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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舍生取义 ...


  •   龚尚书府。

      “鲁王殿下,老臣有失远迎,还望见谅。”龚尚书将鲁王黎安迎进了客室。

      “不敢当。想见您老并不容易呀,”黎安笑着扬了扬手里圣上的御书,道,“如果不是带着父皇的亲笔御书前来请教,舅舅又要以忙于朝中事务而推脱不见了。”

      “岂敢岂敢!”龚尚书微微一笑,看着仆人给鲁王上完茶,然后摆摆手让屋内的人出去,“不过老臣长于军务,对于文章却是并不在行,恐怕要让殿下失望了。”

      “舅舅谦虚了。”黎安展开御书,递给龚尚书,道,“父皇所让我们论述的仁,是指九皇叔的仁爱之心。九皇叔见到冯朝阳的箭射来,毫不犹豫的挡在了飞龙的前面,并且没有将此事声张。”

      龚尚书呷着茶,非常认真的听着,内心却微微笑着。九王为飞龙挡箭一事,圣上不许声张。作为军务的第一大臣,比武大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当然件件清楚。不过黎安知道,还是让他挺惊讶的,毕竟黎安前段时间被怀疑为连环刺客案的主谋,自然是被缉察司限制了自由和势力的,想不到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得知真相,可见还是有一定的能掌控的势力,而且是想让他龚维正知道他有实力。

      “九皇叔的仁爱之心,一是对于飞龙之仁,不忍飞龙这样一匹功勋卓著却迟暮垂老的战马死于流箭之中;二是对于冯朝阳之仁,冯朝阳箭术一流却不识飞龙,如果误伤,不仅折损自己性命,还会遗祸家族,九皇叔受伤而不声张,自是舍生取义也;三是对父皇之仁,即保护了父皇所钟爱的战马飞龙,又为君王保护了治国所需的人才和官员,还免父皇落下一个昏君的名号。九皇叔之仁,完全出自自然与真心,所以格外珍贵。”

      “啪啪啪……”

      一阵掌声,龚尚书笑道:“殿下分析的真好,老臣真不敢当‘请教’二字了。”

      “多谢夸赞。”黎安似笑非笑,“不过刚才话,虽能成锦绣文章,但是我一句也不能写在文章上,免得父皇疑心。”他看着龚尚书,“就像他疑心我母妃那样。”

      话音一落,龚尚书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他放下茶杯道:“那殿下想在文章上写什么呢?”

      “‘亲亲’。”黎安道,“古人说,‘亲亲,仁也。’血浓于水,仁者一定要先爱自己的亲人,‘不爱其亲而爱他人’,并不是一件好事。九皇叔愿意亲自到危险的猎场边缘去牵走飞龙,还有之前屡屡同父皇并肩作战,甚至营救父皇的性命,不正是出于骨肉亲情之爱吗?”

      “很深刻。”龚尚书在一旁点头。

      “舅舅赞同我的观点?”黎安看着龚尚书。

      “赞同。”

      “舅舅能这样说,我很高兴。”黎安的脸上可看不出如他所说的高兴,“您一向很忙,我就不叨扰了,不过现在文章还没有成,等文章写完了我会遣人送到贵府,届时您再言赞同与否也不迟。”

      说着黎安便告辞了,龚尚书送他到府外。回到府中后,龚尚书叫来了他的大儿子龚钦一起下棋。

      “钦儿,鲁王此行,你怎么看?”

      “父亲,鲁王之前一直与我们属于联盟关系,但是前段时间他自己搞了个连环刺客案,一点消息也不放与我们,显然是想自己单干。后来出了事,是您出于宗族之情帮他把证据给灭了。当然,再后来您不愿意帮了,他并没有多少势力,自然害怕了,这次借向您请教御书之机,无非是想提醒您您和他是亲人,希望再度得到您的帮助。”

      龚尚书落下一枚棋子,道:“那你觉得,我应该帮他吗?”

      “不应该。”龚钦道,“他之前打算单干的时候,就已经先摒弃与我们的情谊了。现在出了事情,才知道来求和。未来如果他得志,未免不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更何况,我们现在另有选择。”龚钦说的太认真,以至于他的棋子被父亲龚维正吃了好几颗。

      “我的想法是,帮。”

      “为什么?”龚钦有些不解,想了一会儿,突然眼前一亮,道,“父亲是指,如果我们不帮他,他就不会把那个东西给我们是吗?”

      “不。”龚尚书摇摇头,执起两枚黑色的棋子,一左一右的放在棋盘上,龚钦一看,父亲的棋,左边的能吃掉他三颗棋,右边的,能吃掉他四颗棋,不由的懊恼,今天下棋实在是太不认真了。

      龚尚书见龚钦垂着头,微微一笑道:“看见了吗?棋盘上,总是有多条路的,你的棋,从左边或右边下,都是可以的。鲁王他们二人,就像这两颗棋。既然有一颗愿意自动靠上来,何乐而不为呢?毕竟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只能依靠我们龚家。而另一位,藏的太深了,他来找我之前,我愣是没有发现,这样心机深沉的人,届时才更容易过河拆桥。”

      龚钦笑了,又叹了口气,道:“这些天子后裔,都是山尖尖上的人物,全天下都仰头去望,然而没有山腰山坡这些山体,他们也无从安身。所以还是得放低身段来求我们。”

      “是啊,他们是一个人,而我们,是一族人。”龚尚书笑道,“但是如果山口开了裂,我们也自身难保。大家都身不由己啊。”

      ……………………………………………………………………

      “魏王殿下,快请!”卢丞相府,卢丞相和卢尚书站在门口迎接黎宵。比武大会后的第二天,是京城官员集体的休沐日。卢尚书下了早朝就同哥哥卢丞相一起到了丞相府。谁知二人茶还没喝一杯,就听人通报黎宵来了。

      “两位老师本在闲话家常,学生前来叨扰,实在是失敬。”两位卢大人都当过众皇子的老师,因此黎宵对他们的礼数十分周到,“父皇让我们诸兄弟就昨日的比武大会写一篇文章,主题是仁。但是学生尚有不解之处,无从落笔,想请老师指点一二。”

      卢丞相和卢尚书对视一眼,并无一人接话。

      黎宵微微一笑,道:“老师们勿忧,学生来可不是为了作弊。”

      卢丞相和卢尚书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将黎宵迎进客室,三人坐定,卢尚书看着黎宵道:“关于‘仁’,魏王殿下当年可是写了整整三十万字,把仁字从里到外都分析了一遍,把古今有关仁的论述都整合了一遍,让我们当老师的都自愧不如。何此来言请教?”

      “学生不敢当,之前学生所写,只是一个关于仁的言论和事迹的古今大杂烩罢了,仁这个概念博大精深,常读常新,永远也发掘不完。正巧比武大会出现了九皇叔一事,更让学生对仁字有了新的深刻理解。”

      “哦?”卢丞相饶有兴味,道,“何解?”

      “九皇叔为飞龙挡箭,”黎宵说着,对面的卢丞相和卢尚书没有一丝惊讶,显然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果然父皇说的保密还是保不了的,“学生亲身在旁边,亲眼看见,九皇叔舍己为人,一片拳拳之心,让学生颇为感触,认识到了之前一直被学生忽略的一点,仁,意味着舍己。”

      “舍己?”卢尚书笑了,他看着黎宵道,“九王箭术一向高明,能徒手接数箭,殿下何以认为九王一定在内心舍弃了自己的安危,而不是客观上的失误呢?”

      卢尚书此言越过了老师的界限,卢丞相立刻提醒的看了他一眼,却见卢尚书微微一笑,似乎自有计较。

      “不是失误,”黎宵听卢尚书这么说,心里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以九皇叔现在的身体,他根本就接不了箭,他自己也知道。”虽然圣上不让九王习武,但是黎宵几个月前曾陪他玩过射箭接箭的把戏,那时九王就已经接不了箭了,还差点受了伤,只是没有告诉圣上,“而作为一匹老马,飞龙越发的敏感,一看见刀光就会发狂的冲过去,所以九皇叔也不能用刀把冯朝阳的箭给挡开。九皇叔看见飞箭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做好了用自己的身体挡箭的准备。一者,飞龙不会无辜枉死;二者,父皇不会因为飞龙之死而伤心;三者,冯朝阳不会因为父皇发怒而被赐死,三者;四者,本来准备跳出去救飞龙的我不会受伤,老师们知道的,学生向来接箭技术很差,一旦去救飞龙,只能用身体挡了。再次,还避免了父皇背上重马不重人的昏君的名号。他一心只考虑周围的人,而宁愿自身忍受身体的伤痛,这样,学生认为算是舍己。”

      “殿下不觉得这样的行为算是虚伪吗?”卢尚书的话再度让卢丞相侧目,“伤害九王的罪过可比伤害一匹马的罪过大的多,而且圣上最终一定会知道这件事。就算冯朝阳不说,殿下你也会告诉圣上。射杀飞龙,可能只要冯朝阳一人偿命;但是因为九王,冯氏一族现在都生活在刀尖上。而无论圣上治不治冯氏一族的罪,九王都落得了一个舍己为人的好名声,从而深合坚持仁政的圣上的心意。”

      “回老师的话,九皇叔的行为,绝不是虚伪。”黎宵道,“如果圣上株连冯氏一族,那么九王舍身挡箭就没有意义了。父皇很看重与九皇叔之间的情谊,是绝不会发落冯氏一族的。九皇叔也事先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这么做。”

      “那殿下方才说的不解之处,是什么呢?”卢丞相道。

      “学生不解,人爱自己,是本性;九皇叔舍己为人,也是本性。为什么有人会愿意舍弃自我,甚至舍弃生命,为他人,为仁义存活?”

      卢丞相沉吟着,并没有说话。

      卢尚书道:“我记得殿下在你那本三十万字的书里有过关于舍己为人的论述。”

      “是。”黎宵点点头,道,“但是学生写这书是给人看的,并非出自真心。于真心而言,学生觉得这舍己为人的例子,都很虚伪,或者说,是被史官墨客装点了。比如古公让国与戎狄的例子,戎狄想要得到土地和人民,古公直接把国君的位置让了出来,以避免与戎狄作战杀害百姓。而他的两个儿子则因为父亲喜欢自己侄子,自己把自己流放旷野,以便父亲把位置传给三弟再传给三弟所生的侄子。人皆有利己之心,很多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也要争的你死我活,更何况是国君之位这么大的诱惑。而故事中的人,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全父亲的心意,竟如此无私,学生当时看了,真的不相信。但是昨日,经历了九皇叔一事,他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做了,让学生真的很震撼。所以学生相信了,真的有人舍己为人。可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呢?”

      卢尚书微微一笑,看着卢丞相,卢丞相则一脸凝重,道:“是爱。”

      “爱?”黎宵问道。

      “是,人有私心,关注于自身的利益以供自我发展,这是正常的。而爱,则可以让人走出自我的圈子,去关注他人的利益,帮助他人的发展。这是一种超越自我的感情。正如九王,他没有考虑自身的安危,而考虑了圣上、魏王殿下、飞龙和冯朝阳,正是因为他内心对你们的爱,促使他如此。”见黎宵想要发问,他继续道,“殿下想问为什么九王会有这种爱对吗?”见黎宵点点头,卢丞相道,“因为他有一种精神需求,他需要希望,同时想制造希望。”他看了一眼不断点头的弟弟卢尚书,道,“人生在世,不能没有希望。这点希望就是,凭借自己的努力能让自己过得更好。但是如果人人都很自私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奔忙,那么世界上就会充满厮杀和掠夺,每个人的发展是多么困难呀,可能你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东西,很快又被别人夺走了或者毁掉了,那人生永远不能向美好的方向发展。因此人发明了一种情感,叫做*爱,去帮助别人,爱护别人,甚至委屈自己来成全别人。爱别人的,未必会从被爱的人那里得到爱,但是可能会从别人那里得到爱,而被爱的那个人,也会因为内心得到温暖想向其他人分享而将爱传递出去,去爱别人。于是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能够看到父母子女之爱,夫妻之爱,亲朋好友之爱,甚至于陌生人之爱。相互扶持着,人会感觉温暖,也会看到希望。”

      “学生明白了。”黎宵接话道,“老师说的爱,就像是燃起的火焰,能照亮人眼前的黑暗,同时让人感到温暖。而这火把又能传递。就像我们史书上写的那些关于仁的例子,他们舍生取义,他们点亮了火把,就算身死了,这把仁爱之火还是会有人为之感动,将它传递下去,一代又一代。因为人需要光明,需要温暖,所以这把火会继续传递下去,永生不灭!而九叔就相信这把火,并且在父皇、我、冯朝阳还有飞龙之间点亮了这把火,这是出自他本能的。”

      “正是!”卢丞相不住的点头。

      “多谢老师指点。”黎宵一拱手,又道,“关于九叔的爱,学生还想再敷衍阐释一下。学生以为,九叔的爱,是一种大爱,是一种对生民百姓的爱,或者说,是一种责任。他明白,马再珍贵,也不及人的重要;他一个人地位再高,也不及冯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重要,也不及国家的纲常法度重要,他这样也是变相的佐助父皇施行仁政,这也就是父皇想让我们论仁的归结点--对国家之爱,对百姓之爱。”

      “是啊!”卢丞相点头道,“朝廷受百姓之供养,衣食无忧,自然要对百姓有责任,有爱,要关心百姓冷暖,时刻不忘民生疾苦。朝廷命官们是朝廷运转的枢纽,更是要对百姓有爱,点亮百姓的希望之火,让百姓传递希望之火,一切才能变得更好。”

      “多谢卢老师,学生明白了。”黎宵点点头,稍稍与老师们聊了一点闲话,便打道回府了。

      黎宵走后,卢丞相的脸沉了一沉,看着卢尚书道:“二弟,你刚才是在站队吗?莫要忘了父亲的嘱托,‘清白之身为国尽忠,绝不结党营私’。”

      “大哥,”卢尚书笑道,“我是在站队,我同意女儿和魏王交往的那一刻,我就选择了站在魏王这边。不过,我绝没有营私。”他顿了顿,又道,“我想大哥也感觉出来了,魏王此行的目的是您。”

      此语一出,卢丞相手中的茶杯顿住了,他看着卢尚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魏王此行,是借请教之名表达他很重视并且愿意遵循我的执政理念。”

      卢尚书看着大哥拧的很紧的眉头,不由的轻轻摇了摇头。刚才只是他们与魏王的一段谈话,但是,对卢丞相却是一种莫大的诱惑。卢丞相,是一个极端自律的人,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完全按照他们的父亲卢老丞相的要求在走,一生清廉,以百姓心为心。就是那点为百姓的信念支撑他,在圣上穷兵黩武与燕国作战的时候,提醒圣上不要为了十几年前自己的个人恩怨而打一场持续两年的战斗,要轻徭薄赋,让百姓休息;也是因为时刻将百姓放在心头,才会让他花了很长时间去调查研究开凿运河的事情,如果运河开凿成功了,各地运公粮的路程将大大算短,全国每年将减少六万人的徭役数目,这些人可以解放到土地上发展生产,而且运河的开通还会方便民间的经济沟通,增加百姓的致富渠道。开凿河渠需要三年的时间,但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将会对民生大有裨益。显然这个提案,是一个耗时长、收益慢的工程。季丞相一党一向更注重眼前的事务,因此议案一出,就七嘴八舌的否决。圣上没有说话,但是卢丞相从他的眼神里也看到了不赞同。上午也有工部、户部的很多人赞成他的观点,而当时给了他最大支持的无疑是魏王了。对于卢丞相这样一个一心为百姓的人而言,不用给他金钱,不用给他地位,只需愿意帮他实现百姓富足、生民安康,就是对他最大的利诱。可是……卢尚书笑了:“大哥,您觉得众皇子中,谁最有可能同您一道实现您的理想呢?”

      “二弟!”卢丞相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我身居相位,佐助圣上,自能普济生民。我一贯的政治理想,并不需要通过站队来实现。你若顾及父亲临终前的训诫,顾及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就莫要再做那人的说客了!”

      “大哥莫生气,此后我不在言此便是。”卢尚书道。

      …………………………………………………………

      黎宵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卢丞相府,他曾经的老师卢丞相一定会被他这么赤*裸裸的拉拢气个半死,不过他未来的岳父大人还是很给力的,从一开始就坚决的支持他。想到这里他不由的笑了,岳父大人一定以为他是来拉拢卢丞相的,其实不然。依他对卢丞相的了解,卢丞相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站队的,他黎宵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和魅力来改变卢丞相的原则,如果他能说服卢丞相加入他的阵营,那么他也能说服父皇把皇位传给他!他真正的目标其实是他的岳父大人。同为刚正不阿的卢老丞相的儿子,卢尚书胸中对百姓的热忱并不比卢丞相少,只是他比卢丞相清醒,明白政治理想的实现,必须得有国君的支持。而他和岳父虽然达成了联盟,但是从未交心,这一次,他便是用自己对仁政的支持来唤起卢尚书的共鸣,他看见了当他阐述大爱的时候卢尚书眼里的亮点,他明白,卢尚书的心已经被他的话击中了。既然政治理念相契合,那么之后他们再合作起来,就容易得多。

      马车很快到了卢尚书府,得到了卢氏夫妇喜爱的黎宵报了个名号就轻易的进去了。他其实早上本来打算先见宁梓的,但是因为一提到政治,他就浑身兴奋,几乎是迫不及待想去丞相府,所以在返程后才来看她。不知阿梓昨夜睡的怎么样,是否又失眠了。她又拒绝了太医,却没有一个理由,他今天一定要好好劝劝她。

      “殿下。”一个宛转如同百灵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黎宵回头,只见来者身材高挑、雪肤花貌,正是宁梓新招的丫鬟婵娟,“小姐正在潜心抄写佛经,不便中断,所以不能来见您了。”

      “没关系,我等她。”黎宵道。

      “小姐要抄一天,您还是请回吧。”

      黎宵一怔,阿梓这丫头,昨天还情意绵绵,今天就下了“逐客令”。他今天还真的特别想见她,但是这是人家的府邸,又不能直闯人家家大小姐的香闺。他只能遗憾的叹口气,对婵娟道:“那我先走了,夏天天气热,你们要一直给她扇风,免得她出汗了浑身不舒服,但是不能给她吃冰的东西,要提醒她早点上床躺着……”

      “殿下还是亲自跟小姐说吧。”婵娟打断了他的话。

      黎宵一回头,只见宁梓正站在客室门口,一身秋香色的新衣,精心梳妆打扮的她格外的美丽,黎宵不由的惊喜的唤道:“阿梓!”

      宁梓进了门,婵娟冲宁梓一行礼,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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