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八一八我的重生夫君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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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方才大巫女进行问天的时候，风云突变的异象已经给在场的所有人带来了极大的震撼，那么太监拿出先皇的遗诏宣读后，众人的脸都快扭曲了。
这不啻于青天白日下的一道惊雷，吓得他们魂都快飞了。
新皇登基在即的关键时刻，突然就出现了先帝的密诏，说是要改立十七皇子为帝？这到底是哪门子的操作，没见过啊！
底下的人扑通跪了一地，俱都低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抬头去看台阶上的情况，以免因为目睹到皇家阴私而惹来横祸。
天上的乌云还在不停聚拢，大有风雨欲来之势，风声在耳边呼啸，但大巫女清越的声音却神奇地刺破狂风，清晰地响彻于上空。
“皇位交替，本就是天意所定，既然先帝留下旨意举荐十七皇子，那便请皇子殿下上前来吧。”
底下有人按捺不住，偷偷掀起眼皮往上瞥了一眼，只见在陈妤话音落下后，苏祈言还真的提步走上台阶，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到苏祈凌身旁。
他连眼角余光都没有分给旁边那位之前还是大周新皇的兄长，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陈妤，展露出笑颜来：“大巫女大人。”
听见苏祈言这声呼唤，苏祈凌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声音沙哑地说：“白梨，他就那么重要？”
这话是对着陈妤说的。
陈妤看了看站在面前的两个人，将苏祈言欣喜的神色和苏祈凌固执的目光都看在眼里，然后缓缓说道：“我只问吉凶，不问其他。”
大巫女的作用就是传达天意，苏祈凌在登基大典上引发灾象，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没法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而既然先皇还留了一手，那么接下来陈妤自然也要为第二候选人占卜一次。
“吉凶？”苏祈凌冷笑，“你可真会说笑。”
苏祈言动了动唇，似乎想要替陈妤反唇相讥，但却被她摇头的动作所制止，有些不甘愿地闭上嘴。
陈妤对苏祈凌说：“你先等一会儿。”
然后冲苏祈言招招手：“阿言，你过来，我为你行问天之礼。”
苏祈言不着痕迹地瞥了旁边的兄长一眼，将眼底的嘲讽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这才上前一步，站到陈妤跟前，并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站到了苏祈凌面前，挡住了他看向陈妤的视线。
陈妤也不多话，直接重复了之前的步骤，将指尖的血按在苏祈言额头上，接着画好繁复的符咒。
在这个过程里，苏祈言虽一言不发，但眼睛却没有错过她的一举一动，直到符咒的最后一笔落下，他才压低声音说：“大人……多谢。”
陈妤没有应下他的感谢，反而另回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没关系，很快就能结束了。”
苏祈言有些不明所以，他的目光在陈妤脸上逡巡，试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但是陈妤的神色非常平静，平静得过了头。
她似乎没有受到刚刚大反转的剧情所影响，也不去理会如今奇怪且压抑的氛围，只专注地做自己的事情，手指翻飞间莫名地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问天的符咒已经刻画完毕，苏祈凌仿佛知晓事情进行到这一步，他做什么也没有用了，所以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色苍白地抬起头看向天上。
刚刚在替他问天的时候，天象突变、黑云压城，可是在此时，陈妤替苏祈言占卜吉凶，天上像是突然刮起狂风，原本聚拢在头顶的乌云在短时间内散得一干二净。
原本被阴影完全遮蔽的太阳重见天日，刚刚周围还像是入了夜一样昏暗，此时日光一照，又恢复了亮堂。
很明显，这是吉兆。
陈妤也十分平静地宣告：“十七皇子福缘深厚，得神明认可，可承继大统。”
苏祈言眉眼一弯，还来不及高兴，身侧倏地掠过一个暗影，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苏祈凌已经冲到了陈妤面前。
他的脸色从未像现在这般阴沉，比之刚才的乌云绕城还要可怕百倍。
苏祈凌目标明确，一上来就直扣住陈妤的手腕，手劲之大令陈妤不禁怀疑自己的手下一秒会不会像脆骨头一样，咯嘣就断了。
即使慢了半拍，但苏祈言在留意到陈妤皱起眉头的吃痛表情后也立刻反应过来，几步上前厉声喝道：“放开她！”
苏祈凌当然没有理会，陈妤也只是皱眉，却并未开口斥责，而是仰着脸，任由他的目光带着些微冷意落在自己的眉间脸颊。
那种狠绝的冰冷像是针子，又像是冬日里的冰雨，重重地拍打在她的脸上。
“白梨——”苏祈凌手上攥得更紧，“这就是你想要的？把我拉下来，把你看重的人推上去？你就那么——”
就那么喜爱苏祈言，喜爱到连分一点心思给他也不行？
陈妤动了动手腕，没能挣脱，眼看着苏祈言就要冲上来了，她只能选择先将另外一个喝退：“阿言，你是要成为新皇的人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冲动行事成何体统，快退回去站好！”
苏祈言被陈妤带在身边养了很多年，哪怕是伪装居多，但面对陈妤时，那种乖巧听话的性格似乎改不了了，所以听见陈妤的话，他条件反射地就遵从了。
停住脚步几秒后，他才猛地意识到现在不是听话的时候：“大人，他可是对您不敬……”
陈妤简洁地回了两个字：“无妨。”
成功噎得苏祈言说不出反对的话了。
“……呵，新皇？”苏祈凌敏锐地抓住陈妤话里让他极不舒服的字眼，扣住她手腕的五指开始慢慢收拢，陈妤毫不怀疑以这种力度，自己的腕上肯定会留下一道印子。
只不过即便觉得疼，陈妤也没有躲闪，当然，苏祈凌也不会容许她躲闪。
“你说他是新皇……那又将我置于何地？”苏祈凌凑近她耳畔，气息拂动，似乎能将人的耳根吹软，“白梨，说说看？”
他的声音轻得近乎呢喃，像是一阵风吹过。
即使被人欺到身前来了，陈妤依旧保持着十二分的淡定，她挣不开苏祈凌的钳制，于是也不白费力气，只是带着他的手往下一拉。
由于今日的盛典，他们两人都穿着盛装华服，有衣服的遮掩，别人是看不见他们俩偷偷在底下搞什么小动作的。
于是陈妤就仗着没人能看见，在袖子下轻轻刮了刮苏祈凌的手背。
苏祈凌手一颤，差点没能握稳陈妤的手腕。
“你……”他微微睁大双眸，眼中除了倒映着陈妤的面容，还有着不可忽视的错愕。
趁着苏祈凌那一瞬间的松懈，陈妤抓住机会将自己的手腕解放出来，然后反手一扣，五指轻柔地挤进他的指缝间，形成了一个十指相扣的姿势。
无比的亲密。
苏祈凌很明显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或许他怎么也没想到陈妤居然会主动亲近自己，面上出现了几秒钟的空白。
“我答应过别人，会帮他得到这个位子。但是……也仅止于此了。之前对你说过，我不会与皇室有任何牵扯，这句话无论放在谁的身上……都是适用的。”
陈妤同样将音量控制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程度，垂着眸子，淡淡地说：“他说想要称帝，我已经尽到自己的承诺了，所以……已经结束了。”
苏祈凌消化了好一会，才弄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苏祈言向你讨要皇位？”苏祈凌紧抿着唇，“他想要，你就得给他？”
“不是。”陈妤否认了，“不仅仅是如此，他的命格非常奇怪，即便是大凶之象也没有这么重的戾气，比我在神宫古籍中所记载的情况要凶险数倍，倒有点像是他一个人背负了好几个人的煞命……而且他的戾气全是向着你的，是……两败俱伤的迹象。就在这段日子前后，我发现那股戾气已经压不住了，隐隐有破笼而出的趋势，那股戾气的目标是你，若是你登基，恐怕不止是你，大周的社稷也会受到波及。”
陈妤从来没跟任何人提到过这些事情，苏祈凌很是惊讶，一时间连怒火都灭了几分，追问道：“那你竟然还敢让他为新皇，就不怕断送了大周江山吗！”
“没关系，我已经解决了，不会再出事了。”
“什么……”苏祈凌完全看不出哪里解决了，但他暂时没机会发问，陈妤在底下掐了一把，将他的疑惑堵了回去。
“先别问。”陈妤说，“你总会知道的，不急一时。”
被她这么一打岔，苏祈凌总算想起了最开始想要质问的事情，脸色又沉了下去：“那我算什么？你手里的一枚棋子？”
陈妤顾左右而言他：“如今闹出这种事情，你这皇帝是别想当了，甚至因为不详，或许会被赶出去……”
苏祈凌边听她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这种能气死人的话，边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她还敢说！
陈妤眉眼低垂，没去看苏祈凌的反应，自顾自地接下去：“你与皇室的联系，算是断了。”
“……”苏祈凌忽然觉得今天他都无法好好理解陈妤的脑回路，但他又不想表露出自己听不懂，所以只是冷着脸一言不发。
陈妤的声音放得更轻，细听之下，竟有一丝真切的温柔：“所以你之前问我的事情……我不拒绝。”
这次苏祈凌怔楞的时间更长了，他本来就聪慧，陈妤给出的暗示已经够多了，因此他将前后的话语联系起来，总算明白她想告诉自己什么了。
［你作我的王妃可好？］
［……我不能答应你。］
［是不能答应，还是不愿答应？］
［……我后位虚悬，在候一个人。］
［……我不可能与皇室有所牵扯。］
脑海中仿佛划过一道亮光，这道光芒同时点亮了苏祈凌的眸子。
他无法为皇，甚至还会面临被驱逐的命运，可是他也与皇室断了关系……所以陈妤不会再拒绝他。
苏祈凌连忙去观察她的神色，她脸上仍是淡淡的，但眼里全是温和，望上去分外柔软。
“你竟是这样的意思……”苏祈凌喃喃道，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不过陈妤却从1314那里获得了真实的反馈。
“叮，苏祈凌好感值+10，总计93。”
陈妤暗自舒了口气，轻轻放开苏祈凌的手，绕过他走向苏祈言，在与他擦肩而过时，扔下一句：“等着。”
苏祈言看着刚才那两个人靠得那么近，早就心焦得不行了，要不是他不想在这种场合下失态，他都想冲上前去亲自将他们分开来。此时见陈妤像是与苏祈凌说完了话，忙迎上前道：“大人，接下来……”
陈妤向他点点头，对着台阶下乌压压的人群朗声道：“十七皇子可堪为皇，我的职责已尽全，之后的事情自有十七皇子主持，我就不参与了。”
苏祈言立刻挽留：“这怎么能行？”
陈妤回过头来看他，苏祈言忽然就发现，平常总是将温柔和耐心毫无保留地给予自己的大巫女，此刻看上去竟有些冷淡，有一刹那他竟觉得陌生得紧。
“陛下，恭喜您得偿所愿。”她缓缓说，“而我在此处滞留已久，是该回到我该去的地方了。”
“至于其他的……”她视线一转，定在苏祈凌身上。
不知为何，苏祈言心底不停涌出不妙的预感，这股预感是如此强烈，催促着他颇为急切地插话：“大人，他既是身负凶煞之人，未避免对皇室有害，必须严加看管才对，不如我……”
“我正想说这件事。”
陈妤迈开步子，走到苏祈凌身边，在他神色不明的注视下，向他伸出手来。
“他是凶煞之人，待在神宫是最合适不过了。因此……”陈妤偏过头，故意让苏祈言看清了自己眼角蕴着的一丝温柔如水的笑意，“他与我一同离开。”
作者有话说第56章 八一八我的重生夫君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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