关上了门。艾格尼斯看到他偷着笑，一肚子怨念。自己难得主动一次，却被赤井泼了冷水，她觉得有被冒犯。她看片子做笔记学习怎么了？纸上谈兵怎么了？谁没有第一次啊？
她气呼呼地摸过手机，发现小哀还没发来照片，忽然有些着急，担心是不是出了意外。浴室哗哗的水声停了。隔着磨砂玻璃门，赤井的声音有些朦胧：
“她发到我手机了。”
“发你手机干什么？”
赤井没回答，懒得多说话的习性她也了解，索性抓过赤井的手机输了密码就看。常年处理情报，她的阅读速度一直很快，跳着挑着很快基本浏览了一遍。
然后心情非常复杂。
赤井走出浴室时先是无声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背过身解浴巾擦拭身体。平日艾格尼斯会偷偷观赏他背部好看的肌肉线条，但她现在没心情。
“你看过了？”
“嗯。”
这一个“嗯”艾格尼斯听出了双重意味。很坦诚，但也有模糊和遮掩，若有若无。赤井看过了，知道这是她和埃维莉娜的黑历史，但他还坦坦荡荡拿出来给她看，这让艾格尼斯觉得糟糕透顶。
“你有什么想说的？”
她平静地问。赤井回头，却没有直视她。湿润的额发下，墨绿的眼眸意味不明。艾格尼斯见他这态度，鼻头一酸。她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但赤井分明是在介意。她有个很糟糕的父亲，有个因失去孩子悲恸至极而变得疯疯癫癫的母亲；她和她的妹妹过去一直遭受虐（和谐）待，埃维莉娜甚至在父亲要对她下手时替代了她。还有Gin，Rum，组织的Boss，Cellmetabolism4680——
这一切就像电□□入颅骨，她的头很痛，很混乱。她失去了那部分记忆，一直以为自己和埃维莉娜是在孤儿院长大。如今这些记忆像打钉器般一下一下钉入她的脑中，疼得她快要哭出来。她自己一时都难以接受，她更不能如此要求赤井。她感到她好脏，最不堪的部分被剥得干干净净，鲜血淋漓还在被刀子戳。
她搂住膝盖将头埋下，不再看赤井，眼泪却忍不住了。她不知该什么办，也不知赤井打算如何做。她和赤井处不下去了，但她没有勇气面对事实主动提分手。
然后她嗅到香烟的气味，是赤井燃了支烟。他低低叹了声，打火机搁回桌面发出一个单音。
“你别多想。我没那个意思。”
“......”
“我有个很糟糕的父亲。我感到很抱歉。”
她的头顶被揉了揉，香烟的味道就在上方。她别扭地摇摇头，不让他揉。
“......我还有个很糟糕的哥哥。”
“嗯，是挺麻烦的家伙。不过没我父亲糟糕。”
床垫一陷，赤井坐在了她身旁，继续吞云吐雾。
“不过，与你无关。以前说过了，都与你无关，我也不介意。”
这话听着熟悉，艾格尼斯的眼泪来得更凶。她还记得，从前赤井也说过类似的话。她那时以为赤井的父亲被组织害死了，情绪濒临崩溃的边缘。
“......你再好好说一遍。”
“说过了。”
“再说一遍。”
她终于抬起哭得红通通的双眼，赤井一张纸巾拍在她哭花的脸上。
“说过很多遍了。”
“小气。”
她低声嫌弃了句，却彻底安心了。发泄过情绪后她脑袋轻飘飘，什么都不真切，于是从赤井的烟盒顺了一根。赤井没阻止她，她抽了几口后彻底冷静了下来，只是脸上的泪痕风干后有些痛。
“嗯，你的父亲是挺糟糕。”
她毫无感情地说了句。
“下次再见到他，我能不能揍他一拳？”
“嗯，我会帮忙。”
赤井点点头，将她抽了一半的烟夹走，替她吸完剩下的，不许她多抽。手机设置的闹铃响了，是该动身的时间了。艾格尼斯简单泼了把脸，换好衣服后见赤井正往工具包中装钢索。她回忆了一下碎片大厦的构造，便知赤井的计划了。
“52层有个空中泳池你知道吧？”
“一起么？”
“不了。分头行动，保持联系。”
艾格尼斯不认为他们两人一起行动是最优选择。Boss在碎片大厦用餐，身边必然带了许多组织的人来保障他的安全，协助紧急撤离。这种情况还是多几种应对手段为好，若螳螂没能捕到蝉，黄雀还能去捕蝉。
然而还有件事，在她脑海中萦绕，挥之不去。他们走出中国城，赤井启动车时，艾格尼斯终于忍不住问了句：
“埃维莉娜是明知故犯。那......Gin知道么？”
赤井沉默，表示他不想讨论这个问题。艾格尼斯一想到从前埃维莉娜天真烂漫地给Gin贴粉色创可贴的场景，汗毛直竖，浑身不舒服。
“呃......以你对Gin的了解？”
面对艾格尼斯的追问，赤井老实回答：
“他大概不知道。但你和他相处的时间更久。”
言下之意是艾格尼斯更了解Gin。艾格尼斯仔细想了想，忽然生无可恋。
“我也觉得......他不知道。”
“......”
“他最好永远不要知道。”
伦敦希斯罗机场外的停车坪，Vodka焦头烂额地联络着航运公司。老大的爱车保时捷随飞机一同运来，但卸车延误了。熙熙攘攘的人（和谐）流中，戴着黑色礼帽的银发男人拨通电话，嗓音阴沉地告知：
“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粉色创可贴的事，第一部写过了。这文临近结局，开始大规模填坑，尤其是第一部的坑。读不懂不要勉强，有些伏笔和坑跨了35万字，记不清很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