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平安京第一》可惜流年

59、迷雾

　　平安京小队分成了三拨，萤草全是自然地来打小谷拉拉身边，原本是不知不觉。但是突然间一个阵法亮起，现场又多出了几个人。

　　“师妹，你怎么来了？”

　　“鸢泠，”余无宿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算是回应，“我受邀而来，不用这么惊讶吧。”

　　萤草倒是不在意余无宿，她的目光一开始就落在了她身后的三日月宗近身上。

　　他也在看她。

　　遥遥对视着，萤草扬起一个颇为灿烂的笑容，落落大方地抬手打招呼，“爷爷！”

　　三日月宗近愣住，本能地也摆摆手，随即眸色微凝，他现在依然无法分辨，他还在怀疑，他需要小心翼翼地求证，他既希望那是一个梦，也希望......他不用再杀她第二次。

　　秘境打开，大家整装待发。

　　今天动用了这么大的阵容，可想而知里面的险恶。枝蔓横生，掩天蔽日，处处透露着一股阴森和危险，都空气中都弥漫着化不开的黏腻冷意。

　　一路上，什么妖魔鬼怪都没有。但是毒雾、迷阵不在少数，还有一些长住在秘境之中被瘴气影响直接变异的生物，凶狠而没有理智。这些怪物倒还好，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翻不起什么大浪，但是阵法就不同了，迷幻而变化诡谲，生门死门相互交替，转机只在一瞬之间，再配合上浓郁纯白的毒雾遮挡视线。头顶上日月无光，乌云遮天，连最基本的方位判断都做不到。

　　一个转身的瞬间，眼前人便迷失了。

　　偌大一个队伍顷刻间分散，相互无声。但他们心中并不在乎，反正只是临时组成的队伍，大家各凭本事。

　　鸢泠一回头，身后空荡荡的，就只剩下眼前一个夜叉还在了，眼眸微微眯起，“不管了，找到回魂卷之后，自然就会再见到了。”

　　密林之中，余无宿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轻啧一声，“和大部队走散了啊。”

　　但余无宿并不担心什么，“长谷部跟紧我，别像三日月一样走丢了。”

　　压切长谷部应声，提起了相当的戒备。

　　余无宿微微侧过脑袋，语调淡然平缓，“至于你们，一起走吧，这个地方不对劲，还是组队行动比较安全。”

　　雪女找不到鸢泠，再看周围也只剩下这几个人，心知这是最好的方法。而大天狗一手拿着扇子，身姿笔挺、风光霁月，面色冷淡，没有表态，但也没有拒绝。

　　那横亘的枝蔓盘踞在粗壮的树干之上，又因为潮湿的天气，而逐渐布满密密麻麻的青苔，滑润阴冷，像是一条条危险而阴狠的毒蛇。攀爬在高枝上俯瞰全场，蛰伏在暗处，等待一个最好的偷袭机会。

　　突然，一棵十人合抱的大树之下，余无宿刚抬手撩开那垂到眼前的藤蔓时，却被它圈住了手腕，湿冷黏腻的感觉传来，它死死地扣住余无宿的手腕，仿佛有了自主意识。

　　余无宿眸色一冷，反手一刀砍过去，只见那藤蔓喷出一种绿色的汁液，隐隐散发着恶臭。余无宿迅速躲开，眉头一皱，只见它真的像蛇一样在地面上蜷缩几下，然后迅速腐化，化作一团绿色的鬼火，瞬间钻到地面下去了。

　　这一个动作仿佛是一个信号，整个林间顿时气氛阴森、各种婆娑的声音传来，藤蔓爬行，好像这个森林都活了起来。

　　所有人迅速反应过来。

　　雪女脚尖一点，迅速离地，避开了袭向她的藤蔓。大天狗纸扇刷的一下打开了，稍一扬手，扇面赫然带风，一众藤蔓迎风断裂，而扇面不沾染分毫。背后巨大的羽翼张开，在它们齐齐扑上来之前，羽翼一扇，力道不小，大部分藤蔓扑到地面上。

　　大天狗淡然地升在半空，眼底带着打量，唯独没有惧色。

　　他的身边，雪女冰蓝色的眼底无波无痕，只是手上迅速结阵，冰锥冰刃齐聚。手一挥，便是铺天盖地地反击回去。

　　一时间，风刃、冰刀整齐划一而下，搜刮着所有怪异的藤蔓。

　　竟然形成一种微妙的默契。

　　余无宿挑眉，轻哼一声，“能飞果然了不起。”

　　但她也没有在怕的，手上一转，长谷部便化作一把长刀出现在了她的手上，锐不可当。

　　这些藤蔓被妖气邪气浸润得太过彻底，仿佛也有了神智一般，知道天上两个难以企及，所以转而专攻看起来比较好欺负的余无宿一个。

　　余无宿唇一勾，手一扬，脚下顿时亮起一个庞大的剑阵。气势磅礴，衣摆无风而动，在那些藤蔓被吹得左摇右摆、想要退缩的第一时间，无数把剑影出现在阵法十二门之上，镇守一方。

　　刹那间，剑芒大盛，杀气锐利。

　　“小看本丸的主人，是要吃亏的。”

　　余无宿随手一个除尘，便是全身干干净净、爽爽利利，除了颊侧一缕碎发，再看不出战斗过的痕迹，端的是淡定从容、出尘无双。

　　她的身上，最不缺的，就是武器。

　　雪女落下身来，脚尖却不及地面，虚虚地浮着，显然是洁癖又发作了。她打量着烧焦的地面，静静地垂着眸子，敛住其中的思索，“这种火，我见过。”

　　火的温度，冰雪可以了解。

　　余无宿挑眉。

　　“一条蛇死后，也引出了这种怪火，”雪女转眼看向大天狗，“也许他知道。”

　　大天狗收起羽翼，打开的纸扇挡在鼻前，眉头轻蹙，显然对如今肮脏的环境有所不满。这种肮脏的东西，他原本是多看一眼都不肯的。但是听雪女这么说，眉头一挑，勉为其难多看了一眼。

　　瞬间，指尖放松，大天狗收起了纸扇，眼底带上打量和探索。被攻击之后都是淡然的人，开始认真起来了，“我确实也见过。”

　　“这是妖火，和其他妖怪的不同——这来自八岐大蛇。”

　　“八岐大蛇还没完全解封，”余无宿凝眸，“居然就可以自主行动了，与我所学的封印之术不同。看来是我闭关不理世事太久，好多讯息都落后了呢。”

　　“要是那种小角色，怎么能动用到这么多大人物呢？”大天狗倒是没什么惊讶的，面不改色地顺口把自己夸一通。

　　“难道上次的那条蛇，是八岐大蛇的分身？”雪女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正针对石井央而去，在她手底下抢先杀死了那条奇怪的蛇，还有之后引发的火。她看向大天狗，求证道。

　　“分身谈不上，只是隐隐之间有关联，”大天狗看了雪女一眼，显然也还记得当时大打出手的情景，“你看看八百比丘尼在安倍晴明安然度过了多少时间、私下安排了多少事情，就该知道她侍奉的主人肯定也不简单。”

　　“闲话少叙，我们继续走吧，”余无宿走上前去，“这里臭死了。”

　　雪女这边不安定，鸢泠面临的主要问题还是迷雾。

　　迷雾、瘴气、阵法，左拐右拐，真是把鸢泠好好的脾气都弄得暴躁了起来。

　　夜叉跟在她身边，抱着自己的三叉戟跟在她身后，时刻警惕着周围怪异的环境，却还是嘴下不留情，“你真的认识路吗？我觉得越走越偏，你不要害我。”

　　“闭嘴，我学八卦画斗阵图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鸢泠的手上拿着一个八卦盘，上面带着盈盈的金光，即使遮天蔽日的环境之下，依旧为她指明方向。这是她很久没用到的古早学业了，以前都是余无宿比她更精通此术，但鸢泠好歹也是师姐，为了不被余无宿比下去，硬生生把毫无兴趣的阵法、咒术、八卦都学了个通。

　　夜叉嘴上怀疑，实际上他都是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是妖怪，该是我出道的时候，你还没出生才对。”

　　“少年郎，话不要说太满。”

　　鸢泠脚步一顿，眼前狭窄的通道和蜿蜒的小径突然消失殆尽，像是一个幻境一样徐徐褪去颜色，该说柳暗花明还是豁然开朗呢......鸢泠谨慎打量着四周，眸色渐深。

　　一个湖，一座塔，在浓重的雾气中逐渐分明。

　　九重塔。

　　真是他们这群人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这就到了？

　　鸢泠总觉得过分简单了。

　　塔在湖中心，没有任何通道连接，栈道、桥，都没有，好像天生屹立于湖中心一样。夜叉嫌弃鸢泠磨磨蹭蹭的，一把拉开她，就要施展自己的实力，却被鸢泠一把拉住了。

　　“你不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吗？”

　　“嗯？哪里不对？”夜叉不解。

　　“说你蠢你还真配合我，”鸢泠一个爆栗敲在夜叉脑袋上，在夜叉发火之前迅速转移话题，“你看湖边都是树，地上都是落叶，但是这个湖面上却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宛若明镜。

　　一片沉寂已久的明镜。

　　无风无尘，就连涟漪都不曾荡漾开。

　　仿佛是水银汇聚而成的湖面一般。

　　不是清澈，而是倒映死寂。

　　夜叉挑眉，随手摘下一片树叶，在指尖汇聚妖力，用力掷出。只见树叶宛若刀片，划破空气朝着湖面割去。但锋利的刀却没有划开这一滩平静到诡异的水，它沉了下去，隐没在水下，半点波澜都不曾惊起，吞噬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