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
11.
“寻欢，你在说什么？我怎会取你性命？”萧锐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一脸焦急。
李寻欢注视着他，道：“大哥还记得我刚到洛阳时，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吗？”
“呃？”
“你说‘你终于来了’。”
“这……这有什么奇怪的？”
“只有预先知道行踪的人，才会说‘终于’二个字。”
萧锐脸色一变，讪笑道：“寻欢，你太多心了，我不过是脱口而出罢了。”
“我也希望是我多心。”
李寻欢看着他摇头，“可惜不是，在秦姑娘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证明我不是多心了。”
“晚月？”
“原本我也以为秦姑娘是因为恨我，才会说那些话，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她之所以那么说，是想逼我离开飞虹庄。”
“那是因为晚月不想见到你，才……”
“不，是因为她知道你想要杀我。”李寻欢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反问道，“大哥，若是你的朋友当着你的面受了重伤，你会先替他找大夫，还是会先处理自己的私事？”
萧锐的脸色突然大变。
“记得那年大哥你为了带我回李园疗伤，甚至失信与人定下的比武之约。如今久别重逢，你却是急着要带秦姑娘离开。为什么？”
李寻欢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因为，你怕秦姑娘会在情急之下说出一切！”
一句话结束，房里一片静寂。
沉默。
萧锐突然大笑，笑得弯下腰去。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跟我来？”
李寻欢叹气道：“如果我不来，一定会连累其他人。”
“其它人？你要是指那个叫卓东来的人？”
李寻欢默认。
萧锐冷笑：“恐怕已经晚了。”
李寻欢一惊：“你对他做了什么？”
萧锐语气平淡：“不过是找了几个杀手去解决他罢了。像他那样名不经传的小人物，现在只怕已经是身首异处。”
李寻欢踉跄几步，脸色煞白。
他当然知道卓东来不是“小人物”，更清楚他的武学修为绝不比自己弱，但是……但是他现在根本不能动武啊。
那岂不是凶多吉少？
李寻欢不愿再多想，提步就往门外奔去。
一把刀横在他面前。
萧锐冷冷地看着他：“李寻欢，我不会让你出这个门。”
“你拦不住我。”
手抬起，飞刀已经在手。
“我是拦不住，但是有人能拦住。”
萧锐突然扯下一旁紧垂的帘幕，从里面拉出一个人挡在自己面前。
秦晚月。
只见她满目含泪，神情悲愤，却是动弹不得。
萧锐拿刀架在她脖上，一只手在她肩上点了几下，解开她被制穴道。秦晚月立刻大叫起来：“李寻欢，你还不快走！”
如果此刻李寻欢能移动脚步，他就不是李寻欢。
他当然没动。
“大哥，秦姑娘是你的妻子啊。”
“没错，她是我的妻子，可是她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这么多年来，她心里所记挂的，只有林诗音！”
萧锐原来正气十足的脸变得分外狰狞。
“她是林诗音唯一的朋友，李寻欢，你忍心放着她不管吗？”
他说对了，他这一狠招下对了。
李寻欢是绝对不可能放着女人不管的。
看到他拿刀的手缓缓垂下，萧锐笑的更猖狂了：“李寻欢，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退出江湖吗？那是因为你，因为你手上那柄飞刀！你让我永远活在你的阴影之下，即使被人提起，也是被称做‘小李飞刀的朋友’，这口气我如何能咽得下！”
李寻欢悲道：“大哥，我从未想过与你争高下啊。”
萧锐冷笑几声：“为了等一天，你知道我等得有多辛苦吗？我每天每夜所想的事，就是有朝一日能亲手杀了你！“
李寻欢踉跄几步：“你当真如此恨我？”
萧锐叫道：“只有你死了，我才有出头之日！”
李寻欢满眼苦涩，道：“放了秦姑娘，我什么都答应你。”
萧锐架着秦晚月退到桌边，目光瞄着桌上的酒，狠狠道：“喝了它。”
秦晚月声嘶力竭的大叫：“不能喝！”
毒酒。
一沾毙命的毒酒。
李寻欢当然知道，他一开始就知道。
手却还是拿起了杯子。
卓东来这会怎么样了？
蓦然想起自己对他的承诺――
“李寻欢发誓，对卓东来永不相负。”
可这次，却是没得选择的辜负。
罢了罢了，若是死了，在地府相见时，不是一样可以继续履行承诺吗？
他应该会对自己冷嘲热讽一番吧？
心下淡然，抬头朝萧锐笑：“只要我死了，你就会放了秦姑娘，对吗？”
“总是夫妻，不得万不得已我也不想杀她。”萧锐色意淫淫的抚过秦晚月的脸。
“好。”
李寻欢举杯就往嘴里送。
“李寻欢……”
耳边突然传来秦晚月凄然的声音，不禁停下动作看她。
秦晚月正望着他，泪如雨下。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害了诗音一辈子，害的她最后远走关外，再也没有出现过。”
李寻欢痛苦的眯起眼睛，喃喃应道：“我知道……我知道……”
“因为这份恨，我不想向你示好，不想对你低头，所以我只有刺伤你，让你能够离开这个可怕的男人。可是，我错了，我太小看他了……”
李寻欢不断摇头：“秦姑娘，是我不该出现……”
秦晚月朝他笑，泣血杜鹃般凄然绝美。
“你是诗音爱的男人，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如果你死了，她也会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诗音，我只希望她能活的开心。你是她在这个世上最牵挂的人，所以你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话音还没落，只见秦晚月猛的一撇头。
鲜血四溅，似鲜红的雨滴，打在李寻欢身上。
她的泪凝在脸上，笑意犹未退去，身子软软的从萧锐手中滑落。
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李寻欢愣住，连萧锐也愣住。
就在这千分之一秒的空隙，飞刀已经射出。
刀比闪电更快。
刀比月光更冷。
萧锐甚至还来不及看清它的来势，刀锋已经没入他的咽喉。
他双目圆睁，喉头发出恐怖的咯咯声响，轰然倒下。
以赎罪的姿势，趴在秦晚月脚下。
李寻欢神情木然，像一具被抽了灵魂的木偶。
俯身抱起秦晚月，怀中人已经香消玉埙。
割断的喉颈仍在往外冒血，染透他素白的衣裳。
血是温热的，心却冷了。
冷的他周身如坠冰窖。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