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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呦呦鹿鸣 ...

  •   第二天,宁梓去请安,卢夫人破天荒的让宁梓进屋了。显然是昨天的绝笔书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宁梓既为卢菁高兴,也为自己高兴,因为这是个好兆头,以后出府可能会容易些,这样就可以想方设法的救妹妹了。

      文茜中毒身亡一事,使整个卢府人心惶惶。但上头说了,不让议论,所以府中谈论者不多。白菡调查了许久,只说是文茜畏罪自尽,但是人人都知道那只是个说辞而已。毕竟对方是尚书府二小姐,是作为卢府主母大人保护的对象。

      “怎么是我了!”卢莞听了丫鬟打的小报告,气得肺都要炸了,“整个卢府竟然都传是我毒死了那个笨手笨脚的丫头?”

      李姨娘一边涂红指甲,一边嘲讽道:“你也是多事,卢菁那丫头呀,我根本就瞧不上眼,放在那儿自生自灭就好了,你却派人盯着,拿了封信,就想给她小鞋穿,现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吧。”

      “啪!”

      一个茶杯在地上砸的粉碎,李姨娘看见卢莞愤怒到扭曲的脸,摇了摇头,继续涂她自己的红指甲去了。

      卢莞摔了门到自己房中,她拿出一面镜子,照着自己娇媚如花的脸,看着看着竟然哭了起来,她把镜子往桌子上一丢,伏在床上流泪道:“难道我不美吗?难道我不聪明吗?凭什么卢菁的命那么好,是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而我,却只是一个偏房的女儿!为什么,季大哥的未婚妻是她,而不是我!”

      她的眼前浮现出季英那英俊的脸庞,她从五岁追随到现在的那个人,就算她成不了他最爱的人,她也希望能留在他身边,然而连这点心愿也是奢望,她已经两年没有见到他了,她想他想的快要发疯了,她恨恨的道:“卢菁,你这个毒妇,算是我狠不过你,还被你泼了脏水,”她冷笑道,“你手上捏着人命呢,看你逍遥到几时!”

      宁梓还真的没有逍遥几天,本来以为得到卢夫人的认同之后,事情会变得顺利一些,岂料花园里桃花灼灼于枝头之际,她接到了一张邀请函——长公主黎姜在生辰这天,邀请所有的鸣鹿琴社成员一起到京都南山春游。

      鸣鹿琴社是爱好音律的贵族男女组成的小团体,成员不多,也就是长公主黎姜,季府的姐妹花——姐姐太子妃季霏和妹妹季雯,逍遥王爷魏王黎宵,九王世子黎宣,九王爱女黎娑,还有侯家二小姐侯宛朱这七人。卢菁偏好书法丹青,不在琴社成员之列,不过也是自幼相熟的,经常一起游玩,偶尔也会弹琴助兴。

      拿着邀请函,宁梓心中颇为忐忑,毕竟她不是真的卢小姐,卢家就罢了,前一世她就知道个大概,出错的几率不大。可是面对这么多曾经的“好友”,她叫不上名字来,该怎么办?她叹了口气,那就装哑巴,眼睛放尖点,随机应变吧。

      登上了马车,宁梓下意识揉了揉眉毛,她的左眼皮已经跳了三天了。依岚今天早上还兴高采烈的道:“小姐,人说‘左眼跳好,右眼跳灾’,你一定将遇到大好事呢!”宁梓不以为然,这趟春游她为了不露馅可得劳心劳力,有啥好事啊。依岚眼睛一转,道:“小姐小姐,今年春天咱院子里的花开的特别艳,是不是……您有桃花运啊……”话还没说完,便被玉映拍了一下脑瓜,骂道:“胡说什么,大小姐已经和季大少爷订亲了,再说什么桃花运的当心拔了你的舌头。”……

      “大妹妹,现在要走了。”

      宁梓回过神来,只见马车帘外,卢延清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英姿勃发。卢夫人派他护送宁梓去南山,实际上是因为太子黎宗要和太子妃一起来为长公主庆祝生辰,随行还有一干贵胄,卢延清之前限于庶出的身份不常参与交游,这次正是一个崭露头角的好机会。

      宁梓朝他点了点头,道:“好的,大哥。”

      京郊南山,风景优美,草木丰茂,在春日暖阳之中,被蒙上一层生机勃勃的新绿,让人触目便心旷神怡。远望连绵起伏,如同苍绿的波浪;近处则见平浅的山坡,绿草一丛丛,一撮撮,有的纤长细瘦,有的锯齿参差;间或开着蓝色的、黄色的小花,散落一地,蓬勃的舒展着,闪烁着,让绿色的山脉多了几分绚烂。

      温和的风吹来,宁梓只觉得有一双温柔的手在抚摸自己一般,她朝山坡上望去,便见一个笑容款款的美丽女子朝自己莲步而来,是季雯,她今天穿了一件浅粉底湖蓝滚边褙子,米黄色披风,鲜亮的颜色使她显得更加青春靓丽,她秀丽的桃花眼笑意盈盈,一把挽住宁梓道:“表姐来了,哇,你这件衣服好漂亮。”

      宁梓松了一口气,幸好第一眼见到的是季雯。宁梓今天穿了一件素白圆领长袍,绣以金线云纹,浅绿色披风。既然是参加公主的生辰宴,必须得仔细着装。二人互赞了一下对方的穿衣打扮,然后手挽着手走上山坡。

      “表姐,好不容易得了《松山旭日图》,却不能拿出来,连炫耀一下也不可以。”季雯嘟着嘴。卢夫人问罪的第二天,宁梓就让玉映给季雯送信让她千万不要在外面说她有这幅画,让兴致勃勃准备炫耀的季雯低落了好久。

      宁梓正欲说话,却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盛装的红衣女子,梳着一个高高的双鬟飞仙髻,簪以珠翠,没梳刘海儿,很好的勾勒出她白皙的鹅蛋脸,光洁的前额中央饰以鲜红欲滴的梅花钿,和嘴唇的朱红相映成趣。外袍是端正的石榴红,不知用的什么绸缎,颜色润泽,流光溢彩,衣衫上的玫瑰纹刺绣繁复精美,缀饰的红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身姿笔挺,手持一把白雪红梅团扇,左右各有一名婢女搀扶,显得雍容华贵。

      这就是长公主?宁梓心想。

      走近了,只见这女子面容淡漠,似有一种傲气,一双狭长的美目微微上翘,自带威势,眨眨眼,却又水灵灵的又显出一种天然的妩媚。

      “侯宛朱,”季雯在宁梓耳边轻笑一声,宁梓一愣,原来不是公主,是侯家二小姐侯宛朱啊。侯宛朱是一生戎马疆场保家卫国的侯元帅的孙女,以高超的古琴技艺名动京城,因宁梓喜好古琴,尚在闺中之时便对此女有所耳闻。想到一会儿能亲耳听到这位名门闺秀的琴声,她心中不禁有些期待。

      却听季雯在她耳边暗笑:“哎哟,这是花了多大的功夫,终于穿的称心了!”

      宁梓没听懂季雯说的什么意思,她没做声,但是脸上还是带了一丝迷惑。

      谁知就是这么一闪而过的迷惑,竟被眼尖的季雯捕捉到了,她惊讶道:“姐姐不知道?”问完还特意盯了一眼宁梓。

      宁梓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幸好季雯并不以为意:“看来姐姐还是喜欢书影墨香,对这俗事漠不关心。那侯宛朱脖子短,都不敢穿圆领的,肩膀也宽,穿啥都显得虎背熊腰,她那么好强,为此哭了好多次,你瞧她今天,竟然扮相不错……”

      听季雯这么一说,宁梓仔细的打量了这女子,只见这女子杏黄的披风被风徐徐吹起,显得骨架纤小,石榴红的长袍料子很挺括,使身体的线条稍硬,如果肩膀宽也看不太出来,反而在妩媚之中又显出一种飒爽英姿。而她外衣领子是鸡心领,领口镶边上有精美夺目的玫瑰刺绣,让人把注意力不会集中在颈项上,只要不刻意去看,就会显得匀称。

      “宛朱!”季雯走过去向她打招呼,“你也来了。”

      侯宛朱挑挑眉。宁梓觉得,这女子的性子应该本不是温婉之人,却刻意放慢了动作,轻轻抬了下手中的白雪红梅团扇,遮住红唇,只拿那双媚眼从团扇上方斜觑了季雯和宁梓一眼,声音清冷而缓慢:“你们来的倒真早!”

      侯宛朱语气不客气,还挺傲慢的,宁梓毕竟前世认识季雯有一年了,季雯最讨厌这种傲慢无礼的人,想必心中不悦,不过季雯却笑得灿烂,道:“谁让你们都姗姗来迟,每次我都是第一个呢。”

      “雯雯妹妹,你今天真美!”

      季雯正在笑,突然从旁边探进来一个面孔,只见是一个瘦高的青年,一身湖蓝色的锦袍。这位公子似乎特别钟情于玉,他头戴镶嵌明珠的玉冠,腰间悬挂着镂空麒麟纹玉佩,大拇指上戴着翡翠玉扳指,连“呼”的一下打开的折扇上也有个白玉扇坠,不过呢,他离“君子如玉”的标准还是有些远,一是因为他的玉太奢华,毫无美玉的那种清淡温润的气质;二是他面对季雯笑得太谄媚,以至于眼睛有点三白。他伸出手指着季雯衣襟上的湖蓝色滚边,一脸惊喜的道:“雯雯妹妹,真巧呀,咱两的衣裳怎么一个颜色啊,看样子你我真是心有灵犀……”

      这种故作惊讶和巧合的语气让季雯皱了皱眉头,转过身,道:“侯爽,我不想说第二遍,谁是你的雯雯妹妹了。”

      原来是侯家的二少爷,是侯宛朱同母的哥哥。宁梓在季府的时候,就听说他从小便追在季雯后边,可惜季雯看不上他。

      “好好好,季姑娘,小生侯爽有礼了。”侯爽绕到季雯身前,赔笑着作了一个揖,从怀中掏出了个什么东西,藏在手里,朝季雯道,“季姑娘,你簪子掉了。”

      季雯大惊,一摸头,发现簪子好好的簪在头上,便瞪了侯爽一眼:“满口瞎说!”

      “哪里瞎说了!”侯爽蓦地展开手掌,只见手中躺着一根金簪。

      季雯一看,心中一动,这金簪尾部雕成牡丹的模样,上面紧挨着雕出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牡丹”上嵌着莹莹的粉宝石,“蝴蝶”上镶着璀璨的蓝宝石,正是她之前上元节游街看中的“蝶恋花”金簪。当时有事,没买成,后来再派人去,竟然被人买走了,难道是这个侯爽?他跟踪自己?再想想今天穿同色衣服之事,铁定是他买通了绣庄老板,甚至是府中人,她这样想着。看侯爽不由的更不爽了。

      “卢菁。”

      宁梓正饶有兴味的想看季雯怎么把侯爽骂回去,却听旁边的侯宛朱开口叫自己,她转身,只见侯宛朱下巴微抬,挑眉道:“公主生日,你家中有白事,”她说着,看了一眼刚刚在山下停了马车正走上山来的卢延清,道:“两兄妹还都来了,”她眼珠从头到脚把宁梓浏览了一遍,道,“你这一身孝,真够扫兴啊。”

      宁梓看着侯宛朱,只觉得她微抬下巴的样子让她显得颧骨很高,有一种刻薄相。她不露声色的勾了勾嘴角,不打算接她的话,毕竟侯宛朱并不是在跟她说话,而是单方面的评价她。

      这时候卢延清上来了,先跟宁梓打了个招呼,又见她和侯宛朱站在一起,便微微欠身道:“侯二小姐,卢延清有礼了。”

      侯宛朱眼睛并未看卢延清,似乎根本没听见卢延清在说什么。半晌,她把手搭上一旁的丫鬟手臂上,竟然扭身走了,空中飘来这么一句话:“唉,跟我说话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此语一出,卢延清分外尴尬,侯宛朱一定是嫌弃他庶出的身份,连个样子都懒得做。宁梓更是来气了,侯宛朱这话,不是连她也算在内了吗?未免也太狂妄了吧。说她她不在乎,但卢延清好歹是她醒来之后一直照拂她的人,她不能任他白白被侯宛朱侮辱。她正准备上前一步和侯宛朱理论,却被卢延清拦住了,他对她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安慰的笑。

      宁梓冷静下来,确实跟这种眼高于顶的人理论,没准人家就是鼻孔一哼。但她又心有不甘,恨恨的看了一眼侯宛朱。却惊觉她一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宁梓揉了揉眼睛,只见侯宛朱刚刚毫无表情的脸竟变得笑容盈盈,眼睛温柔若水,连身体也变得轻盈了,不用丫鬟扶,便婷婷的站定,向山下眺望。

      宁梓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只见白衣飘飘,一个高大的男人正走上山来。他身着纯白无华的衣衫,外罩一件白纱褙子,没穿披风,显得清简单薄。头发用一根白色的丝带束起,和发丝一起在风中飞扬。他身姿矫健,走路生风,衣袂飞扬,却又从容优雅,不染尘埃,倒有点像降落凡尘的仙人一般飞上了山坡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僮,手里抱着一把琵琶一路小跑。

      侯宛朱步履款款,走了过去,露出甜美的笑容:“宣大哥,你来的好慢啊,等你好久了。”

      “呀,社长来了!”季雯也甩开了侯爽,快步走了过来,对白衣男子行了一礼。

      原来是九王世子黎宣,他擅长音律,是乐界百年一遇的天才,天下没有他不精通的乐器。他还喜欢自创曲谱,每制一曲,便飞速传遍京都的大街小巷。当今天子尤爱他的琵琶,每到佳节盛宴,便命他即兴弹奏几曲。这鹿鸣社社长的名头是其他几人硬塞给他的,他性子好,也就笑纳了。

      “社长,我是看错了吗?”季雯揉了揉眼睛,“您今天怎么穿了一套全白的衣服啊,这不像你的作风啊!”黎宣平时好精致花纹,衣衫没有不锦绣灿烂的,这次倒是素净到底,连靴子也是白色的,季雯不由的大为惊奇。

      “唉,和阿宵那小子打赌输了,”黎宣无奈的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他要我扮一天落魄的白衣琴师供大家寻开心!”

      “宣大哥,你这可不像落魄琴师呀。”侯宛朱看着他,温婉一笑。

      “哦?哪里不像了,我连支簪子都没有。”黎宣瞧了瞧自己简素的衣装。

      “若是别人穿这一身,恐怕就落魄至极,”侯宛朱用白雪红梅团扇遮住她的下半张脸,那温柔的滴出水的眼睛瞧着黎宣,笑语盈盈,“但瞧你这通身的气质,恰若白玉之树,临风而立,若席地而抚琴,真真是一位谪仙了。”

      “呵呵,宛朱妹妹这话,是在夸我穿衣好看吗?”黎宣哈哈一笑,风把他的发丝吹起,宁梓这才看清了他的正脸,刚才只觉得他眉目干净清爽,举止优雅,现在才发现他五官极为英俊,简直像画出来似得,无一处不完美,比例也很协调,让人一见就惊呼“美男子”,再加上他这么明眸皓齿的一笑,简直周围明亮的阳光也暗淡下来了。宁梓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暗暗赞叹,难怪侯宛朱那种骄傲的孔雀似的人也能小鸟依人的围在他旁边。不过,这侯宛朱真是两重标准,同样是白色,穿在她身上就是扫兴的一身孝,穿在她心上人身上就穿出气质,宁梓听了十分无语。

      黎宣这一笑,侯宛朱却默不作声,然而她未被扇子遮住的脸颊却一片绯红。

      “不是说等我好久了,没见几个人呀!”黎宣向周围看了一圈,鸣鹿琴社的人都没来。

      “那几个是金枝玉叶,哪一次不是压轴出场,”季雯朝黎宣身后看了半天道,“怎么不见我们的‘绝代佳人’呢?”

      季雯说的绝代佳人,是指黎宣的异母妹黎娑,拥有绝世美貌和绝代的歌舞才华,被鹿鸣社成员戏称为“绝代佳人”。

      “是呀,怎么没看见黎娑姐姐呢?”

      “她呀,生病了,正卧床休息呢!”黎宣看了看草地,坐了下来,“本来还打算在姜妹妹的生辰会上跳舞呢。”

      此话一出,季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宁梓留心看侯宛朱,发现侯宛朱脸上似有喜色,但转瞬即逝,开始关切的询问黎娑的病情。

      宁梓和卢延清跟黎宣打过招呼后,就站在一旁。黎宣他们说什么,她时而听了,时而没听,她抬起头望着绿地毯一般的山坡。这南山,在举国最繁华旖旎、金粉厚重的京都之畔,却天然无雕饰,保持着淳朴自然之美。无数文人墨客在酒酣梦醒之时,在这一片悠然草木之中寻觅到了恬静的精神家园。南山被有意无意的写进了无数的诗篇之中。所以说,此刻她伫立于南山之上,也是一件极为风雅之事呢。如果侯宛朱他们停止说话,而是开始鸣琴,那么,真正的风雅……

      一阵婉转的曲调,打断了宁梓的思绪,悠长的回荡在耳边,和煦暖的春风一起,涤荡着她的心。

      是谁人在吹笛?

      和缓的旋律,如同眼前微微起伏的山峦;清亮的音色,比鸟鸣还要悦耳。

      她闭着眼睛,觉得自己仿佛躺在一片柔软的花瓣上,在这温柔又明亮的笛曲之溪上浮浮沉沉,几乎要沉醉了。

      笛声越来越近,她恍然不觉。

      直到吹笛人停在她身边。

      她如刚睡醒一般,睁开眼睛,她先看到的是一双修长手在紫竹笛上上下翻飞,那灵活的指尖仿佛能溢出音符一般。她恍恍惚惚的盯着那手看了半天,视线一点一点的挪动,她看见了一张微抿的唇,那唇线很好看,似乎微微带有笑意。这笑意和吹笛人的眼中的笑意都亮晶晶的。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宁梓觉得自己看过之后便永远不会忘记,那眼睛是那般的神采飞扬,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满是畅快又猖狂的自信。可是就是这样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竟然能吹出如此云淡风轻的曲子,仿佛深深的融入了鸟语花香的自然之中。

      一曲终了,那人缓缓的放下笛子。宁梓才回过神来。

      身后一片掌声,那人微微一笑。

      “魏王殿下,太棒了!您怎么吹的这么好听,简直是天籁!”季雯脸红扑扑的,站在吹笛人的旁边。

      “是啊,瞧把我们的卢大小姐都听醉了!”黎宣笑声琅琅。

      宁梓听了,觉得血往头顶涌,她的脸又红又烫。怎么会这样?竟然是魏王黎宵,上回见过的那个人!自己竟然没有认出来!

      黎宵见了宁梓一脸窘迫,笑得饶有兴味,乌黑的眸子灿若星辰,他微微欠身:“能得卢小姐肯定,本王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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