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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伦敦·Cell Phon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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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埃维莉娜扑向马路正中，在卡车刺耳的鸣笛中搂住艾格尼斯。车轮擦着她的身子而过，惯性作用下她一连滚了几米开外，脊背被磕得生疼，手肘也擦破了皮火烧般痛。卡车嘟嘟地撞上人行道，险些翻倒，喧嚣的人声灌入她的耳朵。她看向怀中的小小的人，艾格尼斯受到惊吓瞪大了眼睛，眼眸像玻璃珠快要滴出水来。埃维莉娜听到围观人群中传来拍照的咔嚓，立即抱起艾格尼斯推开人群，遮着脸往一旁的小巷中拐。她先前易容成门房老太太，在务武面前卸下了伪装，没来得及二次易容。她和变小的艾格尼斯若登上媒体，怕是会引来Boss的视线，麻烦就大了。
她抱着艾格尼斯左拐右拐转入人流稀少的暗巷，将关切的人声远远抛在后头。再三确认身后无人追来，才松了口气将她放落在地。艾格尼斯脚上新买的小皮鞋没踏稳，一个酿跄险些摔倒在地。埃维莉娜及时用手臂环住她，摸摸胳膊膝盖仔细检查，确认艾格尼斯没有伤筋动骨后抽出湿巾，一点一点擦去她手掌和膝盖上的泥污。艾格尼斯吃痛地眨眨眼，晶亮的眼眸扑闪扑闪，是因为手掌擦破了皮。埃维莉娜轻轻压去那渗出的小血珠，心里已经将赤井秀一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原以为姐姐会一直待在日本。自从认识赤井秀一，即使是赤井假死后，艾格尼斯在日本的时间居多。她和威廉计划艾格尼斯不在伦敦时，由她代替艾格尼斯作为Martini接近Boss，寻找下手的机会，却又被Boss的眼线发现了行踪，亲自将艾格尼斯召回了伦敦。
有人泄密。她直觉是威廉。她每每看到他亲和却虚伪的笑便觉不舒服，也讨厌这条纠缠姐姐的哈巴狗。那是个会说谎的男人，他现在甚至对着姐姐都能不动声色地撒谎。
讨厌极了。
但赤井秀一更讨厌。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自从艾格尼斯回到伦敦，埃维莉娜总想找机会亲眼看看自己的姐姐。她知道艾格尼斯在发疯般地寻找她，但此时相面只会招致更多的麻烦。她的姐姐不是那么好骗的人。过去，她外表看似软弱，实际很多事情能一眼看穿，行动力也极强，只是她平日不吭声罢了。若被艾格尼斯洞察她的计划，计划离崩盘就不远了。
于是她只能远远看着她，玩着分分合合的捉迷藏。今日随着艾格尼斯和赤井来到汉伯宁街，她心中隐约觉得不对劲。那操着东欧口音英语的口罩帽子大叔出现时，埃维莉娜瞬间杀了务武的心都有了。
一个赤井务武比十个赤井秀一还能搅局。
那时务武还摘下墨镜，偷偷朝她躲藏的街角比了个“耶”的手势，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告诉她，这事他也要凑热闹搅个局。她投去警告的眼神，他一如既往乐呵呵地无视。
这辈子都不要和赤井家的男人扯上关系为好。
埃维莉娜气鼓鼓地又抽了张湿巾，忽然艾格尼斯扶起了她的手臂。埃维莉娜的手肘磨破了，膝盖上也磕出了血，伤口沾染了黑泥还未来得及清洗。艾格尼斯夜色的眸子蒙了层水雾，嘴一扁，泪珠一颗一颗掉下来。
“对......对不起。”
这副小哭包的模样激起她心中太多涟漪。她的姐姐遇事爱哭。后来进入组织被Gin威压，年龄也渐长，才渐渐懂得忍住眼泪。
“不要紧，小伤。”
她揉揉艾格尼斯的头，又戳戳她的脸颊，那脸蛋就像刚剥壳的鸡蛋软软的好捏。艾格尼斯擒泪默默看着她，不解的小表情格外可爱。埃维莉娜不由得苦涩地笑了。
还是小时候的姐姐可爱。
她们还小时，她无法很好地保护姐姐，只能在父亲对姐姐有所企图时替代了她。后来，她们长大了。她成为了组织的Margarita，她能给予姐姐幸福了，她甚至愿意交付自己的一切换得姐姐一生的无忧无虑——
姐姐却连离别的礼物都不愿给她。
她假死的前一周，她们吵架了。或许不算是吵架，但艾格尼斯扇了她一耳光。
她不明白。她只是想要一个吻，她实际上也这么做了，她甚至想要亲吻爱抚姐姐的每一处。最后的记忆却是艾格尼斯重重的一耳光，尔后冷淡地清整衣襟，留给她一个冰凉的背影。她哭了，她要和她诀别了，艾格尼斯却不留她。
姐姐总是这样没心没肺地伤害她。她“活”着时，无数次说过她爱她，她想要吻她，姐姐却总当开玩笑，时常敷衍，从不认真。
她“死”后，姐姐又说，她愿意为赤井秀一付出自己的生命。
因为赤井秀一，姐姐连她“死亡”的事都释怀了，不再追查了。她甚至接受了证人保护计划。
埃维莉娜眼角酸涩。
如果姐姐没有爱上赤井秀一就好了。
但她能怎样？她还是爱她啊。
为掩饰自己的失态，埃维莉娜将小小的艾格尼斯举高高，转了一圈。但泪水终究压抑不住，她搂紧她，眼泪在沉默中滑落。
“姐、姐姐——？”
艾格尼斯不安地动了动，埃维莉娜轻拍她的背安抚。
“......让我抱抱就好。”
在艾格尼斯看不见的后侧，她用袖角拭去眼泪。
“见到你很高兴，但姐姐要去做很重要的事——我找那个凶得像只由基拉的叔叔来接你好不好？”
她不想见赤井秀一，但打个电话嘲讽他是可以的。
风衣口袋中的手机却不见了。
埃维莉娜浑身一震，焦急地起身摸索自己的衣物，同时冒出了很可怕的想法。务武擅长偷**狗，若她的手机方才被务武摸走了，那等于完蛋。但很快她反应过来，和务武分别后她还看过威廉的邮件，那时手机还在她身上。
难道是救姐姐时掉在街上了？
“在找这个？”
一旁忽然传来冷冷的询问。那声线虽稚嫩，语气却像是要教训人的长辈。埃维莉娜诧异地回身，七岁的艾格尼斯小指勾着手机链，玫瑰金的手机在她手下一晃一晃。
“能被我偷到手机，真不知道这些年是我进步了——”
她眼中倨傲，一挑眉间送出冷色的质问：
“还是你退步了？埃维莉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