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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东京·ABC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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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只要艾格尼丝在日本，我就会关注当地的新闻——突然在屏幕上看到和赤井秀一面貌相似的男人，还真被吓了一跳。”
果然如此。艾格尼丝有些头疼地捏捏鼻梁。
上一次电视，不仅将Gin引来了，还将威廉从英国引来了——赤井秀一你很厉害啊。
“艾格尼丝今天想吃煎蛋还是水煮蛋？”
“一份糖浆松饼就好了。”
“能吃饱么？你还在长身体哦，艾格尼丝。”
见威廉笑容满满地坐在餐桌对面研究菜单，还和蔼地询问服务生这家餐厅有没有番茄焗豆和黑布丁，艾格尼丝觉得头更痛了。
她在找赤井。Gin疑神疑鬼地盯着已经够她受了，再来一个缠人的威廉——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还是让威廉回英国吧。
“威廉......”
“一份糖浆松饼，多糖浆；一份美式拼盘，煎蛋多加碎芝士；再要一杯焦糖拿铁，一杯焦糖玛奇朵。你们这个时间段供应蛋糕么？比如芝士蛋糕？”
威廉一如既往地自觉根据她平日的喜好挑选Brunch的搭配，这反而让艾格尼丝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直白地将他赶回英国。
“抱歉，先生，我们上午不供应蛋糕。”
面前的服务生甜美地笑着，娇媚的眼神屡屡瞟向威廉。
“不如尝尝我们店的班尼迪克蛋？可以给您个人优惠哦。”
“是么？那就尝试一下吧。”
艾格尼丝不动声色地扬扬眉。又是这样——她早就习惯了带着威廉出门，总会有些莫名其妙的折扣和优惠。
“先生真是既大方又温柔呢。班尼迪克蛋——再免费送您妹妹一份。”
妹、妹妹——？
艾格尼丝只觉太阳穴一抽，无奈地看向那早就被威廉迷得七荤八素的服务生，表示她搞错了。
“您真是位友善的女士。”
威廉却面不改色，依旧谦和地微笑着。
“我能要您的电邮地址么，先生？”
“没有问题，很高兴认识您呢，美丽的女士。”
直至两人交换了电邮，女服务生满脸幸福地离去，艾格尼丝才终于口头上表示了抗议。
“妹妹？”
她微微皱眉，十分不满。
她长得有那么幼齿么？好歹也是一副高中生的模样。
“艾格尼丝你的确显小嘛。”
威廉抱歉地笑笑。
“而且，即使艾格尼丝是我的妹妹，我也一样喜欢你。”
艾格尼丝顿时觉得脸上发烧。
她从来就知道威廉在某些方面非常厚颜无耻，但自从他的暗恋暴露了后，他的无耻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不准说这种随便的话——”
她赶紧转移话题，谈正事。
“赤井秀一的事，Gin已经全盘负责了。你突然出现在东京，会被他误认为我在抢他的功劳——”
“所以，艾格尼丝要无情地将我赶走么？”
看了眼刚端上来的热腾腾的松饼，威廉主动替她撕开了佐料包，动作细致地淋上金黄色的糖浆。见他卖乖，说话的语气中还透着些可怜，艾格尼丝突然觉得自己还真是个恶劣的上司。
“是的，你还是回英国吧。”
然而，她心一狠，还是下了逐客令。威廉则抿了口自己那杯焦糖玛奇朵，纯良地微微一笑。
“Gin的事情你不需担心。一定程度上，也算是他将我叫来的，自然不会以为艾格尼丝企图抢他的功劳。”
“哈？”
“是的——他一个越洋电话，直接打到了我这——”
威廉放下手中的杯子，眼神变得认真了些。
“艾格尼丝，你又碰Prozium了？”
他语调一沉，目光移向她的左臂。艾格尼丝则冷哼一声，别过脸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怎么了？我从前又不是没用过Prozium。”
埃维莉娜刚死去的那段时间，她也曾诉诸于Prozium。尽管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但她还记得，有一次，她注射时被威廉当场抓住。威廉痛心疾首地劝她戒掉，就差当场跪下了。只是，当时，她年龄尚小，在药物依赖上没什么自控力。待她真正戒掉时，已经给自己留下了偏头疼和过呼吸的后遗症。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这次竟然是Gin在多管闲事。难怪最近她找Vodka补充Prozium的存货时，Vodka总是一见到她就一溜烟跑了。
“艾格尼丝......”
威廉眼眸低垂，忧心忡忡地恳求道。
“答应我，别再碰Prozium了，好么？”
艾格尼丝摆摆手，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刚切下一块的软糯糯的松饼。
“我在努力了。”
是的，当她发现赤井没死时，Prozium什么的立即就被她扔进了垃圾箱。毕竟，这不是什么有益身心健康的东西。上次差些被公（和谐）安逮捕，她已经吃够亏了。只是，这是她第二次染上Prozium。尝试戒掉时的禁断反应，也比第一次更严重。
“一旦剂量减少，总是心悸。所以，还是慢慢来吧。”
“不如去问问Gin？听闻组织的大科学家Sherry曾研发过Prozium的副作用缓和剂，虽然她已经叛逃了，但Gin那边，总留下了些什么吧？”
面对威廉及时雨般的建议，艾格尼丝扬扬眉。志保研究过这个？她倒是可以去问问。虽然Gin和志保都同样难对付，但志保总不至于那么狠心，不愿帮助她吧？
“Gin大概会帮忙吧？听说你从前在日本时，同他关系不错？”
“那是埃维莉娜——他还不至于将我们两个弄混。”
“但将你注射Prozium的事告诉我——Gin还是很关心你呢。”
“别误会了，他只是怕我造成麻烦。”
威廉挠挠头，不好意思地一笑。
“啊，那我就放心了——原先组织中传言Gin喜欢一个银色长发的女孩子呢。不是艾格尼丝就好。”
艾格尼丝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想真心诚意地请求威廉不要再这么直白了。
“威廉......”
“但既然来了百货商店——”
然而，威廉仍未消停，和善地提议道：
“艾格尼丝陪我去买条领带吧。”
“......”
艾格尼丝握紧叉子，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因为威廉的厚脸皮一时气急乱了分寸。
“可以。”
她装作若无其事般应对。
“陪你买条领带，然后你就乘最早的航班回英国，如何？”
哼，虽然她在伦敦不管事，但对付威廉的手段绰绰有余——她这些年Martini不是白当的。
在寻找赤井的重要关头，她不允许威廉在她身边束手束脚。虽然上次丽思卡尔顿酒店事件之后，威廉便已知晓她和赤井之间的关系，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威廉又明确表达了他的爱慕——赤井的事，还是别让威廉牵扯进来为好。
“既然艾格尼丝如此提议，我也只好答应了。”
事情很快谈妥，威廉满足地开始切割面前半熟的班尼迪克蛋和烤得焦黄的吐司。
“而且，卖领带的商铺在五楼——待艾格尼丝替我挑选完领带，不如在那多待一会？五楼视野很好，连米花百货周边的街道都能看得很清楚——若能在赤井秀一的事情上帮到艾格尼丝，我的心情也会很好呢。”
艾格尼丝一怔，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而威廉仍是表情温和，将那杯焦糖玛奇朵喝空，一如既往地，报以理解的微笑。
“虽然我觉得艾格尼丝认错人了，但不要紧。如果艾格尼丝还是想去找他，我会尽一切所能帮助你——但你得先将早餐吃完。”
这就有些尴尬了。
艾格尼丝不忍开始重新思考威廉在感情上究竟是有多纯良多一根筋。A喜欢B不喜欢C，B失踪了C却说愿意帮着A寻找B的下落——
这样看上去，A是不是有点......婊？
虽说工作上支使威廉时，她向来理直气壮。但这次牵涉到感情问题，她不想当那个A。
“艾格尼丝？”
见她神色凝重地盯着还剩一半已经蔫下去了的糖浆松饼，威廉还以为她吃腻了，准备用刀叉将自己盘中的鸡蛋和吐司分她一些。
艾格尼丝坚决抬手，及时挡住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好意。
“我帮你订机票，买完领带你就去机场吧。”
“我已经答应你了，会言而有信的。”
然而，这无条件的接受再加上满满的笑容，艾格尼丝觉得自己更像是坏人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糖浆松饼也没了胃口。
“安德尔曼小姐？”
另一个温和的声音忽然钻入她的耳扉。她惊讶地抬头，棕黄色头发的男人正支着一把湿漉漉的长柄伞，由远及近地从餐厅门口走来，笑得眉眼弯弯。
“冲矢先生......”
只见冲矢神色友善地看看她，又看看威廉，笑容加深了不少。艾格尼丝却顿生警惕——冲矢昴不是个省油的灯，她不大相信他们是偶然遇见的。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安德尔曼小姐——这些天你都没回来，我有些担心你呢。”
意识到这句话可能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艾格尼丝下意识便瞟了眼威廉。果然，威廉也一脸深思地看向冲矢，虽然面上仍是谦和有礼的微笑。
“啊......之前和你提过，国外有朋友来了，暂时和他一起住酒店。威廉，这位是同我合租的冲矢先生。”
艾格尼丝想着，待会私下再同威廉解释清楚那合租的房子是个豪宅，空间太大只住两个人不算同居，而且她也快搬出去了。这些天，她的确没回工藤宅，而是暂时在Gin的公寓寄住——与其天天同站在FBI那一边的赤井兄弟周旋，倒不如直接搬出去来得干脆。若冲矢不搬走，她迟早也会搬走的。
只是，这次他又在打什么算盘？艾格尼丝眼神犀利地盯着冲矢，考量着这个问题。他也看到新闻了，所以同样来寻找他的哥哥？还是，他实际上一直监视着她，想继续借助她深入追查组织？
“冲矢先生是来购物的？”
“这位就是安德尔曼小姐的朋友？”
两人同时发问，然后又不约而同地顿了几秒，大眼瞪小眼，才给出了答案。
“啊啊，是的。他刚从英国过来——”
“是的。我想买一条领带。”
领带？艾格尼丝感到自己脸都僵了。
她几乎可以确定冲矢刚才一直在暗处偷听她和威廉的谈话，否则他突然提什么领带？世界上可没有如此巧合的事。
看来，她需要另行安排时间和冲矢昴好好“谈谈”，警告他不要再窥探组织了。
“实际上，我最近在烦恼衣服的穿搭。”
冲矢的神情却是十分恳切。
“偶尔也想注意一下穿着，吸引女生的注意力呢。只是，没有适合的人给我恰当的建议，只能自己逛逛了。”
信他这话就有鬼了，艾格尼丝自然听出冲矢是想找个借口跟着她和威廉。只是，他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她更不可能给他机会打探组织的情报了。
她必须毫不留情地赶走他。
“是么？但是——”
“那真是巧呢。艾格尼丝刚刚答应了我，要帮我挑选领带——不如冲矢先生也一起？”
少见地毫无默契，威廉却抢在艾格尼丝之前搭话了。
“可以么？”
冲矢还算识相地再度确认，想要确定不会打扰到他们。
不可以，自然是不可以——
艾格尼丝瞪了威廉一眼，威廉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读懂她的暗示。或者说，他读懂了，但直接无视了。
“当然可以。我想，艾格尼丝也不会介意的。”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请问该如何称呼你？”
“叫我威廉好了，艾格尼丝也是这么喊的。”
“威廉先生也是从英国来的？伦敦？”
“是的。冲矢先生是东京本地人还是？”
“本地人，目前还在读研究生，请多指教了。”
看着两个笑面猫和谐无比地谈笑风生，艾格尼丝重重地叹了口气。
ABC再加个D，而D是来意不善的敌方人员——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站在外面的十字路口冻着。虽然耳机对面就一个凶巴巴的Gin，但至少比这混乱的ABCD省心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