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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收网行动 ...

  •   “好可爱呀!”

      卢府马厩,宁梓惊喜的看着黎宵特意送给她的一匹褐色的果下马。果下马体型比一般的马小,骑上能在矮小的果树下行走。马通体毛色油亮,膘肥体壮,见宁梓看它,马也用黑亮的眼睛回看着宁梓,动动耳朵,又摇晃着头用嘴指向空空的马槽。

      “看!它还会要吃的!”宁梓开心的接过黎宵递过来的草料,放进了马槽中,马立刻把头探进去津津有味的咀嚼着。这是宁梓头一次喂马,她兴奋得一把抱住黎宵直跳。

      黎宵站在旁边护着宁梓,免得果下马不小心伤着了她,见她这么开心,心想果然她是喜欢马的。上次听侯宛棠讲宁梓在南山骑马玩的可开心了,他就留心给她寻了一匹合适的小马。看着宁梓笑的眼睛弯弯的,他回抱住宁梓,道:“喜欢就好!”又道,“我昨日也给父皇献了一匹骏马,几乎和父皇之前的坐骑飞龙年轻时一模一样,父皇很是高兴,直说这是飞龙的儿子,还说要亲自驯服这匹烈马。”

      “烈马可不好驯服,”宁梓看着黎宵笑的意味深长,“你这厮我恐怕一辈子也驯服不了。”

      黎宵笑了,抬手捧起宁梓的脸,细细的亲吻,道:“驯什么,我心是你的,人也是你的……”

      却听“阿嚏”一声,只见马厩里的那匹果下马斜了一眼他们,然后晃头晃脑的转过身,只拿一条尾巴对着他们甩来甩去,一副单身马决不吃狗粮的架势。

      宁梓和黎宵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两人逗了一会儿那匹颇有意思的马,然后手拉着手来到了花园。

      “你上回亲手做的衣服,我都送给你家人了。”黎宵道。

      “好的。”宁梓点点头。黎宵说的家人是指宁梓前世的父母亲人。宁梓虽然一直没有再见过他们,但依然如往年一般初秋就开始帮他们准备冬装,她给父母弟妹都准备了厚实的棉袄、冬帽,织了围巾,做了靴子,料子很好,针脚也密密的,一定很保暖。前两天她全部做好了,托黎宵帮她带了出去,已经送到了父母和弟弟妹妹的手中。不过她也有些疑虑,道,“他们不会起疑心吧?”

      黎宵抬手拢了拢她被风吹散了的鬓发,道:“不会的,我说是入冬的礼物,况且,你做衣服的针法和制式不都变了吗?”

      “嗯。”宁梓应了声。虽然她出于谨慎,没有去见自己前世的亲人,但是黎宵经常把他们的近况告诉给宁梓。黎宵和宁孔目单独吃过两次饭,有一些参与人员很显赫的饭局也邀请了他,还帮他出了一本文集,一本诗集。翰林院的人都议论纷纷,好奇被众人瞧不起的宁孔目为何独得魏王的青睐。按说魏王这人虽然随和,交游不介意身份地位,但也绝不会和泛泛之辈有过多接触。后来一读宁孔目的文集,好像还真有两把刷子;而在饭局上,宁孔目也没有像众人想的那样刻意去巴结讨好上级官员;再一看,他平时里工作也是兢兢业业的。于是,翰林院的同僚们对他的看法和态度渐渐改观。而据传学士卫大人还准备将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宁孔目,看来他离高升的时刻也不远了。有了稿费,家里生活没有那么拮据了,据说宁梓的母亲还把家里重新装饰了一番,可以说是焕然一新了。而宁梓的弟弟宁懋,本是个被宠坏了的不学无术的孩子,被黎宵叫去和宁孔目一起到王府吃了个饭,他被王府奢华的装饰惊呆了,黎宵笑着告诉他只要他能考中进士,就给他弄个差不多的宅子,还立了个字据。宁孔目在一旁叹息不已,这魏王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呢?要戏弄他们也不用这么真吧。岂料宁懋是个耿直的性子,他把字据收好后还真的开始用功了,宁孔目看着宁懋大变样寒窗苦读的样子,感动之余又不断地唏嘘。早知道儿子也能用功读书,何苦把复兴宁家的希望寄托在两个死去的女儿身上!而宁楠在黎宵托付的那个人家里生活的很好,每月寄过来的诗文都有进步。这小丫头还新交了许多好朋友。不过,据报告,宁楠好像和一个男孩有点超出朋友关系的亲密。

      宁梓有些忧虑,对黎宵道:“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吗……”

      黎宵听了笑的前仰后合,道:“不要太迂腐嘛!”

      宁梓皱着眉,深以为不妥,但是被黎宵开导了半天,转念一想宁楠被季英以小妾的身份困了一年,现在与同龄人产生感情未必不是一种心灵上的治疗。

      黎宵见宁梓眉头一会儿紧一会儿松,不由的抬手抚着她的眉角。

      宁梓回过神来,抬头看着黎宵道:“今天下午我要去善义堂。”霜降那日,季雯提出她要为侯宛棠做些什么,宁梓也深以为然,可是侯宛棠平日把自己打理的很好,没什么需要她们做的,思前想后,她们决定去侯宛棠的慈善组织善义堂里做义工,算是对侯宛棠事业的一种身体力行的支持。

      昨天下午她和季雯第一次去善义堂,侯宛棠不在,善义堂的堂主高成郡接待了她们,对她们想身体力行支持慈善事业表示衷心的感谢。他亲自带她们在善义堂进行了参观。只见善义堂主要分为五个区,以儒家的五常来命名,为仁堂、义堂、礼堂、智堂、信堂。仁堂居住着丧失了基本劳动能力的士兵;义堂里住着五十岁以上的士兵及士兵亲属;礼堂是士兵遗孀和遗孤的住所;智堂是受助人的活动场所,有图书馆、教室、食堂、会堂、诊所等;信堂则是善义堂工作人员的办公室以及居所。宁梓跟随高成郡观览,只见居所都高大坚固、宽敞明亮,旁边还栽种了很多草木花卉,空气清新,环境优美;受助人员所穿衣物材质都很好,厚实且柔软;至于受助人员的伙食,宁梓和季雯参观的时候,食堂正在准备晚饭,米饭、面条、包子、饺子、红薯粉,各种食材应有尽有,可谓是十分丰盛了。而图书馆里有很多书,主要是给孩子们看的,因为士兵们和他们的亲属大多数是不识字的。为了丰富他们的日常生活,善义堂组织他们参与种田、手工业等生产劳动,也会组织他们吹拉弹唱或者做做小手艺什么的。宁梓走着走着,看见了一片比较简陋的房屋,便问这些房屋是仓库吗,高成郡回答这一片区域便是信堂,是办公区域和工作人员的住所,而仓库则集中在智堂所在的区域。

      “高堂主,既然都是善义堂的建筑,为何不能一视同仁,却让受助人员条件更舒适而工作场所很简陋呢?”季雯道,“这样恐怕会有人闲言说是刻意而为呢!”

      季雯不愧是小毒舌,宁梓听了便抬头看堂主高成郡的反应,只见高成郡听了温和一笑,捋了捋胡须道:“正如季姑娘所言,的确有人会这么想。况且善义堂这个机构规模这么大,全部的周国人民都监督着,有质疑之声是正常的。然而当我们做一件事时,要看这件事好不好,而不是别人怎么看。我们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善义堂的资金是来自广大的捐助者的,他们是为了帮助为国家做过贡献的伤残士兵及亲属们的,所以必须要保证受助人的生活质量。至于我们这些工作人员,我们是来照料受助人的,不是沾受助人的光来享乐的,所以保证基本的工作生活条件就行了,再往上,就是一条红线了,是坚决不能逾越的。”高成郡喝了一口水,又道,“况且这样,也能时时提醒我们的工作人员,这不止是一份工作,我们更要做贴心的服务者。”

      一席长话,甚是恳切。季雯点点头,道:“我了解了。”

      参观完了之后,高成郡带她们来到了办公室,堂主助理宫鸣向她们介绍了机构的基本章程以及义工的不同类型及任务,她们可以去照顾老人的生活起居,可以在食堂帮厨,也可以去诊所照顾病人,还可以教孩子们读书。

      高成郡道:“两位姑娘都博学多才,蔼然可亲,我们的学堂正好有两个教师义工岗位的空缺,不知两位姑娘都意下如何?”

      宁梓和季雯都是愿意的。宁梓喜欢和小孩相处,而季雯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根本不会照顾人,所以教书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见二人都同意了,高成郡便命助理宫鸣安排下去,两个人都教授七八岁大的孩子学习《三字经》。他看了一眼宁梓和季雯,又道:“对了,卢姑娘,季姑娘,善义堂学堂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老师是女性,上课时是不建议戴面纱的,因为毕竟是和孩子们面对面的接触,还是露一下脸更亲切自然,也容易被学生接受。毕竟,这些孩子都年幼便遭受巨大的变故,更敏感,也需要更多关爱。”

      “好的。”宁梓和季雯都点了点头。

      这之后高成郡和宫鸣带她们与明天要上课的班级的学生打了个照面。她们每个人要带二十个学生。宁梓摘下面纱,站在讲台上,环顾了一下她要教授的孩子们,只见他们个个白白胖胖,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她。她有一点紧张,深吸一口气,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一席话说完了,教室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孩子们继续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她,沉默着,对她的话全无反应。

      宁梓保持着笑容,却有点发怔:自我介绍她说错什么了吗?挺流畅也挺声情并茂的呀!怎么会……

      却听门口一阵掌声,只见是堂主高成郡鼓起了掌,然后整个教室的孩子们便跟着一齐鼓起了掌。

      接下来便是孩子们的自我介绍,他们从左往右,从前到后,一个个从座位上站起来,进行自我介绍。他们来善义堂的时间不同,但面对新老师都显得有点拘束,话都不多,有的说下姓名和年龄就没话了,也有的结结巴巴,只有一个长相很清秀的叫黄祯的小男孩字正腔圆、语言流畅又从容大度,给宁梓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互相认识完了,宁梓便同孩子们道别了。走出了教室,高成郡对宁梓说,这些孩子们年幼去亲人,心灵受到很大的创伤,所以怕生。他鼓励宁梓要多和孩子们交流,要多一些耐心。

      宁梓回府的路上和季雯聊了聊,季雯说她们班上的学生也差不多,不像一般的小孩那般活泼,总是沉默寡言,笑容也很生硬。宁梓和季雯都深深的心疼,看来战争对这些孩子的影响太大了。她们更是决心长期在这里做义工,用真诚和爱去化解孩子们心中的伤痛。不过今天季雯有事,就只有宁梓一个人去上课了。

      “宁老师的第一堂课!”黎宵笑着一作揖,道,“学生一定仔细聆听,认真做笔记……”

      “又在笑我!”宁梓抬手捶他,黎宵笑着摇了摇头,“我说的是真的,我不能错过这个极有意义的时刻……”

      宁梓见他似乎坚持要去,十分紧张,如果真有黎宵这么个庞大的家伙坐在后面笑着看着她,她估计是半句话也讲不出来了,于是恶狠狠的揪住他的衣领道:“你不许进教室!”

      黎宵看见她这么认真,笑的前仰后合,一把捏住她的手,轻轻拍了她的脑门,道:“小傻瓜!”

      ……………………………………………………………………………………

      “殿下,恭喜恭喜,这次张洗马请动了从不出山的名士华鹏,华鹏还答应带着他的发明面圣。圣上早就想见华鹏,此次一定龙颜大悦!”

      东宫,太子与季相对坐。太子刚刚收到了张州立传来的书信,说已携华鹏往京城来,今天下午就会到达,便请季相来喝喝茶。

      上次圣上寿辰张州立计谋失策,太子就让他回家好好休息。张州立便利用这段时间寻到了华鹏的踪迹,还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他答应来京。

      圣上久闻华鹏大名,请了几次,华鹏避不应旨。圣上的面子都不买,谁还能请动他呢?然而这次张州立也并非用了什么高深的手段,而是获悉了一些别人不知晓的信息。华鹏年轻的时候曾经爱过他府上的厨娘林墨莉,但是因为身份悬殊,家长激烈反对。林墨莉性子很傲,主动退出了,华鹏去追,却发现林墨莉意外死亡。他失魂落魄了好一阵,和一位门当户对的小姐结婚了。后来华鹏的妻子死去,他没有续弦,感情上靠着回忆过活。但其实这林墨莉还活着,当年性子傲,不想让华鹏纠缠,假装死了,远走越国。不料嫁给了一个酒鬼丈夫,过的很不幸福。张州立千方百计找到了林墨莉,将她从酒鬼丈夫手里救了出来,并带到了华鹏所在的鹭洲。那一日华鹏正在吃菜,却发现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是他一生也不能忘记的,惊问厨者何人,这时从门外缓缓走进了死而复生的林墨莉。林墨莉傲气不再,满鬓风霜,但是这种心爱之人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是让华鹏感激的答应了张州立的请求。

      见季相不住的恭喜,太子内心冷哼了一声,心想张州立的捷报想必早已传到了季相耳中,季相却装作不知。他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信纸,道:“张洗马说华鹏好像要带个游艇来,说是能在水面上迅速的行驶,这比老四昨天献的什么高头大马要有心多了。父皇自然会高兴。”他看了一眼季丞相道,“我与岳父大人一向一条心,同声相应,同气相求,这不,一有了好消息,就第一时间告诉岳父大人,好分享心中的喜悦呀!”

      “殿下抬爱。”季丞相笑着拱了拱手,心中明白太子的意思,太子因为黎娑堕胎药事件对他深为不满,本来他一切都计划好了,把罪责推倒了龚氏头上,说是龚氏因黎娑怀孕而欲堕之,一是免侮辱龚氏名誉,二是表明与季氏的敌对态度。本来证据线都埋好了,偏偏太子旁边多了一个周荣路,把一切都查清楚了。太子本来就不满受制于季相,现在因为黎娑的事情更是进一步离心了,所幸太子现在需要依靠季相来对抗黎宵,所以目前还愿意边喝茶边和他谈论什么一条心来敲打他。既然太子给了个台阶,那么他自然要顺阶下了。季相现在所深恨的人,就是那个反复无常的周荣路。周荣路好几次主动拜访示好,让季相以为这匹黑马想取代张州立的地位,投入他的阵营,不料虚晃一枪,摆了他一道,还更得太子的信任,真是可气又可恨!

      “岳父大人,还记得您之前的布的一个局吗?”太子笑着喝了一杯茶,“是时候整整那愈发嚣张的侯氏了。”

      季丞相想了想问道:“殿下说的是善义堂一事?”

      季丞相一向未雨绸缪,不时的给政敌脚边挖个坑。侯氏势力下的善义堂,便有他指使张州立设计的一个陷阱。陷阱存在,至于用不用,何时用,这个还需从长计议。

      太子此刻提这个事,正是想表明黎娑事件他不计较,但是季相须通过其它的途径进行补偿。太子现在心里最看不顺眼的就是黎宵,打击侯氏,就算只是微微敲打,也能整的他黎宵好几天心情不畅。

      不过,太子想整侯家,虽为私仇,但目前时机也算成熟,侯氏,最近确实得意太久,例行的政坛攻讦也不能少。

      于是季相道:“老臣这就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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