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平安京第一》可惜流年

7、身高不够萤草酱

　　现在的东桉山，几乎和地狱无异了。

　　那场离奇的大火几乎烧了三天三夜。

　　残骸遍地，灰烬弥漫，连晴朗的天空都蔓延了青灰色，阳光似乎也穿不透人世间沉重的乌云。不论是山腰上那高大巍峨的宫殿，还是山脚下这生生不息的村落，亦或是山林间郁郁葱葱的树木，满山的风景瞬间枯竭，干枯的尸骸上捧着一朵化成灰烬的玫瑰。

　　人间惨案，万物生灵无一能逃脱这次大规模的死亡。

　　半空中暗红色的结界开启，几抹身影从中一跃而出。

　　雪女先是从结界中出现，出于惯性原本往下落，但是在看清这血腥又灰败的环境的瞬间，身子微微一轻，脚尖浮在了地面上，洁癖发作谨慎地没有沾上。举目望去，满目疮痍，雪女微微皱起眉头，这里的情况倒是比想象的棘手许多。

　　随之而来的是萤草，她原本想耍小聪明扒拉住雪女也飞一飞的。但是雪女身形一转，萤草扑了空就掉到了地上。狠狠地砸起一众烟尘。萤草摆摆手，从灰尘之中不住地挥着手，还时不时呸几声，感觉吃了几口灰，“第、第三次了——”

　　还真的认认真真为了棉花糖泡面记起数来。

　　原本漂漂亮亮的翠绿色小和服彻底脏了，萤草弹坐起来，瘪着嘴一脸委屈，“二姐你为什么不接住我......”

　　“你太矮了，没看到，”雪女淡淡地别开眼，在萤草起身的瞬间用袖子轻轻挡住脸，还后退了些许，“去远一点抖干净，真脏。”

　　“奈呀~”萤草的关西口音都出来了，虽然是控诉的话语，但是用这种软绵绵的语调说出来去，却完全没有说服力。

　　最后一位，鸢泠稳稳地落到地面上，缓缓直起身来，毫不意外地看见她们联络感情，语气淡淡，“别闹了，正事要紧。”

　　一身米色的短款和服，袖沿上是燃烧的祥云图案，系上一束深色的腰封，还绑着一条细细的麻绳，在纤细的腰肢上绕了几圈，最后坠下一个小巧精致的铃铛。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后，颊侧落下几缕碎发，面上依旧扣着一个面具。严丝合缝的，完全窥探不出她真正的容貌。

　　话音刚落，那两位总是时不时吵吵嘴的人便顿时安静了下来，对部下的掌控能力可见一斑。

　　看着这荒凉的局面，雪女面色微沉，“真是可悲。”

　　但为死者哀悼的同时，也不能忽略这场火还有一个很大的疑点——起火的原因。而且火势蔓延期间竟然无人救援，而且这么多的居民无一人幸免，个中蹊跷值得深思。

　　那位几乎被作为东单山守护神来崇拜的上田纯平，举世闻名的阴阳师，竟然也死在了这场大火中，救不下一个人，一点都不像他。

　　上田纯平要是那么容易死，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哪里用等到现在。

　　事关重大，却压到现在才隐隐传出风声......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多方介入了。

　　所以说，搞事还要趁早。

　　鸢泠觉得，这次钱真是拿少了。

　　“这次的任务是营救鬼女红叶，”鸢泠上前一步，看着这满目疮痍，缓缓抬手插在腰上，“但是看这个情况，要是鬼女真的在这里，怕也是活不了了吧。按照规定，任务发布失误，接受者无需承担责任，悬赏金照领。”

　　断壁残垣，无人生还。

　　“但是总不能白来一趟吧，”雪女缓缓上前，浮在鸢泠身侧，“就算是不用出力，好歹也专门来了一趟。”

　　“嘛，有钱进账我都没有意见，”鸢泠耸耸肩，对此倒是没有太大意见，“既然阿雪这么说了，那我们就不能空手回去了。四处搜一遍，确认鬼女红叶的踪影，还有注意一下起火的原因——虽然我觉得，仇杀占百分之九十七，毕竟是那么该死的一个人。”

　　这样的话，在人身死之后毫不犹豫地说出，不可谓不恶毒。但是显然在场的另外两位，都对鸢泠的说辞表示了默认式的赞同。

　　因为比起那些只记得这个阴阳师的好的人类，雪女更明白这个人的可恨和可怕之处。虽然上田纯平也算是帮过她一次，但就是那仅有的一次，把那种冰冷的变态之感深深地刻进了雪女的心中。雪女暗自平复了许久，才终于从那种恐怖的冲击中的反应过来。

　　死了也好。

　　雪女真心如此认为。

　　相比起雪女的内敛，萤草的情绪就外放了许多。在一边皱了皱鼻子，“上田纯平真是害人精，这些居民住在他家山脚下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拈着马尾的辫子若无其事地扫着白皙的脸颊，萤草满脸嫌弃。天真的语调，可爱的脸庞，面对此等情景能如此绝情，也是稍显诡谲。

　　“这座山几年之内算是废了，”雪女凉凉地瞪了萤草一眼，继而对鸢泠说道，“我们搜一下吧，要是有什么贵重物品，埋没在这荒郊野岭实在可惜。”

　　“尤其是上田纯平的宅子，要是剩下些什么，一定会很有趣。”雪女忽然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缓缓弯起了那双漂亮的水蓝色眸子。

　　鸢泠是知晓雪女的过去的，也明白其中仇恨的缘由。说起来，这里面也有鸢泠的一份疏忽在。鸢泠看了雪女一眼，确认她的情绪还算稳定，便点头同意了。

　　“那我也同意！”萤草高高地举起手，笑得阳光灿烂。衬着这破败的环境，总有些格格不入，大大的笑容有些灼人。

　　兵分两路。

　　雪女和萤草一起在下面搜查，看看有没有鬼女红叶的痕迹；而半山腰的上田纯平老家，就有鸢泠来管辖。

　　毕竟鸢泠与上田纯平等级不同，但对上阴阳师的事情还是她来做最合适。而且，她也不打算让雪女再踏入那片土地了，怕她一下子伤春悲秋，还留了一个咋咋呼呼的萤草在她身边。

　　鸢泠不由得暗自感慨自己的体贴和善良，真是思虑周全。

　　一步一步往上走，地上的泥土已经被三天的火焰给烤干了，木屐上只是微微蹭上泥土。

　　鸢泠的脚步，停在了半道上，微微抬眼斜过去。从这条斜斜的小径看过去，陡峭的山崖之间蜿蜒着一树枯枝，隐隐露出一处空洞的黑色。若是没有那把火，枝繁叶茂的，鸢泠可能也就忽视了过去。

　　鸢泠几乎没有犹豫，脚下方向一转，朝着那断崖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